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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太宰治最近不知道怎麽回事, 一直沒有來上學,中也從端木老師那得到的消息是,這家夥生病了……
“太宰同學好像是得了季節性花粉症和水源性荨麻疹……”端木老師語氣不帶一絲感情地複述着太宰治那邊的家長給出的奇怪病症, 從她的表情上中也看不出這位一向聰明理智的老師是否相信了森鷗外提供的病歷證明。
不過班上的其他人對此倒是十分相信的,太宰治的病弱人設借此更加深入人心, 甚至有人在讨論要不要放學後去探病……
對此, 太宰治在電話裏表示十分感動但是因為擔心傳染給同學們,只能遺憾地拒絕大家的心意。
至于中也嘛……
誰信啊!就憑太宰治那個堪比蟑螂般的生命力?!不管是入水自殺還是上吊什麽的通通無法帶走, 新一就是在明白了太宰治的生命力強韌程度後才勉強放下勸誡這人放棄自殺的想法。
中原中也有理由懷疑這家夥是不想面對想要找他秋後算賬的自己, 這才假意病遁了!
可惡!有本事他就永遠別來上學!
好在太宰治沒來,梶井基次郎也跟着請假,這讓中也松了一口氣。雖然對于梶井基次郎感到有些抱歉,但中也實在不放心這家夥獨自上學, 要是他又一時興起掏出檸檬炸彈……總之, 還是先留給那位大叔看着吧!
******
“太宰君,你這是在逃避嗎?”織田作之助很少看到一向運籌帷幄的太宰治會露出這樣煩躁的情緒,他眼角帶着笑意, 忍不住發出調侃。
“織田作, 你知道總是在黑暗中陰暗扭曲爬行的鬼魅魍魉見到光會發生什麽事嗎?習慣了陰冷潮濕環境的怪物,是無法在陽光下生存的, 他會被太陽的光灼燒致死, 化作世間一抹污濁的霧氣。”太宰治鳶色的眼眸中沒有任何光芒, 只有無窮無盡的死寂。
織田作之助對于太宰治這樣的狀态一時有些不習慣,大概是因為自從太宰治上學後,他便很少見到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處理完手上的事情, 臨急臨忙趕過來的坂口安吾一打開Lupin酒吧的門,就聽見某個心理陰暗的宰科生物在散發負能量。坂口安吾推了推自己的方框眼睛, 順了一下因為趕路而急促的呼吸,這才落座在太宰治身旁。
“太宰君,原來學校也能讓你這麽痛苦麽?這樣看來,倒是我太過高看你了,原來你和現在的孩子們還是很有共同話題的。”坂口安吾自然知道太宰治最近并沒有上學,這是在打趣他和小孩子一樣不喜歡上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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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是!仔細想想,我之前答應森先生實在是太過草率了!就算能夠把那個小矮子騙到Mafia這裏,但要讓我每天按時上學,還得看着梶井基次郎那家夥,這也太不劃算了!不行!不能幹這種不劃算的買賣!”本來在吧臺上散漫地趴着的太宰治突然直起身,語氣有些激昂手舞足蹈地說道。短時間內情緒如此大起大落,也就只有太宰治身邊的這兩個人見慣不怪了。
聽到這裏,坂口安吾忍不住問出自己藏在心裏許久的一個問題:“太宰君,照理來說,你不該和梶井君很有共同話題嗎?”
這也不怪坂口安吾會這麽想,他們畢竟一個是追求死亡,每天在嘗試不同自殺方法的陰郁系男子;一個是認為科學的終極境界就是『神』和『死』,總是用檸檬炸彈探索死亡的科學怪人。怎麽看,這兩人都應該是惺惺相惜的知己啊!
就連織田作之助聽到坂口安吾的話也不由得好奇地看向太宰治,他也覺得安吾的話挺有道理的。
“哈?!”太宰治聽到坂口安吾的問題不可置信地發出驚詫的感慨。下一秒,他就皺着臉一臉抗拒地表示:“才不要!我追求的可不是那麽痛苦的死亡!”
正相反,太宰治和梶井基次郎十分不對付。
織田作之助與坂口安吾兩人面面相觑,哪怕是他們,也至今不能理解太宰治矛盾的追求。即追求死亡,卻又抗拒死亡的痛苦,死神聽了都要嘆口氣說這小兔宰治難搞啊!
“那麽,太宰君,你和那位叫做中原中也的小同學,總該是相處得不錯吧?”織田作之助想,他可從來沒有見過太宰治對于其他人有這麽好的耐性。他相信,那位沒有見過面的中也君,一定有過人之處。
“啊?!開什麽玩笑!”太宰治這次的反應相比剛剛更加大了。
“誰會和那個滿腦子都是仁義道德,黏糊糊惡心的小矮子相處得來啊!啊……光是聽到織田作這麽描述都覺得雞皮疙瘩冒出來了,被蛞蝓沾上了嗎,好惡心……我最讨厭中也了!”太宰治雙手緊緊抱住自己發了個抖,似乎是被腦海中自己與中也和諧相處的場面吓到了。
看到太宰治這副姿态,織田作之助與坂口安吾對視一眼,神色異樣,心裏都有同樣的想法———看起來這個中原中也對于太宰治而言是不一樣的!
“哦,是嗎……”
“原來是這樣啊……”
兩個人同時意味深長地感嘆道。
太宰治覺得自己被自己的兩個好友內涵了,氣鼓鼓地把頭搭在吧臺上,繼續放任自己沉浸在陰郁的狀态中。
“咳咳……太宰君,雖然接觸太陽是可能會被灼傷,但是迎着陽光而上,哪怕最後化作霧氣消散,倒也不愧為一種詩意的死法。你追求清爽而充滿朝氣死法的理想我雖然不能理解,但是……眼下這不正是一個機會嗎?”織田作之助轉而提起坂口安吾來之前他們談論的話題,話語裏帶着試探和勸慰。
“怎麽……還是說一向追求死亡的你現在又害怕了?那倒是一件好事!”話畢,織田作之助把杯中的Vodka一飲而盡。
太宰治聽見這話沒有動作,只是鳶色的眼睛裏似乎正醞釀着沉默的風暴,良久,他吐出一句話。
“織田作,你真是……太讨厭了!”說完這話,太宰治就起身離開了酒吧。
“化作霧氣?這是什麽海的女兒的結局嗎?”坂口安吾斜了織田作之助一眼,忍不住發出吐槽。
織田作之助被坂口安吾這個比喻逗樂了,想象了一下把太宰治代入童話故事中,只能想到一個入水自殺的太宰治被海藻纏住頭發的樣子,終于忍不住發出酣暢的笑聲。
“總覺得太宰君更像是那個向美人魚收取代價的巫婆呢~”織田作之助甚至還講了個笑話。
“織田君,沒想到你也挺腹黑的啊……不過只是勸太宰追求死亡,還真不像是你會做的事情呢!”坂口安吾對于眼前的紅發男人有些刮目相看,想不到一向老好人的他還會走這種極端方式勸人。
“嘛……曬曬太陽,說不定能夠讓太宰陰翳灰暗的心态有所改變呢?”
織田作之助當然不是想要讓太宰治去死,他只是覺得,難得有個能夠影響太宰的人出現,他想着,如果太宰治能夠借此走向光明那就更好了。
“織田君,你以為太宰是一本被蟲蛀的書麽?”這是什麽方法,曬太陽滅菌嗎?
坂口安吾大概是為了抒發平日裏加班的怨氣,今日吐槽之魂熊熊發作。
“織田君,你知道嗎?你這樣,像極了太宰君毫無血緣關系的母親。”很好 ,安吾的吐槽連織田作之助也沒有放過。
織田作之助聞言無奈地露出一個禮貌的微笑:“安吾,該休息還是休息一下吧!”該閉嘴也可以閉嘴,這都開始胡言亂語了!
******
沒有太宰治和梶井基次郎這兩個每天給中也制造麻煩的家夥,中也本以為在學校的時候會輕松一點 。但事實上,卻并非如此……
眼下中也正處于一個極限的狀态,他一手拉住江戶川亂步,讓他免于被從天而降的花盆砸死;一手拉住宮澤賢治,避免他沖動行事。這兩人要是離得再遠些,他就辦不到這個造型了。
剛剛中也和宮澤賢治同時發現亂步有危險,賢治竟然打算折斷旁邊的路燈燈柱直接把花盆打飛,吓得中也在救下亂步的同時還要阻止他做出破壞公物的行為。沒必要沒必要,殺雞焉用牛刀。
這段時間的相處,作為偶爾接替值日的宮澤賢治接送江戶川亂步上下學的人,中也他們和亂步賢治也算是混熟了。自然而然地,也就知道宮澤賢治也是擁有異能力的人。
不過和中也不同,宮澤賢治并沒有掩飾自己擁有異能力的事實。事實上,他經常幫社團搬運植物盆栽,只是……目前大家似乎只是單純地認為他力氣比較大而已。
好在宮澤賢治是個性格溫柔,甚至有些天然呆的人,所以中也倒是不擔心他像梶井基次郎似的,傷到其他人。然而,或許也是因為性格的緣故,宮澤賢治做事極度簡單粗暴,雖然不會傷到人,卻會引起巨大的破壞。對此,中也也是頗為無語。
就算不會傷到人,傷到花花草草也不好啊!
中也覺得有必要請福澤谕吉社長約束一下宮澤賢治在學校使用異能力。不過當務之急,還是要先了解清楚江戶川亂步被襲擊的真相。
沒錯,是襲擊,不是意外!
“我沒記錯的話,像這樣的事情這個星期已經發生了不下七次了吧?”
第一次是中也抓住了飛向亂步的小刀,之後還有什麽從樓梯滾落的石頭、突然出現套住亂步雙腳的繩子、路過操場飛來的鉛球等等看上去像是意外,細究起來又過于巧合的事件。
之所以覺得是意外,是因為中也每一次都沒有抓到可疑的人,但巧合……真的可能全部應驗在同一個人身上嗎?
“名偵探,你最近是惹到了什麽人嗎?”中也對着一旁剛剛經歷驚吓後猶自笑眯眯的江戶川亂步真誠發問。
“亂步大人最近可都在乖乖上學,沒有和人結仇!”亂步鼓起嘴巴表示不滿。
中也想起這家夥平常總是一幅'我的超推理是這個國家最厲害異能'的架勢,動不動對于其他人的愚蠢表示震驚和嘲諷,很難相信他的人緣是否有他想象中的那麽好。
“亂步先生請放心,賢治會保護你的,這是我的任務!”宮澤賢治積極地舉手,表示自己一定不辜負武裝偵探社的委托,一定會照顧好亂步。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我和賢治要是哪天不在你身邊怎麽辦?”聽到中也這話的亂步少見地皺了一下眉頭。
每一次的襲擊幾乎都是奔着傷害亂步,甚至是殺死亂步而去的,中也的表情不是很好,甚至可以說是十分難看。竟然有人在他管制的校園做出這種行為,他卻沒有辦法找出真兇,這怎能不讓人感到火大!
“亂步,你不能用自己的異能力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嗎?”中也帶着詢問的眼神看向亂步。
“當然可以!”亂步鄭重地把眼鏡戴上,犀利的眼神掃視着那盆剛剛從天而降的花盆。
“很遺憾,和之前一樣,它是自己掉落下來的。”亂步這話竟是說這個花盆并不是人為弄下來的,而是意外。
盆栽還可以說是被風吹落,但小刀、石頭、繩子這種意外,可就不多見了,可偏偏每一次亂步看到的事實就是——它們是意外出現在現場的。
這種奇異的現象,中也只能聯想到異能力了。
“是異能力者?”中也向亂步求證。
亂步睜開碧綠色的丹鳳眼,狹長的眼眸一下子沖淡了他本身那股孩子氣的氣質,顯得有些嚴肅。
“嗯……但是亂步大人還不能确定這名異能力者到底是誰,這些東西上并沒有留下關于他的信息。”也就森*晚*整*理是說這些東西并沒有直接接觸過這名異能力者。
沒法找到客觀存在,能夠直指身份的線索嗎?那不是就是潛伏在暗處,未知的敵人?中也的臉色更差了。
“但是呢,名偵探知道那個兇手為什麽要殺我哦!”亂步轉而抛下這樣的一句話。
“為什麽?”中也和賢治的注意力瞬間都集中在亂步身上,他們很想知道這其中的原因。
亂步叉腰笑眯眯地說道:“因為這個幕後黑手,大概正在謀劃着什麽……但是亂步大人的異能力'超推理'實在是太厲害了!他害怕在事情辦成之前,被名偵探發現他的陰謀,所以打算先下手為強呢。”
亂步的語氣有些低沉:“嘛……雖然亂步大人的'超推理'是這個國家最厲害的異能力,但是亂步大人畢竟是個人,中刀會受傷,中槍也會死亡。他大概是想要在我發覺他的身份之前,盡可能地殺死我!”
亂步對于自己的能力有清楚的認識,他是智者,可他卻并不擅長武鬥,無法保護自己。倘若對方執意要對付他,僅憑亂步自己确實很難妥善解決。
中也聞言沒好氣地拍了拍亂步的肩膀,钴藍色的眼眸堅定地看着他:“所以說,怎麽可能讓那家夥如願以償。放心吧!我會保護你的!”
“我也是,亂步先生!”宮澤賢治微笑地舉手加入保護亂步的隊伍。
“至于你,名偵探,只要專心致志地做一件事情,那就是掀開那個只敢躲在陰暗的角落的臭蟲身上的僞裝,讓它徹底暴露在陽光下!”中也信誓旦旦地對着亂步說道,眼中燃起的火焰讓人似乎能夠不由自主地追随他的腳步。
“當然,推理就交給名偵探我吧!”亂步笑眯眯地應下,毫不猶豫地交付出自己的信任。
自那天以後,只要亂步出了武裝偵探社,中也和宮澤賢治就輪班守護他的安全,确保亂步不會因為某些'意外'出事。武裝偵探社那邊,也在加緊盤查帝丹中學的可疑人選。
然而不知道幕後黑手是不是知道江戶川亂步最近身邊時時刻刻有人守着,覺得想要直接除去他沒有希望,接連幾天,那樣的意外襲擊再也沒有出現。
中也和賢治擔心是對方佯裝放棄,想要他們放松警惕的詭計,不敢放松對于亂步的保護。不過,這一次對方似乎是真的放棄對于亂步的襲擊了。中也和賢治慶幸之餘,又有些遺憾,老鼠不出洞,他們不就失去找到那個家夥的機會了嗎?
按理來說,太宰治那個禍害沒有出現,不需要收拾梶井基次郎的爛攤子,亂步周圍無事發生,中也應該感到高興。但是一想到有那樣一個人正在暗地裏謀劃着什麽,雖然好像還沒有造成什麽危害,但中也總是覺得心裏莫名不安。
這些日子裏,雖然和平常沒有什麽兩樣,但中也總覺得空氣裏十分沉悶,仿佛正在醞釀着足以摧毀人的暴風雨。可是回神一看,又是歲月靜好的模樣,仿佛那只是中也的幻覺。
直到有一天,中也查完早上的考勤回課室的路上,聽到走廊上三三兩兩的學生們表情異樣,甚至有些嚴肅,都在低聲讨論着什麽。
“喂喂你們聽說了嗎?我們學校又有一個學生自殺了!”
“誰啊?!”
“不知道,好像是二年級的學長……”
“怎麽會這樣,因為什麽事情啊?”
“你們誰認識二年級的前輩啊?”
“我們學校是不是出了什麽問題啊,開學鬧的那一出我到現在還心有餘悸,現在竟然又來一回!”
“但是好像這次的不一樣,那個學長并不是在學校自殺,而是在家裏被發現的……”
“而且聽其他人說他好像請了挺久病假的,會不會是因為這樣才想不開啊……”
“那個學長班上的人沒有發現他最近有什麽異樣嗎?”
“不知道诶,那個學長好像是比較孤僻的人啊……要不是因為消失了挺久,老師打電話過去詢問沒有人接,也不會發現他竟然已經死在家裏。”
“聽上去真可憐啊……”
“喂喂,真的假的,話說你們說了那麽久,那個自殺的學長到底是誰啊?”
“這麽說好像是诶……怎麽沒有人說名字啊?”
“不是吧,竟然連名字都沒人記得嗎?這也太慘了吧!”
“因為他同班的同學好像都不願意提起這件事情的樣子,不過我記得是打聽過他的名字的,是叫什麽呢……”
“哦……是野彌……柊!”
“原來是這個名字啊……”
“确實沒聽說過這個人呢……”
“不會是假的吧……”
“怎麽可能,今天警車都開進帝丹了!肯定是來調查情況的啊!”
……
耳朵時不時傳進衆人的閑言碎語,中也對于議論死者的八卦不感興趣,只想趕快回到教室,然而他的腳步卻在聽到那個有些熟悉的名字時猛地停了下來。
野——彌——柊!
“你說的是哪個野彌柊?”中也猛地轉身看向剛剛說出名字的那個同學,心裏默默祈禱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個人。
“呃……就是二年二班的一個學長啦……你怎麽啦,中也君?”被問到的同學雖然不清楚中也為什麽突然詢問他,但看着對方那難看的表情,連忙回答道。
“沒什麽……”中也表情木然,腦海一片空白。
******
在太陽不知道的時候,有一顆從它那裏得到一絲光亮的星星已經悄然隕落。
野彌柊一直很好奇一件事情———那些霸淩者,為什麽能夠那麽準确地從人群中辨別出,誰是他們可以肆意欺淩的對象?
是看到他們低下的頭、佝偻着的背脊,逃避與人對視的眼神?
還是看到他們性格裏的膽怯、懦弱與自卑?
可是,既然這些霸淩者那麽'善于觀察',為何卻獨獨看不見被霸淩的人們臉上痛苦的表情?
還是說,這份因他們而産生的痛苦對于他們而言正是無上珍馐?他們想要品嘗這份甘美的痛苦?
“小柊,去到學校要好好和同學們相處哦!”
野彌柊還記得剛剛上小學一年級時,媽媽對自己溫柔的囑咐。
對待別人要真誠善良、溫和守禮,做事要懂得謙虛謹慎、守法誠信,他一直是被這麽教育長大的。
可惜外面的世界并不都是這樣的人,當溫柔遇見暴力時,便只有被傷害的命運在等待着他。
被拖進巷子裏時,野彌柊心裏早已做好迎接暴風雨的準備。可是人哪怕做好了心理準備,對于痛苦的忍受閥值還是有上限的。
和之前打火機燒耳朵、籃球砸腦袋、反鎖廁所這樣小打小鬧般的惡作劇比起來,這一次的暴風雨委實過于猛烈了。
惡意的戲弄!污穢的羞辱!肆意的嘲笑!随意的毆打!被迫的下跪!用力的磕頭!惡劣的拍照!
每當野彌柊覺得眼前的折磨快要結束的時候,他們總能想出些新鮮的玩法在他身上實踐。
雖然眼淚和痛苦似乎可以換得他們的快感,可是這還遠遠不夠,他們還想要更多,更顫栗人心,更加嗜血啖肉的東西!
那一刻,野彌柊覺得自己身在地獄,正在被萬鬼啃食靈魂,絕望的情緒籠罩着他。
等到野彌柊已經哭不出來,整個人都精疲力盡,行将昏厥之時,沒了折磨人的樂趣,他們才意興闌珊地離開。
野彌柊拖着這副傷痕累累的身體回到漆黑的家裏時,關上門,他這才覺得自己回到了安全的堡壘,不再如同驚弓之鳥一般。他狼狽地蜷縮在地上,緊緊地抱住自己的身體,用力到手指發白沒有血色,妄圖汲取一絲溫暖,可惜得到的卻只有一地的冰冷刺骨。
栗色的頭發在此刻如同枯草一般散落在野彌柊的臉頰,他的眼神空洞無神,仔細一看,裏面似乎藏着極深極痛的苦。
野彌柊用了一夜的時間整理自己的情緒,努力化解開導自己,從終于在早晨即将來臨時,擁有了站起來的勇氣。
他小心地為自己上藥,收拾出一個勉強可以見人的模樣,想着到了學校,一定要向老師們反應情況。沒錯,這一次,他不打算再退縮了!
可當他走上熟悉的上學路時,卻發現自己似乎被人跟蹤了。他疑心是自己因為害怕而疑神疑鬼,可是在路過櫥窗時,卻實實在在地看到了昨天欺淩自己的一個人。
野彌柊默默加快了腳步,可惜還是被那家夥追上了!
“臭小子,跟我們鬥?!你不知道我們這些所謂的壞學生,最不缺的就是時間了嗎?”猖狂的笑聲在耳邊回蕩,野彌柊仿佛重新置身于昨天的地獄現場。
因為極度的恐懼,他第一次爆發出遠超過平時極限的力量,在腎上腺素的驅使下,他甩開了那個家夥,躲回了家中。
學校裏好危險!上學的路上也不安全!他要待在家裏!他要遠離那些惡魔!
野彌柊請了長假……他似乎病了,他的靈魂被困在那天晚上,怎麽也逃不出去……
野彌柊的精神變得很差,像是睡不夠似的整日在睡覺。可是他的睡眠又是極不安穩的,他總是在做噩夢,夢裏都是他曾經被欺負的場景,他在反複遭受這些他曾經承受過的折磨。他被困在名為霸淩的幻境之中無法脫身,甚至于,他的身體也開始出現幻覺般的疼痛。
野彌柊愈發排斥與外界接觸,哪怕只是踏出房門都需要極大的勇氣,他總覺得在哪個角落裏還潛伏着那些攜帶着惡意的人們,帶着嘲弄的眼神打量着他,伺機咬上一口血肉。
在清醒的時候,他的情緒始終處于悲傷的狀态。他無時無刻不在想,是不是他就活該承受這些?偶爾的時候,他又在幻想假如自己擁有超級英雄那樣強壯的體魄,是不是就不會遭遇這些?想到這裏,他又陷入了對于自己身體孱弱的苦惱之中。
在這樣接連不斷的精神內耗下,野彌柊的精神一日不如一日,眼看學校的老師們已經打了好多通電話催他上學,甚至下了最後通碟,野彌柊卻還是沒有勇氣邁出家門。
善良而又溫柔的人最先傷害的總是自己,終于,在精神徹底崩潰的那一瞬間,野彌柊把目光投向了茶幾上的水果刀……
他的名字——柊,本是寓意着生機與堅韌。可他并沒有如父母期望的那般成長,對不起,他一直是一個膽小鬼,并不堅強。現在,他想要從這個痛苦的世界解脫。
手起刀落,那樣溫柔的人第一次舉起刀,卻是對着自己而去……
在溫熱的血泊中,他終于獲得了平靜的永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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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