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二更合一

第43章二更合一

桑慈一下子閉了嘴, 大眼睛瞪着他,似在質問他為什麽別去?又似在控訴他打斷她說話。

總歸反正是有點小情緒。

氣呼呼的。

謝稹玉心頭郁氣忽然散開了大半,按在她唇上的手指也沒有挪開, 看着她又重複了一遍。

“別去。”

桑慈:“……”

你說不去就不去啊?

憑什麽啊!

再說了, 我話都還沒說完。

桑慈輕哼一聲,擡手就要将謝稹玉的手拿開, 但謝稹玉卻沒松開,似不得到她的一聲回應絕不收手。

她有些惱了, 瞪着他直接張嘴去咬。

柔軟濡濕的唇瓣, 尖利的牙齒毫不客氣。

謝稹玉從手指那到整個人都僵了, 呼吸都跟着亂了一拍。

桑慈松開嘴,完全不管謝稹玉的神情, 轉過身往桌邊走, 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 低頭喝完。

然後才回頭看他一眼,哼聲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說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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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稹玉将手放下來,悄悄背在身後,聽到她的話又擡頭去看她。

“等栖鳳比試, 我探一探他的實力。”

桑慈皺眉:“他都破鏡元嬰了, 怎麽可能還去比試?”

“他會的。”

謝稹玉斬釘截鐵,語氣平靜。

桑慈倒不懷疑謝稹玉的話, 畢竟如果元嬰壓境到金丹境的話,也是可以參加比試的。

讓謝稹玉去探探如今沈無妄的底也好。

不過……她挑了一下眉,立刻好奇了:“所以栖鳳池下的鎮寶究竟是什麽?”

值得沈無妄這狗東西壓境去比試?

謝稹玉也慢慢踱步過來, 走到桑慈身邊,取了一只杯子給自己倒了杯水。

喝完, 他摩挲着杯沿,淡聲道:“傳說是一件神武。”

桑慈聽到這籠統的回答翻了個白眼。

傳說都是這麽說的,誰要聽他說這麽一句廢話!

謝稹玉看到她這個表情,垂眸笑了一下,道:“具體是什麽,陸元英都不知道,但我猜可能是一把劍,或是一把刀。”

“你怎麽猜的?”桑慈轉過身,背靠着桌子,歪頭問他。

她一點沒感覺到栖鳳池旁有什麽劍意或者刀意。

“直覺。”

“……”

都搬出直覺了,這天是沒法聊下去了,誰能和直覺聊?

桑慈忽然摸了摸肚子,想起來自己晚上沒吃飯。

謝稹玉看到她這個動作,低聲問:“餓了?”

說到此,桑慈當然理直氣壯,沖他哼道:“我守了你一天,本來就沒吃什麽。”

謝稹玉:“今日青陵賓客多,又有祭典,這會兒膳堂吃食多,走吧。”

桑慈一聽就不滿了:“你難道不該親手給我做嗎?”

她可不止守了他一天!

謝稹玉此時已經轉身了,手裏取了一盞燈,聽到身後跟上來的腳步聲,無聲笑了一下,道:“那得去大師兄那兒偷只雞,沒新鮮食材。”

桑慈:“你在逗我?去大師兄那兒怎麽能叫偷雞?那是師兄對師弟師妹的拳拳愛意!”

“……”

兩人先往江少淩那兒拐了一趟。

這個時間已是子時了,但江少淩那兒燈還暗着。

“大師兄還沒回來。”

兩人沒從劍上下來,桑慈從謝稹玉身後探出腦袋往下看了一眼。

“今日青陵事多,大師兄愛操心。”謝稹玉在江少淩院子裏圈出來的地方捉了只雞,操控劍往膳堂飛。

對于謝稹玉對江少淩的評價,桑慈深以為然。

到膳堂那兒,也沒什麽人了,熱熱鬧鬧的青陵,終于安靜了下來。

謝稹玉去了膳堂後面的廚房,桑慈則提着燈坐在院子裏的小板凳上。

沒一會兒,靜寂的夜裏傳來裏面刀切砧板的聲音,有些煩人,又令人心安。

桑慈手裏玩着朵花,是方才來這兒的路上摘的,她低頭嗅了嗅。

和謝稹玉身上的味道有點像,帶着露水味的幹淨味道。

她忍不住朝廚房裏看了一眼。

少年挽起了袖子,露出結實修長的小臂,随着手上動作,肌肉上的青色經絡清晰可見。

桑慈捏着手裏花瓣,盯着看了會兒才收回視線。

謝稹玉入她的幻夢,看到了他自己滿頭白發血跡的樣子,卻一句話都沒問,還說什麽看到她為他難過就高興。

她被他插科打诨弄得都分散了心神。

所以,他應該猜到了什麽吧?

他又不蠢,只是不愛說話。

……

第二日一大早,桑慈就起來了,打開門,謝稹玉已經抱劍在院子裏等着,小藤妖在他腳邊捧着花同樣等着。

聽到身後開門聲,一人一妖齊齊轉頭。

桑慈看到這齊刷刷的動作,忍不住靠在門邊笑。

謝稹玉不明所以,對于她這笑,臉上露出些困惑。

小藤随風飄過來,順着桑慈衣擺往上爬,把手裏的花束遞到桑慈手裏:“主人今日可真美,這是早上剛開的花,那朵黃色的是爹摘的,正配主人”

桑慈聽到小藤一如既往喊謝稹玉爹,嘴巴又和謝稹玉相反的甜,忍不住又笑,将花束裏那朵黃色的花抽出來,往自己頭發上一簪。

她微微擡着下巴問謝稹玉:“好看嗎?”

她今日穿了一條淺黃色的齊胸襦裙,裙擺處繡着大朵金盞花,晨光下,俏麗又明豔,閃閃發光。

“好看。”謝稹玉認真點頭。

桑慈心滿意足,摸了摸小藤的腦袋,小藤妖立刻明白今日是要帶她一起去觀賞弟子比試,忙歡快地鑽進她袖子裏。

謝稹玉看桑慈沒有召一朵蓮的意思,便召了小行劍。

小行劍歡快地繞着兩人轉了一圈,尤其親近桑慈,還蹭了蹭她,單獨繞着她轉了一圈。

面對自己的劍如此谄媚,謝稹玉:“……”

他先站了上去,轉頭朝桑慈伸手。

桑慈沒有立刻上去,而是繞着小行劍轉了一圈,“它要生劍靈了?”

謝稹玉搖頭:“不知道,大概。”

桑慈拉住他的手跳上去,謝稹玉就沒有再松開了,他讓桑慈站在前面。

她喜歡站前面。

他也喜歡她站前面。

“你怎麽連你劍要不要生劍靈都不知道?”桑慈無語,哼聲道,“你一天到晚只關心什麽?”

前面一句問題,謝稹玉無所謂,至于後面一句,他靜靜看了她一眼,不說話。

桑慈:“……”

好吧,跳過這個問題,她低頭看了好幾眼小行劍,能感覺小行劍靈氣充沛,仔細想想,是謝稹玉在栖鳳池閉關那幾日,小行劍也成長了?

一般劍生劍靈有兩種情況,一種,是劍中有從前用劍的前輩的魂靈,成了劍靈,另一種,則是跟着主人太久,或是得了什麽機緣,蘊養出了劍靈。

這把小行劍來自問劍宗劍冢,不過普普通通,沒想到跟着謝稹玉竟然要生出劍靈了。

不對啊,謝稹玉才多大,他的劍就要生劍靈?

這麽說的話,上輩子小行劍也生了劍靈吧,但她沒怎麽注意,她只注意謝稹玉這個人了。

畢竟,能見他一次也不容易。

“它确實不該生劍靈,有點奇怪。”謝稹玉見桑慈一直盯着小行劍,說道。

他很清楚,以他目前實力,遠不到影響自己的劍生劍靈的程度。

桑慈也好奇:“那它是得了什麽機緣?”

謝稹玉似乎想了下,看了小行劍一眼,又看了桑慈一眼,蹙了下眉道:“我看它每次見你都很谄媚。”

這話說的桑慈心花怒放,哪一個劍修被劍獻媚不高興?

她十分得意,道:“誰讓你這個主人沒我讨喜。”

謝稹玉聽完,深以為然。

桑慈盯着小行劍看了會兒,又問:“你有沒有想過換一把劍?你說栖鳳池下面的鎮寶可能是一把劍或是一把刀,那萬一是劍,你換不換劍?”

謝稹玉蹙眉,想都沒想:“不換。”

“為何?”

“用習慣了。”

桑慈立刻哼聲道:“就算你用習慣了,那不還有我?我都沒劍!”

這話說得略微帶惱意。

謝稹玉看着她低頭笑了聲,點頭:“知道了。”

知道了知道了,就不知道說點好聽話!

桑慈心裏哼哼。

如果她可以自己去比試,還用他給她捎帶?

争前三的弟子都是金丹境了,她拍馬不及。

桑慈心中有點懊惱,自己還是太慢了。

可她轉念又一想,她重生到現在,才兩個多月呢!

桑慈想起那個最後謝稹玉沒跳成的祭祀舞,又道:“你本來就還欠我一個願望!”

謝稹玉偏頭看她,“嗯?”

桑慈哼聲道:“昨日你沒跳成祭祀舞,四舍五入就是你閉關後效果不好,反正我沒見着,所以是你欠我一個願望,等我想好要什麽了再問你要。”

謝稹玉無可辯駁,點頭。

不過本來到手的願望沒了。

他心中難得地也惱了一下昨日壞事的魔物,打算一會兒問問江少淩後續。

兩人先到了膳堂。

也不知道是不是桑慈錯覺,總覺得今日從小行劍上下來後,那小行劍似乎喂給她吃了一頓劍氣尾氣才入鞘。

一進膳堂,發現裏面人不多,桑慈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裏面埋頭苦吃已經吃了三大碗面壯得和山一樣壘在那兒的景明。

景明擡眼看到她,忙激動地朝她招手。

謝稹玉去端飯,桑慈在景明面前坐下來,奇怪問道:“你不是和祝緋形影不離嗎,他人呢?”

景明咽下一口面,道:“剛走,急着去比試了,張欽餘和林鳳娘也早去了。”

桑慈愣了一下,“築基境也有比試?”

她怎麽不知道!

她以為都是來争魁首的金丹境弟子!

景明又咬下一大口包子,點頭,“也有,雖然争不得前三,但是築基境弟子若是得了前三,第一名獎兩萬上品靈石,第二名獎一萬,第三名獎五千。”

桑慈睜大了雙眼:“怎麽沒人和我說?”

景明茫然地眨眼:“說了,玉簡上說的。”

桑慈忙低頭翻玉簡,果然翻幾人傳文翻到了林鳳娘先前說的,但那時謝稹玉閉關,她一個人心煩着,漏了許多傳文沒看。

“現在去報名還來得及。”景明見桑慈表情,忙粗聲粗氣道。

謝稹玉端着飯過來時,就見桑慈跳起來,拉着他就往外走。

“等等我!”還在吃包子的景明忙也拿起劍追。

謝稹玉有些茫然,以為出了什麽事低聲問:“怎麽了?”

“景明說築基境也有比試,我也要去報名。”說完,她回頭瞪他一眼,“你怎麽都不和我說?”

謝稹玉眨了眨眼,一邊召喚劍,一邊輕聲解釋:“我以前也沒參加過。”

一參加還直接是金丹境級別的比試。

桑慈又聽出了他的未言之意,她咬唇瞪他一眼。

謝稹玉看明白桑慈眼底的惱意,又笑了一下。

等景明吞下最後一口包子出來,連謝稹玉劍氣的尾氣都看不到了,他鼓着一張壯臉,郁悶地心想,大家為什麽都這麽着急呢,連飯都不好好吃。

……

桑慈順利報上了名,只是號排得很後。

由于金丹境弟子的靈力較為兇猛,比試中未免破壞大,他們是在青雲臺比試,而築基境弟子則就在學社內最大的劍館中比試,那劍館是配有看臺可坐着觀戰的。

比試一共是三天。

一共三輪,按號上臺後,第一輪連贏三人就進入第二輪,第二輪連贏五人就進入最後一輪。

桑慈從來沒參加過這種比試,就算沒輪到自己,也湊到臺下去觀戰。

她找了一圈,下邊看臺的人太多了,一時沒找到林鳳娘幾人,但餘光一掃,發現謝稹玉還跟在她身邊,不由疑惑:“你不去青雲臺跟着我在這兒做什麽?”

謝稹玉神色沉靜,“我那兒不急。”

“你那兒怎麽就不急了!”桑慈生怕他錯過魁首之争,就要開口催促他趕緊去青雲臺,手都放到他胳膊上打算推他了。

謝稹玉将她的手拉下來 ,順勢牽在手裏:“我排號在後面,大約今天傍晚才第一輪排到我,後面上臺不着急。”

“……那你不用去了解一下對手嗎?”桑慈還是有點急。

謝稹玉淡聲道:“不用,都是熟人。”

桑慈:“……”

她哼了一聲,也不說廢話了,剛要選位置拉着謝稹玉在看臺坐下,就聽到林鳳娘喊自己。

“小慈!”

桑慈擡頭,看到右側十步遠的地方坐了林鳳娘和祝緋,景明也到了,她忙拉着謝稹玉過去坐下。

“張欽餘呢?”

林鳳娘滿臉興奮:“喏,臺上呢!”

桑慈擡頭,就見張欽餘拿着刀上臺,氣勢十足,對面則的弟子身上穿的弟子服較為陌生,她不認識是哪個宗門的,但是個劍修。

張欽餘出身世家,為人張揚,有點少爺脾氣,所以他的刀同樣張揚嚣張,開場就一道兇猛的刀氣直劈過去,離看臺近的人都能感受到刀風刮過臉的銳意。

桑慈看得直挑眉。

謝稹玉擡頭看了一會兒,便拿起玉簡,江少淩又有傳文過來。

——【師弟何時來青雲臺?今早得知沈無妄将會壓境參加比試,由于他今早結束報名前才報名,故他排號很靠後,起碼比師弟靠後,不過我記得師弟你也很靠後?總而言之,你們第一輪應該碰不上。對了,昨日祭臺一事,後來元英捉到了那逃竄的魔物,雖只是一只沒生靈智的小靈魔,但青陵出現魔物令雲前輩,莫前輩都震怒,加強了青陵并陵水城防衛。诶,跟你傳文的功夫,不見沈兄了,我去找找他。】

看到最後一句,謝稹玉皺了下眉,收起了玉簡。

他偏頭看了正看比試看得認真的桑慈,想了想,沒将關于沈無妄的消息說給她聽,只慢吞吞打量着四周。

臺上的比試很快,林鳳娘、祝緋和景明排號在前面,紛紛上場,都順利進入下一輪。

現在臺上的是一名問劍宗弟子,名喚秦宵,看起來有些陰郁冷淡,已經連贏兩人,再贏一人就能進入下一場。

“下一位,流鳴山桑慈。”

“到我了!”

桑慈有些緊張,拿着自己的劍站起來。

她的劍是普通的鐵劍。

“等等。”謝稹玉将腰間小行劍解下來遞給她,“用我的劍。”

桑慈看他一眼,“這是你的本命劍。”

謝稹玉皺眉,“一把劍而已。”

桑慈從前聽說過劍對劍修的重要性,劍修是絕不會把本命劍借給旁人使用的,沒想到謝稹玉毫不在意。

那他都不在意,她又有什麽在意的。

想想也是,一把劍而已,人用劍,怎麽能被劍支配?

她将腰間鐵劍解下來丢給他,接過小行劍。

順帶着,小藤也從她袖子裏飄出來,落到謝稹玉肩頭坐下。

坐得高,好看主人比武。

桑慈上臺。

其實桑慈在修仙界也不算真的籍籍無名,只不過從前有人聽到她的名字時,往往将她和謝稹玉連在一起。

比如“謝稹玉那個未婚妻”,有時還會被冠上“廢物”兩個字。

桑慈讨厭別人這樣叫她,可無法阻攔。

到她現在站上比武臺,看臺上有知道“桑慈”這個名字的,立刻就小聲議論起來。

“流鳴山桑慈,是天英榜第七謝稹玉的那位未婚妻嗎?”

“是她,聽說她一直沒築基,如今竟然已經築基了。”

“看來秦宵第三把必贏,能順利到第二輪了。”

真是可惡!

築基後五感更敏銳,桑慈聽得清楚,再看對面的問劍宗弟子,雖然不至于輕視,但顯然也沒怎麽把她放在心上。

她從前就不能忍,現在更不能忍,哼了一聲,擡手挽了個劍花。

綠色的小桑葉在劍柄上晃悠着,下一瞬,桑慈足尖一點,一道淩厲嚣張的劍勢便如一輪月朝着對方斜飛過去。

這是問劍宗基礎劍訣之一“雲上套月”。

對面問劍宗弟子秦宵見劈頭蓋臉一道問劍宗基礎劍訣,愣了一下,但反應極快地側身,橫劈一劍擋去。

但他速度慢了一拍,在桑慈眼裏簡直漏洞百出,每一道劍軌與劍勢她都能看得很清楚,一點點偏差在她眼中都是清楚的。

桑慈心裏本就有氣,迎上去的劍勢蠻橫兇狠,小行劍在她手裏快得只看得見劍影。

沒多久,就把對方逼得節節敗退,亂了節奏,最後手中劍飛了出去。

“哐當!”一聲,是劍落飛落在地上發出的脆響。

“承讓!”

太快了。

桑慈打敗對方的速度太快了。

她甚至沒用上咒律。

看臺下方一片安靜,尤其是原先聽說過她名字的人。

謝稹玉仰頭看着臺上,唇角彎起。

林鳳娘小聲驚呼:“小慈現在好厲害啊!”

景明跟着點頭,嗓子粗噶響亮:“她沒築基前,劍勢就很厲害了,學起來特別快。”

祝緋:“還好我沒遇上她。”

張欽餘:“還好我第一輪結束了。”

謝稹玉也低聲說了句:“她本來就極有天賦,比我有天賦。”

其餘四人齊齊偏頭看他,要是從前只當是情人眼裏出西施了,如今卻是有點信了。

秦宵是問劍宗內門弟子,這次是跟着師兄師姐出來長見識的,也是門內有天賦的弟子,沒想到會敗在第一輪,更沒想到桑慈是用問劍宗基礎劍訣将他打敗。

他臉色有些蒼白和困惑。

桑慈收了劍,本也不想多說什麽,可想到先前對方看她時倒也沒有露出輕視和嘲諷,便多說了幾句。

“問劍宗的劍招你學得很好,可是太一板一眼了,劍勢行走過程中靈力跟不上調動,形成偏差,漏洞就大。”

“劍勢一旦偏差,劍意就弱了,發揮不出劍招威力。”

她就說這兩句,又不是對方師父,且只是自己的心得。

秦宵怔了一下,似想了一下桑慈的話,随即深深看了一眼她。

“多謝。”

他撿起地上的劍,跳下了比武臺。

謝什麽謝啊!

這有什麽好謝的!

桑慈臉熱了一瞬,不自在地在比武臺上挽了個劍花。

與此同時,她感覺胸口的葉子再次隐隐有一股舒暢的力量彌散開來,快速彌補了剛才對戰中使用的靈力。

她扭頭心情頗好地朝臺下謝稹玉看了一眼。

謝稹玉朝她笑,目光深深。

桑慈想到剛才的事都被他看到了,面更熱了,正好此時下一位上臺了,她重新收拾了心情。

但這一次上臺的那位弟子顯然沒上一位素質好,上來就是對桑慈嘲諷一笑,顯然對她印象還停留在從前,認為剛才她贏了只是那位問劍宗弟子太弱。

桑慈的信心早就在平時與謝稹玉對練時建立了,此時一看,用比他更嘲諷的表情擡了擡下巴,等對方執劍沖來一招靈力爆發的劍勢時,她擡手橫劍在胸前,以更淩厲嚣張的劍勢橫掃過去。

一招,就将其打飛。

她心裏哼了一聲,道,平時和我喂招對劍的是謝稹玉,他都未曾嘲諷過我,你憑什麽?!

打完,桑慈又看了一眼臺下的謝稹玉。

見他正看自己,心情愉悅。

謝稹玉認為桑慈直接到下一輪沒有問題,打算拿出玉簡問問江少淩青雲臺那邊什麽情況,餘光忽然掃到也一個方向,他的視線定住。

隔着人群,他看到了沈無妄正站在那兒。

他一身白衣,頭上僅戴了一根木簪,但在人群裏卻異常顯眼。

他看着臺上的桑慈,微微眯着的目光膠着粘膩,唇角帶着溫柔笑意,仿佛那是他的所有物,每一寸每一厘。

謝稹玉眉目深了幾許。

沈無妄似察覺到謝稹玉的目光,慢吞吞轉過視線與他對視,他勾唇笑了一下。

謝稹玉臉色都沒變,平淡地移開了目光。

此時玉簡亮了,謝稹玉低頭去看,是江少淩傳來的——【師弟你為何還未來青雲臺?再下一個就到你了,速來!】

謝稹玉回了他:【稍等。】

那一頭的江少淩已經坐立難安了,比自己比武還緊張,左盼右盼沒盼來謝稹玉就算了,連師妹都沒來觀戰,他頓時覺得有些寂寞。

好不容易等到回應,卻是如此冷冰冰的兩個字。

江少陵嘆氣!真是師兄難為!

皇帝不急太監急!

謝稹玉再擡頭時,已經沒有沈無妄的身影。

“你看什麽呢!”

桑慈跳下劍臺,臉色紅潤,見謝稹玉目光朝一個方向,也順着那個方向看了一眼。

但她什麽都沒看到。

謝稹玉收回目光,搖頭,“我得去青雲臺了。”

桑慈将小行劍還給他,面色古怪地看了他一眼。

謝稹玉接過小行劍時,有一瞬竟是感覺小行劍不願回到他手裏,他忍不住掂了掂手中劍。

桑慈見他的心思都不在她身上,忍不住了,“你沒什麽話要對我說嗎?”

謝稹玉擡頭看她,眼中稍有困惑,“嗯?”

桑慈踮起腳尖,大聲在他耳邊道:“我剛剛連勝三人!你有沒有認真看!”

謝稹玉:“……”

他看着身側面頰紅潤正等着自己誇獎氣呼呼的桑慈,眼中有笑意,擡手輕點了一下她頭發上簪着的那朵黃色小花,道:“花都沒歪,顯然沒用多少力氣,這些都不是你對手。”

哼!

桑慈勉強算滿意了,眼底的滿足與快活遮掩不住。

林鳳娘幾人聽說謝稹玉要去青雲臺比武了,反正這邊熟人都打完了,一個個都跟了去。

等到了青雲臺,報號正報到謝稹玉。

“流鳴山,謝稹玉。”

江少淩正要說等一等,他師弟還在趕來的路上,餘光就看到謝稹玉禦劍而來,身後還跟了一串,立馬從看臺上站起來朝他招手。

謝稹玉朝江少淩看了一眼,直接往臺上去。

青雲臺上都是金丹境的弟子,都是諸多門派的天驕弟子,幾乎每一戰都精彩好看,看臺上的人比劍館那兒多得多。

臺上站着的正是柳雪音。

柳雪音已經連戰兩人,謝稹玉正是她将對戰的第三人。

這次她初來青陵時,便在青雲臺和謝稹玉切磋過,輸了。

她拿起刀時,神色肅然。

桑慈蹭到江少淩那兒,帶着一串人。

江少淩從兜裏塞給桑慈一把瓜子,道:“有的打。”

接了一把瓜子的桑慈:“……”

江少淩人緣好,和誰都聊得開,順手就給桑慈身後跟着的林鳳娘一行人一人抓了一把瓜子。

大家紛紛喊:“多謝江師兄!”

剛才劍館的比武和這兒相比簡直就像小打小鬧。

鳳邱刀宗的震雷刀訣如橫空撕下一道九天震雷,空氣中刀聲如雷鳴,斷橫刀與小行劍相撞,強橫靈力迸出,劍勢與刀勢帶起一陣狂風。

謝稹玉衣袂翩飛,站在臺上氣勢如山又如劍。

“師弟會贏,毋庸置疑。”江少淩氣定神閑,雖說柳雪音也是朋友,但是這種時候自然是師弟更為緊要。

桑慈哼了一聲,“還用師兄廢話!”

江少淩:“……”

師兄難為。

謝稹玉沒有意外地贏了,連贏兩位,順利到第二輪。

接下來的兩天,桑慈順利到了第三輪,而謝稹玉也到了第三輪。

第三天,她正準備上劍臺決勝局,玉簡亮了一下,是江少淩發來的:【師妹!師弟馬上對戰沈無妄了,我有點緊張!師妹你那邊怎麽樣,結束了嗎?】

【流鳴山,桑慈。】

桑慈咬了咬唇,皺了下眉,收起玉簡,拿起鐵劍上臺。

劍臺上對面站着的是張欽餘,他見到桑慈上來,收斂了平時的嬉皮笑臉,态度極認真。

這兩天,盡管桑慈是第一次在這種比武臺亮相,但是弟子中間,她的劍有多厲害,人人都有印象了,她的名字不再是“謝稹玉的未婚妻”,漸漸的,被“流鳴山桑慈”取代。

雖然他比桑慈早築基幾年,但輸贏卻不定。

張欽餘已經做好和桑慈纏鬥的準備,卻沒想到桑慈只想速戰速決。

前面對戰時不知是否是自己學的劍招多還是因為前世跟着‘她’也在黑暗裏自己琢磨劍,所以,她總能輕易看破對方的破綻,因此之前對戰時只用了劍勢劍招,咒律劍陣都沒用上。

這回為了速戰速決,她挽劍上來就一招劍陣,以咒律以繁雜的劍招封住張欽餘的刀勢,速度快得驚人,稱得上咄咄逼人。

“小慈……是和張師兄私下有仇?”

祝緋小聲問道。

林鳳娘摸了摸手上的小藤妖,茫然搖頭:“沒啊!”

張欽餘一直在防守,他的刀勢嚣張,此時全被壓着,終于找到一個時機反攻,卻被桑慈緊接着砸來的咒律封死劍勢。

她的劍下一瞬就到了脖子裏。

他還沒來得及氣,桑慈也沒來得及等臺上報名次,急急就跳下來臺,也不去撈小藤,直接往青雲臺飛。

到青雲臺時,謝稹玉已經和沈無妄打起來了。

看臺周圍是三丈之內都沒人,甚至有長老布下了咒律結界,防止臺下的弟子被臺上劍意傷到。

臺下一片安靜,三日來,沒有一次對戰像是這一戰這樣激烈。

兩人仿佛是有死仇,明明一個性子沉靜內斂,一個性子溫潤如玉,今日上臺一交戰,氛圍就不一般。

桑慈急急落在江少淩身側,看向臺上。

兩人的身影在半空中交纏着,一黑一白,快得如兩道殘影。

謝稹玉手中劍勢變幻,迎着殘陽,一聲拍案浪濤的劍嘯震得在場所有人的劍都仿佛跟着一震。

他對面的沈無妄劍意同樣精妙,劍法詭變,極擅劍陣,劍影在空中交織出劍網,似要将人裹挾住。

上輩子這兩人交過兩次手。

一次,是‘她’剝江珠溪靈根那一晚。

一次,是後來他死的那一天。

但謝稹玉都沒有輸。

桑慈仰着頭,看到光影中有血色,有人受了傷。

沈無妄面色陰沉地看着對面的謝稹玉,手中劍勢不減,境界壓制着他,心中怒意卻要壓制不住,甚至不想再留他命,上輩子兩次對戰的記憶重回腦中。

他眯了眯眼,忽然改變劍勢,挑出一劍,布以咒律,乃是一招後世古秘境的邪劍術,名為紅顏訣,可亂人心智,甚少有人知道。

謝稹玉黑眸幽深,卻沒擡劍去擋,他快得如一道光,以一招鳳邱刀宗的震雷刀訣直劈而來。

空中雷光陣陣。

“咣——!”

是劍被挑飛的聲音。

同時,也是劍進肉、體聲音。

劍意在一瞬停滞。

有血滴下落在青雲臺上。

桑慈緊張地臉緊繃着,已經開始罵沈無妄了。

簡直豈有此理,她都不舍得罵一聲謝稹玉,沈狗憑什麽傷他!

她周身靈力有點暴動,快忍不住了,卻看到兩人落下,是謝稹玉的劍刺進沈無妄腰腹處。

兩人臉色都很白,眼中銳意與敵意難擋。

栖鳳比試偶有傷只要不涉及性命都不算違規。

“謝稹玉,勝。”

謝稹玉面色平淡,此時與沈無妄站得極近。

他抽出小行劍,壓低了聲,道:“離她遠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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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