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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 27 章
沈時青後背汗津津的, 小心翼翼地擡眼望向身邊的秦柏言。
其實秦柏言的臉上向來沒什麽大表情,生氣也好開心也罷,大多時候很少顯露的明顯。
也是這樣, 才叫人覺得天然有種壓迫感。
所以現在, 青年其實也看不大出秦先生眼底的情緒。
但他的後背還是一陣出汗, 舉着湯碗的手不禁一顫。
熱乎的鴨湯便從碗口湧出, 淋在青年的手背。
沈時青下意識想要丢開湯碗, 但還是在将湯碗安全置在桌上後, 顫着手,疼的咧嘴。
季則瞬間從位置上起身:“快去用冷水沖。”
在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秦柏言已經牽着沈時青往後廚去。
男人沒有說話, 只是拉着青年的胳膊, 直至水池前。
而後,秦柏言将水龍頭擰開:“在流動的水下沖,先沖十分鐘。”
沈時青照做,乖乖将燙傷的手背伸在流動的水下。
冰涼的水溫起到舒緩的作用, 火辣辣的手背漸漸在水下變得平靜。
季則也在此時拿着燙傷膏進來:“我這有藥膏,先塗點上去, 沒起水泡吧。”
秦柏言握着青年的手腕,并未擡眸看一眼說話的人:“先沖水再用藥。”
似乎并不是和季則說的, 而是在告訴青年。
沈時青抿唇, 點頭:“好。”
季則的臉色也變得不大好看, 那對有缺損的眉微微擰緊,收起藥膏:“你沖完, 等會來外面塗藥。”
說完, 男人便掀開後廚厚厚的門簾離開。
只剩下秦柏言和沈時青兩個人。
手背在流動的冷水下痛感減弱許多,流水聲嘩嘩嘩, 沿着青年的手背往下墜。
沈時青小心翼翼地擡起眼,将視線落向身邊的男人。
秦柏言只是握着他的手腕,眼神落在青年發紅的手背處。
那張棱角分明的臉依舊沒什麽表情,冷靜的異常。
幾秒後,男人用空閑的那只手掏出口袋裏的手機,不知給誰撥通電話。
“準備一只燙傷膏,馬上就要用,讓徐天來公司,我的辦公室。”
沈時青豎着耳朵聽。
徐天就是總在秋園照顧他身體的那位徐醫生。
燙傷膏肯定是要給自己用的,找徐醫生過來肯定也是因為他......
青年欲言又止了好幾次:“不用麻煩徐醫生,小傷......燙傷膏,這裏也有。”
如果不是自己記憶錯亂的話,他記得幾分鐘前,季則剛拿着燙傷膏來過。
秦柏言并沒有理會青年的所言,沒有聽到一般。
大概就這麽又過了幾分鐘,秦柏言将水關上,牽着青年往門外去。
男人就這樣牽着青年,不容置喙的從店前離開。
季則追上前:“你要帶我的員工去哪?”
秦柏言依舊沒有理會季則,推開門前的把手。
沈時青對着季則做了一個拜托的姿勢。
男人這才沒有繼續阻攔,眼中泛起波瀾,停在原地。
青年被強硬的牽着往秦氏的方向去。
秦柏言的腿很長,步子跨的也大,沈時青在後頭跟的很辛苦。
“秦...秦先生......”沈時青試探性的喚了喚男人的名字。
嗯,還是沒理他。
一直等到了辦公室,秦柏言才開口說話。
但也不是對他說的,而是對已經在辦公室裏等着的徐醫生說的。
“大概十幾分鐘前被燙傷的,用冷水沖過,你看看情況。”男人扯了扯胸前的領帶,單手松開,拽下。
徐天還是頭一次見到秦先生在自己面前摘領帶,帥是挺帥的,只是這動作和這氣氛。
搞得他完全不敢欣賞,擡了擡眼鏡開始認真工作。
沈時青坐在辦公室的會客沙發前,配合的伸出手:“就是這裏,沒有起泡,應該沒關系吧?”
青年手上的皮膚也很白,這麽一紅,就顯得格外嚴重。
但因為處理的及時,其實只是輕度燙傷,只要塗上燙傷膏養幾天也就好了。
“我看情況還好,小沈先生先把藥膏塗上吧,我再用敷貼在皮膚上局部冷敷一下,就不需要什麽特殊處理了。”徐天仔細觀察後,囑咐一番。
“留疤留痕的情況會有嗎?”秦柏言緩緩往沙發處走,在青年身邊坐下。
徐天:“這種程度,不會留的。”
沈時青當然也聽到了秦柏言的提問。
留疤留痕。
秦先生好像,真的很在意他的身上會不會留疤。
青年微微垂下眼睫,望向手背處的那片紅。
徐天在給他貼上冷敷貼後,便默默離開了。
辦公室裏只剩下二人。
沈時青好久沒來這,只覺今天的辦公室比以往的都要大,都要安靜。
已經不是安靜了,是一種磨人的寂靜。
秦柏言仍舊沉默,沈時青也沒有勇氣開口說些什麽。
關鍵是他開口也沒用,秦先生壓根就不搭理他。
“我還是先去甜品店吧......現在還算是上班......”時間。
“不要去了,辭職吧。”
沈時青話還沒說完,就被身邊的男人出聲打斷。
非常簡潔明了的一句話,卻讓沈時青有些不确定。
不确定是不是自己聽錯了,還是秦先生表達有誤。
他不由想再确認一遍:“我有點沒聽清。”
秦柏言一字不差的重複道:“不要去了,辭職。”
“為什麽?”青年蹙起眉,偏過身對着秦柏言。
男人也将視線偏移而下,對上青年那雙裝滿疑惑的眼:“為什麽不呢?做學徒有什麽好的。”
“能學到很多,而且還有工資,我覺得很好了。”沈時青知道,他那一點薪資或許還不夠買秦先生西服上的一顆扣子,可是......他還是會在發薪水的那天覺得很開心。
那是他靠自己得到的,擁有的東西。
況且跟着季則,他的确學到了很多。
這個理由當然無法說服秦柏言:“想學烘焙,我可以送你去烘焙班,烘焙學校,都可以,随你選,至于工資,我給你,十倍都可以。 ”
“那不一樣。”沈時青有些着急,連帶着語氣也變得有些急,“我還是喜歡現在這個工作。”
青年的不算短的話語裏,秦柏言只提取到了兩個字。
“喜歡”。
額前的青筋不由一跳。
“有什麽不一樣?”男人的語氣一冷再冷。
“當然不一樣,這是我自己找到的工作,算是我的第一份工作,我很珍惜。”沈時青的語氣認真,絲毫不顯膽怯。
男人那雙桃花眼像是在冰窖中浸沒過一般,視線冰冷。
但在對上小羊羔那雙圓乎乎的杏眼時,視線裏的溫度不由往上攀升。
這似乎是小羊羔第一次正面的和自己說“不”。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是高興的。
至少小羊羔不再懼怕自己。
男人沉吟許久:“不辭職也可以,以後來辦公室吃午飯。”
幾乎是瞬間,沈時青便點頭答應了。
他也沒有思考為甚秦先生要替處這樣一個條件,只知道只要來辦公室吃午飯就可以不辭職。
秦柏言:“你沒和我提過,你的老板,是個男人。”
青年眨眨眼,這需要......刻意提嘛?
老板是個男人這種事很少見麽?
又不是老板是個外星人。
沈時青有些尴尬的抿唇:“嗯......平時您也沒問起。”
秦柏言:“所以,這幾個月你一直都在吃他做的午飯。”
沈時青點頭,想起季則做的那些菜肴,忽然有些可惜,以後中午都吃不到了:“對,他做菜也挺有一手的。”
秦柏言不再回應,只是臉色越來越怪,領子下的脖頸處 ,青筋搏動的同時,膚色也在變紅。
總有一種血管要在下一刻爆掉的錯覺。
“這樣。”男人不鹹不淡的扔下兩個字,起身朝着落地窗走去,吐出一口悶氣,“我等會還有工作,先讓司機送你回去。”
“不用,我去甜品店,等晚上我們一起回去。”沈時青并未察覺到秦先生已經快要爆掉的事實,他以為莫名低氣壓的秦先生已經在剛剛恢複正常了。
畢竟某人克制能力尚佳,又背對着青年,語氣更是尋常。
“下午做提拉米蘇,朗姆酒味的,我給先生帶一塊。”沈時青從沙發上起來,“那我先回去了。”
男人轉回身前,閉了閉眼,将在臨界值的情緒壓下:“你的手受傷了,請半天假吧。”
沈時青真不覺得自己的手背有什麽大礙:“不...不用。”
“聽話。”秦柏言朝着青年走去。
“我這個月已經請假好幾回了。”青年舉起那只被燙傷的手晃了晃“先生放心吧,好着呢。”
說完,沈時青便挪移腳步準備離開。
眼前的男人忽而大力将他牽住。
男人身上的深色馬甲并未脫下,只是解掉了那條圓點領帶,領口的扣子松掉了兩顆,那只牽住青年的手,背上的青筋微微凸起。
那雙桃花眼,極具侵略性。
或者說,是滿腔的占有念想在眼底湧現。
眼神從青年的那雙杏眼轉向那張粉色的薄唇。
而後,高大的身軀俯下。
沈時青已經猜到秦先生要做什麽了。
其實他并不抗拒秦先生吻自己,但是現在......在這裏,這個時間段。
不合适......實在是不合适!
等會他還怎麽出去。
青年下意識的往後躲,偏過臉:“秦先生......”
秦柏言:“為什麽躲?”
青年的臉驀地開始發紅:“會...會有痕跡,會被看見的。”
男人的語氣都變得危險:“你在怕被誰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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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