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貓在窗戶下面的人,慢慢站起身來,蹑手蹑腳的湊上耳朵。

房中的氣氛旖/旎濃醇,伴随着幽香,仿佛能聽到他們此起彼伏的呼吸聲。

她咂了咂舌,弓起背沿着走廊邊緣,繞到了昏暗黑影裏。

袁淑岚喝完茶,用帕子洇了洇嘴角,餘光掃到坐在下手位的戈庭蘭。

她依舊咬着唇,繃緊的臉上雖已掩飾痕跡,仍不免露出破綻。

叫人一眼便能瞧出的郁憤難平。

有心機不是壞事,若是心事外露,反叫人抓了把柄,那才叫贻笑大方,得不償失。”

她知道戈庭蘭聰慧,便稍稍提點了幾句。

果然,戈庭蘭恭順的福了福身,紅着臉說道,“臣女謹記娘娘的教誨,日後定然常常警醒。”

袁淑岚滿意的招了招手,戈庭蘭走上前去。

看着袁氏從腕上脫下一枚成色極好的镯子,徑直給她戴上,複又擡起眼來,望向窗牖邊的那盞香爐。

還有一事,在你嫁給祐兒前,本宮不得不提醒你。”

戈庭蘭見她神色莊重,心裏頭莫名慌了下,面上卻是不顯,只輕輕笑了笑,問,“娘娘只管說,臣女定會仔細聽着。”

韻兒心思單純,行事魯莽,可她是本宮的心頭肉。不管是誰,又是為了何種目的,若敢利用她去出頭逞強,本宮一定不會輕饒。”

不輕不重的一句話,恰恰點到戈庭蘭心上,她的小臉頓時煞白一片,對于袁氏所指,她自然明白,說的無非是借容清韻之手,去查宮中走私贓貨一事。

為了報複趙榮華,她的确用了不少手段,好容易得到确切的證據,本想讓容清韻那個沒腦子的出頭,狠狠罰一通趙榮華,卻沒想到,此事最終落到袁氏手裏,且相當于不了了之。

Advertisement

簡單的罰跪算得了什麽。

她低着頭,嘴唇抿的緊緊地。

這回的事兒,本宮就不追究了,”袁氏收回手,撐着眉心揉了揉,又道,“做事要想長遠,鼠目寸光之輩才會因着意氣逞一時之快。

本宮拿你當自家人,便不會由着她往你心口紮刺。”

戈庭蘭眉眼一熱,擡起頭來楚楚可憐的望着袁氏。

袁氏笑,瞧她到底年輕,此時跟個孩子一般,連鼻頭都紅通通的。

她長得美貌,若是不做禍水,豈不瞎了那張俏臉,瞧着吧,今夜就有好戲開鑼。”wWω.aбkδW.cóM……

寬大的落地屏風後,容祀等的恹恹欲睡。

胥策踩着積雪,一路小跑趕回書房,臨了被門檻絆了下,爬起來就往內室沖。

殿下,程大人…他沒來…”

嗓子被風吹得幹疼沙啞,胥策咽了咽口水,便見容祀冷厲的眸子猛地瞥了過來。

他回去了…”

容祀沒什麽耐心,陰郁的眸子仿佛劃開濃墨,冷鸷的盯着結巴的胥策。

趙小姐跪了幾個時辰,昏倒的時候,恰好程大人經過,便抱着她,去了偏房。”

胥策一口氣說完,忙背過身去大口咳了兩聲,再回頭時,容祀手中的狼毫毛筆咔嚓一聲段成兩截。

他後背湧出一襲熱汗,風一吹,麻嗖嗖的。

英雄救美…”容祀勾起唇角,撐着左臉斜靠在扶手上,“很好。”

他垂着眼眸,慵懶的像只餍足的貓兒,右手掌心還托着一只暖爐,被他慢慢挪到腰腹。

等了半晌,胥策都有些急了。

殿下,要不要過去看看。”

看什麽?”

答得倒是很快。

胥策一腦門冷汗,心道,還能看什麽,自然是看趙小姐。

若不然,他一趟趟讓自己去常春閣的甬道上等着,難道真是為了去迎程大人?

不去!”容祀合上眼皮,索性将膝上的毯子拉高,下颌埋了進去。

啧,口是心非。

胥策抹了把汗,欲言又止了幾次,終是忐忑不安的退去外間。

胥臨朝他使了個眼色,兩人聚到一起,又開始竊竊私語。

程大人看着文文弱弱,你沒見他單手就能抱起趙小姐,得虧他穿了氅衣,走的時候,大半個身子露在風雪裏,卻把趙小姐裹得嚴嚴實實。”

到底是個文人,知曉冷暖,知道疼人。我要是趙小姐,心也給捂化了…”

他倆年歲差不多吧,遠遠瞧着,很是登對…”

啧,可殿下給程大人要了裴家小姐,裴家老大人做過太子少傅,裴大人如今又是朝廷頂梁之臣,兩家門當戶對。

若是結成姻親,日後對殿下百益而無一害。”

在理,可男女之事,哪能一言兩語說的清楚,當初姚家…”

啊…殿下!”

胥策冷不丁回頭,被不知何時杵在身後的容祀吓得魂飛魄散。

兩人膝蓋一軟,撲通一聲齊齊跪在地上。

容祀抿起唇角,慢條斯理的走到兩人跟前,探身對上他們驚慌逃避的眼睛,輕輕嗤笑。

孤眼拙,竟沒發現你們二人有說書的本事。”

他系上帶子,居高臨下睨着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兩人,語調輕快的說道,“怕什麽,孤還能吃了你們。”

兩人抖得更厲害了。

容祀系了半晌,手指也不知怎的了,硬是打了個死扣,那雙好看的眉眼登時就沉了下來,聲音幽幽宛若來自地獄。

不知死活的東西!”

旋即用力一扯,拽斷了帶子,将氅衣擲到地上。

胥策忙爬起來,從衣架上取了另外一件銀白色狐貍毛的新衣,低眉順眼的服侍容祀穿好,又戰戰兢兢替他系上絲帶,理了兜帽,這才退到旁側站定。

容祀乜了眼,胥策趕緊上前開了門,涼風灌着暴雪,肆無忌憚的迎面撲來。

容祀皺起眉頭,白皙修長的手指籠在衣領處,将暖爐抱到胸口,“明日你們二人就去院中央,對着那顆老銀杏樹說書,孤不說停,誰都不準閉嘴。”

不是喜歡說嗎,他成全他們!

人走出去數步,胥策拉起地上的胥臨,示意他同自己跟過去。

胥臨疑惑不解的低聲問,“去哪?”

還能去哪,去看趙小姐!”

胥策跺了跺腳,後面那人趕緊爬起來,邊走邊問,“不是不去嗎?怎麽又去了?”

還說,還說,明日有咱說不完的時候,嗨…”

屋外冰天雪地,屋內春光迤逦。

趙榮華跌坐在床榻之上,一張小臉泛着異樣的潮紅,明眸像是蓄了一枉清水,更為潋滟了。

她張着小嘴,舌尖抵在牙齒上,拼命克制腦子裏的欲望。

這幅景象落在程雍眼中,卻是要命的折磨。

是誘/惑,亦是心之所向的饑/渴。

他重重籲了口氣,後脊頂着門框,用那僅有的涼意喚回理智。

半是欲/火半是清醒。

當火苗子卷積着巨浪鋪天蓋地将那片清醒焚噬,他再也控制不住,踉跄着腳步,将趙榮華攏在懷裏。

兩人火熱,如同灼燒的火炭,撞到一起後,便一發不可收拾。

程雍溫潤的眉眼變得濃郁充滿蠱惑,叫趙榮華殘存的意識全部泯滅。

她伸出手指,虛虛搭在那瑩白的頸項,按住他汩汩跳動的青色血管。

指肚下的皮膚,宛若觸到了珍馐,一路繞到頸後。

擡眼,媚/色/蕩/漾。

程雍紅了雙眼,兩頰如雪後枝頭紅梅,豔的不成樣子。

顫抖的唇小心翼翼啄在芬芳之上,他聲音啞了,低低覆在趙榮華發間。

趙小姐,我…冒犯了。”

他的唇早就咬破,腥甜的氣息混着發絲的柔軟。

程雍閉了眼,喉結上下滾動着,他的手指扣住趙榮華的頸,往唇邊一按。

滑膩如脂。

趙榮華發出輕微婉轉的嘤/咛。

門忽然被人擡腳踹開。

冷厲的風将雪片吹進身體,兩人交/纏的手臂尚未松開。

程雍下意識的護住趙榮華。

眉眼微垂,懷裏的人,鬓發淩亂,香腮殷紅,靡麗而又勾人。

趙榮華茫然的回頭,撞見門口一臉陰鸷的容祀,她顫了下。

程雍反應過來,将她衣領攏起。

容祀笑了笑,陰郁的面上滲出難以描述的殘暴。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趙榮華的頸子。

那裏,雪膚光滑,堪堪多了點點猩紅。

遲遲未歸的婢女端着水走到門口,驚訝的叫了聲。

容祀回頭,接過她手裏的銅盆,一言不發的走進門去,揚手,将趙榮華從頭到腳澆了個濕透。

醒了嗎,下作的賤婢!”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