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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
奚沅心裏并不認可米露的說法,她不覺得周驚鴻是做那一行的。
雖然當時在游輪上,她也以為周驚鴻是被帶去送給富婆或者富商的藝人,但是後來得知不是,而且接觸過之後,越發清楚,他不可能是那種人。
盡管他像個放蕩不羁的浪子,一身痞野勁兒,看起來很不正經,可卻能感受出,他骨子裏其實很高冷,甚至有一種不容于世的孤傲。
總之就很矛盾,很迷,讓人感覺誰也不能真正走進他心裏。
也正是因為這樣,才更加凸顯出他與衆不同的魅力。
不過她還是沒急着反駁米露,而是溫柔地注視着她,聽她分析。
米露咳了聲,清清喉嚨,當真一本正經地分析了起來。
“首先,我們已經能排除他是周家二公子這種情況,那樣的頂級貴公子,要是真的對你有興趣,早就金屋藏嬌把你養起來了,哪裏還會放任你在外面三年再回頭找你,沒那麽神經,也沒那麽夢幻。”
這點奚沅贊同,點點頭:“确實。”
“重要的來了,他和你分開三年沒聯系,現在卻突然聯系你,還說要捧你。你不覺得奇怪嗎?”
奚沅很配合地提出疑問:“哪裏奇怪了?”
米露換了個坐姿,右腿翹左腿:“娛樂圈捧人,是靠嘴說麽,那是要砸真金白銀的,沒錢怎麽捧?他哪來的錢,是從商還是從政?從政的話,他這個年紀,三十不到,能有多大的職位和權力?如果是從商,為什麽三年都不聯系你,卻偏偏這時候聯系你?”
“這……”
奚沅被她連珠似炮的發問給問住了。
米露卻跟機關槍似的繼續往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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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理可證,他應該也不是富二代。那你說,他怎麽捧你,用什麽捧?根據你說的,他長得比賀霖還帥,很難不讓人懷疑,這三年裏他是被某個富婆包養了,掙夠了錢,和富婆分開了,因為對你舊情難忘,所以才來找你,還說出了要捧你這種話。”
奚沅仍舊不信,連連擺手:“不不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這都是你的猜測而已。他說捧我,只是朋友間開玩笑,我壓根也沒當真。”
米露把手機遞給她:“這樣吧,你打電話問他是做什麽工作的,現在就問。”
“這不太好吧。”奚沅果斷拒絕,“我不問,莫名其妙打電話去問人家做什麽工作,很不禮貌,而且也很奇怪。”
她沒有打聽別人隐私的習慣,也不喜歡別人打聽她。
“行吧,随便你。”
米露沒再勸,又重新拿起吹風機,繼續為她吹造型。
奚沅把手機放到化妝臺上,剛放上去便響了,是周驚鴻打過來的。
米露急忙關了吹風機,奚沅接通電話,不等她開口,周驚鴻先說:“我臨時有點事,要去一趟海城,下次再見你。”
“哦,好,那你去忙吧。”
奚沅正要挂電話,米露瘋狂朝她使眼色,還捏她腰上的軟肉,示意她問周驚鴻。
奚沅被捏得發癢,忍不住想笑,無奈之下,只能問出口。
“周……周驚鴻。”她因為忍笑,氣息有些喘,“冒昧地問一下,你是做什麽工作的?”
周驚鴻聽着她嬌聲喘氣的聲音,喉結滾了下:“你覺得我是做什麽的?”
奚沅臉頰發燙,說話也有些卡頓:“我……我不知道,所以才問你啊。”
咔嚓一聲,是打火機擦響的聲音,然後是周驚鴻痞氣的笑聲:“以為我是會所的哥哥?”
他語氣很淡定,也很随意,随意得像是在說“你晚上想吃什麽”。
然而奚沅卻不淡定了,即便兩人還沒見面,只是隔着手機聊天,她依然羞得無地自容,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沒……不,不是,我沒有那樣想!” 她緊張得語無倫次,臉上火燒火燎的燙。
周驚鴻笑得很痞,拖着慵懶的調子:“如果你想要,我可以為你服務。”
“我沒有!我不想!”奚沅火速挂了電話!
挂完電話後,她紅着臉撲向米露。
“啊!!!臭米露,都怪你!”
米露哈哈大笑,一邊笑一邊在床上打滾。
“哈哈哈,你讓他來!我為你們騰地兒。”
-
下午不用再出門,奚沅又把衣服換了下來,穿上簡單舒适的睡衣,妝也卸了,躺在沙發椅上敷面膜。
米露坐在她身後,用牛角梳為她梳頭按摩。
她一頭烏黑柔順的長發,如綢緞般垂下,米露一邊梳一邊贊嘆。
“美,真美!從頭發絲兒美到腳指甲,簡直是女娲畢設,寶兒,你怎麽能這麽美?”
奚沅臉上貼着面膜,嘴巴不敢張太大,只能小聲說:“你還沒免疫嗎?”
“免疫不了!”米露兩指抵住她太陽穴,輕輕為她揉按,“每天都會被你的神級美豔震撼到。再這麽跟你朝夕相處下去,我都要彎了!”
奚沅擡手輕輕碰了一下嘴:“別逗我笑。”
“沒逗你,我是說真的。連我一個女的,都會被你的美貌征服,你說咱們公司的老板,是怎麽忍住不捧你的,放着你這麽一個頂級大美女不聞不問,很不合理啊!”
說到文娛影視的老板,奚沅坐起身,轉過身看向米露。
“你見過公司老板沒?”
米露撇着嘴搖頭:“沒,我就只是一個小小的助理,哪有資格見公司大老板?我頂多在人群裏遠遠地看幾眼總監。”
奚沅沒再問,見時間到了,走去盥洗室,對着梳洗鏡揭掉臉上的面膜,用洗臉巾擦去臉上多餘的面膜液,擦完後,又對着鏡子塗抹護膚品。
米露跟進盥洗室,站在她身旁說話。
“不過大家都在猜,咱們公司的老板很可能是哪位資本大佬。”
奚沅沒說話,對于這種事沒有表現出半點興趣。太正常了,完全激不起她的好奇心。
在帝都這種權貴遍地,一板磚砸下來,能砸倒一大片處長的地方,娛樂公司背後有個大佬撐腰,絲毫不稀奇。
沒有大佬才稀奇呢。
米露見她不回應,問她:“你還記得你當時簽約文娛的情形不?”
奚沅身體微微前傾,将臉湊到鏡子跟前,對着梳洗鏡均勻地塗抹精華,頭都沒轉一下,回道:“什麽情形?”
米露看着t奚沅白得透亮的皮膚,又白又嫩,幹淨細膩得像一塊上等的羊脂白玉,燈光下,美得勾魂攝魄,看得她眼神呆愣。
奚沅轉過臉,見米露呆呆地看着自己,笑着推她一下:“你發什麽愣?”
米露回過神,甩了甩頭:“媽呀,你是妖精嗎?魂都被你勾走了!”
奚沅笑出聲:“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貧?”
米露抱住她:“不是貧,是真的覺得你好漂亮!跟仙女似的,我忍不住想看!”
奚沅任她抱着,塗完精華又往臉上塗抹乳霜。
“怎麽突然想起問我簽約的事?”
米露松開她,扭身靠住洗漱臺,看着她白嫩水潤的臉:“說實話,我一直以為公司簽你是想玩養成,把你培養出來後送給哪位神秘大佬。”
“嗯?”奚沅秀眉一擰,“你怎麽會有這種荒誕的想法?”
米露分析道:“我的推測是有根據的,你看啊,公司當年在同一時間段簽了十二個女孩,其中包括你。後來你們十二個,還被圈內人戲稱為文娛的十二金釵。”
奚沅塗抹完臉,又用護膚液塗手,點頭應了聲:“嗯。”
米露繼續說:“你和梁舒雨,一同被分到了虹姐手下。”
奚沅塗抹着脖頸往房間走,米露像條小尾巴似的跟在她身後,一邊走一邊說。
“你們十二個人年齡相仿,就連相貌氣質都屬于同一挂,都是清冷恬淡那類。而你是十二個人裏長得最好看的,清冷中帶了些妩媚,恬淡中帶了些嬌憨。你們一起同框,她們更像是你的陪襯。用藝術品或者高奢品來比喻的話,你是做工精湛的正品,她們是粗制濫造的仿品。”
奚沅不贊同地皺了下眉:“別亂說。我沒你說的那麽好,她們也沒你說的那麽差。你是因為和我關系好,才會自然而然的偏向我,覺得我比她們好。其實每個人都是與衆不同的,大家各有千秋。”
“不不不。”米露擺手否認,“你就是比她們好看,我不是因為跟你關系好才誇你。公司很多人,私下裏也都說你最好看。”
“好吧,就算是我最好看,所以你就覺得公司簽我是想養成?”
米露說道:“那是我之前的想法,我以為公司同時簽了你們十二個,是想把你們培養出來後,送給某個偏好你們這類長相的大佬。”
她略一停頓,又接着說道:“但是現在看來,不是那種情況,正因為不是,才令人費解。你說同一類長相的人,公司一下簽十二個,是圖什麽?簽兩三個還能理解,簽十二個,是要集齊十二龍珠,召喚神龍嗎?”
奚沅“撲哧”一下笑出聲:“你一天天的瞎琢磨什麽呢?”
米露語氣急切道:“真不是我瞎琢磨,而是太奇怪了!”
-
“奇怪?周驚鴻你竟然說奇怪,你這話真是傷兄弟的心!”
“當年你走時讓我替你照看她,老子便特地買下一個瀕臨破産的小公司,把她簽了進來。”
“為了不讓她遭受輿論的非議,我又另外簽了十一個和她相貌氣質類似的女孩。”
“四九城裏那幾個玩得野的花花公子,我他媽挨個去打招呼,誰也不準碰我的十二金釵,誰碰我他媽要誰的命!”
“不信你去打聽,文娛的十二金釵,在圈內已經成了禁忌,提都不能提,提一下都是罪過!”
“但其實除了她,另外十一個叫什麽我都不知道。”
“我他媽為了保護你的女人,可以說是煞費苦心!我自己的女人,我都沒這麽上心過。”
“結果呢?你丫的非但不感謝我,還說我的做法奇怪!”
“娛樂圈這樣的地方,我要不這麽做,她還能囫囵地出現在你面前?還能安安穩穩地等你回來?早不知被磋磨成什麽樣了!”
“憑她那相貌和身段,又沒任何背景,不說圈裏的幾位纨绔花少,就說當紅的幾個導演,也都不可能放過她。”
飛機上,賀霖越說越氣,霍一下站起身,憤怒地抹了下油光瓦亮的頭,高聲大喊。
“停!老子要下飛機!”
周驚鴻按住他肩:“別鬧了,坐下。”
賀霖高漲的焰氣頓時洩了下去,身體往椅背上一靠,兩腿大喇喇地分開,一臉怒氣未消的樣子,偏着頭看向窗外。
周驚鴻倒了杯紅酒遞給他:“都在酒裏。”
賀霖接過高腳杯,仰頭一口灌下。
周驚鴻卻痞雅地搖晃着紅酒杯,輕笑道:“下部戲我投資,掙了算你的,虧了算我的。”
賀霖嘴角一勾,痞氣地笑了下:“簽十二個确實是有點奇怪,但只有這樣才能迷惑住別人。否則人家一眼能就看出我對她的特殊照顧,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周驚鴻胳膊肘一拐,撞了下他肩,與他輕輕碰杯:“謝了。”
賀霖像個一直不被父母看好的孩子,終于得來了一句誇贊,眼眶都紅了,別扭地偏過臉去。
“謝你大爺。”
周驚鴻把他的頭按在肩上:“以後想拍什麽就拍,缺錢了跟我說。”
賀霖靠在他肩上,懶懶地笑出聲:“少他媽顯擺,就你有錢似的,老子不差錢。”
周驚鴻笑了下,把他的頭從肩上推開。
賀霖坐正後,偏着臉問:“你該不會來真的,當真愛上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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