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讨厭

讨厭

靈秀昨天沒睡好，又一番折騰，此時睡得正香。

規律的呼吸聲在房間裏輕微發出聲響。

靈秀睡覺不喜歡穿很多衣服，一件水紅色的肚兜松松垮垮挂在白皙的脖子上，無限好風光盡收眼底。

朝寒咽咽口水。

目光落在她小巧白皙的圓潤肩頭。

他輕啄在上面，靈秀覺得癢，縮着肩頭往被子裏躲。被他一打岔，靈秀睡得有些不踏實，秀氣的眉頭微微蹙起。

朝寒忙隔着被子輕拍她單薄的背脊，靈秀得到安撫，眉毛舒展，又沉沉睡去了。

朝寒又陪她躺了會兒，悄悄起身離開。

他來到聞祈房門前，敲門而入。

聞祈正吃茶看話本子，樂得清閑。見朝寒苦大仇深的進來，不仗義地笑：“心裏很不爽是不是？”

朝寒沒理他。

聞祈沒再打趣：“哎呀，別老對我一副苦瓜臉行不行？多大點事。”

“依你所見，有更好的辦法解決？”朝寒露出森森白牙，緋紅的唇，紅白相映，盡顯恐怖。

聞祈見他這樣，怕了，“別，別這樣說話。讓人心裏發毛。”

“不然你讓靈秀假意答應他成親，到時候再單方面毀約。”聞祈出了個馊主意，“不行不行，這要是真結了，靈秀還能和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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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假的也不行。”朝寒的眼睛如電般懾人。

“知道不行啊，所以我剛才否定了。”

聞祈嘆氣，自從朝寒開竅，那速度比騰雲駕霧還快，嗖嗖的。

“大不了我和他一較高下。”朝寒眼下想不出更好的辦法，唯一可行的只有這個。

聞祈放下手裏的話本子，“朝寒，他有暗之珠在身，即便你再厲害也敵不過自然之力。”

“不搏一搏，怎麽知道。”

聞祈嗤笑，“然後呢？最好的結局不過是打成平手。要是你不敵竹塢，他又恰好下狠手，你死了怎麽辦？”

“都不往大了說，你要留下靈秀一個人去收複最後一顆自然之珠嗎？”

“你舍得留她一人？”

“四海呢？蒼生呢？”

“還有你父神。”

“朝寒，想開點。總會有解決的辦法，別那麽悲觀，我們幾個都陪着你呢。”聞祈手放在他肩上輕拍。

朝寒從來沒覺得自己肩上的責任這麽重。

壓得他幾乎折斷腰。

他突然想到從前父神教誨自己時最常說的一句話：順心而為，心無愧疚。

可現在即便他如何做出選擇，心裏的愧疚都會只多不少。要他親手将靈秀拱手讓人，不如讓他死了算了。可因為他錯過拯救四海和蒼生的機會，沒有承擔起自己該承擔的責任，他也不會好過。

到底該如何呢？

朝寒心亂如麻，對竹塢的怨氣沖破天際。但凡換一個條件他至于這麽被動嘛。

想不出來，哪個都放不下，朝寒索性不去想。先享受下現在的悠閑生活再說，等時間長了，竹塢見靈秀沒去找他，應該會自己找過來。

到時候再和他好好談談。

一連幾天，朝寒絕口不提暗之珠的事。

靈秀一開始怕踩他雷點，也沒提這事。後來時間長了，靈秀有點着急起來。

他們現在時間緊任務重，說不定什麽時候四海的混沌元力就消失了。到時候一切都來不及。

後面她有幾次暗戳戳的提醒，朝寒只說再等等。

天天就是摟着她親親抱抱，活像一個游手好閑的纨绔子弟。

這天夜裏，朝寒又開始對她上下其手，靈秀拒絕他。

他還不老實，被拂開的手又黏在她身上，游走在她光滑的肌膚。

“朝寒，別等了。”

靈秀打斷他。

緩緩摩挲着的手掌頓了一秒，繼而恢複。

靈秀惱極，顧念他的情緒沒說重話：“朝寒，我有把握一定能把暗之珠帶回來。”

“況且我又不喜歡他，別怕。”

“可是他喜歡你，我就不允許他接近你。”朝寒賭氣說着，一口咬在靈秀脖頸，留下一個大大的紅印，遮都遮不住。

“嘶”靈秀輕叫出聲。

“那蒼生怎麽辦？我們要棄他們于不顧嗎？”靈秀觀念轉變很大，從前并不強求自己一定要成功拯救世界，現在卻是心懷天下。

這也是她學到的東西。

朝寒被踩到痛腳，心虛不說話。

靈秀再接再厲：“其實我們也是芸芸衆生的一員，救衆生又何嘗不是在救我們自己。”

“你想想，我也是你要拯救的人啊。難道你想眼睜睜看我死去嗎？”

朝寒抱緊她，高聲道：“我不想，靈秀，我不想。我最不想讓你死。”

靈秀聽得心裏眼裏直發酸，他真的很愛她。給了她一直都想擁有的偏愛和安全感。

“你讓我去試試，好嗎？”她再一次試探問。

屋子裏靜默幾秒，良久，朝寒好聽的聲音響起，有些不太開心：“我怕你到時候不喜歡我了。”

這回輪到靈秀安靜，過了幾秒，爆發出靈秀銀鈴般的笑聲。

她的小郎君怎麽這麽可愛，這麽招人疼。

怎麽會不喜歡呢？如何才能不喜歡呢？

相愛的人都會遇到對對方患得患失的問題，其實是缺乏安全感造成的。一方沒有及時給予到另一方足夠的安全感和情緒，就會導致另一方極度不安，有極強的占有欲望。

想到之前和朝寒吵的那一架，靈秀突然意識到不僅僅是朝寒的問題，她也有很大原因。她沒有給他足夠的安全感才會導致他占有欲這麽強。

靈秀眼裏充滿愧疚，她抱住朝寒毛茸茸的頭顱：“不會的，朝寒，我這輩子除了你不會喜歡別人了。”

他那麽好，自己又怎會喜歡別人。

“你比任何人都好。”

“我比竹塢好嗎？”朝寒擡起濕漉漉的眼，嘟嘴問她。

靈秀親了一下他紅潤的唇，“你比他好。”

“比他帥？”

“比他帥。”

“他強還是我強？”

“你強。”

“這世上你最喜歡誰？”

“你。”

“最不喜歡誰？”

“竹塢。”

“......”

突然進入快問快答環節。

好險，還好她機警。

看朝寒的表情估計對她最後一問的回答十分滿意。

“這還差不多。”

他嘟嘴索吻，化身黏人精。

靈秀覺得這是個好的突破時機：“其實不是去嫁他的。真的假的都不嫁。”她親他，又退開身。

“先去勸說一下看看有沒有轉機。”靈秀覺得竹塢不是那麽輕率的人，他跟她之間估計有某種關聯。

只是到底是什麽，她還沒想出來。

朝寒狐疑，“這樣真的行嗎？萬一他都時候霸王硬上弓......”

“不是有你們嗎？”靈秀笑他。

在靈秀苦口婆心地勸導下，朝寒他終于松口。

靈秀感嘆：哄女人難，哄男人更難。

只不過這困難夾雜甜蜜，倒也顯得有趣。

次日一早，下着雨，天更黑了。月亮也不知道躲到哪裏去避雨了，一點光亮都沒有。

靈秀幾人整裝待發。

朝寒從起床開始面色冷肅，靈秀逗他都沒反應。

看來她往後得好好陪陪他，彌補他缺失的安全感。

靈秀拿出腰牌，順着它的指引順利來到竹塢的魔宮。

魔宮建築雄偉，外面每一層都有火把，将魔宮點亮，周圍一圈都跟着亮堂。

靈秀幾人才終于覺得眼睛不那麽難受了。

也不知道這裏的人怎麽受得了的，每天跟個睜眼瞎一樣，沒人投訴嗎？

靈秀閉了閉眼，等到終于适應魔宮外面的光亮，和朝寒他們相互對視，鼓起勇氣走了進去。

沒等靈秀叩門，魔宮銀色的大門自動打開。

靈秀沒有遲疑，踏步走了進去。

一進門，發現外面根本不夠亮，裏面才是別有洞天。

通體銀壁，每隔幾米便有一處燭光，頂上是一片巨大的鏡子，彙聚各處的燭光照亮魔宮裏的每一處。

和正常的白天沒有區別。

竹塢側身走了出來，眼裏仿佛只看得見靈秀：“你來了，我就知道你肯定會同意的。”

朝寒側身擋住靈秀的身軀，不讓他看。

竹塢沒與他計較。

“竹塢，除了這個條件其他我都可以答應你。”靈秀開口。

“可我只有這一個條件。”竹塢見靈秀還是不肯答應，面色有些不太好看。

靈秀：“竹塢，你給我的第一感覺不是這樣的。”

“你不是一個會強取豪奪的人。”

“我們只是見了兩次，你沒道理喜歡我，我也不相信。”

竹塢沉默不語，他也不相信，可靈秀真的給他不一樣的感覺，讓他生平第一次想要不擇手段得到。

至于為什麽......

他剝開一顆奶糖，放進嘴裏，仿佛能回憶到熟悉的味道。

靈秀見他很喜歡吃自己給他的奶糖，不禁說，“你要是喜歡的話，我可以送你很多。”

“送糖的人也可以給我嗎？”竹塢輕笑。

“......”

聊不下去一點。

朝寒已經在努力控制自己，心裏不知道翻了多少個白眼。不就是糖嗎，他戒子空間裏有一堆靈秀的零食，他驕傲了嗎？

一袋奶糖炫耀到現在。

弟弟就是弟弟，一點兒都不夠成熟穩重。

“這個......恐怕不行。”靈秀讪笑。

聞祈和荷雨插不進話，怕起沖突，靈秀一早就和他們說讓他們在一邊看着朝寒，省得到時候又開始打架。

她要進行光榮革命。（不流血的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