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調戲

第36章 調戲

衛生間裏很潮黏, 是因為常年使用而殘留的水汽營造出來的濕氣。

白弧的眼睛微微低垂，正在看向蘇魚那雙纖瘦的少年腿。

卸掉腿環的蕾絲白襪子很清純地微微耷拉，似乎只要輕輕一碰, 襪子就會委頓在地。

蘇魚揪住自己的小裙子，渾然不覺自己此刻的裝扮有多麽勾人, 啪的一聲坐在馬桶蓋上。

他翹起一條腿, 開始脫礙事的襪子。白弧立在旁邊，沉默地看着他這一舉一動。

蘇魚大大咧咧地将襪子全脫下來, 随手搭在了旁邊的洗手臺上, 得到徹底解放的雙腿頓時舒服多了，他忍不住感慨：“這玩意兒果然不是我能駕馭的。”

感慨完，蘇魚站起來開始準備脫有點繁複的小裙子。

他真正地做到了旁若無人。

白弧适時地低咳一聲，強調自己的存在, “需要幫忙嗎？”

蘇魚眼睛一亮, 一個兔子蹦，蹦到他跟前，“需要！後腰的蝴蝶結手夠不到, 幫忙解開一下。”

少年的身板很纖瘦, 裙子腰側的拉鏈拉到了一半，被裙帶卡主, 隐約露出裏面雪白的腰肌。後腰位置的蝴蝶結搖搖欲墜。

白弧跟拆禮物盒子一樣, 三下五除二将這枚自己紮的蝴蝶結拆開。少年漂亮的脊背坦然地露在眼底, 線條流暢柔和，從後面看，蘇魚真的很纖瘦, 像個常常吃不飽飯的病弱少年，露出清晰分明的蝴蝶骨。

“小少爺, 你好瘦。”白弧的聲音從蘇魚身後低低地傳來，有些沙啞。

蘇魚一邊彎腰剝掉變得很好脫的繁複小裙子，一邊随口問道：“哥哥，你說的是哪個shou？”

白弧頓了一秒，反應過來後，耳尖泛紅，“我沒有要冒犯你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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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魚手裏拎着脫好的裙子，轉過身，好奇地湊過來。

少年的臉幹淨漂亮，眼神純真，頭發因為剛剛摘下假發而變得淩亂，更卷了一點，像被人用手揉過的小熊腦袋。

此刻這張臉就放大在白弧眼底，白弧冷不丁跟蘇魚對視上，就聽到蘇魚的聲音響起，“哇哦，你怎麽耳朵紅了，在害羞？”

蘇魚說完，将身子後退到安全範圍，從浴室櫃裏找到換洗的衣物，自己從容不迫地換上。

白弧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是被小少爺調戲了麽……

見蘇魚沒有介意那個諧音的問題，還能拿來打趣自己，白弧笑了一下，轉身将衛生間的門打開，空氣流動進來，剛才有些沉悶潮濕的氛圍被沖散了一點。

已經穿好正常衣服的蘇魚從後面探出腦袋，“二哥他們怎麽樣了？”

客廳的沙發上，蘇鷹正摘下手套，空氣中彌漫着淡淡的酒精味道。伊恩紅着一張臉，抱着自己膝蓋，窩在沙發角落裏。

“你回去吧，不要再來找我。”蘇鷹将棉紗布和酒精瓶處理好之後，擡起臉，沒有什麽表情地看着伊恩，“我這次回國，已經打算在這裏工作，不會考慮回去。”

伊恩剛剛經歷生理上的大起大伏，整個人還處在餘韻之中，就看到蘇鷹冷着一張臉跟自己說這些話，看上去很像提上褲子就不認的渣男。

“我也沒有回去的打算了。我已經将那個房子退掉了。”伊恩見蘇鷹無動于衷的冷漠模樣，慢慢松開抱着膝蓋的手，換了個更舒服一點的坐姿，斜斜躺靠在沙發靠背上，已經揉皺的金紅色長裙松松散散地披在身上，從蘇鷹此刻的視角看過去，伊恩真的是個風情萬種的大美人兒。

他那頭金色長發搭落在肩頸、胸前、手臂上，發梢被汗水和酒精打濕，一張剛剛熱汗淋漓的臉被紙巾擦幹，還殘留着濕濕的朦胧感，碧眼微微睜大，看着還是一聲不吭的蘇鷹，“hawk，我也是這裏的人。我又不住在你家裏，你不可以趕走我的。”

蘇鷹想了一下，好像是這樣的，他沒有資格趕他離開這個國家。他只好把話說得更明确一些，“我的意思是，你不要再來找我了。至于你要待在哪裏，這是你自己的事情。”

說完，蘇鷹根本不等伊恩的反應，冷眸一擡，“蘇魚，趕緊出來！”

這一聲直接把正在看戲的蘇魚吓了一跳，二哥已經想起他的存在，這衛生間不能繼續待下去了。他和白弧一起回到客廳。

蘇鷹看着白弧，“你可以帶伊恩回去了。”

這是在下逐客令。

蘇魚朝外面看了看夜色，“好像已經很晚了，他們沒有車，該怎麽回去呢？”

伊恩慢慢地将長裙的拉鏈和扣子弄好，從沙發上起身，朝蘇魚笑了笑，“阿魚，沒事，要回去肯定有辦法的。你哥哥不歡迎我們，我們再待下去，不好。”

蘇魚看着伊恩濕潤潤的碧眼，感覺自己的心都要化了，“我二哥就是這副德行，不要聽他亂說話。我很歡迎你們！”

“那下次我來找阿魚玩。”伊恩再也沒有看旁邊的蘇鷹一眼，只是跟蘇魚對話。

蘇魚用力點點頭，“好啊，我……”歡迎兩個字還沒有說出口，強大的壓迫力近在咫尺，蘇鷹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他的身邊，一只手按在蘇魚的肩頭，制止了他的話茬，他看着伊恩，“小魚還是小孩子，你不要去招惹他。”

伊恩就當自己沒有聽到這句警告。

“……”蘇魚立刻給自己正名，“我不是小孩子了，我都成年了。”

蘇鷹冷睨了自己不安分的弟弟一眼，“所以你給自己找了個男朋友回家？”

“哪裏來的……”蘇魚反駁到一半，忽然想起上次在機場他就是這樣介紹白弧的，他将剩下的話咽了下去，“這不重要。二哥，你真的要讓伊恩這麽晚回去麽。”

蘇鷹看向白弧，眼神極具壓迫感，又冷又厲。

上次他還沒有意識到，在飛機上遇過白雄一次之後，這回再看到這個青年，蘇鷹就将兩者聯系到一起了。

他跟白雄長得很像。這不能不讓蘇鷹想得更多。

白弧被他這樣盯着，秒懂，立刻說道：“我們可以打車回去的。”

蘇鷹滿意地收回眼神，還算他識時務。“今天你當司機的酬勞，待會轉你。”

他們對話的時候，伊恩已經走到了門口，他轉過頭，看向白弧，“阿狐，我們走。不要他的臭錢。”

伊恩說這句話的時候，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蘇鷹。

白弧停下腳步，轉頭看蘇鷹的表情。

蘇鷹不知道為什麽，也看懂了白弧此刻的眼神，他冷聲道：“放心，我不會賴賬。”

白弧這才放心地離開，臨走前還跟蘇魚道了個別。

門廳到院子門有一道石子鋪成的小路，蘇家的花園沒有葛家那麽大，就是小小一方天地，旁邊種滿了蘇魚親手挑選的蔬菜種子，現在已經長了不少，硬生生将花園變成了一塊菜地。

白弧将視線從這些蔬菜收回來，忍不住感慨，“這戶人家還挺接地氣的。”

旁邊的伊恩攏着長裙袖子，走得穩穩的，視線看着前方的路，不肯動一下。白弧察覺到他有些僵硬的姿勢，好奇地詢問，“你怎麽了？”

伊恩頭都沒有偏一下，回答道：“阿狐，你幫我看一下，他是不是在偷偷看我？”

“什麽？”白弧反應了一下這個“他”是指誰，他假裝不經意地往後看了一眼。

客廳的落地窗前，蘇魚和蘇鷹正并排站着，兄弟倆一起看外面的光景。

蘇魚：“二哥，我這些瓜果蔬菜種得還不錯吧。”

“……”蘇鷹沒搭理他。

蘇魚繼續說道：“哦，你沒看我種的蔬菜，你看的是人。”

“……”蘇鷹轉動了一下眼眸，定定地看着明顯在看自己熱鬧的弟弟。

蘇魚一攤手，眉眼彎彎，“你看我也沒用啊，人家好像發現你了。”

蘇鷹沒有去确認蘇魚說的話是真是假，擡腳回到沙發坐下。

蘇魚重新看向外面通向大門口的小石子路，白弧正好回頭，跟他的視線對上。

別墅客廳裏燈火通明，小少爺站在落地窗前，笑得很可愛的樣子。

白弧也忍不住朝蘇魚笑了笑，兩人心照不宣，白弧伸手拉住快要走出門口的伊恩，提醒他，“蘇鷹已經不站在那裏，你可以回頭了。”

伊恩這才站定，放心地回頭，蘇魚立刻朝伊恩做了個ok 的手勢，同時暗暗地指了指身後坐在沙發上的蘇鷹。

三個人就像完成暗號接線任務一樣，伊恩滿意地跟着白弧離開了。

“蘇魚，你還站在那裏做什麽？”開始意識到不對勁的蘇鷹終于出聲。

蘇魚伸手，将窗簾重新拉回去，轉身，眼神意味深長地看向蘇鷹。

蘇鷹手裏拿着一張濕紙巾，正在認真地擦拭手指，雖然他是戴着手套幫伊恩擦拭酒精降溫的，但他潔癖如此，還是忍不住把手再擦一遍。

等蘇鷹将手指擦幹淨，蘇魚已經坐到了他的對面，兩人隔着一方茶幾，終于能坐下好好說一會兒話。

“你今天為什麽要穿女裝去參加葛家的晚宴？”蘇鷹率先拿出兄長的風範，開始發問。

蘇魚早就想好了措辭，“因為這樣可以多賺一份錢。葛爾柏嫌自己成人宴上來的人不夠份量，想在朋友們面前争面子，就捏造了伊恩和白弧的身份，當他的晚宴同伴。我就是湊數的而已。”

“胡鬧。”蘇鷹擡起手揉了揉眉心，面色更冷，“葛家那些人都不是什麽正派人士，你今天也看到了，那種藥都能胡亂下給客人吃。”

蘇魚一副受訓的乖巧模樣，“下次不會去湊這種熱鬧了。不過今天如果是別人吃了那種藥，發作到二哥面前，二哥還會親手抱回家‘搶救’嗎？”

蘇魚這是點出伊恩在蘇鷹心中确實是不同的。

蘇鷹聽出來了，難得沉思了一會兒，才開口說道：“在國外留學這些年，我和伊恩住在一個屋檐下，勉強算是個朋友。”

哦吼吼，“勉強算是個朋友”？蘇魚腹诽不已，面上絲毫不顯，只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原來你們是這樣的關系。”

蘇鷹斜眼一瞥，冷聲道：“你不要想多。”

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樣子。蘇魚笑眯眯地點點頭，“好的，我不會想多的。”

“……”蘇鷹覺得自家弟弟肯定是想得更多了，他正襟危坐在沙發上，雙手微微交叉，沉吟了一會兒，才選擇開口，“以後對那個叫白弧的男生小心一點。”

“咦，二哥你怎麽會覺得白弧很危險？”蘇魚認真回想了一下，确定自己沒有說漏嘴劇透過什麽。

蘇鷹沒有将自己的懷疑說完整，只是提醒了蘇魚一句，“那天在機場，白雄要了你的聯系方式，他接下來應該會有什麽舉動，你自己小心點。”

其實早就有舉動了，蘇魚想到那只叫“小可愛”的小熊機器人，笑了笑，“好的，我一直提防着呢。”

“那個叫白弧的，或許跟白家有什麽千絲萬縷的關系，你也要提防一下。”蘇鷹點到為止，他其實對蘇魚還是比較放心的，相對于蘇虎來說，明明蘇魚看上去更纖弱天真，但蘇鷹總是覺得蘇虎這個做大哥的才是更加要讓這個家操心的人。

龍尾島，海邊生明月，從沈家大宅的露天陽臺望出去，正是一片海面月光粼粼的風景。

蘇虎敞着大片胸膛，仰靠坐在椅子上，半遮半掩的襯衫底下是塊壘分明的健壯腹肌。他将手裏喝光的酒杯砰的一聲放在桌面上，問坐在對面的沈宣君，“還沒找到姓林的？”

沈宣君剛剛在公司忙完回來，身上的正裝都還沒來得及換，熨帖整齊的襯衫一絲不茍地打着領帶，扣子扣到領口最頂格，一張風流溫柔的俊臉也難得作沉思嚴肅狀，仿佛他還坐在商務談判桌上。

“不知道那天蘇鷹跟他達成了什麽交易，這些天林儒澤不再有什麽動靜，人也尋不到了。想來蘇鷹已經将這件事解決。”沈宣君沉吟着，“蘇鷹不想讓我們知道，應該是有他的用意。”

蘇虎想到自己弟弟那個悶嘴葫蘆一意孤行的做事風格，腦袋就有些發疼，“這麽多年老鷹還是這樣，當年他三言兩語就把顧絡趕走，也是什麽話也沒跟我說。我是到今天都還沒明白過來，這顧絡到底是什麽原因不幹了。”

沈宣君看着蘇虎一臉苦惱的樣子，忍不住彎起嘴角，身上的冷沉氣息頓時沖散了不少，“這好像都是幾年前的事情了吧，你還耿耿于懷，莫不是還惦記着這個叫顧絡的員工？”

蘇虎一個白眼翻過來，“姓沈的，你無不無聊，亂吃什麽飛醋！老子懶得跟你說了，明天就回家，問老鷹一個清楚。”

沈宣君臉上的笑意微頓，“你又要回去了？”

蘇虎沒注意到沈宣君的臉色變化，大大咧咧地起身，“老鷹這麽多年在國外，好不容易回來了，我還沒跟他好好敘舊過呢，還有小魚也成年了，總不能繼續宅在家裏，我想帶他出來到社會上見見世面，哎，我這兩個弟弟，一個比一個不省心，還要老子……”

蘇虎的聲音嘎然而止，他看着面前攔住路的沈宣君，他不知道什麽時候也起來，正正地擋住蘇虎的去路。

“你幹嘛，好好的路不走，要杵在這裏？”蘇虎一擡手，就要把沈宣君推開，繼續走自己的路。他的手臂健碩有勁，揮到一半，卻被沈宣君一把握住了。

明明是挑釁的動作，硬生生讓蘇虎起了雞皮疙瘩，沈宣君抓住他的手腕後，力度不輕不重，姿勢有些暧昧。

很像是……準備強搶民女的惡霸！

蘇虎惱羞成怒，另外一只手揚起，“喂，你找揍啊。”

沈宣君潋滟的桃花眼促狹一笑，順勢将蘇虎另外一只手也掌控在自己手中，“你別急，我們話不是還沒說完麽？”

其實蘇家最不讓人省心的是你這個做大哥的吧。這種話沈宣君是萬萬不敢直接說出口的。

他把蘇虎重新拉回到露天陽臺的位置上，蘇虎一直在罵罵咧咧。

“你算算，從我們結婚以來，你有多少天是跟我待在一起的？”沈宣君一邊扯開自己勒得有些發緊的領帶，一邊盯着蘇虎那雙虎虎生威的大眼睛看。

被這麽一拉扯，蘇虎身上的襯衫露得更多了，線條流暢緊繃的身材展露無遺，他靠在座椅上，認真地回想了一下，發現還真的沒有多待幾天過，沈宣君忙着跟弟弟奪權，他忙着收拾以前開公司的尾巴，兩人一見面不是在地上幹架就是在床上幹架。

沈宣君适時地提醒他，“我們連蜜月都沒有好好度過。”

“放……”蘇虎覺得放粗話不太文雅，及時改口，“你胡說，我們頭三天不是在這裏厮混得天昏地暗的，想起來這件事老子的屁股都……”

到底還是說了粗話。

沈宣君的眼神頓時變得很危險起來，他朝蘇虎說的那個部位看去。蘇虎下意識地伸手捂住，“喂，姓沈的，你那什麽眼神，跟沒見過肉的餓死鬼一樣。”

沈宣君拉住蘇虎的手，蘇虎扯了幾下，半推半就，讓他得逞了。“你真的要回去了？不肯陪我在這裏多待幾天？”

公司大動蕩，沈宣君還有繼續留在這裏跟沈宣帝鬥智鬥勇，暫時不能離開。

蘇虎狠狠心，“當然，我兩個弟弟還在那邊呢，很多事情都沒有弄好。大不了隔幾天老子帶小魚回來看你。”

“……為什麽還要帶你弟弟一起來。”沈宣君郁卒。

蘇虎理所當然地說道：“帶小魚出來見見世面啊，他可是我從小養到大的，怎麽能丢下他不管了。當初不是說好了麽，就算我們結婚，我也要帶弟弟的。”

那你是不是也應該問一下你家弟弟的想法？蘇魚現在又不是三歲小孩了。這句話沈宣君也是萬萬不敢直接說出口的。好在自家夠大，多一盞電燈泡也無所謂，只要臉皮夠厚。

海風鹹腥冰涼，嗚嗚吹着露天陽臺，蘇虎身上半褪的襯衫被吹得獵獵作響，沈宣君身上的衣服也沒有好到哪裏去，被海風吹得已經亂七八糟。

沈宣君按住蘇虎的肩頸，頂着硬邦邦的手感，湊到他耳邊低語，“小虎明天就要走了，今晚是不是要好好地犒勞一下為夫？”

蘇虎的臉皮還沒有他那麽厚，平時叫他小虎是要跳起來的，這種時候貼着耳朵叫小虎就是一種情趣，蘇虎反客為主，大掌控住沈宣君僅着白襯衫的腰身，一個換位，壓制住了自己男人，“好了，好了，老子滿足你。”

沈宣君仰靠在椅背上，桃花眼盛滿潋滟星光般，越發溫柔缱绻起來。

就在兩人情濃意蜜之時，樓下兩道車燈巨亮無比地闖進來，照亮了一方天地。

轟鳴的引擎聲讓人無法忽視。

蘇虎把沈宣君正在自己身上作亂的手撥開，一個箭步沖到陽臺圍欄處，顧不得身上衣衫不整的，就朝那擾人的車怒吼，“沈宣帝！你在家裏開什麽遠光燈？！”

底下庭院正停着一輛改裝過的跑車，引擎聲轟鳴作響之後，沈宣帝冷沉着一張臉把燈光調到最亮，簡直要閃瞎人眼。

他怒氣沉沉地推門下地，根本不敢朝陽臺那引人遐思的光景看，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他們倆剛才抱在一起做什麽！

這是當他這個大活人死了！

偏偏沈宣帝怒到極致，悲憤到極致，也沒有立場正大光明地站出來反對。他一頭走進大廳，壓根不管自己制造出來的驚擾有什麽後續，他先拿起茶杯猛灌了自己幾口涼茶，才勉強壓住滿腔不甘與心酸。

“……”蘇虎很沒有意思地轉過來，“你弟弟瘋了。”

沈宣君慢條斯理地撿起散落在地上的衣物，鋪在有些冰冷的座椅上，他把蘇虎拉回來，“淡定，他兇他的，我們做我們的，不用理他。”

蘇虎反應過來，見他竟然還有心思繼續下去，“你你……好不要臉。”

沈宣君笑眯眯的，明知故問，“我怎麽了？”

“……”蘇虎性子再跳脫，也說不出來“你這是把你弟弟當成我們play的一環”這類的話。他半天才憋出一句話，“老子服了你！”

誰攤上沈宣君這麽變态腹黑的哥哥，誰倒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