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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等阿箬趕回家時,家裏的院子門虛掩着。
她屏息凝息:這門裏面不止又三個人的氣息聲!沈十七,很危險。
阿箬眉頭緊皺,她将呼吸慢了下來。
手心緊緊攥着衣袖。
咬下唇,她目光深邃:流水劍,今日自己出門前沒有帶出來。
但,沈十七還在裏面。現在就算手裏沒有流水,也萬不能等了!想到這,阿箬眉頭一動,迅速從懷中拿出了一柄銀光閃爍的匕首,輕輕地推開了木門。
院中,一身深藍衣的沈十七被一群穿着奇特的黑衣人給包圍着。他們個個面露兇色,手裏都拿着一把彎月大刀。
是封疆鬼域的人。
阿箬心裏一驚。她瞥見這幾人腰間佩戴着,封疆鬼域圖案的挂件,手裏的匕首又捏緊了半分。
“阿箬。”下一秒,沈十七的目光投向她來。
“沈十七。”阿箬的聲音有幾分顫抖。
以前就聽師姐說過,封疆鬼域之人向來陰狠。
這一次,還是被他們找上了門來。
師姐,我和沈十七都不會輕易放棄的。
如果可以,眼前這群人,阿箬都想手刃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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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她知道,這個願望不簡單。
這群黑衣人們的內力,可不比她和沈十七弱。
“接着!”這一刻,沈十七聲音剛落下,阿箬就迅速用輕功飛起,到半空中接住了從沈十七手裏丢來的流水劍。
剛拿着劍,落了地。
兩個黑衣人就向阿箬沖了過來,阿箬拿着流水劍,與沖過來的兩個黑衣人交手了。封疆鬼域的人,出手都很犀利,招式極為狠毒。阿箬接招的時候,一刻也不敢大意。
風吹散了她的頭發,藍色布帶斷掉的瞬間。那兩個黑衣人左右拿着大刀,死死纏着阿箬。阿箬不敢懈怠。任憑頭發被風吹亂,她白皙的臉隐在發間,忽明忽暗的光映着她透亮的眼眸。下一秒阿箬瞅準時機,用銀針直接紮進了對面之人的死穴。
“啊!”那黑衣人驚叫着,倒了地。另一個黑衣人愣了幾秒。還未等他出手,阿箬直接給了他致命一擊。
“嘭——”
阿箬看見自己眼前的黑衣人全部都倒地了,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她的額頭上已經是大汗淋漓。擡眸看向另一邊,六個黑衣人,已經被沈十七用劍傷了一半。
還剩下三個。
自己現在還無大礙,就說明沈十七也暫時無事。
但那邊三個黑衣人與沈十七打得異常激烈。
阿箬目光一沉,這幾人個個招式都透着不尋常。
他們的水平應該是這群黑衣人裏,比較頂尖的。
下一刻,阿箬一驚。
其中一人已經拿出了暗器,隐在另外兩人的掩護下,步步逼近着沈十七。
“沈十七,小心!!!”
她說着已經飛到了沈十七面前,須臾那暗器已經被阿箬用流水劍給擋下了。但她的右手手臂還是被刺破了傷口。阿箬凝眉看着,立刻用銀針止住了傷口的血。
但她有一點點微暈感。
“這……暗器有毒?”她下一刻點了自己的穴位,護住了自己的心脈。
幸好,那一次自己和師姐吃過段玄醫的保命丹藥。這毒一時三刻,不會如何。
阿箬的臉此刻已經煞白。
沈十七回眸的那一眼,眼眸深邃。
不到片刻,他已經來到了阿箬的身邊,他的聲音低沉而顫抖:“阿箬,阿箬啊誰敢欺負你半分,我定當百倍奉還。”
阿箬聽到這紅了眼,她微微地點了點頭。今日這……封疆鬼域之人的毒還不是一般的毒藥,剛剛自己再晚幾刻,這毒就要侵入五髒六腑了。那時候,不僅是自己,連中了生生世世蠱的沈十七也逃不掉。
阿箬,看着護在自己身邊的沈十七,眼眸深邃:這世界上除了師姐好像就沈十七對她來說是不一樣的人了。
沈十七我好想和你一直一直一直在一起。
不知為何,念頭一起。
阿箬覺得坦然了許多。
“沈十七,你小心。”
她小聲貼近沈十七的耳畔說道。
“好。我會的,阿箬你也是。”沈十七頭上的傷口,還在流血,仿佛一朵盛開的花。這多血花很耀眼也格外刺眼。
阿箬眼光灼灼,她手裏的流水劍很快。
映出雪湖般的寒光。
面前的院子,因為争鬥而破敗不堪。木架上的各種藥材散落一地,石桌旁的椅子已經倒的歪七八扭,還有那兩個好看的木質搖椅,也已經散架了。面前的一切,讓阿箬覺得自己的家毀掉了。
她眼底生出一抹酸楚。
下一刻,阿箬擋在了沈十七的面前,生生接下了對面黑衣人的彎刀。
“痛!”刺痛感傳來。
阿箬緊緊咬着下嘴唇,她的額頭虛汗不斷冒着。
“不能……這麽就倒下。沈十七,還需要我。”
吐了一口血,阿箬努力地用流水劍支撐起搖搖欲墜的身子。
她在硬撐,死死咬住了冰冷的嘴唇。
身邊的沈十七殺紅了眼。
“還有最後一個。”阿箬的目光已經變得朦胧。
須臾,最後一個黑衣人在沈十七的手裏,吐血倒下。
阿箬因為受傷感覺眼前越來越迷離,她看見眼前的一切,終于全部落地,再也撐不下去了,封疆鬼域的全部殺手都滅了。下一刻,強撐的阿箬暈了過去。
沈十七覺得身體很弱,但他強行給自己注入了幾分真氣,沒有暈倒。他現在還不能暈倒,阿箬還需要他。
一個時辰後,段玄醫的山谷裏。
“沈十七,怎麽了!”段秋葉,快步奔向被自己停掉了的陣法之中。
“救阿箬。”沈十七一身傷痕,眉眼卻溫和。
幾年前,沈十七曾經有段玄醫的一份恩情。
段玄醫扶着沈十七的肩膀問道:“沈十七你真的願意用那份恩情救下阿箬嗎?你知道的,下次如果你受傷,可再沒這機會了。”
沈十七聽到段玄醫這麽說,沒有任何猶豫點了點頭:“是。”他剛回答完是,就直接吐血了。
段玄醫趕緊給把了沈十七把了脈。
“沈十七,你!”
這一刻,段玄醫才發現沈十七和阿箬有着生生世世蠱。
原來是癡情人啊。
“沅木,澈臨過來幫忙。”前幾秒沈十七吐完血後,也暈了過去。段玄醫知道自己只得一起救治他們兩個了。
沈十七這幾天被段玄醫救治後,身體好的很快。
阿箬比他晚醒來兩天。
這日,他給阿箬喂着中藥。
“阿箬,這碗你慢慢喝,全部都要喝完的。”
阿箬的臉色還是不太好。
她沒說話,哼了一聲。下一刻又喝了一口中藥,咽下後,眉頭緊皺,還是沒忍住:“沈十七,這中藥可真苦。”
沈十七聽到着,擡頭笑了笑:“阿箬,那時你也騙我說中藥可一點不苦。”
阿箬聽到沈十七這麽說,似乎想起了那件自己贏下沈十七的事情,她擡眸終于露出了笑顏。“沈十七那時,沒想到,你真的會信中藥是甜的啊。”
沈十七看向阿箬露出笑意,從懷裏拿出了幾顆話梅。他攤開手,将話梅遞到了阿箬的面前:“阿箬這是我今天特意和段玄醫求的。雖然不算很甜,但酸總比苦好。”
“嗯。”阿箬應了一聲。從沈十七手裏拿起了幾顆話梅,放到了自己的手裏,沖沈十七莞爾一笑,才拿起來了一顆話梅慢慢放入了嘴裏。
話梅酸中帶着點甜。
瞬間沖散了她剛剛喝中藥的苦味。
“沈十七,我一會兒吃了話梅會将剩下的中藥全部喝掉的。”吃着話梅的阿箬,說話有一些黏黏糊糊。
“好,阿箬我就在這守着你。”
外面此刻有些喧嘩,好像忽遠忽近的傳來段玄醫和徒弟們說話的聲音,阿箬聽聞此,淡淡笑了。
沈十七卻仿佛沒有聽到般,眼神溫柔而專注。
他看着阿箬又吃上了第二顆話梅。
黃昏的陽光從小窗外照到屋內,襯得阿箬臉上光凜凜,她的一颦一笑都好似畫卷之中的人,下一刻癡笑間,沈十七眼眸已經深邃了幾分。
阿箬,好想将你抱入懷中。
只是可惜,沈十七沒有這麽做,只是靜靜地看着心愛之人。
當夕陽隐去最後一抹光輝時,阿箬将剛剛喝完的中藥碗放在桌面上,發出一聲響亮的聲音。
“沈十七,謝謝你。”
“不知道為何,我現在就想對你這麽說。”
謝謝你照顧我,謝謝你讓我覺得這世間,還會有新的黎明。
又過了三天。
阿箬完全康複了。
她第一時間問沈十七要回了自己的流水劍。
“沈十七,我這流水劍鑄劍師可是楊教頭呢!”阿箬的話語自從身體康複後,就變得多了起來。
“阿箬,挺好的。只是你的流水還是比不過我手裏的這把晨曦啊。”沈十七拿出自己的劍,沖阿箬笑了笑。
“晨曦也很好啊,武器排名第一位的神劍不是嗎?”阿箬倚靠在桃花樹下,眼眸透亮清澈。
下一刻,她伸出手來摸了摸流水。
“師姐,我的劍還不知道叫什麽名字呢!以前我都叫它十一。但今天我想給它起個正式的名字。”
“你幫我想想呗。”那年,阿箬站在院子裏,拉着雲慈的紫色衣袖,嘴角輕牽。
“流水潺潺,若夢不離。阿箬,你覺得流水這個名字如何?”雲慈溫柔地笑着,就像阿箬初次遇見她的那年。
“好!師姐,我喜歡流水這個名字。”
從那一天起,阿箬的劍就正式取名為流水了。
現在将流水拿到手裏,阿箬摸了摸它的劍柄。眼眸微動,感慨萬千。
桃花瓣随風落下,紛紛揚揚。
阿箬卻沒去管它,任意花瓣落在她的發間,衣間。一身白色溯裙的她,站在粉色的桃花瓣裏,
神情淡然。沈十七剛笑着,就被段玄醫的徒弟三九就走了。
稍後。
段玄醫抱着一堆草藥從阿落面前走過:“阿箬,今日身體好些了嗎?”
“段玄醫,我已無大礙。”
“感謝你的醫治。”阿箬目光溫柔。
“嗯嗯,那就好。前幾日你還沒醒過來時,你都不知道那沈十七每天都要問我多少次,你什麽時候會醒呢!”段玄醫笑着,眼睛眯成了一條線,白色的絡腮胡在微微顫抖,頗有幾分老頑童的模樣。
“嗯嗯,多謝段玄醫相告。”阿箬說話間,桃花從她肩膀上簌簌飄落。
“阿箬,我希望你和沈十七可以長長久久的。以後若是許了婚配,一定要邀請我去做證婚人啊。”段玄醫抱着草藥,笑着。
“好。”遲疑了一會兒,阿箬落下了一個字,雖然聲音不大,但足夠堅定。
入夜,一輪明月當空。
阿箬拎着幾壇桂花十八釀爬到了屋頂上。
喝了一口桂花十八釀,阿箬察覺身邊有人坐下來,嘴角笑了起來:“沈十七,我知道你的武功很高,但一點聲音都沒有,你是鬼嗎?”
“阿箬,對呀。我是專門來偷喝桂花十八釀的鬼啊。”沈十七眼眸明亮,說完笑嘻嘻地拿起來了一壇開了的桂花十八釀就仰頭喝了起來。
阿箬看到此,眼眸幽幽。
沈十七,你這壇……是我剛剛喝過的。
但下一秒她卻又說不口了。
這人,怕不是故意的吧!
等沈十七放下了那壇桂花十八釀,阿箬眼眸一轉:“沈十七聽段玄醫說這谷裏的桂花十八釀都是你,專門出谷去買來的,辛苦了。”
“某人不是愛喝嗎?我只是跑跑腿而已。”沈十七側臉的輪廓,在月光下弧度很明顯,說話的語氣透着幾分特別的柔情。
“這樣啊。”阿箬了然,嘴角一揚。
她又拿起一壇新的桂花十八釀,随手就開了蓋。喝了幾口,笑道:“沈十七,你恢複了記憶了,對吧!”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沈十七聽到這,眉毛上揚了幾分,他笑着看向自己身邊的阿箬,雖然不知道阿箬幾時看出自己恢複了記憶。但……
“對呀,阿箬。”沈十七這下沒否認。
說完,他伸出手來握住了阿箬的手。“阿箬,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的。”
阿箬聽到沈十七的這一句,心跳變得極快:“好。”這一次,她也不想讓沈十七離開自己的身邊了。
天上的月亮快圓了,還剩一個缺口。
幾日後,沈十七帶着阿箬離開了段玄醫的醫谷。
一個月後,在漆城。
兩人設局,艱難擊殺了封疆鬼域的大巫。
那日,大巫臨死前,将毒箭射中了沈十七。
江湖都謠傳,那日沈十七戰死。
阿箬從此下落不明。但也有人傳阿箬早就随着沈十七殉情離去了。
三年後。
“娘子。今日這把木槿花,在雨中開得極好。”
沈十七在雲慈和段公子墓碑前,撐着傘與阿箬一起凝視着剛剛放下的木槿花。
阿箬這次和沈十七,難得的來到師姐和段公子的墓碑前。阿箬看見了段玄醫前面放的祭拜物品,段公子愛吃的綠豆糕,眼神微動。
“嗯,夫君。”
“又過了一年了。”
三年前的金蟬脫殼,是設下局的最後一環。
一年前兩人拜了天地。
已為夫妻。
段玄醫,是他們的證婚人。
雨中,木槿花在開放。
傘下,沈十七輕輕摟着阿箬的肩膀:“天大地大,娘子最大。走吧,我們的回家。”
“好。”阿箬擡眼迎上沈十七深邃的眼眸。
她知道他在笑。
“沈十七,我們回家。”
幽谷深深,悠然自得。
這是一間隐在山間的草屋。屋外種着許多藥材。
阿箬起了個大早,她靠近身邊的人,落下一個輕柔的吻:“夫君,願我們長長久久,永不分離。”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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