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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不知道白蘭吃了什麽,喝了什麽。

她生着病,這個吻嘗着本該是苦的。

江雨濃被迫張嘴,一點軟就這麽探進了口腔。

就這樣糖果的甜在口腔裏放大,擴散。

江雨濃稍作掙紮,手腳都抵到床尾,幾乎被白蘭困住。

白蘭的吻技十分迷亂,毫無章法。

只知道不斷的去蹭江雨濃的唇瓣,又伸着舌頭舔過上部的唇珠。

再多的,哪怕是昨夜她們經歷過的,白蘭都仿佛不會了。

久久,當江雨濃習慣了那奇異的甜,這個又激烈又綿軟的吻,手搭在白蘭腰上,腳趾扣在地上收緊後輕顫。

她才意識到,白蘭或許只是在汲取一點水。

來緩解她身上、心上的熱痛。

她們吻到白蘭斷了力氣。

松嘴的那一瞬,這熱得厲害的女人如一只斷了線的風筝,輕飄飄的垮下去,跌落在江雨濃懷裏。

睫毛粘着淚,唇上抹着水。

每個被愛撫過的地方都好紅,熟爛了的桃子似的,輕輕掐一下就能掐出甜軟的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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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雨濃聽見了自己逐漸加快的心跳。

心跳的聲音吵得她思考不了,只能抱着白蘭,兩個人逐漸把胸口起伏的頻率調整到同一個旋律。

好半晌過去。江雨濃聽見白蘭依舊急促的吐息,意識突然回籠。

“你發燒了?”她徒勞的摸向白蘭的額頭。

白蘭當然發燒了。方才那個胡亂的吻裏,她嘗到了怎樣的糊塗,怎樣的燙,她能忘嗎?

“你今天怎麽過的?啧,怪我,沒注意到你生病了。”江雨濃慌張的把白蘭抱到床上。

也是放下女人的那一剎,江雨濃嗅到她身上缭繞的沐浴露香。

熱烘烘的體溫把香味烤得更沖,江雨濃指尖猛地一縮,旋即離開了白蘭身邊。

再保持那個姿勢……

江雨濃按了下太陽穴。

她很清楚她把白蘭留下來是為了什麽。

突然發作的善心良心都是表面借口。

她不過是身為一個同性戀,對着這樣成熟韶秀的女子産生了一點不能道出的欲望。

她在看見白蘭時會口渴,會止不住想要靠近,會好奇她的每一寸,每一面,想要她完全的展現。

而白蘭恰好很乖。

乖得像剛剛那個胡亂的吻裏,她躺在那裏被自己攪動的舌。

乖得像摔倒在獵人面前,任人宰割的羊羔。

白蘭這會兒躺在床上,呼吸紊亂,面色紅得異常。

發絲還沾了點或許是從浴室裏帶出來的水,黏連在她的皮膚上,滑過她的鎖骨。

江雨濃不敢回頭再看哪怕一眼。她怕自己看見白蘭淩亂的衣服,敞開的衣領。

“常用藥在書房的書櫃裏,很明顯,藍色的箱子。我先給你弄個退燒的沖劑。”

江雨濃強迫自己從剛剛的狀态裏冷靜下來。

她沒有回頭,也就沒有看見白蘭眼角的淚。

等她跌跌撞撞的拿着一堆瓶瓶罐罐回了卧室,白蘭正捂着臉,低聲的啜泣着。

“啊……怎麽了?”江雨濃把東西放在床頭櫃上,趕緊把白蘭扶起來。

白蘭靠在江雨濃的懷裏,一下安心了不少。她攥緊江雨濃的衣襟,頭輕輕的貼在她的胸口。

“你不要走。”

江雨濃看着她幾乎泣血的眼,心抽搐得痛。

“我不走。我只是去工作了。”

其實,她也不知道她在痛什麽。

她不認識白蘭。至少在昨天那個绮麗的夜晚之前,她從未和白蘭有過任何接觸。

于她而言,白蘭是才共度了一個晚上的陌生人。

她怎麽會因為這一點眼淚,心口痛得快要閉氣?

“嗯。”白蘭再依偎在江雨濃懷裏,靜靜的吐息了片刻。

把所有的不安暫時擯棄。

“我該吃什麽藥?”這好像是她失憶,去酒吧打工後第一次生病。

白蘭從江雨濃懷裏坐起來。

江雨濃把藥依次排開,給白蘭交代。

“水燒好後吃這個,等半個小時吃這個。我馬上去凍退燒貼。”

白蘭像病倒的小朋友,挺懵懂的點着頭,絲毫沒有懷疑過江雨濃的話。

“以後要是不舒服了,跟我發消息,然後藍盒子裏的藥你挑着先吃。水啊,退燒貼啊都可以用。”江雨濃摸摸白蘭的頭。

就像在摸一只被麻醉得毫無警惕的貓。

毛乎乎的腦袋還會随着江雨濃手的動作輕輕的搖,再多摸兩下,眼睛都要閉上了。

“不要再像今天一樣拖着不吃藥了。你也真是,坐地上幹嘛,衣t服都換了,睡床上不好嗎?”

江雨濃一邊攪拌沖劑,一邊批評她家不把自己當回事的羊羔。

“那是你的東西,沒有允許,我不能動。”白蘭回答的老實。

江雨濃無奈,嘆息一聲。“我現在給你全部的許可。以後把這兒當自己家就好了,想吃什麽,做什麽,睡哪兒,都可以。明白了嗎?”

白蘭似懂非懂。

“聯系方式給我一下。實在沒懂,以後想做什麽,發消息問我。”江雨濃把沒那麽燙的藥遞到白蘭唇邊。

白蘭一口口抿着,顯然不喜歡那股苦味。江雨濃又把退燒貼放到她額頭。

“你是不是也沒吃飯?”

白蘭看着江雨濃拿走手裏的碗,聞言,眼神忽閃了一下。

江雨濃鼻腔發出一聲很明顯的吐息。

白蘭默默低頭。“對。”

“不過,我給你的寵物加了點吃的,就是放在旁邊的糧。我看它好像餓的不行了,在刨籠子。”

“湯圓?就是躺地上的那個大老鼠。”

白蘭點頭,一雙眼還帶着期待的光。

江雨濃懵了一秒。白蘭是在跟她邀功?她明明是在批評白蘭不拿自己當回事。

江雨濃按着眉心,實在服氣。

養個人,真的比養寵物麻煩。

至少寵物知道餓了鬧無聊了玩。

她帶回來的小姐姐只會乖乖坐在原地,把自己弄出毛病。

“你再呆一段時間就知道,湯圓就是個餓死鬼。”江雨濃帶着白蘭往陽臺走。

“你什麽時候加的,加了多少?”

白蘭抿着嘴,還是誠實回答了。“下午三點,加滿了。”

江雨濃望着吃飽喝足,躺在籠子裏,肚皮朝上,十分惬意的湯圓,頓時無語。

“就你吃得多。”她伸手戳了下湯圓的肚皮,遭到了湯圓猛烈的反抗。

奈何這小東西太肥了,掙紮了好一會兒才翻身,江雨濃手都收回去好久了。

“以後五點加吧。一天最多給它兩頓,加滿也可以,但絕對不能再喂了。”

這會兒江雨濃說什麽都不會再給湯圓喂吃的了。

湯圓也睜着白蘭同款無辜的大眼睛看向江雨濃。

江雨濃冷漠的開了籠子,同時拒絕了它的投食請求。

“可是,一天兩頓,它不會餓嗎?”

江雨濃的龍貓是純白的,圓成一顆球,看着幹淨又漂亮,兩只圓耳朵還會随着自己的動作抖動。

跳動時,小尾巴一掃一掃,十分可愛。

再加上那只鹦鹉喊了好幾次要她給龍貓喂飯。三點那會兒白蘭才艱難的挪出了卧室。

要不然,白蘭也沒力氣去給它喂飯。

“唉,你以為它為啥這麽胖。”江雨濃也曾經歷過這一套組合拳。

她又給鹦鹉倒了點吃的。“這個是芒果,很聰明,會說很多話。但一般來說,你不要理它。”

“它喊我喂湯圓。”

“對。就是讓你不要理這個。它就是個樂子鹦鹉,就喜歡看我教訓湯圓。”

兩個人才說完話,芒果撲棱着翅膀,忍不住了。“不對!不對!”

“餓了,女人。飯!”芒果在籠子裏跳着,說得比小孩還清楚。

“這不是才給你放嗎?喏,這裏。自己吃吧,我們也要去吃飯了。”

江雨濃中氣十足的對着芒果來了句粵語。

“哦,飯,哦——”芒果這才跳着去啄。

等兩個人都要出陽臺了,它才又開始跳。“女人,羅雲箋。”

白蘭記得這個名字。

江雨濃有瞬間的僵硬。

随後她告誡自己,鹦鹉不懂分手,只知道自己一直念着那個人,曾經天天和那個人打電話,還帶那個人回家過。

她嘆息一聲,叉着腰喊道。“她不是羅雲箋!她叫白蘭!你認清楚了。”

芒果歪頭看着白蘭。

鹦鹉認不出來這個女人。

它覺得白蘭和羅雲箋一樣讓它陌生。“羅雲箋,就是羅雲箋。”

江雨濃快被它氣死了。“白蘭。她是白蘭。明天還喊不對,我就扣你小零食!”

“壞女人!壞!”芒果氣急敗壞的罵了起來。

出了陽臺,白蘭噗呲笑出了聲。

“它們好有趣。”發燒的一整天,除了昏睡的時候,白蘭都是靠觀察兩個小動物度過的。

“是啊。下班累了,回來跟芒果吵吵架,看湯圓在屋子裏飛,也就不累了。”

江雨濃是孤兒,很小就開始一個人過日子。

如果沒有寵物的陪伴,江雨濃想,她恐怕真的撐不過中學。

然後白蘭就見識到了湯圓是怎麽在房間裏飛的。

這彈跳能力強的像個兔子。

別說飛上江雨濃的床了,它還能直接蹦到床頭,再借着牆來一個回彈。

“可愛。”白蘭看着白乎乎的湯圓,身上也沒那麽痛了。

江雨濃把龍貓抱起來。“你可以摸,也可以抱。就是小心它拉巧克力豆。”

白蘭也就揉了揉湯圓的臉。

“話說芒果為什麽老是女人女人的喊你?”白蘭是順嘴問的。

問完,她擡頭看江雨濃神色并不好,這才意識到自己似乎問錯話了。

“對不起……”

“啊,沒事,不怪你。”江雨濃回過神,控制了下表情,朝她抿了個笑。

“不過是我那個前任喜歡這麽喊我罷了。”

除了羅雲箋,誰還會這麽刻意裝油膩,整天喊自己對象“女人”?

以前,羅雲箋和芒果一起開口的時候,江雨濃總會被逗笑。

可現在,會這麽喊自己的,也就只剩那只被帶壞的鹦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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