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chapter 01 瑤瑤

第1章  chapter 01   瑤瑤

【如果相逢是一場賭局，我只身入局，賭你會在。】

*

今年是難得一遇的厄爾尼諾年，寒冬時下過幾場大雪，天氣冷的要死，人們窩在家中減少出行。

夏季，江城氣溫直線上升，明明才七月份，卻熱的讓人沒有一絲喘息的空間。

“雨瑤姐，你聽說了嗎？”

“啊？”韓雨瑤扇着扇子的手一頓，擡眸正視徐雪。

徐雪撐在工作桌的隔板上，眼神四處掃了一通，壓低身子低聲道：“我聽說商場最近出現了偷窺狂，甚至特別過分喬裝成女生進到廁所偷窺。”

韓雨瑤身子一癱，靠在轉椅上借力轉了一圈，“沒事，兵來将擋水來土掩，那人敢湊到我面前，我就一拳打飛！最重要的是，我相信我們一定碰不上！”

說罷，她擡起攥緊的拳頭向空中揮去。

“而且，塔羅軟件還說我今天出門能碰見前任，反正我不信。就算是真的，通通打飛！”

“雨瑤姐，律所的空調好像壞了。”

“啊？”

韓雨瑤轉回原位望向徐雪，順着她的目光落在了牆上的空調。

空調的檔口不知何時關閉，屋內的氣溫緩步回升，冷空氣漸失。

韓雨瑤大腦宕機了一瞬間，随後迅速起身，“走，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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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雪快步追上韓雨瑤的步伐。

兩人步子飛快，仿佛只要走的夠快，炎熱就追不上她們。

偌大的商場裏人滿為患，供人休息的座椅坐滿了人，偶爾還會有幾個沒有素質的人半躺在椅子上刷着手機。

“清清，小心。”遠處傳來婦人滿是擔憂的話語。

韓雨瑤正愣神之際，身側跑來的女孩徑直撞到了她的身上。

手中微微融化的冰激淩全然灑在了韓雨瑤的白色襯衣上。

她後撤了一步，兩指捏起沾染污漬的衣衫，眉頭先是一皺，見女孩臉上露出茫然的表情，她無奈一笑。

“小雪，我去趟衛生間。”

“雨瑤姐，我和你一起......”徐雪柔聲道，随即跟随上韓雨瑤的腳步。

韓雨瑤踩着高跟鞋，鞋子劃過地面，發出“噠噠”聲。

她只祈求冰激淩能夠幹的慢一點，她沒有把握洗幹淨，畢竟她可沒帶換洗衣物。

“拜托，慢一點！”

韓雨瑤開口，像是小孩子一般，幼稚地依靠話語來讓污漬慢下速度。

7月13日，拐進廁所的韓雨瑤心想，這或許是她收到的最糟糕的生日禮物。

*

“沈總，那邊據說好像找了一個很厲害的律師。”

沈朝倚在走廊的牆壁上，口中吐出的煙霧很快融進了風中。

他兩指夾住，吐出了一口煙霧，像是長舒了一口氣。

“我管他什麽律師......”

沈朝話還未說完，便看見從自己面前閃過的身影，捏住香煙的兩指明顯一頓。

僅一眼，他便認出了女人。

韓雨瑤，他找了五年的人。

年少的子彈正中心坎，少年的歡喜死灰複燃。

沈朝嘴角上揚，淺笑，擡手抖了抖煙。

煙頭，紅色緩慢侵襲，煙灰被抖擻落下，掉進了煙灰缸裏。

收起彎着的單腿，沈朝站直身子，理了理衣領朝廁所走去。

背對助理的瞬間，男人嘴角的笑意未落下，只是眼眶微紅，眸子仍波瀾不驚可卻含淚。

廁所內，韓雨瑤掏出口袋裏随身攜帶的紙巾，打開水龍頭，嘩嘩的流水聲。

她沾取了少量的水，小心翼翼擦試着衣服的污漬。

“雨瑤姐，還能洗幹淨嘛？”

一旁的徐雪手中攥着一疊紙巾，目光擔憂。

“我相信9.9包郵的威力！”韓雨瑤眼神堅定。

冰激淩污漬已經幹透，奶油味的冰激淩無顏色，白色與白色相撞并無二樣。

只是周邊一圈泛起了黃色，她目光很快鎖定洗手池上的洗手液。

摁壓幾下後，她将洗手液塗在污漬處，用力搓洗。

短短幾分鐘後，襯衫潔白如初，只是遇水後，衣服變得些許透明，能隐隐觀察出腰肢勾勒的線條。

廁所上空的空調口吹出冷風，呼在濕透的衣衫上，隔着布料，韓雨瑤只感覺肌膚泛涼。

身後廁所響起的抽水聲，她匆匆接過一張新的紙巾捂在了腰部。

“你看吧，我就說9.9包郵的威力無人能敵......不對，是無冰淇淋能......”

韓雨瑤面帶驕傲，拎着衣角，對着洗幹淨處輕輕一彈。

屋外兩名女生神色匆匆小跑進了廁所，交流的話語一字一句落入她的耳中，也終止了她未說完的話。

“吓死我了......”

“對啊，實在是太恐怖了。現在偷窺狂都這麽光明正大啊？大白天就在廁所門口守着，還是團夥作案！”

“等等吧，可能一會兒人就走了。”

身側的徐雪小碎步上前，湊到韓雨瑤的耳邊，“雨瑤姐，好像真的讓我們碰上了......”

韓雨瑤：...打臉來的太快就像龍卷風。

“雨瑤姐，你是不是說要一拳打飛嘛？”

徐雪扯住韓雨瑤的衣角晃了晃，小聲道。

韓雨瑤輕舔嘴唇，面露心虛。

她該怎麽同徐雪開口，其實她剛才的憤慨發言都是在strong。

思索了兩秒，韓雨瑤面不改色掏出了手機，“我覺得這種事情還是請專業人員來吧。”

她默默撥通了報警電話，随即熟練的給商場保安大隊長發去了消息。

從她剛入職起，幫助商場保安抓偷窺狂、小偷不下十次，她已經親切榮獲保安部編外人員的稱號。

甚至她律所同事打趣道：就算被辭退，她也可以去幹安保工作。

保安大隊長的效率很高，五分鐘後便給韓雨瑤發去了消息。

保安隊長：【即将到達，注意安全，別出來！】

“咔嚓——咔嚓——咔嚓——”

韓雨瑤：？？？

徐雪：！！！

間連不斷響起的拍照聲讓鏡子前的兩人臉色一變，徐雪害怕地躲在韓雨瑤的身後，緊拽她的衣衫。

而後者一臉無語，憤憤道：“現在的偷窺狂都這麽敢了？看老娘不打死他！”

目光在衛生間內掃視一圈後落在了角落拖把池中的拖把。

正義之火在胸膛燃燒，韓雨瑤抄起一旁的拖把，心一狠跑了出去。

“一天天的手抖嗎？”

“老板，剛才那個地方頭上滴水，結果我看t手機時，落在屏幕上誤觸了......”

沈朝正訓斥着助理，耳邊傳來急切地腳步聲，擡眸望去手持拖把的韓雨瑤一副英勇就義的神情。

雖然早已在腦海中想過無數遍相遇的場景，可真當看到女人的那一刻，所有想說的話語都哽在喉中。

他想要開口，可沙啞的嗓子卻說不出一個字。

時間仿佛在此刻按下暫停鍵，學生時期的并肩而行到沒有告別的離開，過往的回憶随着男人的面孔湧入韓雨瑤的腦海中。

平靜的心再次猛烈跳動起來，仿佛熄滅已久的蠟燭再度複燃。

可意識到自己的窘态，來不及多想的她轉身就準備逃走，腳底一滑。

做好摔倒準備的她緊閉雙眼，下一秒，腰肢被人攬住，濕透的襯衣緊貼肌膚，濕漉漉的有些難受，頭頂再次傳來男人的輕笑。

手中的拖把，杆與把脫離，布條編成的拖把穩穩落在了一旁助理的頭上。

十幾條布條滴答着水，一滴一滴落在了男人懷中的公文包上。好在皮革材質能防水，公文包幸免于此，只是男人卻顯得落魄許多。

莫名躺槍外加榮獲一頂假發的助理：...早知如此，就不動了。

匆匆趕到的保安隊，當瞥到沈朝懷中的韓雨瑤。

保安隊長頓時急了，揮動着雙手，身後的衆多保安一擁而上，将沈朝擒住。

“小韓律師，我們保護你！”

話落間，保安隊長舉着防暴盾牌跑到了韓雨瑤的面前。

回過神的韓雨瑤望着眼前雜亂的一切——被束縛住雙手的沈朝、拖把頂頭的男人以及一旁吃瓜的徐雪。

“韓雨瑤！”沈朝眼神兇狠瞪着韓雨瑤。

他的雙手被人牢牢從背後把住，身子前傾。

韓雨瑤聽出了沈朝話中的咬牙切齒。

雖然她和沈朝分手，一別有五年沒見面。

但她從來沒有想過要擒拿沈朝。

韓雨瑤慌忙朝着保安隊長擺了擺手，解釋道：“保安隊長，其實這就是......”

沒等韓雨瑤說什麽，保安隊長率先開口，“小韓律師，你放心好了。只要我們在就沒人敢欺負你！”

韓雨瑤：“沒有人欺負我，隊長......”

保安隊長：“我們小韓律師就是人美心善，但是這一點我就要批評你了。對待罪犯可不能心軟！”

韓雨瑤：“......”

在保安隊長面前，韓雨瑤的一切解釋顯得蒼白無力。

她朝着沈朝聳了聳肩，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無奈。

警察趕到，韓雨瑤跟在沈朝身後一同上了警車。

而拽下頭頂拖把的助理一臉崩潰跟在警察身後，猶如一具行屍走肉。

“韓雨瑤，你真是好樣的，你就這麽恨我嗎？”

坐在後座，沈朝緊靠韓雨瑤，他瞪着她一字一句道。

“我也是實在沒有想到沈先生分手之後竟然變成了偷窺狂。”

韓雨瑤淺笑，毫不留情回怼道。

“是啊，只可惜什麽都沒拍到。”

“惡心！”韓雨瑤瞪了眼沈朝後側頭望向窗外。

半個小時後，警局門口。

韓雨瑤與沈朝面面相觑，她盯着他，雙手抱胸，視線向一旁望去，“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