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識破
識破
泊光袅娜身姿來到另一邊。
朝寒早已醒來,望着眼前紅紗輕飄的床幔,他不自覺皺皺眉頭。
身上燥熱,下腹處的異常讓他敏銳察覺到中了泊光的招。腦子暈沉沉的,他仔細回想究竟什麽時候被下了藥,即使九尾狐再厲害,也不可能在他眼皮子底下蒙混過關。
思來想去,朝寒想到泊光定是在他們進來之前下好了藥,只不過藥量極淺,不易察覺罷了。
想到泊光給他下的下三濫的藥,朝寒眼裏戾氣橫生,唇角勾起嗜血的弧度,雙手緊緊握拳,手背上的青筋乍現。
迷情散的藥效在他體內橫沖直撞,這藥不似尋常的催情香慢慢散發藥力,而是一上來便催發全部,異常難忍。
饒是朝寒忍耐力十足的人也憋紅了眼,眼底一片猩紅。這藥還能讓人渾身無力,朝寒只能被動躺在床上,大口粗喘着氣。
不知過了多久,朝寒感覺身邊有人過來,他偏頭去看,此時的他眼前迷迷糊糊,視線聚焦好久才看清眼前人。
靈秀穿着大紅喜服正笑意盈盈望着自己,一雙杏眸彎成一彎月牙,露出星星點點亮光。粉嫩的唇塗上大紅的口脂,襯得小臉更加嬌俏迷人。
朝寒看癡了,忍不住吞咽口水,嗓子早已啞得不成樣子:“靈秀,靈秀,靈秀。”
他拼盡全力翻了個身,用力抱住這個剛剛一直出現在他腦海裏的身影,呼吸急促,猶如案板上快渴死的魚。
靈秀笑得十分溫柔,她伸出手慢慢撫平朝寒皺起的眉頭,“我在。”
“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朝寒的呼吸聲一次比一次強烈,撩人得要命。
靈秀看到朝寒滿臉潮紅,一個勁兒往她懷裏鑽的樣子,眼角笑意更甚,挑了挑眉,低哄道:“朝寒,你難不難受呀?”
吐出的氣息灑在他臉上,帶起一陣酥酥麻麻的快感,朝寒忍不住把頭貼的更近,聲音聽起來有點委屈:“難受,我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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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寒當真是難受極了,方才還有些清明的腦子現在已經變成一團漿糊了。
全身上下每個器官,每個毛孔都瘙癢難耐,急需什麽止癢。銀白色的發絲逐漸被汗濕,有幾縷黏在緋紅的唇角,眼神迷蒙,衣襟早已在剛才的掙紮中大開,露出完美的胸膛。
靈秀色氣地舔舔唇,是個絕色,性子也對她胃口,執拗又不近人情。不過,看樣子她馬上就要得到他了,方才的情意綿綿在她看來也不過如此。
她眼裏滿是魅惑的一點點接近朝寒的唇,“那靈秀來幫你好不好?”
她笑,覺得沒人能夠抵擋的住心愛的女人主動提出為自己纾解的誘惑。
哪知先前意識朦朦胧胧的朝寒聽到這句話倏然睜大眼,适才蒙在眼眸外面的那一層迷霧好像被朝寒掙破。
他淺茶色的眸子燦若星辰,此刻正呆呆盯着面前的人看,嘴裏不住說:“不行,不行,太快了。”
太快了,泊光假扮的靈秀蹙起眉頭,仿佛聽到什麽好笑的笑話。
她沒想到會是以這樣的原因拒絕自己,泊光妩媚的狐貍眼掠過不知名的情緒,透出怔愣和空洞。
好生愛惜自家娘子。
泊光腦海裏閃過一道身影,不知想到什麽眼眶泛紅,後又自嘲,想他幹什麽,難不成天底下的男人都死光了,非得惦記他?
那個人,他不配。
泊光飛快調整好情緒準備給朝寒下點猛料。
短暫的清明,朝寒徹底冷靜下來,眼前笑的妖妖嬈嬈的人絕不是靈秀,這個認知讓朝寒好看的眸子裏寫滿陰鸷和暴戾。一想到剛剛和她貼得這麽近,他就想吐,生理和心理上的作嘔。
看她頂着靈秀的皮囊做着一舉一動,他恨不得手撕了這妖女。
什麽電之珠的,全被他抛諸腦後。
九尾狐妖的幻術果真厲害,即使是他光看面容根本分辨不出真假。
好在他了解靈秀的一舉一動,泊光就算裝得再像,贗品終究是贗品,複刻不了真身的唯一性。
泊光正準備再接再厲一舉拿下朝寒,低頭卻見朝寒眼眸清亮,絲毫不見渾濁,只眼部紅得厲害,想是忍得太辛苦。
朝寒迷情散沒解,整個人動彈不得躺在床上,眼裏殺氣騰騰,見泊光的手又要觸碰自己的臉,他狠狠剜了她一眼,脖子青筋暴起,身上裸露在外的皮膚跟煮熟的蝦似的。緋色薄唇輕啓,露出森森白牙,狠厲的神情仿佛要吃泊光的肉喝她的血:
“你給我住手!”
泊光看他神智清醒,以為自己的藥失效了,再看他始終躺在床上不能動彈,不禁訝異朝寒的忍耐力。
竟然過了這麽久還在負隅頑抗,意志沒有被迷情散消磨,倒是個真男人。
要知道來她這的人,尤其是男人,沒有一個能扛過她的獨門秘方迷情散。
泊光變回原身,軟骨頭似的倚在床邊笑着:“公子好生厲害,恭喜通過考驗。”
泊光也不是死纏爛打的人,見他們兩人都沒有被迷惑,給朝寒解了迷情散。
恢複自由的朝寒立馬翻身下床,大掌扣住泊光的脖頸,狠狠撞在柱子上。朝寒心裏想着靈秀,擔心她的安危,語氣森冷,“你找死!”
“你把靈秀怎麽樣了?”
五指不斷收緊,泊光喘不過氣,面色很快青紫。她不停拍打朝寒掐着她脖頸的手,又指了指嘴巴。
他這樣掐着她,說不了話。
朝寒身上的神威不斷釋放出來,本就喘不過氣的泊光,直接吐出一口鮮血。
她看着朝寒眼裏凝聚的瘋狂和暴躁,明白他是真的想殺了自己。
看她掙紮的力度小了些,朝寒才慢慢松開手,任泊光攤到在地,艱難呼吸。
泊光捂着嗓子咳了幾聲,緩緩站起來,“你放心,她沒事。”
“而且不知道為什麽我的迷情散對她無用。”
“帶我去找她。”朝寒懶得跟她再廢一句話,撂下這句,用靈力轟開面前這扇不知道怎麽惹到他的門,泊光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對手,給他帶路。
靈秀在大殿心急如焚,身上被施了定身術。泊光已是紫階,雖然靈階不太穩定,但要知道相差一階也能将對手打得毫無招架之地,何況她們實力懸殊,相差三階。
正焦灼着,宮殿門突然被炸開,朝寒步履匆匆的身影闖入靈秀的視線。朝寒一進來就看到靈秀被定在原地一動不動,他面上的不悅更甚。掐了個訣,靈秀身上的術法消失,朝寒忙一把抱住她,嗓音裏滿是急切關心:“靈秀,你有沒有事?”
他把她翻來覆去的察看,見她身上沒有受傷,懸着的心放回原處。
靈秀這回不敢輕易相信眼前人,怕還是泊光使出來的詭計,盯了他半晌。
朝寒注意到她探究的眼神,大手捧住她的臉,柔聲輕哄:“靈秀別怕,我是你的小郎君。”
聽到這話,靈秀繃緊的神經松了下來,不管不顧往朝寒懷裏鑽,尋求一個最佳位置來獲得安全感。
她就是這麽沒用,只想躺在愛人懷裏。
“朝寒......”她頭埋在朝寒懷裏,聲音聽着悶悶的。
朝寒見她這副可人憐的模樣,心下漾起柔軟,他抱起縮在她懷裏的靈秀,輕吻落在她額頭,滿眼缱绻。
知道她害怕,朝寒用衣裳裹着她,只露出臉讓她呼吸。
兩人緊密相貼,給靈秀帶來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一旁的泊光站在一邊淡淡看他們,分辨不清眼底的情緒到底是什麽。她收拾好情緒,走到二人面前,臉上又挂起招牌笑容,“我無意冒犯二位,只是凡是到這兒的有情人必須要接受我的考驗。”
“這是我扶光宮歷年來的規矩。”泊光聲音聽着有些清冷和孤傲,不似先前那般甜膩。
朝寒對她沒什麽好臉色,雙手緊抱靈秀,眼神環顧四周,“敢問妖主,何時才能放我們出幻境?”
雖是在問她,聲音裏滿是冷然和森寒,想刀人的心藏不住。
靈秀在他懷裏緩過神,掙紮了下,想要下來。朝寒舍不得懷裏的嬌柔,但也不好拒絕她的要求,把她放了下來。
“我們還在幻境之中?”靈秀讷讷問。
“嗯。”朝寒點頭。
泊光沒想到這人實力如此不一般,她的幻術即使是上位面也不一定能夠被識破,他到底什麽來歷?
泊光能感受到朝寒絕不是中位面的人,氣質不凡,雍容華貴,就算是上位面身份也一定不簡單。
他之前說要收複電之珠物歸原主,難不成他是上神殿的?
泊光覺得極有可能,臉上汗然,“不知上神前來,多有得罪,還望海涵。”
朝寒面色平平,冷漠道:“既然如此,還不趕緊收了這幻術。”
泊光連連點頭應是,靈力在她身上散發,頃刻之間,大殿不似靈秀一開始進來所看到的模樣。
原本滿是紫色紗幔的殿堂變得富麗堂皇,只有那雕刻的木柱依然屹立。花瓣床消失不見,殿堂上整整齊齊站了兩排妖仆。
靈秀恍然大悟,原來他們一開始就進入幻境,随着迷情散的吸入,幻境越來越深。
她沒有中迷情散,可卻根本看不出纰漏,一方面她經驗不足,另一方面這狐妖的幻術的确出神入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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