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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 39 章

黎小魚拒絕的次數多了, 那些撿竹簽清洗後售賣的,也就不再去黎家小飯館兜售。

燒烤肉串成了辭州的新吃法,就連軍營都學着這吃法, 給諸位将軍們做了嘗鮮。

将軍主帳裏, 定安侯賀淮封坐在主位。

他留着絡腮胡, 也擋不住面容的英俊, 更是生的高大威猛。即便是坐着, 也像一座小山一般。

軍營裏專門串給将軍們吃的肉串,可比小飯館或是酒樓裏面賣得要大得多。

賀淮封拿着一根大肉串, 撸了一口, 上面的羊肉下去大半。

他嚼着覺得味道還行,就是這肉吧, 吃着不得勁。

即便是肉切的挺大, 串的也多。可哪有抱着一整塊肉直接啃來的爽快?

聽說這吃法是新來的黎家最先弄出來的, 賀淮封想着,八成是京城那邊的吃法。

哼, 京城那群人, 盡是些小家子氣, 吃肉也一樣,摳摳搜搜的不暢快。

不過有一點倒是不錯,因為飯館酒樓需要大量的竹簽,讓周圍的一些困苦百姓因此得了一門營生, 也算是有點用處。

賀淮封嚼着嘴裏的羊肉串,吃了一嘴的孜然味, 肉香都沒了。

“上次說的鐵鍋用的怎麽樣?”

定安侯問話, 下首坐着的将軍立即道:“夥頭營那邊說很不錯,做菜的速度比釜子快多了。而且鐵鍋的重量比釜子輕, 搬運的時候也更輕松。”

“還有人說要是碰到有射箭的,鐵鍋一擋就是龜殼,若是釜子,他們可搬不動。”

一番話說的營帳裏的将軍們都笑了起來,仔細想想确實如此。

鐵鍋各方面比起釜子,都更勝一籌。之前光想着拿鐵做兵器,還真沒人想到過這一茬。

下首回話的将軍又問道:“侯爺突然提起鐵鍋,是否是要賞那黎家的小郎君?”

賀淮封沉思片刻,将手裏那長串羊肉串全給吃了。

是又不是。

準确的說,是借着賞黎小魚,與黎九章通信。

黎九章此人為官有點意思,與江渚松還有之前來的那些不同。

可他現如今根基不穩,很容易被江渚松弄下去,文官裏面好不容易來了一個能和江渚松對着幹的,實在是難得。

為了辭州百姓,他不能讓黎九章被那姓江的禍害了。

只是他身為武将,辭州又是他的封地。身份特殊,并不能與任何文官有來往。

不然京城那位怕是要睡不好覺,到時候他的兒子,在京城的日子就會不好過。

黎小魚的這鐵鍋,還有那位楚大人與夥頭營那邊,這次倒是誤打誤撞,給他辟了條新路。

賀淮封飲一杯酒,抹一把胡子,拍案道:“自然要賞,現在就去把人帶來。”

侯爺一聲令下,軍營中很快飛奔出去一匹快馬。

軍營來人的時候,黎小魚并沒有多驚訝。

大伯父已經給他提前打過招呼,就是沒想到軍營的人會來的這麽快。

倒是黎九州夫妻二人,還有小貓兒被吓得夠嗆,以為是這些武将要來找他們家麻煩。

最後還是聽來的将士說是去領賞,又有黎小魚安慰保證不會有事,這才放心。

今日是書院休沐,賀辭也跑去了軍營,要與神射營的弓箭手們比試。

偌大的校場之上,有三名身着盔甲的将士扛着靶子,騎馬快速的移動。

賀辭與神射營兩名騎射最佳的校尉,也都騎着馬,隔着老遠追尋着箭靶,挽弓射箭。

烈馬奔馳,校場上塵土飛揚,利箭劃破空氣,快速的飛向移動中的箭靶。

拖着箭靶的将士感受到箭靶被射中,便停了下來,查看箭杆上的刻名。

“小侯爺正中靶心,盧校尉正中靶心,樊校尉正中靶心。”

樊校尉聽着結果很是滿意,朗聲笑道:“哈哈哈哈,小侯爺這一局可是平局,怎麽整呢?”

賀辭将額頭上的綁帶一把扯下,蒙住了眼睛,“那便比一比聽聲辨位。”

盧,樊二人也将額上的綁帶解開,綁在眼上蒙住了眼睛。

“好,就聽小侯爺的!”

拖着靶子的将士再次跑了起來。

黎小魚跟着領路的小将路過校場,就看見校場上奔騰的馬,還有拉滿弓弦,準備射箭的矯健身姿。

“那是小侯爺?”

領着黎小魚的将士有些驚訝的點頭,“小郎君竟然認識我們小侯爺?”

黎小魚回他,“嗯,小侯爺幫過我幾次忙。”

幫過幾次忙?

這話讓将士更加的吃驚,那賀小侯爺是什麽人?

兩歲會走,抓雞鬥狗。三歲會跑,雞飛狗跳。

四歲爬樹抓鳥,上房揭瓦。五歲下水摸魚,抓蛇打結。

以為這就完了?十三歲那年,孤身進山。侯爺派人找了三天三夜,第四天的時候小侯爺用板車拖着一頭熊,出現在侯府門前,驚呆衆人。

那熊的雙眼中箭,射穿出去,死的不能再死。

小侯爺衣衫破爛,臉上帶傷依舊嘻嘻哈哈,毫不在意。

就連山嶺裏的熊,都熊不過他,可謂是一戰成名。

後來為這事,被侯爺打斷了腿,在家裏面修養,倒是安靜了一段時間。

是不進山霍霍熊了,但開始隔三差五的來軍營裏面霍霍他們。

不是被逮着比武,就是被逮着射箭。

這麽個人,幫人?幫着揍人還差不多。

黎小魚對賀辭過往的豐功偉績是一概不知。

他也并未注意到,将士臉上流露出的那抹怪異的神色。

完全被賀辭的箭術所吸引,蒙眼射移動的靶子,還是騎在馬上。

這樣的難度,非常人能完成。

黎小魚也有些好奇賀辭能否射中,不知不覺間,視線就跟着賀辭。

随着賀辭拉弓,他也屏息凝神。

馬在劇烈的奔跑,賀辭坐于馬背之上,身形穩當,力量驚人。弓弦拉滿,聽聲辨位。

“咻”的一聲,利箭飛出。

兩位神射營的校尉,也接連射出手中箭矢。

沒一會扛着靶子策馬奔騰的将士停了下來,在仔細的檢查了箭杆上的刻名後,高聲的喊着。

“樊校尉,盧校尉,皆中靶,未中靶心!”

在短暫的停頓後,将士又高聲道:“小侯爺射中靶心!”

賀辭反手将弓貼在背後,單手扯下蒙在眼上的額帶,陽光之下,耳飾輕晃,笑得開懷。

随着馬的踱步,賀辭扭頭之際,看見不遠處的黎小魚。

他先是一愣,然後立即拉着缰繩,騎馬朝着黎小魚的方向奔去。

“籲——”

高頭大馬之上,賀辭勒住缰繩,笑着低頭,“你怎麽來這兒了?”

黎小魚仰頭回他,也帶着笑意,“自然是有事。”

“小侯爺方才那一件箭射的,真是叫我大開眼界。”

賀辭從不缺人誇,尤其是在箭術上。

但黎小魚簡單的一句話,還是抑制不住內心的喜悅,高興的像只開屏的孔雀,昂着頭,嘴角的笑意壓不下去。

“那是自然,就連我爹,也比不過我的箭術好。”

賀辭說罷,瞥了一眼領着黎小魚的将士。想了一下後,沒有問黎小魚來軍營到底有什麽事,只對他道:“你忙完就來校場,我送你回去。”

也不等黎小魚回答,賀辭已經騎着馬離開。

一旁看了全程的将士算是開了眼,這黎小郎君之前說的話,看來是不假。

不過小侯爺怎麽突然一下轉性了?

按理說黎家這位是從京城來的,小侯爺讨厭京城的一切人和物,對黎家小郎君如此客氣,實在是不應該啊。

到了營帳,領路小将對守帳的将士說了句話,就被放進去回話。

黎小魚在外面等了一小會,才被請進去。

此時營帳裏其他的将軍已經離開,如今只有定安侯一人坐在主位之上。

他正擦拭着一把刀,看到黎小魚進來,也沒擡頭,而是直接叫人坐下。

黎小魚行禮後才按着定安侯說的,坐在了下首位置。

賀淮封餘光看清黎小魚的動作,笑了一聲。這些和文官有牽扯的,總是講究些所謂禮數,整天拜來拜去的也不嫌麻煩。

他将極重的大刀放下一旁,端起桌上的大海碗,喝一大口裏面的烈酒。

邊喝邊打量着黎小魚,有些不太确定的問他,“聽說你和我家刺刺玩的來?”

“刺刺?”黎小魚問道。

“就是賀辭,刺刺是他的小名。從小就皮實鬧騰,刺頭一個,誰碰紮誰。怎麽樣,本侯這名子起的對味吧?”

賀淮封對黎小魚說着賀辭小名的由來,臉上神色不難看出,他在回憶過去的日子。

黎小魚想了一下與賀辭見面相處,這人刺不刺頭沒多感覺到。

但賀辭說話是真難聽,脾氣也不見得多好。

不過這話當爹的能說,他可不能在人家爹面前表示肯定。

黎小魚微笑着回話,整個人看起來就像個溫和的書生。

“小侯爺挺仗義的,說話也是快言快語,想什麽說什麽。與他相處,不怕他會背後拔刀子,是個耿直可靠的人。”

賀淮封聽的拍着腿仰頭大笑,像是聽到了極其有趣的笑話。

他笑了好一會,終于停下,黎小魚感覺耳膜都被震的嗡嗡嗡嗡。

“你這小子是個說話好聽的,和我家刺刺不一樣。同樣的話從他嘴裏出來,能把人氣死。”

賀淮封又盯着黎小魚仔細看了看,還是有些覺得難以置信。

“刺刺打小就喜歡跟比他厲害的人玩,你這樣一拳頭就能打趴下的類型,還是頭一個。不過我大概也能明白為什麽刺刺會與你結交,你脾氣好,能忍他。”

賀淮封聲音愉悅,說出的話卻是帶着些命令的口吻,“其實刺刺他人除了說話難聽,脾氣大些,其他沒什麽毛病。你們以後常來往,我也有事交待你二人。”

黎小魚稍微想了一下,能猜出賀淮封要交待他和賀辭做的是什麽。

“侯爺是要通過我與賀辭見面,替侯爺與我大伯父傳遞消息?”

賀淮封一拍桌面,砰的一聲響,“嘿,你這小郎君腦瓜子聰明。不像我那傻兒子,什麽也不懂。”

黎小魚沒應這話,他也是突然想起大伯父之前專門找他,只說了一句,軍營可能會有人來帶他去軍營領賞,讓他別太怕。

這話其實在席面上說也行,偏專門帶他去書房說。

應該是大伯父猜到侯爺會有此舉,也在給他暗示。

只是猜測終歸是猜測,當不了真。

他大伯父也不好把話說的絕對,但又怕真是如此,他遇見了會害怕,故有提示舉動。

黎小魚想明白他大伯父那晚的舉動後,也想了一遍大伯父在辭州的境遇。

上頭有江渚松死死的壓着,雖然也有一些人跟着黎九章,但那些人的權利地位實在是不大。

可以說若不是辭州有個定安侯在,怕是早被這群貪官污吏整沒了。

京城的那位天子,又當真不知道江渚松之流嗎?想來是知道,卻放任不管,也不管百姓死活,只為了權利一門心思的要制衡。

黎小魚沒那麽大的能力,妄想護着百姓。但他想護他大伯父,只要大伯父好了,那他們這些在那些官員手下讨生活的百姓,才能好。

“侯爺,你想讓我給大伯父帶什麽話?”

賀淮封笑道:“這些話你和刺刺可不能聽,只能寫了密信由你們二人轉遞。上面內容你們要是知道了,刺刺有我在能活,你大伯父可保不了你的命。”

黎小魚哦了一聲,“那侯爺密信寫好了嗎?”

“好了,拿去。”

賀淮封抛出一個小竹筒,用蜜蠟封死了圓口。

“光說這些了,還沒說正事,給你的賞賜我想了一下。要銀子,沒有。要房子,我能給你一座大院。離書院距離不遠,不過荒廢已久,收拾起來比較麻煩,但勝在面積大,做什麽也方便。”

黎小魚把小竹筒收好,聽着賀淮封的話音,有些不對勁。

“小侯爺與侯爺說了什麽嗎?”

賀淮封笑道:“你小子還真是敏銳。”

他沒有隐瞞,直截了當的說了。

“你放心,你的事,刺刺沒和我說過。只是他從裴家回來後,問我要大院子。問他幹嘛,死活不說,被老子罰跪了一宿。”

一想到賀辭那倔勁,賀淮封就腦殼疼。

“後來我覺着奇怪,找了車夫。老張以前也是神射營的,那耳朵靈得很。這事刺刺不知道,你小子別和他說,不然我還得換人。”

賀淮封順口警告了一聲黎小魚,見黎小魚點頭答應,這才繼續說下去。

“他要房子,就是想給你,搞那什麽做菜書院。現在也不用他費功夫,我直接給你就行。也算是你幫着我和你大伯父遞送密信的好處了。”

賀辭的性子說一不二,是學的他爹。

賀淮封更是說一不二,壓根不給黎小魚拒絕的機會。

“你和刺刺說的那些擔憂,我也明白。這院子地契上的名字,到時候直接改成你的,我想搶也搶不走。就這麽定了,你快走吧,別叫刺刺等久了。他會不耐煩,回頭再對你撒潑。”

黎小魚就這樣得了個能開廚師職業技術學院的大院子,揣着裝着密信的竹筒走了。

出去的時候,先前那位将士還在外頭等着。

黎小魚瞧了一眼,這人看着眉清目秀的,嘴巴快的很。

就進去通傳的那會功夫,把他和賀辭說的什麽話都傳了過去。

回到校場,賀辭還在射箭。

三箭齊發,射中靶心。

黎小魚沒出聲,是賀辭下意識的回頭張望,看見了人,收了弓騎馬過來。

“上馬,我帶你走。”

黎小魚果斷搖頭,“我不騎馬,不舒服。”

一旁的将士緊張的嘴巴一撅,生怕小侯爺罵人。

誰知道對方只是翻身下馬,嘀咕了一聲嬌氣,就叫人去套馬車了。

将士趁着賀辭牽馬走的空檔,悄悄問黎小魚,“小郎君,咱們小侯爺是不是有什麽把柄在你手上?”

黎小魚道:“沒有。”

坐上馬車,賀辭拿着布巾擦汗,“我爹是不是叫你傳密信?”

“嗯,小侯爺早知道?”

“沒,你進營帳之後才知道。這事危險,你以後多跟着我。”

黎小魚笑了一聲,“小侯爺整日在書院,我在小飯館,怎麽跟?”

賀辭擦汗的動作一頓,随後道:“你以後別一個人亂跑,省的叫人抓住機會,對你下手。”

“嗯,我知道。”

賀辭聽着黎小魚的應話,開始夾帶私貨,“私宴也別去了。”

他以為會聽到黎小魚的拒絕,沒想到黎小魚同意了。

“好,聽你的。”

之前去做私宴,就是為了攢錢搞廚師職業技術學院,現在有了合适的大院子,省下許多的銀子。

手頭上有的這些銀子,小飯館再賺些,等開春就能弄起來。

比起他之前預想的時間,提前了大半年,自然不需要再去冒險接私宴了。

不過他此前也着實沒有想到,他接個權貴的私宴還能有這麽多的麻煩事。

賀辭對于黎小魚的“言聽計從”很是滿意,他從暗格裏抽出一把小巧的匕首。

“給你,用來防身。”

黎小魚接過匕首,說是匕首,更像是他穿越前見過的折疊刀。

有個小巧的按鈕是開關,一按鋒利的刀刃就頃刻間彈了出來。

黎小魚伸手要摸,被賀辭按住,“你虎啊,這刀鋒利的很,手放上去準割破皮。疼了你這嬌氣鬼又要哭。”

黎小魚收回手,小侯爺是個有本事的人,總是能把關心的話,說的讓人那麽不愛聽。

“小侯爺好好的送我匕首做什麽?”

馬車一晃一晃的,賀辭看着黎小魚手裏握着彈出刀刃的匕首,直接奪了過去。把刀刃塞進去後,又重新還給黎小魚。

“你雖然會打幾下拳,可手裏沒個趁手的兵器,總是吃虧的。送你防身,算是彌補你防身手段的不足。”

黎小魚收下了這份好意,實在是這種精巧的折疊刀,市面上的鐵匠鋪子就算能做出來,也不會做的。

是違禁物。

“多謝小侯爺了。”

黎小魚把匕首收好,又有些不好意思的對賀辭說:“小侯爺之前說過,少出現在你面前,就是對你最好的感謝。只是現在我大概沒辦法做到。不過小侯爺放心,我一定會盡可能的,只有大伯父給我密信的時候,才去找小侯爺。”

賀辭本來還算好的心情,聽了黎小魚的話後全沒了。

可他又不好發火,因為黎小魚說的,是他之前親口說的話。

他氣急摸着左耳的耳飾洩憤。

黎小魚出聲道:“小侯爺,你再用力些,耳朵要流血了。”

賀辭扭頭道:“你在意我做什麽?”

黎小魚哦了一聲,“那我不在意了。”

賀辭松開扯着耳飾的手,紅着耳朵看向黎小魚,想大聲說話,又想到黎小魚說不喜歡人吼他。

最後只能憋屈着,不輕不重的喊了一句,“你就成心氣我!”

黎小魚微微一笑,“小侯爺哪的話啊,我不是全都按着小侯爺要求的做嗎?”

賀辭盯着黎小魚假笑的臉,伸手捏着他兩邊嘴角,往外輕輕一扯,“讓你別這麽對我笑,怎麽不見你聽話?”

黎小魚覺得嘴巴有點疼,他擡手握着賀辭的手腕,要拽開。

誰知道剛碰上去,賀辭就像是被電了一樣,整個彈開,神色慌亂,“你,你好好的摸我幹什麽?”

黎小魚揉着嘴角兩邊,“我是想将小侯爺手拿開。”

賀辭轉着手腕,坐直了身體,“反正你以後別動不動就碰我。”

說完賀辭有些莫名後悔,想要收回那話,但黎小魚已經應了,“知道了。”

賀辭擡手捂黎小魚的嘴,“你別說話了,你知道什麽就說知道了?我說什麽你都應?你不知道反駁我嗎?”

黎小魚往後退些,離開了賀辭的手掌。

“那小侯爺就不要再口是心非。”

賀辭一噎,他收回手,用另只手輕搓着掌心,“哦。”

黎小魚偏頭一笑,還治不了你了?

快到小飯館的時候,馬車外傳來了嘈雜聲。

黎小魚掀開簾子,看到布莊的夥計背着個人急急忙忙的往外跑。

仔細一看,背上昏迷的人,正是小五。

回到小飯館後,黎小魚也從那些在小飯館裏吃飯的人口中,聽明白了小五為何會昏迷着被背走。

說的都是周圍鋪子裏的夥計,他們也是最近才慢慢的弄明白小五家裏出了什麽事。

說來也是無妄之災。

小五有個姐姐,嫁給了一個獵戶。

這獵戶無父無母,被老獵戶撿到收養的。

送走老獵戶後,也積攢了一些家當,娶妻生子。

原本來說,這是一樁還不錯的親事,偏那獵戶不知因為什麽事,得罪了官差。

那些人攪和的一家子在原來的地方活不下去,小五姐姐帶着一家人跑來娘家避難。

小五家也不是多富貴,平白多了四張嘴,也養不起。

獵戶和二姐也找活幹。

都是些苦力活,賣力氣賺銅板。

不曾想,那獵戶做苦力的時候,好好的突然崴腳摔倒,百來斤的貨壓上去,骨頭砸斷了。

為了保住這腿,小五一家也掏了不少錢。

小五自己也節衣縮食的,飯吃的少了,活照樣幹的多,人能不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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