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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江戶川亂步和種田長官一起站在異能特務科審訊室的外面, 在他們的面前有一面單向可視玻璃，可以清楚地看到審訊室的情況。

異能特務科給鹫尾矢戴上了異能限制器，失去了賴以為生的武器, 鹫尾矢一下子如同驚弓之鳥一樣縮成一團。

透過玻璃，可以看到鹫尾矢此刻正微微低着頭, 雙腳縮放在鐵制的審訊椅上, 把手縮在胸前護衛着，似乎想以此給予自己一些安全感。

鹫尾矢的狀态和之前相比簡直有了很大的變化。據說是因為他受傷太重, 為了方便提審他, 種田長官從武裝偵探社把與謝野醫生請過來給他進行治療。

聽說那一日，與謝野進去以後，看守他的異能特務科成員時不時都能聽到他傳到走廊的慘叫聲。吓得那個成員從此以後下定決心，從此以後出任務一定注意自身安全, 決不能有麻煩到與謝野醫生的時候！

看起來與謝野醫生給鹫尾矢留下的陰影很重, 每當審訊官大聲問起問題時，總能看到他神經質地咬着自己的指甲，眼神飄忽惶恐, 看起來精神狀态極其不穩定。

“種田長官, 我們調查了一下這小子的情況，發現他之前曾經也有過被霸淩的情況, 大概後來因緣巧合覺醒了自己的異能力, 才沒有被人欺負。只是這個家夥, 明明淋過雨卻還要把別人的傘撕碎！如果只是用異能力去懲戒那些曾經欺負過他的人也就算了，可他似乎從中體會到了樂趣，居然也開始幹起這種事來！”

異能特務科的遠山調查員正在向種田長官彙報對于鹫尾矢的個人信息調查情況, 亂步也被允許旁聽。彙報過程中，調查員的表情由無奈逐漸轉為憤怒, 言語中滿滿的是對于鹫尾矢行為的痛斥與厭惡。

曾經飽受霸淩痛苦的受害者，竟然在獲得力量以後，把屠刀伸向和自己一樣處境的人身上，何其可恨！遠山感到困惑不已，這樣的行為，不也是在謀殺曾經的自己嗎？！

“遠山調查員，這個我得指正一下，哪怕是用異能力對付欺負他的人，這種行為異能特務科也不能允許。嘛……如果沒有看到的話，那就另說。”

種田長官不愧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指揮官，并沒有被這出乎意料的內情驚到，甚至還帶着笑意指正了一下調查員一時口誤說出的不恰當的言辭。說到最後這句話時，種田長官還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旁邊的亂步，似乎在說他們在抓捕鹫尾矢時'不小心'讓其受傷的事情。

亂步理直氣壯地無視了種田長官探究的眼神，轉而問起遠山調查員另一個問題：“鹫尾矢最近這段時間有沒有和什麽人交往過密？”

“這個嘛……”遠山調查員小心地看了種田長官一眼，發現對方并沒有異議，這才接着說道：“鹫尾矢在學校幾乎是一個隐形人，不參與社交，并沒有發現他與任何人交往過密。平時就算是上下學和課間休息，他也都是一個人的狀态。”

亂步眯起眼睛，直截了當地說道：“這不可能！鹫尾矢的背後一定有人指點！他的狩獵規則一向都是找尋那些被人欺淩的對象，在他們身上施加異能力，滿足自己的施虐欲。無論怎麽看，名偵探我都不符合他的要求。所以，針對我的行動，一定有第二個人在引導他。”

遠山調查員聞言難以言喻地上下打量了一下江戶川亂步，心裏默念這也不一定。他覺得以這位名偵探瘦胳膊瘦腿的模樣，搞不好就符合鹫尾矢欺淩弱者的審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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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失禮，你在想些什麽冒犯亂步大人的事情嗎？”亂步似乎是從遠山調查員的沉默中察覺到了什麽，鼓起一張臉，露出一個生氣的表情。

遠山調查員被亂步突然戳破內心的想法，臉色頓時爆紅，他連忙躬身表示：“非常抱歉！”

種田長官咳咳兩聲，掩蓋眼中的笑意，端正神色看向亂步：“亂步，既然你這麽确定，那我就放手去做了。”

遠山調查員聽到種田長官這麽說，慌張的神色變得有些驚詫，只有他明白種田長官話語裏的'放手去做'意味着什麽……這代表異能特務科會不計任何手段，也要從鹫尾矢口中得到這個'引導者'的信息。

這個手段包含常規的審問、刑訊，也有不常規的異能力的應用。異能力涉及的領域多種多樣，自然也有作用于大腦的。倘若前面的手段都無法得到答案，那麽就只能派出相應的異能力者，'直接'從他的大腦裏得到答案。只是大腦神經系統複雜，到那時候鹫尾矢是否還能保持正常的神智，那可就說不準了。

遠山調查員略有些心驚膽戰地看着眼前這個笑眯眯一臉無害模樣的少年，知道對方原來為了追求真相能夠做到這種地步，他不免有些害怕。

亂步看向鹫尾矢，帶着了然的語氣篤定說道：“放心吧！以欺負弱者為樂的家夥，是沒有那麽硬的骨頭的。只要你們稍微吓一吓他，一定立馬就招了！”

這話剛說完，下一秒，審訊室裏的鹫尾矢就已經達到精神的極限，哭着開始講述自己操縱異能力犯罪的過程。

“名偵探不喜歡待在這裏，種田大叔有結果了告訴我一聲就好！”亂步聽着這哭聲略微感到煩躁，朝着種田長官點點頭便離開了。

遠山調查員帶着欽佩看着這個神秘的少年走遠。種田長官此刻心裏也是頗為羨慕，怎麽就被福澤撿到這個大便宜了呢！

亂步走出異能特務科行政樓的大門，深深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才把那股揮之不去的沉郁氣味壓了下來。審訊室到底還是太過壓抑了，亂步并不喜歡在那裏呆着。

“賢治，走了！”亂步一邊掏出一根橘子味的棒棒糖塞進嘴裏補充糖分，一邊招呼賢治回去武裝偵探社。

宮澤賢治是負責護送亂步過來的，此刻走上前看着亂步笑眯眯地說道：“恭喜亂步先生！這樣一來，總算是找到了那個潛伏在校園裏的異能力者，你終于可以不用再去上學了！”

宮澤賢治是知道每天叫亂步上學有多麽的艱難的，他自然覺得既然案件結束，亂步應該會向社長提出離開學校。可惜，賢治自己倒是挺喜歡這個工作福利的，看來他要和學校裏那些可愛的盆栽和動物說拜拜了。

“咔嚓”一聲，聽到賢治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亂步一下子咬碎了嘴裏的棒棒糖。

名偵探有些惱怒地抽出嘴裏的糖棍，不舍地砸吧砸吧嘴巴裏的碎糖，撇了一眼仍舊微笑着的賢治，硬梆梆地扔下一句話：“誰說找到那個異能力者了？！”

宮澤賢治詫異地“咦”了一聲，看向亂步。

可惜亂步此刻并沒有向宮澤賢治解釋的欲望，而是氣咻咻地抛下一句話：“賢治好過分！”

宮澤賢治一臉疑惑地看着亂步越走越遠，眼見他已經走到拐角，急忙追上去。

“等等我，亂步先生，你不認識路！”

遠方傳來亂步少年惱怒的聲音；“啊啊啊啊，賢治太讨厭了！”

******

前段時間，紅葉武館由于經營不善，倒閉了……

實際上是因為既然已經接觸到中也，那麽武館便沒有再對外開放的必要，所以尾崎紅葉才假借托辭，把其他無關人士遣散。

與此同時，公關官表示他對于他們幾人這個聚會的地點十分滿意，做主自己頂了下來，弄成私人訓練場，并且正式更名為旗會。旗會只接待主人願意接待的客人，目前的成員除了公關官就只有中也、阿呆鳥、鋼琴人、醫生和冷血。

中也對此沒有什麽感覺，反正不影響他找人比試，甚至覺得好像比之前更方便了。因為公關官十分舍得花錢，這次的訓練場倒是比之前豪華得多，甚至還要對戰訓練用的機器人。

中也這幾日心情不大好，擔心在對練中不小心出手太重傷到他們，便都和這些訓練機器人泡在一起。

公關官等人由着中也這麽發洩了幾天，也大致明白了事情是怎麽一回事。簡單來說，就是法律并沒有辦法懲罰這些人嘛！

這還不簡單，交給他們就好了！公關官露出一個妩媚的笑容，拍拍手示意其他幾人過來商量一下。

于是，這段時間，各大中學時不時會有一些學生們在校外'走失'一段時間，而他們的共同點便是都曾經參與過校園霸淩。

“對付你們這種人，我一向主張以惡制惡，黑吃黑～”鋼琴人用輕飄飄的語氣說着極其吓人的話，他緩緩拉出袖子裏的鋼琴線，向着那些霸淩者走去。

冷血并沒有像鋼琴人一樣使用固定的武器，他一向比較随心所欲，能夠利用手邊的一切事物給目标造成傷害。

就像現在，他已經從這些學生的口袋和書包中依次掏出了小刀、鞭子、棒球棒、煙盒、打火機、蠟燭、繩子、啤酒瓶、不明用途的藍色小藥片、橡皮套等等。

一向淡定的冷血都不免有點訝異：“我以為最多能夠掏出個圓規尺子鋼筆什麽的紮一下你們，想不到還有這麽多意外之喜。”

笑死，該有的學習用品都沒有，不該有的東西倒是裝了一大堆。

校霸們縮在角落裏，第一次懊悔沒有好好學習，整天在包裏裝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現在完蛋了吧，竟然給敵人送趁手的武器了！

公關官看着這亂糟糟的七零八碎的玩意，有些忍俊不禁：“呵，你們倒是挺會玩的？”

“快點吧！等一下天黑了我可沒法保證能夠讓他們完好無缺。”醫生正認真地給自己戴上醫用手套，避免沾上血液。

“了解！”鋼琴人、公關官和冷血冷笑着走向那群縮在角落裏的壞家夥，打算讓他們明白什麽叫做以牙還牙。

你們施加在每一個弱者身上的傷害，都會被千百倍奉還，直到……你們再也不敢動手。陰溝裏的家夥就該好好縮在泥水裏，別拿髒手玷污太陽的光芒！

慘叫聲在郊外人跡罕至的地方接連不斷地響起，令人側目。但不用擔心，他們并不屑于收走這些人的生命，醫生的存在會保證他們受到最好的治療。

公關官他們下手有分寸，都在身體隐秘的角落，力度雖大卻不會有明顯的傷痕，醫生會做好掩護。這樣他們也沒有機會報警，因為沒有證據證明他們受到過迫害。

所以，盡情地害怕吧！這裏就是地獄！

總而言之，自那以後，校園突然開始莫名流傳出關于校園霸淩者被天降正義的怪談，再也沒有人敢明目張膽地欺負別人了。

******

什麽，你問阿呆鳥在哪裏？這樣精細的活兒可不适合他做，所以公關官對他另有安排。

“中也，這是我送你的禮物，哈哈，不要客氣！快試試！”阿呆鳥竟然送給中也一輛哈雷摩托！

中也一臉黑線地看着眼前的哈雷，很想提醒阿呆鳥自己還不到可以開車上路的年齡。但畢竟對方也是好意，中也嘆了口氣坐上去……

然後，中也尴尬地發現，自己的腳碰不到地面……

顯然阿呆鳥也發現了這一點：“中也，對不起！我一定會找到一輛能夠讓你碰到地面的機車！”

中也：殺心漸起！

公關官嘆了一口茶，微微眯起眼睛感嘆道：“幸好還有阿呆鳥那家夥在，才能輕輕松松地吸引中也的注意力。”

恭喜阿呆鳥，最近正在被中也絕贊追殺中。

阿呆鳥不甘心地發出怒吼：“中也，我一定要找到适合你的機車！”

中也磨刀霍霍：“阿呆鳥，受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