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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兇手?!”亂步此言一出, 在場的其他三個人紛紛把視線投射到名偵探身上。
中也不用說,他當然對于野彌柊的事情非常關心,更別說現在亂步肯定這背後有兇手。新一本來正痛苦于法律無法懲治這明晃晃的罪惡, 聞言也不由得眼神一亮。至于太宰治 ,他就是純粹心情不爽想要找人出出氣。
中也咬着牙向亂步确認:“亂步, 你的意思是柊他……不是自殺?”中也的語氣裏帶着殺氣, 顯然若是真是如此,他一定要找出兇手暴揍八百遍!
可惜面對中也詢問的視線, 亂步搖了搖頭:“不, 野彌柊的确是自殺,只不過……他應該是被人為的加速迫害,才摧毀了求生意志。”
太宰治聞言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看起來是注意到其中的問題了。
“亂步先生, 這是什麽意思?”新一回想剛剛在野彌家看到的一切, 卻沒有什麽發現,他不禁懷疑自己剛剛是否和亂步一同行動過。
中也顯然也很想知道亂步這話是什麽意思,正直直地盯着他。
見狀, 亂步頓了頓, 意味不明地說了一句話:“因為太快了!”
沒讓中也和新一疑惑太久,亂步果斷接着往下說道:“剛剛那位野彌女士也說了, 野彌柊曾經在小學時遭受過校園霸淩, 既然如此, 他應該是對于這樣的痛苦有一定的了解和承受能力。”
“那麽,就算在初中再度遭遇霸淩,即便是很痛苦, 但由于曾經的遭遇,他其實對于這些痛苦是有一定的耐受能力的。野彌柊在一個月之前與中也見過面, 那時他的精神狀态應該還算正常。那麽,再怎麽想,野彌柊也不至于在短短一個月內就自殺。”
“除非……他在這一個月內遭遇了遠超過自己之前數倍的痛苦。”
“但是呢,哪怕是校園混混,在中也的盯梢下也只能縮着頭乖乖上學,能夠在校外欺負野彌柊的時間并不多。而野彌柊之前,因為被霸淩連續請了長假,從剛剛野彌家的情況來看,應該是一直待在家裏居多。我可不認為區區幾個校園混混,敢破門而入。”
新一吶吶地說道:“也就是說,這中間一定有一個隐形的存在,是他加速了野彌同學自殺的過程。”如果這是真的,那這個人确實和兇手沒什麽兩樣。
“所以,那個人是誰?”中也沉聲問出這個最為關鍵的問題。
“這個嘛,就需要太宰幫我們把他引誘出來了……”亂步笑眯眯地看向太宰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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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露出一個陰森森的笑容,用着粘膩到有些吓人的語調說道:“可以喲~畢竟啊……我最擅長和這種陰溝裏的家夥打交道了~”
中也、新一:???
你們兩個謎語人搞什麽鬼?!麻煩打開頻道說話,謝謝!
******
山口勝雄最近有些心神不寧,這導致他上課頻頻走神,雖然他平常也不是個認真聽課的人,但也沒有到平均十分鐘看窗戶八次的程度。
“山口同學,你來讀一下接下來這段!”國文老師當然不會放過這個在自己眼皮底下開小差的家夥,毫不猶豫地點他起來回答問題。
山口勝雄愣愣地起身,看起來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他轉頭看向同桌想要讓他提示一下自己,卻發現對方特意扭頭回避了他的視線。山口勝雄眼神一暗,咬咬牙只能僵着一張臉看着老師。
“念不出來了?上課開小差很快樂是嗎?去門口罰站!”國文老師一向看不得山口勝雄這樣不思進取,整日裏插科打诨的學生,揮揮手讓他出去。
在班上同學們壓抑不住的竊笑聲中,山口勝雄灰溜溜地出去教室門口罰站,這一回,他可以光明正大地看着對面了。
對面有什麽特別的呢?也沒有什麽,帝丹中學教學樓是環形的結構,中間空出來一片空地做花園,對面同樣是教室。只不過,只有山口勝雄知道,自己望的是二年二班,野彌柊的教室。
山口勝雄知道野彌柊死了,死于自殺,這些日子裏學校的人都在讨論這件事,連帶着也在對他指指點點。
雖然山口勝雄欺負野彌柊的事情做得比較隐秘,但還是有人看見過的。當時出于各種心理,那些人不敢出頭說這事。但随着野彌柊的死亡,他們仿佛獲得了某種力量,開始大肆向其他人宣傳此事,一起痛斥唾罵他霸淩野彌柊的行為。
“你聽說了嗎?就是他平常總是欺負野彌同學……”
“長得兇神惡煞的樣子,卻只敢欺負那些弱小的人,真遜诶……”
“噗嗤!他不會覺得自己穿成那樣很帥吧!真是土爆了!”
“那其實就是那家夥逼死野彌同學的吧,這個殺人犯怎麽好意思大搖大擺地來上學啊?”
“天哪,他會不會接着欺負其他人,下一個被他逼死的是誰?”
……
山口勝雄一開始還會對那些朝着自己指指點點的家夥們怒吼,甚至動手打人,阻止他們對自己的污蔑。野彌柊那家夥是自殺,跟他有什麽關系!
可是随着這樣說的人越來越多,山口勝雄怒吼的聲音越來越弱,舉着的手也開始無力放下,他終于感到害怕了……
現在的他,是不是就是當初的野彌柊呢?
山口勝雄低頭自嘲地笑了笑,恐怕他的境況比野彌柊還不如。當初他也只敢背地裏偷偷欺負野彌柊,可現在這些人,仿佛占據了道德的高地,可以光明正大地辱罵他打他,其他人甚至不會對他抱有任何同情憐憫的想法。
開什麽玩笑!明明……明明當初他們也不是沒有看見過野彌柊的處境,怎麽那時候不見他們出來主持正義呢?
山口勝雄沒有想到,自己也會有這麽一天,淪落到被人欺負的處境。想到剛剛教室裏的一幕,那些同學們眼中毫不掩飾的嘲笑,山口勝雄心想,大概……他在這個學校已經徹底淪為最底層了吧!
不過就算是這樣,他也不會像野彌柊那麽沒用!不過是區區……霸淩而已!他會繼續用自己拳頭揍回去!
心裏這麽想的時候,山口勝雄的眼神卻并不堅定,這一次,他不敢再看向野彌柊的教室。
艱難地挨過上學的時間,像往常一樣,山口勝雄放學後也打算先去打會游戲再回家。
“碰!”一個臉上纏着繃帶的家夥又在門口撞上山口勝雄。
“你這家夥絕對是故意的吧!這都幾次了?!”山口勝雄胸口被撞得生疼,惱怒地看向那個熟悉的家夥,他這幾天幾乎每天都會被這家夥在這裏撞倒!
如果說一次是巧合,那這麽多次,就一定是故意為之!因此,山口勝雄此刻看向對方的眼神并不友善。
“啊,真是抱歉,沒有撞疼你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不會怪我吧~”陰陽怪氣的語調再度在山口勝雄耳邊響起,那雙鳶色的眸子裏分明沒有半分不好意思!
若是以前,山口勝雄肯定毫不猶豫地出手教訓這個膽敢過來碰瓷的家夥,可是現在……山口勝雄感受到周圍默默觀望過來的視線,冷哼一聲,拍拍身子,毫不猶豫地走了。
“啊拉……還以為是什麽豺狼虎豹,原來不過是一只紙老虎,真可惜,本來還想再刺激他一下呢~”太宰治默默盯着山口勝雄走遠的背影,臉色冷了下來。
太宰治裝模作樣地嘆氣道:“本來還想讓你繼續扮演一下霸淩者的角色,怎奈你不擔事啊~”
他有些苦惱:“但是呢,我已經答應那位名偵探了,你現在讓我有些難辦呢……”
太宰治默默想了一下,突然高興地拍手表示:“有了!既然如此,那就讓我們角色調換一下吧!”
仿佛惡魔低語一般,太宰治低聲呢喃道:“就讓你徹底體會一下成為野彌柊的感覺吧!”
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真是礙眼死了!快點解決這個問題,他可不想再看到小矮子那副模樣了!
山口勝雄還不知道自己不經意之間惹到了什麽樣的存在,只不過第二天上學的時候,他發現周圍的人看向他的眼神愈發鄙夷了。
……
“喂喂,你聽說了嗎,那個叫做山口勝雄的,昨天在校門口又欺負一年級的了!”
“沒錯,我看見那個學弟今天都綁着繃帶上學呢!”
“天哪,下手這麽重,他是奔着打死人去的吧!”
“真是垃圾啊!學校不管管嗎?再這樣下去,又有人要因為他的暴行自殺了!”
“誰知道呢,說不定那家夥背後也有人保着……”
“噓,別說了,那家夥來了!小心找我們麻煩!”
“切,我才不怕他,他就一個人,我們幾個在這還怕打不過他嗎?”
……
啊,煩死了!又是這種猜忌、聽說、潑髒水一般的謠言,說得好像被他打一下就要死了一樣!更何況這一次他根本沒有動那個棕色頭發的家夥!至于繃帶,那家夥昨天不就纏着了嗎?!山口勝雄第一次感到冤屈。
聽到那些人覺得自己就一個人,很好對付,山口勝雄更是感到憤懑。當初他的身邊也是有一大票人跟着的,只是這些平常跟着他稱兄道弟的家夥,在發現他處境尴尬時,便紛紛找借口溜之大吉,深怕陷入和他一樣的輿論風波。說起來,那些家夥明明也跟着一起參與了霸淩,卻還能跟個沒事人一樣,那憑什麽他就得受這份窩囊氣!
忿忿不平的山口勝雄走在走廊裏,感受着其他人對他的指指點點,覺得渾身難受,只想快點走回教室,雖然教室裏的同學對他也不會有什麽好臉色……
“碰!”梅開二度,山口勝雄再度撞上一個人。他揉了揉自己肩膀,懷疑這些人是不是約好了,想要借此進行打擊報複。
“你走路沒長眼睛嗎?”因着剛剛才聽到別人編排自己,山口勝雄的心情十分之差,連帶着語氣也有些惡劣。
對面那個人本來還想道歉,一看是山口勝雄,頓時也嗆聲道:“撞的就是你!怎麽了?!”
兩人瞪着眼誰也不讓,等到其他人被這邊的喧鬧吸引過來時,發現這兩人已經打起來了。
發現打架的其中一個主人公是山口勝雄,那些人也來了看熱鬧的興趣,甚至于,山口勝雄能夠感受到有人在他打架的時候偷偷下手,他疲于應付這些偷襲,這讓他一下子落于下風。
“幹什麽!幹什麽!作為學生竟然在走廊裏公然打架鬥毆,你們還記得自己是學生嗎?!”随着吵鬧聲越來越大,引來了教導主任。
“你們誰能說說這是怎麽回事?”教導主任看着挂彩的兩人,抛出了這個學生打架鬧事時的經典語錄。
“報告!是這家夥先出手的,我只是反擊而已!”對面那個家夥朝着山口勝雄挑釁一笑,竟然開始扭曲事實。
最可惡的是,周圍那些看熱鬧的家夥竟然在給他作證!
“山口勝雄,又是你!跟我過來!”教導主任冷着臉看向山口勝雄,臉上不耐煩以及厭惡的情緒一閃而過,卻被山口勝雄敏銳地捕捉到了。
看起來,教導主任已經對他帶着偏見。山口勝雄知道這個時候自己說什麽也沒有用了,他不再多言,默默地跟在教導主任身後。
真是神奇,放在以前,他根本不會注意到這些潛藏在人們微妙神色中的情緒。大概是這段時間他被那樣帶着厭惡情緒的視線看多了,竟然也變得敏感起來了嗎?
山口勝雄漠然地想着,不知道這樣的生活要持續多久呢?那個叫做野彌柊的家夥,就是一直處在這樣壓抑的環境下嗎?他盯着前面禿頭的教導主任,猜測自己大概又要在外面罰站度過了。真是的,他越來越厭惡學校了……
又一次帶着滿身晦氣從學校走出來,山口勝雄臉上泛着顯而易見的怒火,讓人不由自主地為他讓開一條道路,避免觸到這個瘟神的黴頭。
按道理來說,大部分都是這麽想的,可偏偏還是有人正正撞上山口勝雄。
山口勝雄滿腔怒火都被點燃了,他在想,這一次要是還是那個纏着繃帶的家夥,他一定要好好教訓他!
可是山口勝雄一擡起眼,發現眼前卻是一個黑色頭發,低着頭看上去畏畏縮縮的少年。
這既視感太強,讓山口勝雄一下子想到了野彌柊,仿佛一盆涼水潑了下來,他的怒火一下子熄滅了。
“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黑發的少年還在唯唯諾諾地道歉,沒有發現面前本來嚣張跋扈的家夥臉色看上去比他還要害怕。
“沒事。”山口勝雄含糊着說道,就要離開。
“真的嗎?要不還是去校醫室看看吧!”黑發少年還想接近山口勝雄,看看他身上是否有受傷。
“別過來!”山口勝雄仿佛見了鬼一般,急急忙忙地跑了。
因為太過慌亂,和那個黑發少年錯身的時候,他甚至忽略了那句帶着笑意的詭異話語———“Just kidding!”
當天晚上,山口勝雄在噩夢中輾轉反側,嘴裏時不時洩出帶着痛苦的呓語。在夢中,他被各種人輪番欺淩毆打,他想要掙紮抵抗,卻覺得身體恍若置身泥濘之中,毫無還手的力氣。
那些疼痛和屈辱太過真實,仿佛作用于靈魂之中,山口勝雄醒來時臉色不佳,還覺得身上帶着痛感。那副樣子不像是睡了一覺,更像是一晚上都在被摧殘追逐的模樣。
山口勝雄以為是最近這陣子在學校壓力太大 ,才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沒有當回事。可是等到第二天晚上他睡夢中再度遭遇同樣的事情,他才覺得有些不對勁。
想到那天碰到的形似野彌柊的詭異少年,山口勝雄疑心是野彌柊怨念過重,回來找自己報仇。于是他還偷偷摸摸跑去神社祈福消災,希望這臨時的虔誠祭拜能夠有效。
可惜大概是山口勝雄臨時抱佛腳的行為不夠誠心,當天夜裏,恐怖的夢境再度糾纏着他不放。山口勝雄驚醒過後再也不敢睡覺,睜着眼睛直到天亮。
就這樣,山口勝雄白天要在學校裏忍受同學們的白眼和嘲諷,晚上還要被噩夢纏身。剝奪睡眠不亞于一種酷刑,不過幾天,山口勝雄整個人就沒了精氣神,看上去虛弱得吓人。
“太宰君,玩夠了嗎?”江戶川亂步站在天臺上看着下方神色疲憊的山口勝雄,臉上的表情既沒有暢快也沒有同情,只是淡定地詢問太宰治。
“亂步君不覺得很有意思嗎?一下子捕食的狼淪落成為被人追捕的綿羊,這樣反轉的好戲可不多見~”太宰治倒是笑眯眯地看着山口勝雄窘迫的模樣,只是鳶色眼眸中一片冰冷。
“已經夠了,他快要承受不住了。”亂步只需看一眼,就知道山口勝雄的精神狀态已經瀕臨崩潰,只需要再輕輕一推,他便會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但是……這并不是他們的目的。
“嗨嗨~那麽,接下來就交給你吧!名偵探先生~”沒了看戲的樂子,太宰治頗為無聊,随手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物件抛給亂步。
亂步輕松接住,出現在他手上的是一個小小的 U 盤。
“這裏面是山口勝雄這幾天生活軌跡的錄音,想必亂步君有了這個,一定能夠輕輕松松地揪出背後的兇手。”
太宰治背着手放在腦後,神情閑适地向江戶川亂步介紹這個 U 盤的內容。至于 U 盤的內容是怎麽得到的,當然是太宰治每天锲而不舍地碰瓷,給他送上的竊聽器幫的忙。
本來一開始他們倆的計劃是要讓太宰治假扮這個被霸淩的人,引出背後的兇手。無奈山口勝雄的膽子經歷野彌柊的事情後吓破了,對于碰瓷的太宰治沒有以往霸淩的欲望。無奈之下,太宰治只好臨時調換劇本,讓這家夥自己當這個受害者。
不過,說是這麽說,這其實也可能是太宰治有意為之。畢竟謠言是他散播的,給山口勝雄的壓力是他背後施加的。畢竟,太宰治也害怕疼痛,不想随便挨揍,那就只好找個替代品啰~
亂步手裏攥着那個 U 盤,笑眯眯地看向太宰治:“不愧是太宰,不過兇手我能夠找到,但那個異能力,還是要拜托你解決了。”
亂步此言一出,太宰治不由得睜大眼睛,停頓了一下,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還真是什麽都瞞不過你啊~”
亂步沒有解釋自己是怎麽知道太宰治異能力的,只是笑眯眯地盯着他,語氣裏隐隐有些壓迫感:“你可以做到嗎,太宰?”
太宰治同樣笑眯眯地盯着亂步,只是笑意不達眼底,過了一會兒,他舉起手似乎投降般地說道:“如你所願~”
說完這話,太宰治就揮揮手離開天臺。只留下亂步一個人斂起嘴角的笑容,面帶嚴肅地盯着手裏的 U 盤。
真正的兇手嗎……
樓下,一臉彷徨無措的山口勝雄再度碰上太宰治。只是這一回,這個在他眼中纏着繃帶的奇怪家夥,帶着極度厭惡鄙夷的眼神望着他 ,随即帶着一臉仿佛要觸碰垃圾一般的抗拒表情,擡手輕輕碰了一下山口勝雄的手便閃電般收回。
山口勝雄:???
至于做出這種表情嗎?他是傳染病毒嗎?之前不是這家夥死皮賴臉地撞上來的?
“真是惡心死了,名偵探真會為難人……”嘴裏說着讓人聽不懂的話,太宰治擦了擦剛剛碰到山口勝雄的手,毫不猶豫地走了。
山口勝雄本該破口大罵的,可他實在沒有力氣,多日來的噩夢徹底帶走了他的精氣神。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剛剛被那個纏着繃帶的家夥氣到,他現在倒是覺得身體好像好了一些。
******
鹫尾矢是學校裏的隐形人,他的存在感不高,但他倒是挺開心的,因為這樣,于他而言很方便。
鹫尾矢有一個特別的愛好,他喜歡觀察人類在面對困境時慌張着急的神情。而他的異能力——“Just kidding”恰好能夠滿足他這個異于常人的興趣。
只是開個玩笑而已,不管是随口而出的傷人話語,還是突如其來的惡作劇,都只是他在跟人們開個玩笑而已。
“Just kidding”顧名思義,就是可以對人進行惡作劇的一個異能力。只要鹫尾矢想要對誰開個玩笑,他可以默念對方的名字,加上對應的惡作劇內容,下一刻他就可以盡情欣賞對方因為惡作劇而着急慌亂的表情。
鹫尾矢利用他的異能力做過很多隐秘的惡作劇,包括讓起身答題的同學因為坐不到被挪開的椅子尴尬摔倒;讓穿着裙子的女生被風吹到露出胖次;讓上臺講話的領導失去演講稿只能尴尬地停頓下來組織語言……
這些惡作劇都能讓他樂呵許久,但漸漸地,他開始不滿足于這樣的小打小鬧。于是在他的探索下,他開發出了自己異能力的第二種用法——夢境惡意循環。
這個異能力的限制條件更多,不僅需要知道對方的姓名以及在對方面前喊出異能力的名字,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前提,這個人得有被惡意傷害過的經歷。這樣,夢境才能有足夠的養分,能夠支撐起這個極度真實的循環。
出于這樣的原因,鹫尾矢開始觀察起學校裏的同學,想要找出其中符合條件的實驗品。
很快地,他便瞄準了一個栗色頭發的少年……
他潛藏在人群中,觀望着那個少年被人欺淩,等到他看到少年被人拖進巷子裏,裏面傳來一陣陣的哀嚎恸哭……他滿意地笑了。
在那個少年倉皇從巷子裏出來的時候,他順勢路過,輕飄飄地'開了個玩笑',順利種下噩夢的能力種子。
鹫尾本想在第二天學校中好好觀察一下異能力效果,沒想到那個少年竟然請假了。鹫尾失望地癟了癟嘴,遺憾看不得後續的效果。
很快便傳來少年死亡的消息,鹫尾失望地想,看來效用太強也不是什麽好事,這麽快就玩壞了。下一次,他要找個更耐用的實驗品,好好地觀察效果。
于是,鹫尾矢把視線瞄向了因為野彌柊死亡,處于困境的山口勝雄,而山口勝雄不負他的期望,每天都拖着一副搖搖欲墜的脆弱身體,趕來學校供鹫尾觀賞。
下課鈴一響,鹫尾就帶着輕飄飄的愉悅心情,趕來山口勝雄教室的對面走廊,在那裏,他可以輕松地看到山口勝雄因為夢境折磨而日趨孱弱的模樣,那實在是令人愉悅至極的景象!
鹫尾像往常一樣在二年二班教室外面的走廊倚靠着,眼睛緊緊盯着前方,卻看到以往趴在桌上精神虛弱的山口勝雄,今天竟然狀态極好,甚至還有精神和人吵架!
這是怎麽回事?!他的實驗體身上發生了什麽?!鹫尾矢死死盯着前方那個活蹦亂跳的山口勝雄,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沒看到你期望的景象,很失望吧!”下一刻,一道聲音突然出現在鹫尾矢耳邊。他猛地扭頭一看,看到一雙銳利的碧綠色眸子,裏面似乎帶着些許嘲弄。
鹫尾矢是見過這個少年的,甚至于他的異能力還曾經作用在這個少年身上,只是那幾次襲擊,都沒能讓鹫尾如願看到這位名偵探臉上出現慌亂害怕的表情。
“怎麽,我說錯了,你不是來驗收自己的實驗成果的?”亂步眯起眼睛,看向這個已經低頭僞裝內向的真兇。
鹫尾矢當然知道這位名偵探的名氣,所以他低頭不是在僞裝,而是在低聲呢喃,借機使用異能力,想要直接殺死這個可能看破他的罪行的名偵探!
這一次,說不定真的可以!
他的身邊并沒有那兩個少年守着,他可以讓他永遠說不出真相!
同一時間,亂步頭上的燈具開始墜落;教室的玻璃窗戶突然破裂,碎片朝着亂步傾洩;就連他的身後,正在削鉛筆的同學手中的小刀也直直朝着亂步珍貴的腦袋飛過來……
三管齊下,這是打定主意要把亂步徹底留在這裏。
連續三次發動異能力的,這是鹫尾矢的極限,在發動異能力的同時他便急速地向後退,想要從他制造的陷阱中脫身———
“休想逃走!”另一道蘊含着極端憤怒的話語在鹫尾矢耳邊炸響,他感覺自己退後的身體被後方突然伸過來的一腳直接踹向江戶川亂步的方向!
就在鹫尾矢絕望地發現他可能會和江戶川亂步一起死在自己制造的陷阱中時,亂步突然朝他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
然後,在鹫尾目眦欲裂的注視中,江戶川亂步被穩穩地拉向他剛剛逃跑的方向。他這才發現,這家夥腰上還綁着一根繩子!
下一刻,鹫尾矢的視線就被自己的血液掩蓋。碎裂的玻璃碎片毫不留情地紮上了他的身體,上方的燈具在重力的加持下在他的胸口炸裂開來,只有那把小刀因為角度的關系被幸運躲過,沒有紮到腦袋,只淺淺紮傷了他的一只眼睛。
慘烈的叫聲在帝丹中學回蕩,不乏有人被吸引過來看熱鬧,然後發出嘔吐的聲音。中也冷着臉看着這血腥的一幕,手中還緊緊攥着那根系在亂步腰間的繩子。
等到這鬼哭狼嚎般的聲音結束,眼見這家夥似乎還不死心地想要開口說些什麽,中也毫不猶豫地抽出亂步腰間的那根繩子,一繩二用,團一團,盡數塞在鹫尾矢的嘴裏。
“有什麽想說的到異能特務科說去吧!”中也不願再看這家夥一眼,轉身離開。
亂步朝着趕過來的異能特務科的成員揮揮手,讓他們把鹫尾矢帶走。至于他想要知道的另一個問題,到時候他會自己去異能特務科問鹫尾矢。
亂步蹦蹦跳跳地朝着中也跑去,嘟囔着抱怨中也沒有等他,不知道名偵探不認識回去教室的路嗎?
中也無奈撇了他一眼,森*晚*整*理卻又忍不住感慨,在這吵吵鬧鬧的世界中,人人都好似随時能夠揪下一張面具,倒是他還一直保持着自己本來的樣子。
鬧鬧哄哄的校園霸淩事件就此結束,只是有些人能夠被懲罰,有些人卻還在逍遙法外,有些人……再也回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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