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趙榮華的臉,火燒火燎似的緋紅一片。
容祀剛沐浴完,雖不至于赤條條的一/絲/不/挂,可那件本就薄軟的錦衣下,皮膚的粉色若隐若現,腰間更是過分的黏貼到一起,顯得精瘦緊實,線條明顯。
他伸手捏住趙榮華的耳垂,摩挲了半晌後,徑直走到紫檀木雕的方椅上,半個身子倚靠過去,擡腿搭在腳踏上,叩了叩小幾,“過來。”
聲音暗啞,富有磁性。
房中的炭火燒的極旺,沒多時,趙榮華便熱出一身細汗,她在離容祀半丈遠的地方站定,規矩的低下頭。
再往前點。”容祀垂着眼皮,單手撐着下颌。
趙榮華便挪着碎步,又往前走了兩步。
容祀冷笑,擡腿用腳尖夠到她的衣角,貼緊些繞到腰上,用力一勾,将趙榮華盤到自己懷裏。
你用了什麽香,孤很喜歡。”浴後熱燥的情緒慢慢安撫下來,他合上眼,唇瓣碰着她的衣領,輕笑,“穿這麽多,怕孤剝你衣服?”
套的跟個棉花團子一樣,笨拙的厲害。
被抓包後的趙榮華面不改色,淡定回道,“奴婢粗鄙,用的是自己調制的香囊。”
她解下來,從容不迫的雙手奉上,想尋機起身,卻被容祀抱着往後一倒,兩人貼的嚴絲合縫。
跑什麽,孤現在不餓,吃不了你。”
他捏着香囊,聞了聞,便很是自覺的挂到自己腰間。
自己繡的?”
趙榮華點了點頭,如坐針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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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汗一層一層的發出來,頸項處濡濕一片,她僵着身子,兩手虛虛撐在容祀胸口,那人看起來随意搭放的手臂,宛若磐石一般,将她牢牢箍在身上。
安神倒是極好。”
如是說着,他圈起手将她攬在懷裏,拍了拍那挺翹的臀,啞聲道,“乖乖讓孤抱一會兒。”
兩人的呼吸密匝交纏,心跳聲此起彼伏。
趙榮華一動不敢亂動,兩只小手騰在半空,被他抓住後,掖進衣服底下,摸到那片細潤如脂的皮膚。ωáP.ā⑥ΚsW.cóm手指兀的縮了起來,指甲劃過皮肉,激的容祀低聲“嘶”了一下。
他睜開眼,如同墨染的深眸定定的凝視着她的唇,“別亂動,孤會咬人的。”
糯白的尖牙露出薄唇,舌尖抵在上颚,他翻了身,将她壓在下面。
趙榮華簡直要被熱暈了,她穿了太多衣裳,如今又被容祀死死按住,噼裏啪啦的汗珠不絕如縷的落下,很快将她渾身衣裳塌透,她難受的喘不過氣,一呼一吸都像是瀕臨窒息。
眼前的事物越來越白,最終抽條成刺目的光線。
意識全無。
再睜眼時,身上已經沒了人。
衣裳也被剝去一層,胡亂扔在腳邊。
她打了個冷顫,慌忙爬起來,卻見容祀站在屏風處,睨她一眼,手下不停地穿了錦衣華服,又披上狐裘大氅,聲音聽不出喜怒,“不是熱嗎,孤帶你換個地方…”
鬼知道容祀的腦子怎麽長的。
他帶着趙榮華來到寒風戚戚的院外,漫天白雪洋洋灑灑下的熱鬧,趙榮華攥緊拳頭,通體冰涼。
容祀拖了根樹枝出來,在雪地上寫了幾個神氣清隽的小楷,饒是趙榮華沒正經握過幾次筆,亦能看出其腕下有龍象之力。
趙榮華會寫字,得益于祖母罰她抄經,也只限于次,自然不會寫的如何精妙。是以在她看來,容祀教她未免過于明珠彈雀,大材小用。
她牙根打顫,後脊涼浸浸的冷。麻木的手根本不受控制,好容易比照着寫下來,卻是歪歪扭扭,不成正形。
果然,容祀的臉比鍋底灰還難看。
趙榮華心虛的握着樹枝,讨好似的賠笑,“殿下,奴婢這輩子都學不會寫字了,您金尊玉貴,不要氣壞了身子,奴婢在小廚房做的挺好…”
正說着,那人卻走到她身後,環住她的腰,握緊她的手,冷言冷語的笑道,“一輩子學不會,就一輩子在這學,何時讓孤滿意了,孤就何時放過你。”
趙榮華實在想不明白,他緣何非要一個做菜的婢子去學寫字,思來想去也只有一個理由。
這厮是想凍死自己。
他自己穿的一絲不茍,連兜帽都遮的嚴嚴實實,手上捧着紫金暖爐,腳上踏着麂皮小靴,後脊相交處,暖的像是火爐。
趙榮華便在他變/态又極其認真的教習下,生生吹了半宿寒風。
偏偏容祀還不放過她,晨起梳洗時,胥策又來傳話,命她近前伺候。
香月剛篦完頭發,攏着發鬓就湊到狹小的銅鏡前,笑嘻嘻的打趣,“想來過不了幾日,你就能調到帳設司伺候了。”
趙榮華吃驚的回頭,櫻唇微啓,露出白白的牙兒,倒是看不出驚喜,全是恐慌。
為什麽會去帳設司?”
香月抿了抿發鬓,兩手搭在她肩上,條理清晰的解釋,“你仔細想想,常春閣的娘娘大張旗鼓給大皇子議親,邀請的都是城中名流,世家貴族,是何用意?”
年歲到了,自然該成親了。”
是也不全是,”香月在宮中待得久,見過許多後宮手段,“說句不該說的,外頭都在傳,咱們殿下身嬌體弱,恐不是長久之相。”
聲音壓得極低。
這話趙榮華卻是不信,每回容祀想弄死她的時候,看起來可是精神抖擻,生龍活虎,根本不像個早夭之人。
聖上子嗣單薄,若是誰能率先有子,便能搶得先機…”
這跟我有何幹系?”趙榮華吓出一身冷汗,不覺攥緊香月的手,根本不敢細想下去。
殿下單獨召你多少回了,你不知旁人如何羨慕,啧啧…”這話若是別人說,或許趙榮華會以為她們不懷好意,可香月眼睛太幹淨,是發自內心的盼你好。
那夜你身上留了紅印,”香月舔了舔唇,不自在的紅着臉,“放心,我誰都沒說。”
趙榮華腦子嗡的一聲炸開,她搖頭,喃喃拒絕,“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香月不以為然,替她簪上素簪,拍了拍肩勸道,“雖然有些委屈,但日後你若有了孩子,還怕沒有身份嗎?到底有個趙家撐腰,難不成像我一樣做一輩子奴婢…哎,你慢點!”
仔細想想,香月的話不無道理。
容祀近幾日來十分反常,她當然不會以為他是喜歡自己,難道真像香月說的,他想要個孩子,所以想睡自己?
太可怕了,光是想想,就覺得渾身肉疼。
她神思恍惚,侍奉茶水的時候,不小心碰到容祀的手背,指尖立時縮了回去,再看容祀那張臉,便愈發覺得他像餓狼,随時都能吞了自己。
說是家宴,袁氏還給兩家貴眷發了邀帖,請的分別是戈家戈庭蘭,裴家裴雁秋。
裴雁秋的祖父做過太子少傅,裴家算的上世代簪纓。
趙榮華跟其他侍奉的婢女站在一起,低下頭,盡量削弱存在感。
袁氏不動聲色掃了圈,一揮手,便有婢子上前主動給容祀布盞添碗。
安帝在柔妃的陪同下,姍姍而至,他穿着明黃常服,神色內斂肅穆,坐下後,席上已無空座,顯然袁氏并沒有給柔妃準備。
除去戈庭蘭與裴雁秋,其餘幾人悉數跟着落座。
容清韻嗤了聲,沒好氣的乜向柔妃,“還不走,難不成一個妾室也想跟我們平起平坐?”
柔妃倒是沒什麽,只是安帝的臉色霎時陰沉起來,尤其當柔妃楚楚可憐的福了福身,準備退下的時候,他便愈發覺得憋氣,故而伸手拽住柔妃的纖細手腕,肅聲說道,“添座,就坐在朕的身邊。”
容清韻小臉漲得通紅,還想再說什麽,卻被袁氏在桌下拉住,使了個眼色,悻悻的哼了聲。
容祀輕巧的笑起來,手指叩在桌上,眼尾瞟向坐姿端莊的袁氏,“在座的妾室可不止柔妃一位,還有連封號都沒得上的,不也照樣坐着主座,一副想當然的做派嗎?”
安帝登時頭疼,頗為不滿的看向容祀,“好了,韻兒胡鬧,你也跟着起哄,這事就此打住,誰也不準再提。”
說着,他裝作不經心的看了眼袁氏,見她神色不變,只是一雙眼睛微微泛紅,心裏頭愈發覺得對不起她,卻也沒甚法子。畢竟朝堂新定,諸多要事需要仰仗群臣,此時若為了立後惹得君臣不寧,于他而言,有弊無利。
容祐見慣了母親與容祀間的針鋒相對,不管是明面上還是私底下,他是兒子,也是兄長,多年來借着為母尋藥的由頭四處游歷,無非也是為着避開紛争。
他不愛權,不愛色,卻無限向往山水自由。
此番回來,也是因為母親的病情每況愈下,聽着太醫的意思,實無根治可能,只能好好調理着,以期延壽。
他為安帝斟滿酒,起身溫和說道,“兒臣不孝,親事也勞父皇母親多番費心,兒臣無他心願,只願父皇母親如從前那般安樂祥和。”
他飲了酒,安帝面上有所緩和,語重心長的感嘆,“祐兒終是懂事的,”目光一轉,落在戈庭蘭與裴雁秋身上,“戈家姑娘朕認得,這位…”
裴雁秋微微颔首,袁氏笑着接上話來,“前太子少傅裴老先生的孫女,喚作雁秋,性情溫婉,秀麗端莊,很合本宮眼緣。”
依她的意思,是想将戈庭蘭和裴雁秋都留給容祐。
安帝還沒點頭,容祀卻是冷冷一擱銀箸,直言道,“裴雁秋不行,孤也看中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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