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第35章 第 35 章

裴叔群轉一下酒杯, 也不知心裏想着什麽。

沒一會,他就又放下酒杯,起身道:“和我找小侯爺去。”

一應宴會賀辭都不喜參加, 每次都自己先吃飽喝足, 直接離席, 自己去找樂子。

玉山野物頗多, 賀辭年年中秋宴, 都會半途出來打獵。

裴叔群跟着參加這麽多年的中秋宴,也摸清了賀辭的路線, 找人一找一個準。

咻——

奔跑的兔子被一箭封喉, 白竹跑着去撿兔子。

過來尋人的裴叔群啪啪啪的鼓掌,“小侯爺好箭法, 就是用來射兔子有些可惜了。”

賀辭利落搭箭, 對準裴叔群, “我愛吃兔子,不射兔子射你啊。”

裴叔群尴尬一笑, “小侯爺你可真會開玩笑。”

賀辭将箭轉了個方向, 又射中一只兔子, “來找我幹什麽。”

裴叔群從腰間拿出折扇,輕輕掩嘴。

“邵懷筠說他請的廚子菜做的特別好,還新奇的很,是辭州沒有的。他着人來叫我去嘗嘗廚子做的菜。”

“姓邵的說的好聽, 叫我去嘗菜,實際上還不是想打我臉面。”

裴叔群看向賀辭, 臉上笑意更深, “聽少卿說黎小魚接了邵懷筠的私宴,我到現在還沒吃過黎小魚做的菜, 也實在是有些好奇。如果小侯爺要是在,那邵懷筠看在小侯爺的份上,肯定不敢對我怎樣。”

賀辭掃了裴叔群一眼,“你是想我和你去?”

裴叔群點頭,湊近一些帶這些祈求的意味,“小侯爺幫我這一次?”

賀辭沒吭聲,繼續抽箭囊裏面的羽箭。

對準遠處的鹿,弓弦拉滿,射出之際又收了勢。

“那鹿小的很,不獵了。”

賀辭把弓往身上一套,“帶路,去邵懷筠那。”

裴叔群輕笑出聲,很是感激,“多謝小侯爺。”

邵懷筠叫元夏去叫人,人是叫來了,但沒想到還跟來了一個他得罪不得的小侯爺。

辭州雖說三分勢力,可定安侯的地位,是毋庸置疑的。

賀辭已是板上釘釘的下一任侯爺,誰沒事敢和他對着幹。

邵懷筠啧了一聲,這裴叔群可真行,竟然能把小侯爺搬出來當他的救兵。

他收斂心緒後,扯出一張皮笑肉不笑的臉,迎了上去,“不知小侯爺前來,有失遠迎,還請小侯爺勿怪。”

賀辭一身黑色翻領袍,手腕束着護腕,頭綁着黑色的皮制額帶。

他的出現,讓本還在歡聲笑語的席面變得鴉雀無聲。

裴叔群跟在賀辭後面對着邵懷筠道:“聽說邵五郎請的廚子廚藝高超,小侯爺聽了也感興趣……”

“誰感興趣了。”

賀辭丢下一句話直接向前,邵懷筠見裴叔群吃癟,直接笑出聲。

幸災樂禍的看了一眼裴叔群,趕緊追了上去,“小侯爺請上座。”

賀辭被邵懷筠請到了座位上,又叫人給裴叔群随便安排了一個座位。

二人落座後,很快就有丫鬟從後廚端來擺盤精致,菜香四溢的佳肴。

裴叔群盯着一桌子的菜,聞着菜香,忍不住吞咽。

這黎小魚還真是有兩把刷子。

沒想到他做起私宴來,也有模有樣的。

邵家是辭州首富,用的餐具無不豪奢。

裴叔群心裏沒有什麽不适,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的動了筷子。

好吃。

這是裴叔群第一想法。

每一道菜,都很新奇,都是他沒有吃過的。

味道有酸甜,有鮮美,有奶香。

不愧是京城來的,做的盡是些辭州沒有的東西。

裴叔群本是想來看熱鬧,誰知道被美食吸引,光顧着吃了。

他雖然在克制着,可那一下也不停的動作卻做不了假。

周圍的一些商戶子弟瞧着裴叔群一直吃不停的樣子,憋着笑,心裏罵他是窮武将,沒吃過好東西。

完全忘了他們在菜剛開始上來的時候,也是這樣。

沒人能拒絕美食。

坐在主位上的賀辭也動了筷子,他之前雖說吃飽了,但如今也消耗的差不多。

黎小魚做的飯菜實在合他的口味,不過有幾道放了蔥。

賀辭沒有浪費的習慣,面無表情的全都給吃完了。

邵懷筠還以為這賀小侯爺來,是給裴叔群撐腰出氣來的,沒想到這兩人還真是來吃吃喝喝。

他舉起酒杯,對着賀辭道:“小侯爺看來也愛吃我請的廚子做的菜,要不要叫他出來見見?”

賀辭聞言動作一頓,自從上次說叫黎小魚不要再出現在他面前後,黎小魚就像人間蒸發一樣,真的再也沒有出現在他的眼前。

現在他卻要見黎小魚……

這算什麽,自己說話不算數嗎?

“不見。”

賀辭黑着臉,起身拿着弓箭就走。

給邵懷筠整的一愣,這小侯爺的脾氣還真是一出一出的。

賀辭走後,席面上終于又有了活氣。

邵懷筠看着吃的津津有味的裴叔群,計上心來,挑眉壞笑一聲,端着酒杯走向裴叔群。

靠山走了,他看裴叔群該怎麽辦。

“裴叔群,這菜好吃嗎?”

裴叔群擦擦嘴,一副看你能拿我怎樣的模樣,“好吃啊,不好吃我能吃這麽多?”

“哦,好吃啊。那多吃點。”邵懷筠笑的像開花,飲一杯酒,慢悠悠道:“對了,忘了和你說,你這套餐具,是用過沒洗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裴叔群嘴角直接垮下,上一秒還在香噴噴嚼着的雞肉,下一秒全部吐了出來。

他怒視邵懷筠,“你找死!”

邵懷筠看着裴叔群一會作嘔,一會死瞪着他,一副要吃人的模樣,心裏痛快的不行。

他這裏的餐具,就沒有髒的。

只是餐具本身髒不髒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說了,裴叔群信了。

邵懷筠美滋滋的轉身離開,可不管裴叔群在吐生吐死。

……

賀辭拿上弓箭後一通猛走,等回神的時候,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裏。

他正要轉身回去,聽到不遠處的亭子有人聲。

“林崔,你真要搞?”

“廢話,那小廚子長那麽好看,你看着心裏不癢?你不知道,他看我時候那樣兒,還瞪我,說話也冷冰冰的,可招人疼了。”

“你這一說我都來興趣了,到時候把人綁了灌藥,定是別有韻味。”

“我們就先在這等着,過一會我叫人去把人弄來,咱兄弟兩好好的舒服一次。”

咻——

“啊!!!!”

亭子的柱子上插着一支羽箭,林崔和張柏吓的尖叫出聲。

伺候他二人的丫鬟們也吓的蹲下,一陣的慌亂。

賀辭手握弓身,周身散着吓人的氣息。

“你們在說的人,是誰?”

林崔和張柏看見是賀辭,嘴裏要罵出來的話,硬是憋了回去。

林崔哆嗦着道:“小侯爺,我,我們沒說誰啊。只,只是個小廚子,姓黎的。小侯爺莫,莫不是認識?”

“我不認識你們就能這樣做嗎!”

賀辭氣的咬牙,擡手兩箭齊發,直接将二人的發髻給射穿了。

“啊啊啊啊!!!!”

那箭來的太快,避無可避。

林崔和張柏吓的直接癱軟在地,濕了一片衣褲。

賀辭高聲呵斥道:“你二人再敢行這種龌龊之事,就把你們綁在木樁上,當我練箭的靶子!”

“不敢了!我們不敢了小侯爺!”

賀辭轉身離開,一路氣着往回走。

他也不知道自己氣什麽,就是生氣。

邵懷筠正因為整了裴叔群高興呢,突然看見賀辭煞神一樣的過來,心裏一咯噔。

“小侯爺,這是發生了什麽事,怎麽氣成這樣?”

賀辭沉着臉道:“你還有臉問我,黎小魚在哪?”

邵懷筠被吼的一臉懵,指了一下後面,“在後廚。”

賀辭頭也不回的紮進後廚。

黎小魚帶着盧大海他們開始收拾,察覺到有人快速靠近,還沒擡頭,手腕就被人緊緊拉住,整個人都被帶了出去。

“你跟我走。”

黎小魚被拖着往前,“小侯爺你怎麽在這?不是,你拉我幹什麽?”

賀辭頭也不回,一手握弓,一手拉人,“當然是救你,不然還能幹什麽,牽你手散步嗎?”

“啊?”

黎小魚有些懵。

賀辭見黎小魚這樣,急都急死了。

“你笨死算了,邵懷筠叫你來就來?知不知道有幾個家夥要對你圖謀不軌?”

黎小魚更懵了,賀辭怎麽知道他路上遇到了個髒東西。

不過那人一直也沒動靜啊。

“小侯爺,突然一下的到底怎麽回事?”

賀辭冷着一張臉,一邊走一邊把在亭子那邊聽到的快速講了一邊。

黎小魚聽完也皺着眉,沒想到那兩人還有這麽惡心的想法。

“多謝小侯爺相告。”

黎小魚話剛說完,邵懷筠也趕了過來。

賀辭剛剛說的,他也聽見了。

林崔和張柏這兩人是不着調的,但邵懷筠沒想到這兩人會想在他的私宴上瞎搞。

他想攔着黎小魚,結果被賀辭一把推開,一屁股坐地上去了。

黎小魚見狀硬是拉住賀辭停了一下,賀辭不滿的皺眉,“你還不走,留在這給那兩人玩嗎!”

這話聽着刺耳,黎小魚瞥一眼賀辭,“小侯爺,我賬還沒結呢,而且晚上還有一頓席面要做。”

賀辭直接瞪着坐地上的邵懷筠,“把錢給他,下頓不做了。”

賀辭的話是命令,而非商量。

邵懷筠哪敢多說。

他的目光在賀辭抓着黎小魚的手腕上停頓一瞬,很快又收回,帶着歉意對黎小魚道:“實在對不住,那兩人是個混不吝,別見怪。就聽小侯爺的,晚上那頓不做了。我給雙倍銀子,以後也定不讓這兩人靠近你。”

黎小魚沒說不要,他才不會和銀子過不去。

晚上那頓不做,還能回家和家人一起吃團圓飯,黎小魚更沒非要做不可。

林崔和張柏謀劃的事,他也确實膈應的慌。

黎小魚帶着從邵懷筠那給的一百兩,被賀辭拽下了山。

玉山腳下,賀家的馬車前,黎小魚對賀辭道:“我的夥計和徒弟還在山上。”

賀辭有些不耐煩,“我叫白竹去接他們,你趕緊上馬車。”

“行。”

黎小魚上了馬車,賀辭緊随其後。

賀家的馬車足夠大,兩人之間有很大的空位。

賀辭敞着腿坐着,一個人占大半的位置,他轉頭看一眼黎小魚,“你今日怎麽沒哭?”

黎小魚兜着重重的銀子,随口應付着,“小侯爺想看?”

賀辭轉過頭去,“我有病啊,想看你哭。”

黎小魚笑了一聲,“今日多謝小侯爺出手,又送我回去。小侯爺放心,我知道規矩,回去後我一定不會出現在小侯爺面前,打擾小侯爺。”

按理說,黎小魚不纏着他,這是賀辭想要的。

可聽黎小魚這樣說,賀辭心裏又覺得不得勁。

怎麽就這麽便宜黎小魚,他折騰一場,就是為了黎小魚別出現在他面前?

他圖啥啊。

“你做的菜挺好吃,後面每天給我做菜。”賀辭視線掃了一眼黎小魚護着的銀子,“給你銀子。”

黎小魚擡頭“啊?”了一聲,“小侯爺要吃的話,我可以不要錢。”

算是還人情了。

賀辭一撇嘴,“你窮的叮當響,能給我做什麽好東西?給你銀子,拿着去用,我要吃好的。”

黎小魚不和他犟,直接點頭,“行,聽你的。”

玉山內。

邵懷筠攔着裴叔群,“小侯爺什麽時候認識的黎小魚?”

裴叔群打開折扇,扇個不停。

邵懷筠恨不得把那破折扇給撕了,天越來越冷,還抱着個折扇,也不知道裝個什麽勁。

“問你話呢。”

裴叔群冷笑,“你想知道啊,我偏不說。你再攔我也沒用,有本事咱兩今天就在這耗着。”

邵懷筠呸了一聲,“誰樂意和你在這荒山野嶺的耗着,想得倒美,滾吧你。”

……

黎小魚知道今天爹娘會帶着小貓兒去大伯父家裏過中秋,便讓賀辭送他去黎府。

到了地方要下,黎小魚問賀辭,“小侯爺要不進來吃點墊墊肚子?”

賀辭抱着他心愛的弓箭,“不去,避嫌。”

黎小魚問道:“避嫌?”

賀辭颔首,“當然要避嫌,不然我今天晚上進去,明天外面還不知道要傳出什麽閑話來。”

黎小魚不明白,“小侯爺無權無職,即便是進黎府,也不會有人直接朝着政權上想才是吧。就算是想了,又能有什麽閑話?”

“你什麽都不知道。”賀辭無語的揮揮手,叫黎小魚趕緊下去。

今天他要進黎府,裴叔群明天就能聞着味打聽到來龍去脈。

他才不要讓裴叔群以為他和陸十七一樣。

賀辭不去,黎小魚也不好強行拉人進去。

揮手道別後,黎小魚就揣好他的銀子進了黎府。

黎九州和周珍娘都挂念着他們的小魚,今日中秋,有沒有好好吃飯,會不會太累。

正想着呢,就聽見了熟悉的聲音,“爹!娘!大伯父!大伯母!小貓兒!”

“小魚!”

“小魚回來啦!”

“小魚哥哥!”

月色下,親人們高興的站起來。

黎小魚笑着朝他們跑去,“我回來啦!”

下人很快上了一副碗筷,周珍娘給黎小魚夾菜,“不是說明天上午回,怎麽今晚就回來了?”

林崔和張柏的事情,黎小魚沒有對家裏人說。

這事說了,除了讓他們擔驚受怕以外,也沒別的。

“邵五郎的席面出了點事,晚上的那場就停了。”

黎九州笑道:“這可真是巧,能回來一家子吃頓團圓飯。小魚啊,正好來嘗嘗這個月餅。這可是爹揉的面團,你娘弄的餡,小貓兒脫的模,你大伯母烤的。”

黎小魚接過月餅,笑問道:“那大伯父做了什麽?”

大伯母趙懷钰掩唇輕笑,“你大伯父裝了盤子。”

“那我就負責吃啦!”黎小魚咬了一口月餅,摒棄掉所有下意識的對于口味與口感的真實感知,只笑着說:“好吃!”

一句好吃可把黎九州高興壞了,“小魚覺得好吃就多吃點。”

黎小魚點頭,“好的爹。”

家宴結束後,黎九章對黎小魚招招手,喊他去了書房。

黎小魚心裏有些發怵,他大伯父突然這樣喊他過去,肯定是有事說。

他怕是自己找的借口不好,在他大伯父面前露餡了。

結果進去後,他大伯父并沒有提玉山,而是說了鐵鍋的事情。

“小魚啊,你是怎麽想到用鐵打鍋的?”

黎小魚壓根沒想到他大伯父會問這個,快速的想了個理由,“京城郊外的山上,有個隐居的老者用的鐵鍋,做菜很快。為了小飯館出菜快一些,我就也照葫蘆畫瓢,打了一口鐵鍋來用。”

黎九章對此沒有懷疑,京城外的山不少,山裏隐居的人更是不少。

而且多是有資産,有聲望的。

能用得起鐵造鍋,也合理。

黎小魚問黎九章,“大伯父,鐵鍋不會是有什麽麻煩吧?我保證這鐵鍋的用鐵量都在規定的範圍內。”

黎九章笑了一下,“沒有,是楚大人之前在魏家的席面上見你用鐵鍋做菜,他也算着時間,覺得出菜很快,而且鐵鍋比起釜子來輕還不易摔壞。”

“正好他與管軍營炊事的将軍交好,把這法子和他提了一嘴。”

“軍營那邊準備打鐵鍋試試看,不錯的話,軍營應該會給你東西做賞。怕到時候你不知道其中緣由,見到軍營的人去找你,再被吓着,先給你說一聲心裏有個數。”

黎小魚聽着松一口氣,他差點以為他的大鐵鍋又不合規制了。

說完,黎九章便要點燈籠出去。

他手裏拿着蠟燭,對着準備套燈罩的黎小魚道:“小魚,若是在外面受委屈了,盡管和大伯父說。不管怎樣,大伯父會拼盡一切護着你的。”

“要是自家的孩子都護不了,更不可能護得了其他百姓。那這官當的也沒什麽意思。”

黎小魚聽着話,心中一暖。

大伯父人在官場,懂的東西見的世面要比他爹娘多太多。

他的理由并沒能瞞過大伯父。

親人的關心與在意,讓黎小魚很高興。

他低着頭,一滴淚砸在紙糊的燈罩上,嘴角卻是笑着的,“我知道了,大伯父。”

……

邵懷筠在第二天的時候,一大早的就讓元夏帶了一封信送去小飯館。

信中邵懷筠再次對黎小魚表達了歉意,讓黎小魚不要因此疏遠了與他的關系。

言辭懇切,态度真誠。

信看完後,元夏沒走,等着黎小魚的回話。

邵懷筠這信,看着是對他抱歉,可實際上,是怕得罪了賀辭。

将自己的姿态壓的這樣的低,怕是誤會了他與賀辭的關系,以為他二人交好。

黎小魚心裏有數,他把信收好,對元夏道:“我這有句話要你帶給你家郎君。”

“黎小郎君請說。”

黎小魚道:“其實我和小侯爺也只是有過幾面之緣,希望你家郎君不要因此誤會什麽才好。”

“還有,此事說到底錯不在邵五郎,不必再如此與我道歉。”

元夏将黎小魚的話原封不動的帶了回去,邵懷筠聽着是真有些摸不着頭腦了。

只有幾面之緣?

那小侯爺怎麽看着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不過黎小魚有句話說得對,這事說到底和他沒什麽關系。

他該給的給的,該說的說了,再繼續下去,就過了。

“元夏,以後林崔和張柏兩人再來尋我,就說我不在。”

這兩人色欲熏心,腦子都沒了,再這樣下去,遲早會出事。

他還是離遠點比較好,省的到時候被惹的一身騷。

黎小魚中午去書院送飯菜,要另外多帶一份給賀辭的。

送完飯堂,去竹軒堂的時候,白竹已經在那候着。

“黎小郎君,這是小侯爺想吃的菜,還有銀子,你收好。”

白竹接過食盒,将一個錢袋子還有一張折疊好的紙塞到黎小魚手中。

錢袋子很重,起碼有二十兩銀子。

黎小魚把紙打開一看,上面寫的食材很普通,并沒有什麽山珍海味難以尋到的東西。

他對白竹道:“小侯爺給的銀子多了,等用完的時候,我再要吧。”

白竹拎着食盒,看黎小魚說的認真,笑了一下,“多的那是小侯爺賞的,他說叫你不要什麽私宴都接,免得把自己都搭進去,下次可沒人去救你。”

黎小魚語塞,這茬賀辭是過不去了。

“其實小侯爺昨日不來,也不會有人能得逞。”

白竹聞言立即擺手,“小郎君這話你要說可自己去說,我說了,小侯爺要是不高興,那氣可是撒在我的身上。”

黎小魚想了一下。

“還是算了吧,你家小侯爺并不想見我,我還是少在他面前出現為好。”

回到飯館,黎小魚和盧大海在後廚忙活着。

現在已經陸陸續續的在上客,孫草和方石頭忙着招呼客人。

周珍娘看着小貓兒也在前前後後的跑着,她也心疼孩子,掏了兩文錢出來,塞給小貓兒,“去前頭買些麥芽糖吃。”

怕孩子不好意思要,周珍娘道:“周嬸嬸也想吃了。”

小貓兒一開始确實是不想要這銅錢,他已經給黎家人添了很多麻煩了,每天吃人家的喝人家的,哪裏好意思再另外要銅錢去買吃的。

不過聽說周珍娘自己也想吃,小貓兒把銅錢接過,保證道:“嬸嬸,我馬上就買回來。”

賣麥芽糖的小販身前圍了不少的小孩,小貓兒買了兩文錢的麥芽糖,用棍子纏繞着,樂呵呵的鑽出人群。

一輛馬車快速駛來,駕馬的馬夫驟然拉緊缰繩,馬聲嘶鳴,馬蹄揚起。

坐在車中的江安被晃的東倒西歪,在裏面大聲罵道:“王大你要死啊!”

王大穩住了馬後連聲告罪,“郎君息怒,這麥芽糖攤子前面太多的小孩,馬太快,差點撞到孩子。”

江安從馬車裏蹿出來,一腳把王大踹下馬車,他吼道:“撞到就撞到了,有什麽所謂!”

真是笑話,孩子能有他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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