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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章 第一章

空曠的實驗室裏，密密麻麻地擺放着上百個巨大的柱形落地玻璃罐。翠綠色的不知名藥液灌滿了玻璃罐，一些玻璃罐空空的只有藥液，一些裏面浸泡着一個個小孩。這些小孩恍若被收藏的标本般擺放着，乍一看，讓人從脊梁骨升起一股涼氣。

大概有幾十個孩子們無知無覺地懸浮在藥液中，這些孩子們神情安逸，眼睛緊閉，若不是從他們的嘴角微微有氣泡冒出，真讓人疑心他們是否還活着。

在這些玻璃罐的周圍，大概有二十幾個實驗員在走動觀察，他們個個神色冷漠，仿佛眼前的不是鮮活的生命，只是普通的實驗素材。他們間或在手中的實驗室記錄本上記錄各種實驗數據，間或在這些玻璃罐中加入其他的液體。明明是穿着白色這樣聖潔的衣物，卻幹着最肮髒的事情！

雖然這裏的孩子很多，但這些實驗員卻大多集中在中間的一個玻璃罐前，仔細觀察，會發現這些人的眼中閃爍着狂熱的目光。

玻璃罐裏，一個小小的少年正無知無覺地沉睡着，他有着天使般精致的臉蛋，大概是感受到熱切的注視，纖細濃密的睫毛有些不安地顫動。活潑的橘色頭發在藥液裏飄揚着，但蒼白單調的實驗服卻讓他顯得有些瘦小，仿佛正在蠶食着他的生命力。

這名橘發少年的玻璃罐前面貼着一個編碼，上面寫着「甲二五八號」這樣的番號，這正是這間實驗室的研究人員給這名少年的命名。在他們眼中，在只是一名實驗品，所以他的名字也只能是這樣冷冰冰的數字。

這種事情在這裏太過稀松平常了，這幾十個孩子都只有一個數字番號的名字。人們常說名字是對一個孩子的祝福，那麽這些孩子們大概生下來就被詛咒了吧。

藤田清一是這間實驗室的主要負責人，他同樣站在甲二五八號的玻璃罐前觀察。

這間實驗室目前正在研究人工異能植入的實驗。這個國家正處在經濟急劇拓展的時候，但國家之間的博弈急需強有力的武器成為底牌為其保駕護航。于是，一些別有用心的人開始試圖制造一個人形異能兵器。

半年前，他們恰巧捕獲了一種能量超高的異常生命體，由于是在青森發現的，他們把它命名為荒霸吐。

理所應當的，他們開始嘗試把荒霸吐植入這些實驗體的體內，妄圖複刻一個神。然而不幸的是，荒霸吐的能量實在太霸道了，被植入荒霸吐的孩子紛紛在幾天內死去，這也是這裏為什麽會有這麽多空玻璃罐的原因。

但藤田清一并沒有放棄實驗，甚至還極力推進實驗的進程。

「我們正在走的是一條前人未曾走過的道路，這條路上不會有方向标，需要我們自己探索方向。探索的路上難免會有犧牲，但這都是為了壯大我們的國家的實力。諸君，不要輕易被幾次失敗阻攔我們探索的腳步，這是大義！」

巧舌如簧地用大義掩蓋自己的卑劣行徑，如果不當實驗研究員，相信藤田清一也會是個優秀的政治家。

荒霸吐的植入實驗當然還在繼續進行，已經踐踏過一次的底線和良知怎麽會被區區幾個實驗品的犧牲喚醒。在經歷過十幾次實驗體的植入失敗後，他們發現，或許是排異現象，荒霸吐霸道的能量在剛剛植入時會在實驗體內大肆破壞細胞。但是倘若實驗體能夠撐過最初的排異現象，這時候實驗體便會被荒霸吐認為這是它的一部分，從而與實驗體共存，那麽荒霸吐或許便能被成功植入實驗體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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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雖如此，但荒霸吐的排異造成的損害對于幼嫩的孩子來說實在太大了。雖然有少數幾個實驗體撐過了最初的排異階段，但體內排異帶來的傷口感染潰爛還是讓他們失去了生命。孩子的免疫系統和細胞再生能力還是太脆弱了。

既然孩子們無法一下承受荒霸吐過重的排異損害，那如果讓這些孩子逐步适應平常的細胞損傷，一步步提高他們的細胞再生能力和免疫能力，那說不定能夠培養出荒霸吐最合适的載體。

如果要均勻地提高實驗體的身體細胞再生能力，那麽勢必要同步讓身體各處受到相同程度的細胞損傷。他們不約而同地想到了使用電流和藥液輔助。

于是，更可怕的折磨來了！

一開始只是0.1mA的電流，在實驗體适應了之後就開始逐步加大電流，0.2mA、0.3mA、0.4mA……一直到10mA，幼嫩的身體開始産生皮肉燒焦、內髒損傷的現象。孩子們在這種長久的電流燒傷折磨中忍不住哭喊流淚，卻不會有任何的研究人員稍稍安撫一下他們。

這時候，經歷過一輪電流改變體質（藤田清一把這種行為美化為體質增強計劃）的孩子們會被安置在玻璃罐中浸泡藥液。翠綠色的藥液裏是促進愈合的藥物和麻醉劑，促進愈合的藥物幫助孩子們盡快恢複身體，孩子們在麻醉劑的輔助下身體逐漸适應這種程度的疼痛。但當他們适應這種疼痛的時候，迎接他們的會是更強的電流！

當電流到達30mA的時候，開始出現實驗體的死亡，這時候剩下的的實驗體開始被分成兩部分。

一部分是明顯體質較弱的實驗體，為了避免無謂的浪費，藤田清一在這些孩子身上重新開始試驗荒霸吐的植入。

另一部分是明顯體質較強的實驗體，他們将繼續接受這種借助電流增強體質的實驗，争取擁有更強大的體質，成為荒霸吐的載體。

但這一次的實驗體人工異能植入實驗還是失敗了，很明顯能夠承受30mA的身體還無法承受荒霸吐的能量。好消息是，這一次的實驗體比以往堅持的時間要長很多，這說明藤田清一的增強實驗體體質的實驗方向是對的！

于是，剩下的這一批體質明顯更強的實驗體被寄予厚望。這一次，藤田正一沒有再繼續實驗，他打算等待那一個能夠撐過更強電流的實驗體。

緊接着，31mA的電流導入實驗體內，皮肉燃燒的味道在實驗室內彌漫，又一個實驗體即将承受不住電流的肆虐倒下！這一次，在場的研究人員趕緊對他實施搶救，這一批剩下的實驗體太過珍貴，承受不住多餘的損耗。倒下的這一個實驗體不用再繼續接受電流的滋養，他的記錄停在了31mA，被送回了玻璃罐內浸泡藥液恢複身體，等待被用于實驗的那一天。

接下來，32mA……33mA……34mA……35mA，又一個實驗體倒在了36mA這裏，他也同樣被送回玻璃罐內等待啓用。

實驗仍在繼續，随着電流強度的逐步增大，一個個實驗體相繼倒下，研究人員們都忙着給倒下的實驗體進行搶救，一時間實驗室內有些手忙腳亂。

而藤田清一則緊緊地盯着實驗臺上唯二剩下的兩名實驗體，神色難得有些遲疑。他手中控制着電流強度的開關，旁邊的刻度表顯示電流強度已經達到了50mA，一旦藤田啓動開關，電流便會再次導入這兩個實驗體體內！

這個電流強度已經是平常人身體能夠承受的最大電流，如果他按下這個開關，可能會導致好不容易經受住前面電流刺激的兩個實驗體直接死亡。

但荒霸吐的容器怎麽可能只是一個普通人呢？藤田清一心中有了決定。只是一次性把賭注放在兩個人身上還是太危險了，他打算先對其中一個實驗體進行實驗。

沒錯，那名被留下的實驗體便是甲二五八號！

讓實驗員把其中一個實驗體帶走後，藤田清一立刻按下了啓動電流的開關，對于普通人而言可致死的電流強度一瞬間充斥少年的體內。不到一秒，實驗體的身體檢測器便出現了呼吸麻痹、心跳出現異常波動，皮膚電灼傷明顯，甚至深部細胞組織被破壞的判斷。

電光閃爍，實驗體在哀嚎喊叫，監控室裏的藤田清一緊張地盯着心跳監測儀，期待着更強大的實驗體的誕生。

一輪電擊結束後，實驗體已經奄奄一息，其他的研究人員趕緊将他放入藥液玻璃罐中浸泡，在促愈合藥劑的幫助下，實驗體的細胞正在緩慢地修複。由于麻醉劑的存在，此時實驗體不再像剛剛那麽痛苦，安逸地睡在翠綠色的藥液中，仿佛回到了羊水中，要不是他的身上還殘留着電擊傷的痕跡，還以為他從未收到任何的傷害呢。

待甲二五八號恢複身體後，還會經歷多次同等強度的電流刺激，直到他适應這種程度的傷害。

周圍的研究人員緊張地盯着他的一舉一動，記錄每分鐘的呼吸、脈搏、心跳、細胞損傷恢複情況等，他們仔細地照顧着這名實驗體，擔心好不容易得到的絕佳容器再度損壞。

幸好，這一次的實驗體撐住了！

這就是為什麽現在會有這麽多研究人員圍在實驗體甲二五八號這裏的原因，可以說，現在他已然是這次實驗最後的希望了！

荒霸吐的植入試驗再度展開，藤田清一小心翼翼地把霸道的異常能量體放入甲二五八號的體內。

橘色頭發的少年同樣受到了荒霸吐的排異，他的皮膚開始出現血色的裂痕，天使般的面孔此時十分猙獰，仿佛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但或許是少年強大的體質起了作用，他艱難地撐過了最初的排異階段，荒霸吐似乎也開始認同他的存在，竟然開始動用自身能量治療他的傷口。

藤田清一松了一口氣，衆人沉浸在實驗初步成功的喜悅，忽略了旁邊能量檢測儀的異常數據。

下一刻，黑紅色的能量團徹底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