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光境

光境

靈秀撒開腳丫子在廣寒宮瘋玩。

不愧是神太子住的地方，闊氣又舒适，吃喝玩樂應有盡有。

靈秀啃着手裏有她臉大的蟠桃，懶洋洋躺在貴妃椅上，好不悠閑。

朝寒看的好笑，起來拍拍她攤成一團的肉泥，“馬上要變成小豬了。”

“嗯？果然是得到了就不知道珍惜了。之前還說我就算是只小豬也是又香又軟的可愛小豬，現在才過多久開始嫌棄我了是不是？”

靈秀奮力起身，滿臉幽怨，紅唇翹起。

“哪能兒，”朝寒趕緊抱她哄，“不管怎麽樣都是最可愛的小豬，才不會嫌棄你。”

“我稀罕你還不及呢。”朝寒看她嘴巴撅的可以挂一桶油，心裏又想笑又不敢笑。

手裏的是個寶貝，他疼她還來不及怎麽會嫌棄呢？

在她翹起的紅唇親了親，紅唇上沾着蟠桃的甜味和香氣，讓朝寒原本打算淺嘗辄止的淺吻一下子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靈秀嘴裏的甜美津液被不停掠奪，手裏的蟠桃滾落到地，撞在桌角。

這人怎麽又......亂發情？

靈秀輕咬他伸進來的舌頭，朝寒吃痛退出她檀口。

“你怎的咬我？”他面露委屈。

“你每次都親好久，再不咬你，我等下又下不了床。”靈秀這話實打實的在控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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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成想，這人聽她說這話，眼裏滿是得意。

“現在知道你小郎君的厲害了吧。”朝寒的委屈不見，任誰聽心愛的女子這樣說自己都會鬥志昂揚。

靈秀沒搭腔。

“什麽時候去光境收複光之珠？”靈秀玩好了，想起正事。

“明日吧。我先把手頭裏積攢的雜事處理好。”朝寒說。

“好。”

第二天，朝寒傳話給聞祈和荷雨讓他們也一起去。

聞祈這個八卦鬼，非得跟着他去光境，說是不能錯過此等爆炸的緋聞。

光境離上神殿頗遠。

當初神女星野原是上神殿管理仙書的仙子，後來對境清一見鐘情。

再後來，境清和照月在一起，星野請命去掌管最偏僻的光境。

再也沒回來。

其間的種種事跡只有他們當事人知曉，旁的人只看出些門道，再多也不知道了。

很快，四人抵達光境。

雖說光境偏僻，但環境卻是清幽靜谧，處處籠罩大自然氣息。

花團錦簇，潺潺流水，青山綠水。

是個好地方。

靈秀不明白為什麽這麽多人不願意掌管光境。

朝寒說是因為在這裏的人通常不能再晉升，得一輩子守在此處，離不開光境。

“為何？”靈秀不解，上位面也有這麽奇怪的地方。

“光境是被天地法則遺漏的地方，恩澤和福澤都不如其他地方來的深厚。”

“ 所以為了維持光境的安穩，每一任前去掌管光境的人都要将自身與光境相連接。簡單來說，生活在光境的子民是在吸食掌管者的血肉。”

“直至耗盡最後一滴精血。”

靈秀雙眼圓睜，“怎麽會有這麽殘忍的地方？”

“放棄那裏不行嗎？”

聞祈插話，“當然不行啊，要是能放棄早放棄了。上位面的每一處都是緊密聯系在一起的，倘若光境沒有足夠的力量支撐這片地方的存在，就會坍塌。”

“到時候整個上位面都會崩塌。”

靈秀點頭，心裏有些敬佩星野。雖然還沒見過她，單憑她這份勇氣也不是常人能及的。

“好酷啊。”荷雨感嘆。

“光境的掌管者更疊迅速，以往最長不過百年。星野掌管後直到現在過去一千年光境仍安穩如常。”

“不排除光之珠的作用，但星野一定也是做出很多的努力，才讓吃人的光境與從前相比好了許多。”

“若不是自然之珠關系四海的安危，這光之珠給她又何妨。”

朝寒嘴裏眼裏滿是對星野的贊賞。

像星野這般有血性、骨氣和有能力的人不多了。

一片青綠的草地開滿馥郁芳香的不知名花朵，一朵挨着一朵随清風搖擺。陽光透過鮮花間的縫隙撒落在地，助力它們茁壯成長。

沒有夜晚，只有天光大亮的白日，這裏的一切都是那麽美好。絲毫看不出是朝寒嘴裏吃人的地方。

他們見到星野的時候，星野正穿着一身白色紗裙，趴在地上翻看仙書。

星野沒有穿鞋，白嫩好看的腳翹起在陽光下透着光澤。她有一頭金黃的頭發，長至腳踝，自然卷曲，如同美麗的芭比娃娃。

仿佛從中世紀油畫中走出來的美麗少女。

看到高興處，她會發出一聲嬌笑。

“神女。”朝寒出聲喚她。

神女聽到有人喚她，扭頭去看。四個完全沒見過的人出現在她面前。

她緩緩從草地起身，手裏不忘拿起書，“你們是誰？”

靈秀這才看清她的長相，瓊鼻粉唇，一雙含情脈脈的桃花眼。按理說她現在也有好幾萬歲了，是個長輩。

可在她身上一點沒有歲月的積澱，臉上更是一片稚色。

像是不谙世事的少女。

和靈秀想象中威風凜凜的女将軍完全不搭邊。

不過，真是好美啊。靈秀又開始犯花癡了。

朝寒見他們驚擾了神女，忙有禮道歉，“抱歉，我們無意冒犯。”

“我是上神殿的自然神之子——朝寒。”

星野一聽是境清的兒子，水盈的目光在朝寒身上打量，如嬌莺般婉轉動聽的聲音說着：“你就是朝寒。當年你出生時我剛好離開上神殿，沒想到一轉眼都長這麽大啦。”

“出落的不錯，比起你父神母神更勝一籌。”

出乎朝寒和聞祈意料，星野見到他完全不生氣，反而還很開心。

“當年我還抱了一下你呢。”星野像小女生般皺皺鼻尖，“不過那時候你皺巴巴紅通通的，沒有現在好看。”

星野嫌棄的樣子讓朝寒有點不知所措，怎麽不按說好的來。

他都想好措辭安撫星野了。

靈秀和荷雨在旁邊偷笑。

聞祈直接大笑，一點面子不給他留。

“額......呵呵，是嗎？太久遠了，不記得了。”朝寒面對這個和母神一般大的神女有些應付不來。

父神，你看你幹的好事。朝寒心裏暗暗抱怨。

境清昏迷中感覺有人在狠狠點自己。

“你們有什麽事嗎？”

星野給自己長長的金發全都撥到一側，編起了麻花辮。頭發太長，她梳理的有些費力。

靈秀瞧見，主動給她編剩下的半截長發，用發帶給她系好。

“謝謝你。你編的真好看。”星野對靈秀笑，靈秀覺得自己快被星野甜死。天啊，她完全踩在了她的心巴上。

“不客氣。”靈秀被她勾的魂都沒了。

星野又在地上摘了幾朵小花點綴在麻花辮上。

她擡眼純真望向幾人，似是在等他們回答她的問題。

“我們......是來......收複光之珠的。”朝寒突然不知道該怎麽說，星野是他從心裏敬佩的神女。

這些年星野将光境打理的很好。

父神清醒時也對光境感到頭疼，可他也沒有一點辦法。

星野的主動請纓和悉心維護不知道給上神殿解決多大麻煩。好不容易安穩下來的日子，又要被他們打破。

現在收回光之珠，倘若星野實力不夠強悍，分分鐘會被光境吞噬，連渣都不剩。

“光之珠啊。”星野純摯的臉上微微失神，“現在還不行。”

“你能告訴我出什麽事了嗎？”星野問朝寒。

朝寒将事情的大致經過和她講了講，星野面上沒了一開始的笑，蒙上了一層肅重的面紗。有種神女高高在上的氣質。

“事态已經這般嚴重了嗎？”星野憂心天下，“我多年未曾出過光境，竟不知四海面臨如此嚴重的情況。”

見她如此自責，聞祈說：“神女，這不怪你。此事只有上神殿那幾位和我們知道，怕消息洩露引起蒼生恐慌。”

“您不知情也是正常。”

聞祈寬慰她。

她想起什麽，走近朝寒，“你父神如何了？”

“他......昏迷已有五百年之久，不知是何原因。”朝寒緩聲道。

朝寒的聲音不大，卻如驚雷般一下子炸在星野的腦子裏。她似乎沒想到當初豐神俊朗的上神如今已昏迷五百年。

“我們要盡快集齊七顆自然之珠，現在只剩你手上的光之珠，四海便可得救。”朝寒說。

星野擰眉，素白幹淨的手指頭疼地撐在額間。

仿佛在掙紮什麽。

“朝寒，若是我現在交出光之珠，”她頓了頓，又說：“光境沒有足夠的力量支撐坍塌了怎麽辦？”

朝寒默不作聲，要是有辦法不至于讓這麽多人白白送命。

“你讓我再想想，好嗎？”

星野輕聲說。

“嗯。”朝寒知道這很難抉擇，而且對星野完全不公平。

一千年前，自然之珠沒有隕落。星野來到光境駐守，即使她實力了得可又怎麽可能耐得住偌大的光境吸食。

雖說不知她用了什麽辦法成功駐守五百年，後來有了光之珠應該不會那麽吃力。

現在撤出光之珠，光境所需要的養分全由星野一人承擔。上次她能抗五百年，這次呢，又能撐多久？

沒了光之珠，等待星野最後只有一個結局，死。

此局無解，避無可避。

星野死後，又要有新的人來代替她的位置。

接着又被吸食幹淨死去。

一切成為一個無限循環。

朝寒一直都在尋找解決辦法，但收效甚微。因為不受天地法則管束的原因，仙書中也沒有過多記載。

這麽多年，掌管者不知死去多少。

唯有星野主動要求前去掌管光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