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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1章 第 1 章

這熟悉的土腥味，還有帶着點硝煙。好了，确定無疑了，肯定是哥譚！

這該死的複活點，傑森面不改色的抹走了臉上的泥土。他都不知道來了多少次了。

墓園每次都是墓園，對于這只家族最不合群的大紅鳥來說，簡直是活生生的地獄笑話。不過這次不錯，沒有一個直接讓他刨的指甲全斷的歹毒棺材板。所以，艾米莉卡什麽時候流行火葬，他就不能徹底化成灰嗎？該死的，死都難！

墓園的空氣總歸是沉悶的，作為一個死去活來很多遍的出色阿卡姆傑出青年，他已經能熟練的面對無數風風雨雨，能完美的面對多次死去活來不同世界之間的參差。

但是，f*ck，batman！這次在發燒，但是眼前的坑明顯不是為了自己準備的。總不可能自己挖坑埋自己吧。那他為什麽躺進去？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遲鈍地在腦海翻着對應的記憶。

好了，他想起來了。

怎麽會是這個時間點呢？

他忍不住用手擋住眼睛，連續三天的高燒讓他的腦子幾乎鏽住，所以他直接栽進這個坑裏了。

對不起凱瑟琳，我比你先躺了這裏。

他很虛弱，但是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他必須爬起來，至少今天這個墓不是為他準備的！

所以泥土能掩蓋什麽？傑森看着坑裏漆黑的棺材,他趟過那裏很多次……

那裏面是冷的,有着埋葬了一切的寂靜，泥土一捧捧的落下，他生命中最重要女人被一點點掩埋。這小小的坑讓他被毒瘾折磨的奄奄一息的母親獲得了徹底了安眠。

其實也挺好，死亡是靜默的，也是體面的。

他安安靜靜的鏟着土，死者怎麽會管生者的生活呢，只不過生者自己的執念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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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死亡率高的出奇的哥譚，能安然下葬的人不多，但是墓園的價格也不是傑森可以承受的。所以他借了一大筆錢，至少讓那個愛美的女子不必孤零零的躺在荒野，也不至于在以後想家了無處可去。

她之前時愛熱鬧的，喜歡每個節日的商場，喜歡翻閱那一本《聖經》。如果墓園存在的意義就為了讓她死的像是在法制社會，使她下一世別投胎在哥譚的話，那他有什麽不願意做的呢？

得加快速度了。他告訴自己，緬懷是最消耗自己的途徑，他不能回頭。

他站在嶄新的石碑前面，這是最後一個世界了。

就是年齡有點小，需要活的時間有點長。哈，垃圾的命運！

他以為最會被忘記的時間卻悄悄分裂出來一個嶄新代表希望的宇宙。這個年紀是他最孱弱的年齡，沒有人保護，身體還被靈魂拖累。但是怎麽辦，都答應人家了。傑森想了想，安慰了一下自己。畢竟能重來一次多好啊。

哈，下次把這種好運給其他人吧，給那幾個蝙蝠崽子就不錯，他們一個個的命如果不硬也很容易死去活來。地獄還是不要去了，那一家人別死了還得在地獄做義警行俠仗義。一個個看起來就是死了也不安生的樣子。

所以雨水落下的時候配合他的胡思亂想還是很應景的，手裏的動作加快，感覺死亡和地獄配合命運這玩意還怪诙諧。

但是最後一捧土被嚴嚴實實掩蓋在上面時，傑森的脊背還是彎折了，莫大的哀恸突然襲擊了他，幾乎擊穿了他的心髒。空落落的冷風讓麻木的身子在風雨中更加瘦弱。

怎麽會這樣呢？怎麽不更早點，至少讓他再見她一面。

厚厚的泥土隔絕了一切。他做了很長很長的夢，也走錯了很多路，他也找過親生母親，但是最終他還是回到了這裏。他跪坐在墓碑前，雙手緊緊貼近地面，額頭努力貼近那一張照片也沒有墓碑，終于終于再也忍不住了，痛哭出聲……

“瞧瞧，以後那個家的門再也不會為你打開了。”

“看哪，一只小小鳥在哭……”

“你又被抛棄啦小傑鳥。”

空中總有人在竊竊私語，傑森沒有理會那些聲音，他已經習慣了。

接受自己的不同，接受自己與這個世界的格格不入。這沒什麽難的，他平靜的告訴自己。所以不必悲傷。他早該知道有這麽一天，從凱瑟琳碰那些藥物開始，從他叫傑森·陶德開始。

獨自一人沒有什麽大不了，他總會習慣的，像是無數次過去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