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第28章 第 28 章

青年羽睫微顫。

怕被誰看見。

這......被誰看見不都尴尬。

沈時青微微抿住兩片唇瓣, 斟酌用詞:“誰看見都...都不好。”

不好。

只可惜他再怎麽斟酌,還是能輕而易舉的刺進某人的心眼。

秦柏言那張臉全然沒有溫度,太陽穴附近的青筋在皮下大幅搏動。

其實他稍稍用力, 便能将青年掌控在面前, 無處可逃。

事實也的确如此, 青年手腕處的禁锢感加深, 纖瘦的腰身也被男人的另一只手輕松捆住, 他想要掙紮, 但已然全無空間與縫隙。

秦柏言再次折下腰,朝着青年那張唇瓣貼近。

可能是青年剛剛抿過兩片唇瓣,此刻, 唇瓣的顏色愈發紅潤。

和待人采撷的櫻桃無異。

呼吸聲起伏交織, 鼻間是青年身上靠近才能聞見的淡淡椰子味。

沈時青被抓着手腕,後腰被秦柏言的那只大掌抵着,沒法再往後逃,他只能是故技重施, 偏過臉去,手腕盡可能的扭轉掙紮着, 只是這個掙紮的效果...微乎其微。

其實,在他的印象裏, 秦先生并不是一個會勉強他的人。

尤其是在身體接觸這方面。

所以, 他想着只要自己再表現出不樂意的想法, 秦先生就不會再繼續。

“別......至…至少回秋園。”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說出這幾個字的。

說完臉就又紅了一個度。

沈時青,你在說什麽呢!

驀地, 頸間忽地一陣銳痛。

青年的五官因為疼痛而皺在一起, 悶哼一聲。

秦柏言吻住了他的側頸。

吻大概不夠貼切。

是咬。

齒尖抵在青年細嫩的頸肉上,或重或輕的啃咬, 微微松開,又重新咬合,吸吮,舌尖觸上溫熱的皮膚,輕輕掃過。

又癢又疼,五感被無限放大。

“疼......”沈時青從喉間擠出一節發音,聲線陡峭。

男人低眸看着粉頸處那道因自己而有的紅印。

紅的明顯,齒印也在。

“去上班吧。”

像是在青年身上敲下了什麽獨屬印章一般,秦柏言終于雙重意義上的“松了口”。

“你說的,回秋園繼續。”緊接着,男人将抵在青年腰上的大掌也收回,徹底讓他自由。

但......青年卻懵了。

側頸處被啃咬的有些麻,加上秦先生的一句回去繼續,他是真的要麻了。

這讓他怎麽...怎麽去上班!

他有些生氣,但他不敢表現出來,不敢在秦先生面前表現出來。

于是他低着腦袋弱弱報一句:“那我走了。”

說完後,他才轉身走的。

走的決絕。

現在是盛夏,脖子上帶着不明紅印回去,季則肯定會看見的,本來就解釋不清秦先生是誰了,這下不更解釋不清了。

頭腦風暴後的沈時青決定,不回甜品店了。

他找個地方躲着還不行麽。

他躲進了附近公園裏的城市書屋。

有空調還安靜,是個絕佳的栖息地。

只是還沒安靜看兩頁書,一直提醒收到消息的手機屏幕反複亮起。

季則給自己發了一大堆的消息,而且是好早之前就發了。

手機信息總是延遲。

季則:[那男的到底誰啊?]

季則:[是你叔叔嗎?]

季則:[我剛剛挺想揍他的。]

季則:[你的傷怎麽樣?]

季則:[他把你帶哪去了?]

季則:[記得報平安。]

沈時青也很迷惑為什麽秦先生對季則的态度會這麽......奇怪。

秦先生很少擺架子,平時對待下屬也只是嚴肅并非是傲慢。

沈時青:[我的傷沒什麽事。]

沈時青:[就是下午可能又要請假了。/【汗】【汗】]

沈時青:[你也別生氣...他這個人他比較......比較特立獨行,其實人挺好的。]

季則:[那他到底是誰?管這麽寬?]

到底是誰。

總不能說是他老板吧。

其實......老板也是貼切的,就是......到底是雇傭他做什麽就...很難說了。

思來想去,沈時青想到了一個絕佳的解釋。

沈時青:[不是我叔,是我的房東。]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秦先生确實是他的房東,只不過他是個霸王租客,一直處于免費入住狀态。

沈時青:[他特別熱心,所以我說他人挺好的。]

季則:[房東?]

季則:[賣樓的吧,難怪穿成那樣。]

沈時青汗顏。

秦先生對季老板怪怪的。

季老板對秦先生也有點怪怪的。

下次還是盡量不要讓他們有機會碰面了。

嗯。

在書屋裏躲了一下午,雖然很不想,但牆上的時鐘還是要轉到五點的。

青年哀哀嘆上一口氣,起身将書還回書架後,推開了書屋的玻璃門。

盛夏裏的五點,光線依舊充足,全然不見黃昏的影子。

熱浪朝着行人臉上撲湧,青年當然也不能幸免。

熟悉的黑色邁巴赫和往常一樣停在街口。

看見是邁巴赫而不是那輛暗鎢色的庫裏南,沈時青不禁暗自竊喜。

如果是庫裏南,就說明秦先生也在裏頭,如果是邁巴赫,就說明秦先生有事,還沒下班。

青年速速上車。

太熱了,沒一會的功夫額前的汗珠已經要流進眼裏。

果然,車裏只有京叔在。

沈時青的心徹底放下,用紙巾擦拭着額前的汗珠。

不光是他,坐在前排的京叔懸着的心也終于放下了。

前幾天沈時青出事後,秦柏言其實是挺生氣的,特意完善了這一圈的安保,又招了許多新保镖,明确表示不允許再出現這樣的情況。

連帶着京叔也跟着緊張。

今天沈時青比平時晚了三分鐘,他就已經準備給安保那邊打電話了。

沈時青并未注意到前排京叔的這些微表情,車裏充足的涼氣叫他不由癱倒在舒适的座椅上,緩緩閉眼。

再醒來時,車子已經平穩行駛至秋園門前。

彼時的窗外,黃昏才漸漸來臨。

郊外的氣溫比起市區,要減上兩三度,熱氣沒有那麽灼人。

秋園裏各個品種的花卉盆栽都在這個季節裏盛開。

姹紫嫣紅,千嬌百媚。

沈時青跟着管園前花卉的小木一起給花草澆水。

“這個天氣,鮮花都要被曬成幹花了。”沈時青不禁搖着腦袋,看着盆裏有些蔫兒的洋桔梗。想起後山種的那些蔬果,有點擔心還沒到能采摘的那些小番茄,這樣下去豈不是要成番茄幹,“後山的蔬菜,應該有人在打理吧。”

小木正在修剪枝桠:“有的,小沈先生放心。”

的确,小番茄可是有生長報告的。

給花草澆完水,青年才上桌吃的晚飯。

雖然受傷之後,他的夥食堪稱“養豬流”,每餐還有營養師做規劃。

但他還是瘦了三四斤。

才圓潤一點的身材又快瘦回幾個月前剛來秋園時的樣子。

沈時青也覺得意外,明明自己被投喂了好多。

醫生的診斷是他的消化功能不太好,加上受傷生病,身體耗能大,所以不長肉。

“小沈先生的手,等會徐醫生會過來重新換一下敷貼。”羅伯站在餐廳裏,和正在喝湯的青年說起。

沈時青的臉埋在湯碗裏,點了點頭。

他在喝中午自己沒喝到的豬肚湯。

味道鹹鮮,沒有半點內髒的怪味,澄澈的湯水裏點綴着幾許蔥綠。

“先生特地囑咐,讓您今晚不要去廚房忙活了,好好休息。”羅伯擡了擡眼鏡,有些關切的盯住青年貼着冷敷貼的手背,“嚴重嗎?燙傷是不是好疼的。”

“沒事,一點點而已。”青年搖着腦袋,笑的眼睛彎起,“秦先生有說今晚什麽時候回來麽?”

他不想給秦先生發信息,想單方面小小生一下男人咬自己脖子的行為。

當然,更多的原因是……

他不敢自己給秦先生發信息。

“噢。”羅伯像是想起什麽似的,擡了擡眼鏡,“秦先生說他最遲九點到家,讓您別着急。”

青年嘴裏還沒來得咽下的豬肚湯差點噴出來。

???

他...他哪裏着急了!

他恨不得秦先生不要回來。

眼前的佳肴忽然就不香了。

沈時青心事重重的飲下兩碗豬肚湯後,注意力全都在牆上的古鐘上。

眼看着時針越來越逼近九點鐘方向。

他的心跳節拍也越來越混亂。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走。

時針指向九點鐘整。

但秋園外并未傳來動靜。

一直等到快九點半,園外還是沒有一點聲響,只有夏夜的蟬鳴與晚風拂過的沙沙聲。

沈時青已經躺上床,僥幸心理此刻大作。

錯金博山爐裏,燃出淡淡幽香。

也許秦先生今晚有事回不來了。

秦先生那麽大個老板,有點事不很正常。

嗯。

沈時青窩進舒适的被窩裏,準備睡覺。

但是這樣,他睡不安穩。

所以。

晚上九點四十分的時候,青年解鎖手機,點開了和秦先生的對話框。

在鍵盤上小心翼翼的敲下一行字:

[秦先生今晚還回來嗎?]

綠色氣泡正常發送後,青年咬住下唇,反複刷新着微信。

大概兩分鐘後。

秦柏言:[很快。]

秦柏言:[別着急,小沈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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