10 章
第 10 章
魏小钰被打得昏死過去後這些人終于收了手。
可是雖然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她的左腿卻瘸了。
躺在床上養傷時,薛汪剛開始倒是回來看她。
“小钰,你相信我,我并不知情。”薛汪看起來神情痛苦地安撫。
張玄蘊看着這人虛假的臉面惡心得想吐。
薛汪剛開始還耐着性子好言安撫,見魏小钰面容枯槁便日漸不耐,再到後來索性以專心讀書為由直接搬到了城中。
有隔壁的嫂子時常沒事就跑來看望魏小钰,話裏話外卻說着讓她自請下堂的話。
雙親已死,家産被占,如是離開了丈夫,天大地大都無她的容身之處,像浮萍一般毫無可依的魏小钰淚水漣漣沒有同意。
薛母一聽魏小钰這霸占着金窩不下單的還死皮賴臉不肯走。
越看魏小钰越是不順眼,常常想出各種法子磋磨。
魏小钰拖着瘸腿,冬日下河摸魚給她熬湯,夏日去地裏幹活。
明明不過雙十年華,卻早已沒了曾經明眸皓齒的千金小姐的模樣,她總是想着熬到薛郎當了官,日子總是會好起來的,她用自己的命在熬。
剛苦苦熬過一年,縣令千金卻對薛汪生了情意。
薛汪偶爾回家住,想起膚白貌美的縣令千金,越看黝黑蒼老的魏小钰越是不順眼。
薛母得知這件事後,越想越氣,半夜睡不着地拉起薛父抱怨道“這魏氏肚子還沒動靜,她怎麽配得我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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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父也急“配不上又能做什麽,此時若是休了她,對汪兒名聲更不好。”
“那就讓她這麽耽誤了我兒的錦繡前途?”薛母不甘心。
薛父嘆了口氣“那不然還能怎麽辦?”
薛母翻來覆去一整夜,第二天薛汪就被喊回了家。
那一夜沒過多久,魏小钰就被薛母指使上山砍柴。
此時已是蟬鳴聒噪的夏日,剛走到半路,就有幾個婦人沖了出來,魏小钰臉色蒼白,拖着瘸腿驚慌地朝前跑,卻哪裏跑得過幾個鄉村的悍婦。
很快,她就被捉住,婦人二話不說粗魯地扒了她的外衣裏衣,在魏小钰驚恐的尖叫聲中扒得只剩下肚兜亵褲。
“都怪你肚子不争氣生不出孩子,要不是薛汪大度,再給你一次借子的機會,你早就是下堂妻。”抛下這句話,幾個婦人便扔下她揚長而去。
借子,人盡可夫。
被作踐成這樣,這一刻僅剩的自尊也被踐踏成了粉碎,魏小钰淚流滿面痛苦絕望到了極點。
她只想到了死。
張玄蘊感受得到她的所有情緒,能感受到她的絕望和痛苦。
如果換作是她……
不會有如果。
她會讓那薄情寡義見異思遷的畜生東西生不如死。
可惜魏小钰不是張玄蘊。
世界也無第二個張玄蘊。
當天下午,躲在樹林裏的魏小钰蜷縮在大樹後,沉默地搓出了一根麻繩。
身傷心死,她再無眼淚可流。
沒有任何猶豫地将麻繩搭在樹幹之上,打成死結,将頭伸了進去。
張玄蘊卻隐隐察覺到了不對。
若是魏小钰死在此時,那怨念恨意從何而來?
很快,她就找到了答案。
路過小解的年輕和尚手忙腳亂地救下了她。
念着阿彌陀佛,連眼都不敢睜地将自己身上的外袍脫下來。
然後,張玄蘊見識到了真正的惡。
就在和尚閉着眼将自己的外袍給魏小钰披上時,也不知道從哪裏沖出了幾個男男女女,嚷嚷着捉奸,将年輕和尚和魏小钰抓到了薛家祠堂。
證據确鑿,兩人衣衫不整,魏小钰身上還披着和尚的衣衫。
任憑兩人如何解釋,卻哪裏有人信。
面對薛家族長的逼問,年輕和尚只是跪在地上,眉目低垂,念着‘阿彌陀佛’拒不承認。
村民便将兩人五花大綁,上街游行示衆。
街上衆人指指點點大罵“淫僧”“丢佛主臉面”,吐口水砸石頭丢爛菜葉。
他們義憤填膺罵着魏小钰‘□□’‘□□’‘不知檢點’。
年輕和尚被拖拉硬拽得跌跌撞撞,頭破血流,一心向善的他哪裏想過會遭受如此厄難,只能不停地念着‘阿彌陀佛’。
然而他的聲音在義憤填膺的人群中顯得那樣微不足道。
魏小钰看着心善之人被自己拖累成這般,她痛苦難抑幾欲泣血,她一遍遍地說着實話為自己辯解,卻又有什麽人在乎?
被拖到主街時,魏小钰在人群中看到了杜承允和他的妻子。
他容光煥發衣着整潔,而她渾身惡臭滿身狼狽。
這一刻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她到底做錯了什麽?
為什麽為什麽?
無邊的恨意和怨念在胸腔充斥。
直到奄奄一息的年輕和尚和魏小钰被再次拖回祠堂時,她終于見到了他的丈夫。
他一臉憤怒地揣倒魏小钰,指着她的鼻子不停辱罵。
“魏小钰,這麽多年你毫無所出,我都毫無怨言,你倒好,竟能背着我幹出如此淫·蕩無恥之事。”
“我沒有。”她聲音嘶啞,滿臉鮮血地抓着薛汪的衣擺哀求道“我沒有做對不起的事,我是被人仍到山上……”
“夠了!”薛汪氣急攻心,一巴掌狠狠甩在了魏小钰的臉上“人證物證俱在,你居然還不承認?”
這一巴掌讓魏小钰終于徹底明白,無論說什麽都不會有人相信的,這些人還有薛汪分明是存了心要她死。
她雙眼發紅地看了眼旁邊的和尚。
她能死,可和尚不能,不能,絕對不能。
他是好人。
就在族長下令将兩人拖去‘浸豬籠 ’時,魏小钰抱着薛汪的腿告訴他,自己藏了金銀珠寶,只要放了和尚,她便把地址告訴他。
薛汪對此深信不疑,魏小钰好歹曾經也是千金小姐。
雖然對魏小钰的隐瞞極度不滿,卻到底是貪圖金銀珠寶。
當天晚上,年輕和尚還真的被放走了。
魏小钰望着他踉踉跄跄走遠的背影,近乎聲嘶力竭地喚道“和尚,你叫什麽名字。”
“阿彌陀佛。”和尚慢慢轉過頭,望向魏小钰“貧僧法號智源。”
他站在深夜的薄霧中,鼻青臉腫,眉眼卻悲憫,像是普度衆生的神明。
魏小钰看着他恸哭流涕“對不起,對不起……如果不是我你不會遭次厄難。”
“阿彌陀佛,施主不必自責。”智源和尚強撐着,背後的傷浸出的鮮血染紅了他的僧袍,明明站立都難,明明受盡惡意,可和尚卻微笑着對魏小钰說道“苦難皆有定數,貧僧受此歷練,施主便能少受些凄苦,早日獲得幸福。”他彎腰對她行了一禮,好似要将所有的祝福都贈與面前的苦命之人。
望着他,魏小钰眼角滑過最後一滴淚水,她用力地揮着手大聲說道“智源,你是最好的出家人,一定會成為很厲害的方丈。”
“一定會的。”
“一定會的……”
“施主,保重”
待到智源的身影消失在視線盡頭。
薛汪從魏小钰的身後站了出來,神情強忍着不耐地問道“銀子呢,你藏哪裏了?”
“薛郎,我累了,讓我休息幾日再告訴你好不好”魏小钰朝他小意的笑着,亦如曾經舉案齊眉之時。
要讓和尚走遠點,走遠點,再走遠點才行啊。
不能再被自己拖累了。
或許是魏小钰的乖順,讓薛汪想起了一點兩人曾經的溫柔,
他終是同意了。
縣令千金好不容易對他回心轉意,他想要讨得佳人歡心做那乘龍快婿,左右打點銀子必不可少。
魏小钰知道自己最多能拖兩日,卻沒想到當天夜裏下起了暴雨。
這雨持續了整整一天一夜,反而越下越大,天像是破了一個大洞,雨水傾倒。
這一天被關在柴房裏的魏小钰坐立難安,一顆心七上八下不停的跳動,她隐隐覺得有什麽事情會發生。
張玄蘊清楚地感受到了這股讓人焦慮忐忑的情緒,就好似有什麽東西一直抓撓着心髒。
望着那如倒灌的雨水,張玄蘊知道這場回憶快到終點了。
兩天兩夜的大雨終于停歇了。
天一放晴,薛汪就開始詢問魏小钰銀子的下落,甚至還為了安撫魏小钰送了一雙嶄新的白色繡花鞋。
魏小钰知道拖不過去了,她也沒有打算拖,換上一身紅色衣裙穿上新的繡花鞋,将唯一的銀釵打磨好,慢慢地挽起了青絲。
她将薛汪帶到了山下,只見山上到處都是亂石泥流。
“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麽?”薛汪站在山腳下就不跟上去了,眼神明顯有些躲閃。
“怎麽,薛郎認得這裏嗎?”魏小钰回頭輕聲問道。
“我怎麽會認識?”薛汪聲音拔高了一些,不過很快又壓了下去“我只是看這山上明顯發生了泥石流,你确定将銀子藏在了這裏?”
沒放過他任何表情的魏小钰點了點頭,快速地轉過頭,掩飾性地望着面前這座山。
若是轉身再慢點,她眼裏猶如實質的恨意就會被薛汪看見。
薛汪從頭到尾都知道,他知道這座山是當日她被扒了衣服借子的地方。
雖然大雨過後山路難行,但是為了銀子薛汪也忍了下去。
路上他甚至還不忘安撫魏小钰“小钰,等拿到銀子,我去給你打一副頭面首飾,到底是舉人夫人。等我來年高中你可就是狀元夫人,到時候你好好享受榮華富貴,不必再做粗使活計這麽辛苦了。”
“聽薛郎的。”魏小钰乖巧地應道。
魏小钰偶有踩空,薛汪還會眼疾手快地扶住她,體貼地說道“小钰小心,山路濕滑。”
感受到魏小钰對薛汪的惡心恨意,張玄蘊能理解她的作法,只是感嘆自己好像做不到這般。
不過是仗着自己有修為,若是有一天真的遇見打不過的仇人,那估摸着……還是能做到的吧?
就在張玄蘊這樣想着時,就聽見魏小钰猛地慘叫了一聲,然後整個人渾身發抖,像是看到了極度驚恐的一幕。
她趕忙回神,就看見……不遠處的大石下露出了一片藍袍衣角,一雙……和尚穿的羅漢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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