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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第八十章

“沒想到接下來會是你啊……”中也發出呢喃般的呓語。

幻覺中居然出現魏爾倫的身影。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作為中也的同類, 我才是最有資格出現在這裏的人。”魏爾倫穿着西裝三件套，頗為優雅地把頭發束成一紮垂放在胸前。恍惚之間，中也差點以為看到了成年版的自己。

多麽神奇呀, 在那之前中也從未想過自己還會與這位法國來的老師有進一步的交集。回想之前魏爾倫剛剛入職時多次試圖接近自己，中也不禁感慨萬千。誰能想到, 他們之間居然會有這麽大的關聯呢？

“我有個問題, 我們做錯了什麽？”明知那只是幻覺，中也仍想向幻影要一個答案。

魏爾倫英俊的臉龐聞言露出悲傷的表情：“我們的出生本身就是錯誤的。”

是這樣麽？中也想起站在新來的校醫蘭波老師旁邊眼神溫和平靜的金發青年, 他們周圍仿佛有一層不容人插入的結界。中也不相信這樣的魏爾倫會否定自己的存在。

看起來幻覺裏的事物果然都不能相信呢……

中也忍不住發出低聲的哼笑。他是被那兩個推理狂感染了嗎？居然在這種時候, 還能冷靜思考幻覺的不合理之處。是待得久了，被他們同化了？

碧綠色的藥液裏，中也的神情略顯柔和，讓人驚嘆不已。全程跟進實驗的研究人員實在是震撼于中也的求生欲, 明明已經經歷如此多突破人類極限的折磨, 為什麽還能露出這樣的神情？

就在所有人都震撼于中也的狀态時，安靜的地下實驗室裏突然出現一陣清脆的腳步聲。

“蘭波，果然不管什麽時候, 這樣的地方都讓我感到厭惡！”魏爾倫像是參加晚宴一般盛裝而來, 緩步走下臺階。金發男人看着實驗室目露險惡，周身的氣場愈發冷冽。

“保爾, 先救出中也, 他看上去受了很多折磨。”蘭波.阿蒂爾倒是一身厚衣服全副武裝, 不知道以為他來的不是地下研究所，而是北極。黑色卷發男人皺眉盯着浸泡在碧綠色藥液中的中也，目光怔忡, 仿佛看到了當年的魏爾倫。

重力異能在這所地下實驗室轟然登場，壓迫着這群高高在上的所謂人類智力頂端的科學家。在實驗室這身白大褂就象征着話語權, 但此刻在魏爾倫強大的異能面前卻只能匍匐在地上，顫抖着等待男人的仁慈。

能夠抵禦槍彈的玻璃在魏爾倫的異能作用下也呈現蛛網狀的裂痕，戴着手套的手指輕輕一戳，就直接破裂。碧綠色的藥液當即傾斜而出，然而魏爾倫的身邊築起一道重力的結界，藥液都繞着他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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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罐裏，中也因着魏爾倫的動作也從幻境中清醒過來。看到剛剛還出現在幻境中的人突然出現在眼前，中也咋一下還以為自己還身處幻覺之中。

“咔嚓”一聲，魏爾倫毫不猶豫地把束縛着中也的銀白色鐐铐掰斷，用重力将目之所及的所有電擊樁全數壓扁，看得出來對這群實驗室研究人員的手段很是厭惡。

“中也，很抱歉，我來遲了。”金發男人露出一個歉意的微笑，朝着中也伸出手來。

“重新介紹一下，我是你的哥哥，魏爾倫。”魏爾倫幾乎是滿足地說出這句話來。

天降哥哥的沖擊顯然讓中也感到茫然，但他勉強搖搖頭保持冷靜，斜睨一眼地下的人，顫抖着問道：“回答我的問題———這樣的事是對的嗎？能夠被原諒嗎？”

“當然不會，原諒他們是上帝的事情，我要做的就是給他們一個機會見到上帝。”魏爾倫毫不猶豫地答道。

魏爾倫這句話的意思很明确了，他不會放過在這間地下實驗室的所有人。這無異于明晃晃宣告剝奪他人生命的話語并沒有使一旁的蘭波露出不滿，他只是帶着柔和的表情看着魏爾倫和中也，像是在為他們的重聚感到喜悅。

中也看着魏爾倫與蘭波之間的羁絆，輕舒一口氣，感嘆一聲：“看來我的推理沒錯。”這不是他的幻覺。

“他們……”中也目露猶豫，他還是無法放任魏爾倫直接奪去在場所有人的性命。

魏爾倫的聲音盡可能地溫柔，但話語裏的強硬不容動搖：“你努力地撐到現在，已經很好了。接下來，還讓他們償還你所受的痛苦，這才是公平。”

魏爾倫蹲下身仔細檢查中也身上的傷口，眼裏的憤怒之火愈發猛烈：“我一定要殺了這群拿着藥物和電流肆意在你身上施展酷刑的家夥！”

魏爾倫直白的表露在意擔心的話語讓中也感到心裏湧過一陣暖流，此刻魏爾倫第一次登場給中也留下的奇怪印象早已消散。

「哥哥麽……」中也靜靜地看着魏爾倫，這就是他在得知他們兩人相似命運後得出的答案嗎？

“為什麽……”中也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蘭波說，我們該是世界上最能理解對方的存在。擁有相同的命運，同樣的異能力，就連樣貌也如此相似，我們就是兄弟！”

魏爾倫至今還能回憶起得知中也存在的時候，心中湧現的巨大喜悅感。他總覺得自己是獨立于地球之外的一顆孤星，但在那一刻，像是這顆星球上某處地方突然有道光回應了自己。

中也用力地握住魏爾倫的手，站了起來。

“走吧，弟弟。”魏爾倫微笑着扶起中也的身體。

“殺死N，從這個蠻不講理的世界取回你的靈魂。”

******

這種國家機密設施果然不可能只有門口警衛這種程度的安保力量，在往前推進不久後，亂步他們很快遭遇了重型武裝的士兵。

雨點般子彈朝着衆人襲來，亞當迅速上前展開手臂上的抗沖擊盾，在亞當的掩護下，其他人紛紛在實驗室找到掩體，伺機而動。

旗會的五人雖然戰鬥力強，但畢竟也是□□凡身，戰場一下子轉交給亞當，他們則負責在暗處給予支援。

“這就是人類所謂的'機會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嗎？”亞當依舊在執着展現自己對于人類社會的适應程度。

亞當舉着盾牌縱身一躍，踩着對方手中的步槍跳到牆壁上，然後反彈回來，用身體撞擊士兵的後背。

他騎在士兵身上，腦中精密計算分析場上戰鬥情況，長腿掃過，将另一名士兵絆倒，手指出現針頭紮進倒下的士兵的脖子，利用藥物直接讓他們喪失戰鬥能力。

“Yahoo～我現在強得可怕！”亞當擺弄着學到的網絡語言給自己加油打氣。

就算是人工智能，也會害怕被子彈破壞中樞系統。就在亞當控制兩名士兵的同時，其他人也正把槍口對準了他。

然後鋼琴線閃過，銀光飛舞之下，一名瞄準亞當的士兵直接倒下。實驗室的筆，簽字板等物紛紛化作暗器，瞄準士兵的太陽穴等致命處重點打擊，為亞當調整戰鬥姿勢做好支援。

那麽這群人中唯一的脆皮軍師江戶川亂步在做些什麽呢？

他選擇打開一扇門躲進去，作為裏面戰鬥力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存在，他只要保護好自己就是給他們最大的支援了。

不過他選擇的房間倒也不是随便亂選的，正是中也一開始進入的N的實驗室。想必外面的人一時間打不進來，亂步理所當然地開始檢查房間內的情況。于是乎，那條通往地下實驗室的密道自然沒有逃過亂步的眼睛。

亂步斟酌了一下外面的打鬥情況，從N的辦公桌抽屜裏取了一樣東西，就自己打開密道進去。

亂步的手機從進入這個地下設施後就一直處于無信號的狀态，他無法得知自己的合作者們是否已經完成任務，只好繼續前行。

不知道是旗會和亞當的襲擊，亦或是亂步打開密道的原因，研究所裏的警戒警報響了。紅色的緊急指示燈全部被點亮，暗紅色的亮光配合着地底的渾濁氣息，愈發顯得壓抑。

******

中也依靠着魏爾倫站立，注視前方因為魏爾倫的重力異能正匍匐在地上掙紮的N等人。不知道為什麽，N的表情還是那樣鎮定，仿佛魏爾倫的到來也不能使他感到恐懼。

随着警報聲而來的是無數的重型武裝士兵，他們紛紛朝着中也所在的地下實驗室跑去。顯然上頭的命令可能是優先保證這些實驗研究人員的安全，亦或者是為了保證中也這個在他們眼中的重要特異點不被奪走？

“中也，你想要怎麽做呢？是親自動手，還是由我代勞？”魏爾倫根本沒有把這群實驗研究人員當回事，被重力異能壓迫的他們顯然已經是任人宰割的羔羊。誰會在意一只蝼蟻的掙紮呢？

然而作為蝼蟻的N卻在此時哼笑出聲，全程觀望現場魏爾倫自認哥哥的操作，N的臉上是對于未知事物的好奇。

“擁有相同命運的都是你們的兄弟嗎？那他們呢？”N饒有意味地看向玻璃罐中沉睡着的少年們。

“兄弟自相殘殺的戲碼，我還真想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