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過去
過去
朝寒笑得不能自己,站在一旁看熱鬧。向來都是聞祈損別人的份,今兒算是遇到對手了。
靈秀也覺得稀奇,小雨點平時溫聲溫氣的,沒見她嗆過別人,怎麽碰到聞祈,跟個小刺猬似的,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冤家?
“哦呦,氣死我了,你這個小不點。”聞祈氣得手叉腰,又拿荷雨沒辦法,他好歹也是上神之子,跟一個小屁孩計較,說出去他的威嚴何在。
別看荷雨個頭小小一個,說的話跟沖擊炮一樣噼裏啪啦,讓聞祈毫無招架之力,字字句句踩他痛點。
荷雨見他氣得不輕,單方面結束戰鬥,也不管聞祈在後面說什麽,兩耳不聞窗外事。
靈秀緊急救場,“聞祈,小雨點平時不這樣,今天可能還沒睡飽,小朋友嘛,睡不醒多多少少有點起床氣。”
聞祈鼻尖溢出輕哼,“我不跟小孩子計較。”他特地加重小孩子三個字,故意招惹荷雨。荷雨翻了個白眼,不想理他,她确實還有點困呢。
“好了,”朝寒在旁邊笑爽了,打斷喋喋不休的聞祈,“時中之鏡帶了嗎?”
“嗯。”
“走吧,去會會泠風。”朝寒率先離開。
東靈山。
靈秀一行人到時,泠風早在昨日的竹林等候,看樣子他等了有一段時辰。
泠風聽到聲響,微微側眸,見是他們,說了一句:“跟我來。”
四人便跟着泠風一路走,走至半程,臺階的轉彎處,有一石碑直立,沒有任何字,名為無字碑。
泠風望了無字碑一眼,很快偏頭扭開,純白的衣袍即使拖曳在滿是塵土的石階,卻也纖塵不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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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背影看上去冷傲、孤單、毫無人氣,仿佛只是一具會呼吸的屍體。
黝黑的古琴背在身上,靈秀可以清楚看見琴身上的每一處裂痕,沒有多難看,反而為原本單調的古琴增添幾許神秘和誘惑,火紅的裂痕集中在古琴的左端,狀如藤蔓。
靈秀仔細回想昨日泠風彈奏的琴聲,發覺想不起來什麽,印在腦子裏的只有頭暈發脹的難受。
她偏頭,手擋在唇邊,小聲問朝寒:“朝寒,我怎麽想不起來昨日泠風彈奏的琴聲?”
朝寒:“昨日并不是他本體發出的真實聲音,千音線發出的樂聲只是一種僞裝,每一根致命的音波線才是它的真實目的,他的琴音被他自己掩藏了。”
正說着,不遠處的茅草屋闖進他們的視線。
泠風推開圍欄,“這裏就是我家。”
幾人随泠風一同進屋,屋內陳設簡單,房屋雖簡陋,但勝在幹淨整潔,色調都是清一色的竹青或淺白。
唯有梳妝臺上堆滿瓶瓶罐罐,放得亂七八糟,還有許多女子用的珠釵首飾,大多都是鮮亮的顏色,在屋裏擺着格外顯眼。
泠風走到梳妝臺,小心拿起一支蝴蝶珠釵,他看得認真,仿佛透過珠釵看到什麽美景,臉上的表情不那麽冰冷,柔和許多。
他把珠釵遞給朝寒,“雲笙的物品。”
朝寒接過,泠風還在看他,朝寒知道他還不相信自己,說:“放心,我說到做到。”
朝寒交給聞祈,“剩下的靠你了。”
“沒問題。”聞祈右手握拳,砸在左側胸膛。
複又将手攤開,樹洞模樣的時中之鏡赫然漂浮于上,緊接着,他将另一只手攤開,取出一張綠色的符紙,伸出一只手指狀作筆,黑色的符咒躍然紙上,作好的符紙貼于洞口。指尖變成一簇火苗,焚燒雲笙的珠釵。
泠風見他要燒掉珠釵,想要上前制止,被朝寒一把攔住:“有舍才有得。”
他邁出的腿,又退了回來,兩只手攥得死緊,眼睛一直盯着聞祈的方向,一眨不眨,若是注意看,可以看到泠風的身體在發抖,一種不言而喻的慌張和害怕像狂風暴雨般瞬間湧上他的胸膛。
荷雨拉着靈秀的手,靈秀安撫地摸摸她。
珠釵一點一點燒成灰燼,落到符紙上,聞祈閉眼,手上施法手勢不斷。
良久,聞祈睜眼。
沒有一點兒鋪敘,他問泠風:“你确定要看嗎?”
泠風身上忽地冒出一身冷汗,喉嚨處十分幹涸,他艱難吞咽兩下,堅定說:“看。”
無非是最壞的結果,他可以承受。
“她的現在、未來不可以查看,你只能看到她的過去。”聞祈這話已經在提醒他,一個沒有現在、未來,只有過去的人,只有一種結果。
泠風不知是沒有聽出他的言外之意,還是執意要探尋到底,只是說:“我知道。”
聞祈無奈聳肩,手指輕點符紙,樹洞像一個黑洞漩渦開始不斷旋轉,很快,一個容顏清麗俏皮的女子出現在畫面中。
泠風在看到雲笙的一瞬間,眼眶紅得吓人,這麽多年了,他終于又見到她了,真好,她還跟從前一樣漂亮、鮮活。
他不受控制地走近時中之鏡,伸出蒼白的手指隔空撫摸她嬌俏的笑顏。
畫面中突然出現泠風的臉,一瞬間将他帶回從前。
五百年前,風洲。
雲笙在家待不住,想去後山看看,聽樂靈們說這裏住着一個天生殘疾、性格古怪的琴師。
說幹就幹,她向來随心所欲,無拘無束。
她一個人悄悄來到東靈山,走了許久人沒看到,自己還迷路了。
雲笙不開心地繼續往前走,突然一抹白色身影映入眼簾,三千青絲随風而動,刀刻般立體的五官,劍眉星目,只眼神冷漠,仿佛世上沒有什麽讓他留戀的事物。
修長的手指撥弄案上的古琴,不似尋常琴師的琴音那般清靈,他的琴聲多了一種醇厚的聲音,讓人聽之,迷了心神。
雲笙整個人呆住,兩朵緋紅的雲朵爬上臉頰,“他長得好好看呀,彈琴也好聽。”
雲笙走近,跟他問好:“你好,我叫雲笙。”
泠風這才察覺到有人來了,平常這東靈山基本無人會來,所以泠風也不設防。
泠風琴也不彈了,抱起古琴,轉身就走。
“哎哎哎,你別走呀,”雲笙見他要走,忙提着裙擺嘿咻嘿咻追他,“我知道你叫什麽,泠風,對不對?”
她花癡模樣瞧他,“名字也好聽。”
泠風不搭理她,完全當做沒她這個人,自顧自朝前走。
雲笙見他不理自己,也不生氣,小嘴噼裏啪啦說個沒完:“泠風,我迷路了,你知道下山的路嗎?可不可以幫幫我?”
她噘嘴,眼睛睜得溜圓,看上去可憐兮兮的。
泠風停下看她一眼,雲笙覺得有戲,下一秒,他移開眼,走得更快了些:“不可以。”
雲笙沒想到泠風這麽不近人情,她都這樣了,他還能狠下心拒絕自己。
眼見他越走越遠,雲笙慌忙跟上,“泠風,你真得不能幫我嗎?你不幫我的話也沒事,我可以跟着你去你家。”
泠風一步也沒停,仿佛沒聽到她說得話。
雲笙個子不高,泠風人看着瘦弱,但個頭不小,他走一步,雲笙要走兩步。雲笙累得小臉通紅,汗珠一滴一滴彙聚到下巴,滴落在地。
又走了一會兒,她看到一個簡陋的茅草房,泠風推開門進去,剛想關門,雲笙鬼頭鬼腦地溜了進來。
泠風剛想厲聲呵斥,讓她離開。雲笙揚起小臉,額前的絨發汗濕黏在臉上,臉蛋紅紅的,眼睛亮亮地,讨好地朝他一笑,一身嬌豔的橙紅襦裙,襯得她皮膚更加嬌嫩,跟朵馥郁芳香的鮮花般,不知為何,泠風心一軟,沒狠下心。
他臉色始終冷淡,自顧自進到裏屋,拿出幹淨的手帕,在院子裏坐下,慢慢擦拭古琴,一點兒也沒有要理雲笙的打算。
雲笙被晾在一邊,紅豔豔的嘴唇嘟起,實在太累了,她一點一點挪到泠風旁邊的凳子上,一屁股坐下。
“你放心,我不是壞人,我是靈女,不會傷害你的。”雲笙拍拍小胸脯保證。
泠風還是低垂着眼擦琴。
雲笙有點着急,“泠風,我真的迷路了,你幫幫我吧。要是你不幫我的話,今天晚上我一個弱女子獨自在山上過夜,說不定,說不定就被什麽野獸給吞食了。”
她說着,做出一副哭嘤嘤的模樣,兩手假模假樣揉着根本沒有眼淚的眼睛,時不時偷瞄他的反應。
見他面容松動,雲笙适當加大哭聲。
“好。”聲音低沉清冷,猶如山間一抹清風。
雲笙得逞地笑。泠風又陪她下山,一路上一個字都沒有從他嘴裏撬出來,雲笙倒是說了一路,從小時候尿床到長大競選靈女。
“到了。”泠風打斷她。
雲笙一看,已經到山口了,剩下的路她都知道,她不舍得又偷看他幾眼,怎麽這麽快就到了,她還想再和他多待會兒。
“那,我走了。謝謝你,再見。”雲笙朝他擺手,踱步走出山口。
耳邊聒噪的聲音消失,泠風利落離開。
雲笙邊走邊回頭看他,直到看不見泠風的身影才作罷。
相安無事的過了幾天。
這天,泠風在家給院子裏的花澆水,突地聽見一女子嬌聲喚他:“泠風。”
門被敲響,泠風澆水的動作一頓,門外人一直叫他,泠風放下灑水壺,起身開門。
門一打開,雲笙燦爛的笑臉撞進泠風眼裏。
“泠風,我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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