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二更合一
第52章二更合一
這世間愛恨嗔癡離他似乎向來很遠, 很小時他就看過這世間醜惡,總是能平靜地淡看着,卻唯獨一個桑慈是例外, 從小時遇見她到如今, 他所有的喜怒都是因她而起。
懷裏的輕喃是這樣溫柔歡喜,把謝稹玉整顆心都脹滿了, 将她說的每一個字都刻在心裏,記在心裏, 永遠不會忘記。
他忍不住又将桑慈抱緊了一些, 眼睛止不住泛紅着, 他說不出什麽話來,只想将她揉進懷裏。
好半晌後, 謝稹玉啞着聲音說:“好。”
桑慈也不需要謝稹玉說什麽, 她此刻真的很快活, 把臉埋在謝稹玉懷裏,時不時就要笑一聲出來。
謝稹玉抱着她忍不住低頭親親她的額頭。
“你不問問我究竟在笑什麽嗎?”桑慈自己獨自高興夠了,揪着謝稹玉的衣領,神氣又傲嬌。
謝稹玉低頭看她,眼睛被蒙上了布, 只露出下半張小臉, 唇瓣都還蒼白着。
他很是心疼,卻順從地說:“那你說給我聽。”
桑慈聲音很細, 顯然身體精神還不是很足,但興致卻不減。
“昨晚上有魔物想要奪舍我,你不知道那魔物多厲害, 得起碼……起碼要大乘境才能弄死它,但我把它從神識裏趕走了!”
說到後半句, 桑慈有短暫的遲疑,因為她也不确定上輩子謝稹玉的實力究竟到了哪一個境界,化神之後還有合體、洞虛、大乘,她覺得他一定是到了大乘境了的。
謝稹玉聽得很認真,“你怎麽把它趕走的?”
“我就用你教的護魂咒保護自己,它想困住我,把我困在一個很黑很黑的牢籠裏!哼!真是豈有此理!我用了很多咒律去破這牢籠,還用上了上次在風吟春那兒學來的那道咒律!然後你知道吧?我是天生劍魂,所以我抽了自己一部分化作劍。”
謝稹玉垂下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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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魂咒不是他教的,是她自己學的。
但是她這麽說……
“那黑色牢籠被我砍出一條縫隙。”桑慈說到這又笑,仰頭摩挲着親了親謝稹玉下巴,“還有你在外面幫我,那時我感受到了,對了,感覺葉子好像也幫我了,你幫我看看我的葉子怎麽樣了!”
最後撕裂那道口子時,隐約有一股綠意伴着一股神魂力量蹿出來相助。
她又急急忙忙松開謝稹玉,摸索着要拉開衣襟。
桑慈的衣襟早就在剛才的磨磨蹭蹭裏松散開來了,露出裏面紅色的小片絲綢布料。
謝稹玉垂頭看了一眼,臉便紅了,他擡手輕輕按住桑慈的手,阻止她亂拉扯,随後稍稍把她胸口葉子的地方往下拉了點。
“如何?”桑慈現在看不見,便有些着急。
翠色銀杏葉,血色葉脈,依舊如此,又似乎哪裏不一樣了,但他看不出來。
“沒什麽變化,不過也或許是我看不出來。”謝稹玉輕聲說道。
桑慈顯然有些失望,小聲嘀咕着:“這葉子到底是什麽東西。”
謝稹玉正細心将桑慈衣襟都掩好,她卻等不及,迫不及待又撲進他懷裏,她又說:“哼!後來我就從黑暗裏掙脫出來,那魔物關不住我被我從神識中驅逐了。”
桑慈很清楚,重生只給了她三個月,以她的能力,如今拼盡全力能将那系統和‘她’從身體裏趕出去已經是超乎意料了。
她其實昨晚上已經做好了再次被奪舍就同歸于盡的準備。
若是她沒有能力驅逐,那麽就同歸于盡,她不願意再讓謝稹玉走一遍從前的路了,也不願意再被關一次黑暗牢籠。
但那樣太不甘了,她不服氣!
聽着桑慈說這些她獨自的戰鬥,謝稹玉垂着眼睛将她抱緊,聲音聽來平靜,“當時從你身體裏出來一團白影光絮,我揮劍去砍,它躲得飛快,一下就逃竄離開了,。它速度很快,我一人追趕不及,後來你也知道,師尊來了。”
這輩子葉誠山終于信了謝稹玉的話,當然他信不信不重要了。
桑慈心裏高興,又忽然想到一件事,眉頭微蹙,兩只手揪緊了謝稹玉衣襟,松開他仰頭問:“要是它去奪舍別人怎麽辦?”
昨晚上她只能顧及自己能否将這系統和‘她’驅逐,可現在她又忍不住想,‘她’還會去奪舍別人嗎?
按照前世得來的消息,‘她’奪舍他人也要看被奪舍的身體是否與‘她’契合,而那系統,應當是離不開宿主單獨去奪舍他人的,除非……被奪舍之人答應被它綁定。
就像昨晚上,最後這系統還不甘心被驅離,竟是試圖蠱惑她與它綁定。
世間修士誰人願意神魂被一個外來物綁定!
她拒絕了系統,那麽,系統應該還與‘她’在一起……
“小慈,就算有那樣的事情發生,也不是你的錯。”謝稹玉聲音平靜,“何況,除了我們,還有師尊與諸位師叔伯,再不濟,還有其他宗門的前輩。”
這樣平靜的聲音總能很快平息住桑慈焦慮的心情,她又重新窩進他懷裏,許久之後都沒說話。
她不想任何人被奪舍去嘗一遍她嘗過的痛苦,她想阻止。
桑慈還是說了什麽的。
謝稹玉聽到了,是很輕很輕的一聲。
“如果我能更厲害一點就好了。”
謝稹玉低頭笑了一聲。
桑慈卻有些羞惱,惱于被人聽到那樣一句話,羞于被人知道她會擔心別人,哪怕這人是謝稹玉,她立刻又仰起頭,說:“我可不是擔心別人,我是煩這魔物而已!”
“好,你是煩這魔物而已。”謝稹玉依舊笑,唇角上揚,只是聲音平靜。
反正她此時看不見。
桑慈輕哼一聲。
她這會兒又想起來昨晚上本該是他們合籍成禮的最後一步,結果被攪亂成這樣,她有些氣呼呼地問:“我的眼睛要多久才好?”
謝稹玉嘆了口氣,到現在才問眼睛的事會不會太遲了一點?
“你嘆什麽氣?我不會再也好不了了吧?”
桑慈這會兒關心起眼睛了,一點不覺得能驅逐掉那系統只廢掉一雙眼睛是什麽好事了,聽到謝稹玉嘆氣就撓他脖子。
要是她這雙眼再也看不見了,豈不是以後再也看不見謝稹玉了?
她心中有些崩潰。
謝稹玉伸手捏住她作亂的手,“于前輩說三天,之後白紗覆眼至少七日不見強光即可痊愈。”
桑慈松了口氣,撓了撓謝稹玉掌心,聲音都懶洋洋了起來,“還有呢?”
謝稹玉被她撓得發癢,忍不住握緊她的手,擡眼看她。
明明白紗蒙眼,臉色蒼白,還散着頭發一副該是嬌弱的樣子,卻偏偏還有一股傲嬌神氣在。
讓人總是看不夠。
“說話啊?”桑慈耐心不好,見他不說話,另一只手又戳了戳他。
“還有,歇幾日,我們該出發去昆玉風家一趟,于前輩說,你神魂有損,需要借用昆玉風家至寶回生珠一用。”謝稹玉替她整理了一下頰邊頭發。
一聽昆玉風家,桑慈就想到風吟春。
她本就還擔心風吟春和沈無妄勾結,當下就沒意見,就是……
桑慈很認真地問:“你說我現在把山聿送給風家,還能換風家三件至寶嗎?”
謝稹玉:“……”
在床旁豎立一直豎起耳朵偷聽的山聿:不要啊!主人我是你的我只是你的!我才不要被什麽風家火家要去!嗚嗚嗚嗚嗚嗚主人別抛棄我!我什麽都能幹!
桑慈假裝沒聽到山聿的吶喊。
謝稹玉腰間的玉簡一直在亮,桑慈看不見,但能感應到靈息波動,便往他腰上摸去,“誰的傳文?”
她的指尖半天沒摸到玉簡,卻是隔着衣服摩挲着他的腰,謝稹玉喉結微動,聲音故作鎮靜:“有師尊的,也有大師兄的,我起來看看,你餓不餓?”
“餓,想吃紅豆包。”桑慈點頭,有些乖乖的。
謝稹玉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在她惱之前就起身,“我去做,還想吃什麽?”
桑慈翻了個身,“就想吃紅豆包。”
她聽到謝稹玉起身穿衣的衣料摩擦聲,遺憾自己現在什麽都看不到。
“掌門師伯和大師兄說什麽了?”
謝稹玉正低頭看,“師尊叫我回一趟滄冀峰,大師兄問我你的情況。”
“哦。”桑慈興致缺缺,知曉葉誠山找謝稹玉該是為了昨晚一事。
現在修仙界各大宗門應該都收到消息了,即便問劍宗魔骨還沒有動靜,該有的防禦該是更足了。
等謝稹玉做好紅豆包要離開慕樓峰時,把江少淩叫來陪桑慈。
桑慈坐在院子裏的樹下,捏着紅豆包吃,豆沙做得甜,她喜歡吃,懶洋洋聽着江少淩在旁邊唠叨,反正十句裏有九句沒聽進去。
“昨夜出了這樣的事,真是氣煞人!師尊命人查流鳴山每一處地方,昨日的賓客們都還在山上沒走,累得他們不能随意走動,林鳳娘他們聽說你的事還想來看你呢!”
桑慈忍不住打斷他,“大師兄,你給我剝個橘子吧!”
自從那次收了小蠻的橘子後,她就變得愛吃橘子了。
江少淩身為大師兄自然是無比包容,一邊替她剝橘子一邊溫聲道:“別怪師弟如此不放心,出去滄冀峰一會兒還得叫我來守着師妹,如今不止有一只魔物在流鳴山逃竄,還有沈道友在呢!”
桑慈這會兒才想起了沈無妄。
昨天昏禮後來宴席上看到了沈無妄和楚慎他們坐一起,但人來都來了,昨夜她根本也顧不上此人,懶得搭理。
賀荊生偷的鎖靈珠指不定在他手裏。
“不過師妹放心,我暗下和扶南說過了,讓她看着沈道友別讓他出來找你。”江少淩剝好橘子遞給桑慈。
桑慈看不到,一接橘子,卻很挑剔:“橘絡不剝幹淨我不吃的,謝稹玉從來不會剝成這樣。”
江少淩幽怨地掃她一眼,真是師兄難為!
他又接過橘子細細挑橘絡,又溫聲念叨:“不過這麽多人在,沈道友也不至于做什麽,不過他竟是還會來昨日昏禮,也是令我相當意外。”
桑慈想起沈無妄就煩,惡狠狠咬了一口紅豆包。
她最煩的是,根本弄不清這魔頭到底要做什麽,也根本找不到他的破綻揭穿他。
畢竟他重生這麽久,都還沒取走問劍宗的魔骨,實在是讓人費解。
……
雪松居還保持着和昨晚上一樣的淩亂。
謝稹玉沒有回來過,所以那些為桑慈準備的家具都癱在地上,博物架上的瓷器也碎了一地,紅色的喜字飄在地上,床幔和屏風纏繞在一起,被劈成兩半散落着。
“咯吱——”一聲,是腳踩斷地上雜物的聲音。
沈無妄好不容易擺脫李扶南和楚慎,來到這兒查看,他環視了一圈四周,彎腰撈起地上破碎的禮服。
桑慈穿過,身上還有她身上的氣味。
他垂眸摩挲着手中的絲緞布帛,面不改色塞進衣袖裏,他思索了一會兒,輕笑了一聲,轉身踏劍去慕樓峰。
小慈,究竟還會是小慈麽?
快到慕樓峰時,沈無妄遠遠地就看到了在院中樹下眼睛蒙着白布指揮着江少淩剝橘子的桑慈。
少女嬌美的臉沒了那雙美麗的眼睛,卻絲毫不損那股靈氣。
沈無妄覺得自己越來越喜歡她了,血液裏的沸騰熱意都要止不住了。
這種喜歡,就是謝稹玉為了她生出的毀滅天道的喜歡麽?
他微微笑了起來,前世,他第一次見她時,就很喜歡她呢。
她身上的香氣是那樣迷人。
沈無妄嘴角噙笑,在慕樓峰飄然落地。
桑慈眼睛看不見了,但耳朵卻更靈敏了,她聽到有人來了慕樓峰,歪着頭問忽然沒了聲的江少淩:“師兄,誰來了?”
江少淩手裏還拿着半個橘子,見到沈無妄一時也有些無語。
好半晌,他将手裏橘子上最後一點橘絡剝掉,将橘子塞給師妹,便姿态風雅地站起身來,“無妄,你怎麽來了?”
沈無妄手裏提了一盒點心,聲音溫柔:“聽說昨夜小慈受了傷,我……”
他嘆了口氣,有些無奈,沒有把話說下去,但淺褐色的眸子專注地看着桑慈。
未盡之言,江少淩是聽懂了。
我個屁!
桑慈聽到沈無妄的聲音,手便不自覺攥緊了,心中警惕。
手裏那半個橘子瞬間迸出汁水,在空氣裏彌漫開酸甜的味道。
她站起身就要往屋裏走,“師兄,我困了。”
江少淩正也不知該說什麽,忙對沈無妄做了個歉意的表情,忙轉身攙扶桑慈:“師妹你前面是個樹墩小心!”
桑慈忙停下來,哼了一聲,低聲罵了江少淩一句:“誰讓師兄和人多廢話害我走錯路的!”
江少淩:“……”
真是師兄難為!
“砰——!”
桑慈進屋後就擡腿将門踹上了,動作大得門框都震了震。
江少淩是管不動自己師弟師妹了,攙扶着她往裏走,小聲道:“好歹也是問劍宗客人。”
“師兄你再多說一句我就把你也踹出去。”桑慈兇巴巴道。
江少淩立刻做了個閉嘴的動作。
沈無妄在院子裏站了會兒,聽着屋裏毫不避諱的師兄妹小聲說話聲,他上前一步,彎腰撿起了榻上桑慈用來擦手的絲帕。
他垂眸拿起放在鼻翼下嗅聞,面容有些酡紅。
再擡起眼時,他的眼尾都有些緋紅,唇角笑意濃郁。
其實他早就猜到了,但他還是要來親自看一看,還沒落地慕樓峰,他看到桑慈的第一眼就知道了。
知道了桑慈還是桑慈,沒有被其他“魔物”奪舍。
真是有些可惜。
可惜那“魔物”似乎也不是那麽強大,竟是連如今的桑慈都對付不了。
這樣的話,有些東西就很難知道了。
謝稹玉也無法走前世那一遭了。
想要‘桑慈’心甘情願跟着他走似乎也更難了。
沈無妄輕笑一聲,但也無妨,他不急。
他将手中糕點放下,最後朝目光幽沉地朝窗棂處似有若無地掃了一眼,便轉身離開。
重新禦劍到空中時,他才拿出那顆鎖靈珠,端詳着裏面的白影光絮。
“所以你到底是個什麽東西呢?能找到你的同伴嗎?”
鎖靈珠裏的白影光絮游曳着,在陽光下有種奇異的瑰麗。
它似乎動了動。
江少淩真是極少做這樣偷雞摸狗的事,趴在窗那兒偷看外面的沈無妄,忍不住就覺得自己堕落了。
尤其他注意到最後沈無妄往窗戶這兒看了一眼,便更覺尴尬。
他啪得一聲将窗縫關嚴實,轉頭對桑慈埋怨:“他走了,我這清風朗月光明磊落的形象算是丢了個一幹二淨了,師妹怎麽不叫小藤來偷看呢?”
“後山木靈濃郁,她在那兒修煉呢。”桑慈眉頭緊蹙,不搭理江少淩了,“師兄不許說話了,吵得我頭疼。”
江少淩嘆氣:“……”
真是師兄難為!
他到桌前給自己倒了一大杯涼茶,眉眼間始終染着一抹愁緒。
說着話,桑慈已經用靈息給謝稹玉傳文了。
“掌門師伯找你什麽事?”
“好了沒啊!”
“再不回來我就要睡了!”
“我的眼睛好疼,要換藥了!”
“剛剛沈無妄來過!”
謝稹玉腰間玉簡一直亮,葉誠山要交代他的話也說完了,此時見徒弟低頭看玉簡,也知多半是桑慈發來的,假裝沒看到,只說道:“你若要破境,便去天衍閣,但此事乃大事,慎重考量,為師勸你再過幾年再破境更為穩妥。”
看着桑慈的傳文,謝稹玉原本是在笑,看到最後一條時,抿唇。
他收起玉簡,只對葉誠山垂首道:“弟子心意已決。”
葉誠山皺眉,不再多說什麽,修行本是自己的道,所有選擇都在自身。
他只最後囑咐了一句:“你們去昆玉風家,少陵與你們一道,他性子溫吞善言辭,好給你們周旋。”
慕樓峰的江少淩莫名打了個噴嚏。
……
流鳴山守山大陣已經啓動,并多開了兩道防禦,各處有長老巡邏,手中皆有探查魔息的法寶。
一處無人的石洞裏,尖利的因為痛苦呻、吟的女聲咄咄逼人質問:“如果不是桑慈拒絕了你,你是不是就要抛下我,然後我會魂飛魄散?”
“宿主請冷靜,那時是無奈為之,若桑慈答應被我綁定,她的反抗便能停止,她那時又力竭,宿主可以趁機再次搶占身體。”系統聲音依舊機械而顯得冷酷。
‘她’卻不是那麽好糊弄的,冷笑一聲道:“若不是你我綁定,你離開不得我,恐怕此時早就撇下我了吧!”
系統沉默,并不反駁,只機械道:“宿主,我們可以等待時機再次進入桑慈體內,她此時虛弱,待我再繼續修複,升級一下,她無法再反抗。”
石洞內的白影光絮如游魚一樣飄蕩着,‘她’卻又冷笑:“你的情報有誤!不僅桑慈不是廢物,那謝稹玉對她顯然有深情,到時我就算進入桑慈體內,恐怕難免出意外。”
“那宿主想如何?”
“非得是桑慈的身體嗎?”
“她的身體是主腦計算出來最契合宿主的,且她是謝稹玉的妻子,方便宿主攻略。”
“……有沒有別的選擇?”
“可以檢索查詢,宿主稍等。”
“如何?”
“江珠溪符合宿主魂魄,她将會在一月後會入問劍宗,成為祝風弟子,純淨金靈根,天賦絕佳,容貌清秀。”
“那她現在在什麽地方?”
“大川州,平福村。”
“那走吧。”
“可若是別人,恐怕無法像桑慈一樣方便宿主攻略謝稹玉,他為未來劍道至尊,集氣運于一身,只有借他之力除去魔頭。”
“魔頭沈無妄如今是問劍宗弟子,我只要攻略他,阻止他未來滅世,殊途同歸不是一樣嗎?”
“宿主請稍等,需要向主腦申請更換攻略對象。”
“好了沒?”
“抱歉宿主,無法申請更換攻略對象,宿主若無法成為桑慈,也必須要攻略謝稹玉。”
“為什麽??”
“這個世界氣運之子是謝稹玉,未來他将會成為劍道至尊,宿主必須要成為和他相關的人才可阻止滅世,所以,桑慈是最優選擇。”
“那你的意思是,我如果是桑慈,我可以通過攻略魔頭來達到阻止滅世?”
“稍等,需要向主腦申請詢問……可以,如果宿主成為桑慈,可以。”
石洞裏一陣安靜。
“宿主你的決定是?”
“你修複升級需要多久?”
“一個月。”
“一個月後再說吧,江珠溪也還沒上山。”
“好的宿主。”
白影光絮閃爍了一下,沒入石頭縫中。
沈無妄跟着鎖靈珠的指引,一路到了流鳴山最西邊的一處無人的荒山,落地後,他的眸光掃了一圈四周,擡腿朝着幾米外的石洞走去。
“有人來了!”‘她’朝系統驚呼,卻不敢真的出聲。
“是沈無妄。”系統道。
“他來這裏做什麽?”
“不知。”
沈無妄擡手,一道劍勢朝最裏面的石頭縫斬去。
碎石崩裂,有白影光絮飛快要蹿走,卻被早有準備的人以靈力裹挾,收攏到掌心裏。
……
謝稹玉回到慕樓峰時,桑慈正百無聊賴地靠着榻上的枕頭躺着,她眼睛被蒙着,什麽都做不了,而江少淩正憋着一張臉在旁邊剝瓜子。
他松了口氣,擡腿進去。
江少淩一見師弟回來就和他告狀,就差抹淚了,“師弟你說師妹過不過分,不讓我說話就罷了,還讓我給她剝瓜子!也罷,我做大師兄的給師妹剝點瓜子也沒什麽,但不許我說話屬實是過分了,我想背兩條咒律都不行!師弟你說師妹是不是過分了?”
桑慈哼了一聲,也不反駁。
那十足是若是謝稹玉敢點頭的話他就完蛋了的架勢。
謝稹玉對上江少淩溫和郁悶的臉,面不改色:“師兄話說多了要不要喝點水?”
江少淩:“……”
真是師兄難為!
謝稹玉朝桑慈走去,就見她朝自己伸出一只手,他低頭一看,那手上有黏糊糊的橘子汁,他在一旁坐了下來,拿出帕子沾了水替她擦,“怎麽自己不擦?”
桑慈哼了一聲:“我就不能等你回來給我擦嗎?”
謝稹玉擡頭看她一眼,笑,低頭細細擦她手指。
因為練劍,她的掌心也有一層薄繭,不過被她用脂膏潤了一段時間,已經恢複柔軟,捏在手裏軟軟小小的,又十分纖細。
江少淩在一旁插嘴:“她自己找不到帕子也不肯用清塵術,嬌氣!”
桑慈蒙着眼睛,看起來比平時要多幾分弱勢,她扯了扯謝稹玉袖子:“我們不要和大師兄這種不懂有道侶的情趣的人說話。”
謝稹玉笑,很配合地點頭:“好。”
江少淩捂眼,一副不能看的樣子,但又站着不走,問謝稹玉:“師弟,師尊找你說什麽?”
謝稹玉擦幹淨桑慈的手不想松開,但礙于江少淩,便将她的手收進自己袖子裏牽着。
桑慈撓他掌心,他便握緊她的手不許她作亂。
“沒有搜尋到那白影光絮,九幽魔地恐有異變,各大宗門已經決定派出親傳弟子并內門弟子到各自的人間管轄區鎮守巡邏,以防意外,流鳴山的管轄區在大川州一帶,流鳴山其他幾位師兄師姐已經準備前往了,過幾日我們也動身,正好順路去一趟昆玉風家,離那兒不遠。”
江少淩點頭:“這麽說的話,楚慎等人也要走了。”但是他又疑惑了,“那師尊怎麽不和我說,卻和師弟說?”
“因為我先前告訴師尊即将破境,他找我說此事。”
謝稹玉提起破境的語氣平淡到仿佛這是一件極普通的事。
江少淩瞪大了雙眼,不敢置信。
桑慈在一旁故意道:“大師兄還不快回去修煉,被師弟趕超好丢人啊!”
江少淩真是沒法和師弟師妹再聊天了,決定回去練劍。
楚慎一行人當天下午就離開了,沈無妄也走了,陸元英順便帶走了自己師弟師妹們,林鳳娘幾人臨走前過來看望了一眼桑慈,約好玉簡不要斷了聯系。
整個修仙界都要忙碌起來了,嚴陣以待。
謝稹玉當天晚上入天衍閣,引來劫雷滾滾如電蛇撕破夜空。
桑慈坐在院子裏的樹下遠遠朝着天衍閣的方向擡首,她聽着雷聲滾滾,看不見那滔天劫雷,手裏揪着小藤的芽苗,緊張不已。
雖然她知道謝稹玉會順利破境,但她依舊很緊張。
共七七四十九道劫雷,當雷聲散去時,她已經有些昏昏欲睡,可她使勁堅持住沒睡。
山聿:主人主人!道君回來啦!他好厲害,身上的氣息更強了!哇!這麽年輕的元嬰修士!嗚嗚嗚嗚他手裏的劍不配哇!
桑慈忍不住罵它:“煩死了!”
山聿:對不起我錯了!我的主人才是最強最厲害的!
剛迎着晨露破境回來的謝稹玉仰頭看着從樹下晃下來的一片衣角,遲疑道:“小慈?”
他煩?
桑慈翻了個身從樹上滾落下來。
謝稹玉忙上前一步接住,桑慈安心在他懷裏調整了一個最舒服的姿勢,蒙着眼睛的白紗在晨風裏随風輕揚,她的手擡起來摩挲着謝稹玉的臉。
從眉眼,到鼻子,臉頰,下巴,又勾着他下巴要他擡臉。
謝稹玉不明所以,卻順着她擡起下巴,仰起脖子方便她摸,一邊抱着她進屋,在她柔軟的指尖輕觸過他的喉結時,他腳步頓了一下,忍不住吞咽了一下。
桑慈的手還在繼續,往他衣襟裏鑽,另一只手則從他腋下穿過去摸他後背。
謝稹玉本想阻止,他受不了這種麻癢,可他忽然意識到她在做什麽,深呼吸一口氣忍下,低聲道:“天衍閣有大陣可吸收劫雷部分力量,我身上又有師尊給的防禦法器,之前在栖鳳池那兒我閉關了一段時間,身體靈脈都準備好了,所以沒怎麽受傷。”
“沒怎麽受傷,那還是受傷了?”桑慈哼聲道,手沒停,一路往謝稹玉衣襟下方摸去。
謝稹玉感受着她的手的動作,默然不語,心道劫雷就算落下來,也多在背部。
“劫雷重塑血肉筋骨,本就是正常的。”
眼看着桑慈的手扯松了他衣襟,眼看着往腹部下面摸去,他又抱着她阻止不了,只能快走幾步,将她在床上放下,并按住了她作亂的手。
桑慈不滿,“我不能摸嗎?”
“等你身體好了以後。”
謝稹玉臉很紅,耳根到脖頸,甚至散亂的衣襟下露出來的皮膚都是粉紅的。
可惜桑慈看不到。
桑慈:“……那你說的是我眼睛好了,還是神魂好了?”
謝稹玉一時難以回答,總覺得如今她身體這樣,他要是再做什麽就太禽獸了。
桑慈:“如果是等我神魂,我現在築基境又沒法和你神交。”
謝稹玉:“……”
桑慈的手還被按在那兒,很認真問:“如果是等我眼睛好,你是不是怕我錯過你美好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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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