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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4章 第 44 章

今晚并不是平安夜。

剛過午夜外面就開始有隐約槍聲響起。傑森淡定地繼續打掃衛生。他剛才還在疑惑今天的夜晚居然這麽安靜, 沒想到馬上那些反派就鬧起來了。

他百無聊賴地揮動掃把，那些反派居然能憋住性子搞了波大的。他感慨了句熬夜傷身，打算收拾完将就一下明天回布魯德海文, 迪克還在家呢。

可是計劃趕不上變化, 槍聲居然越來越近了, 這不對勁！

要知道這裏可是犯罪巷, 對于這裏哥譚的幫派有着心照不宣的默契。因為在這裏動手無異于跑去哥譚大學炸街。這兩個是有名的超反預備役培訓基地, 你不會想知道你誤傷的人可能和哪個反派沾親帶故, 光是報複就足夠很多人吃一壺了。

所以他們幾乎不會去騷擾房子裏的人。在這個城市, 你越瘋就能活的越好。

傑森側耳傾聽外面的聲音。

他從小就對聲音很敏感。後來這點天賦在記憶中被人特殊訓練過, 傑森可以通過聲音知道這是哪個型號的槍。

美國最新的警用手槍在殺傷力上特別加強了，首批警用試點特地哥譚開了綠燈。

而現在拿着手槍的人正在大街上狂奔……所以今晚反派們是有什麽大規模活動嗎？

傑森突然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不會又是阿卡姆吧？

他對那個地方深惡痛絕，可惜身邊沒有裝備, 迪克又在布魯德海文，他們都幫不了蝙蝠俠的忙。

他輕輕撥動了一下閣樓前的瓦礫，看到了一群人正舉着槍在黑夜中狂奔。槍膛和子彈的火花給漆黑的夜晚加了一些光亮。

和警方對峙的到底是誰？傑森聽出來至少三種不同型號的手槍，甚至連沙漠/之鷹和火箭炮都用上了。

哥譚人傑地靈, 什麽軍/火都搞得到。傑森驚奇地發現對方還有毒氣彈, 空中飄過來的味道讓他往後退了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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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絕對不是哥譚傳統的那幾個幫派。傑森思忖了片刻, 如果真的是他想的那樣，那麽哥譚的基礎設施會在接下來短短半個小時陷入癱瘓。他現在身無分文，銀行不可能在這個時候開門。

現在的犯罪巷絕對不安全。傑森知道每次阿卡姆暴動哥譚都會封鎖, 他至少得在這個城市三天。

傑森輕點手心, 他必須做好最壞的打算, 食物方面也是問題。

這不是未雨綢缪，因為正常的幫派鬥争是不會涉及犯罪巷的, 哪怕在超反中也是如此。而他的房子都算的是犯罪巷內部了，卻還能聞到毒氣彈刺鼻的味道。這些都讓他肯定了內心的猜測。

傑森已經知道晚上的始作俑者了——小醜。他可是阿卡姆最臭名昭著的反派，也是以一舉之力創造了超級反派這個詞的代表人物，是哥譚讓外人談之色變的原因之一。

他的行動無跡可循，混亂和無序是他的代名詞。鬼知道他大晚上抽什麽風。

對于外面的情況傑森并不緊張，他不怕小醜。所有的恐懼都來自未知，而他恰好對他有些了解。

小醜曾經也是紅頭罩幫的編外人員。

真晦氣，傑森一臉嚴肅，能不能讓紅頭罩集團投訴他們侵權啊。

嗯，雖然這麽說有點奇怪，但是傑森确實對哥譚的很多幫派其實并不陌生，包括紅頭罩幫。他手頭有不少他們遞過來的橄榄枝。

哥譚的幫派有自己特殊的文化。他們介于正常人和超反之間，有時候是超反的打手，有時候也會站出來維護普通人的利益。

他們跟犯罪巷聯系很緊密，在超反出現之前，他們遵循法爾科內定下的規則，在哥譚中堅守着西西裏島黑手黨作風。

可惜老法爾科內死了，現在的哥譚已經是超反的天下了。

在流浪之前，傑森也沒少和他們打交道。

那時候他需要錢，但是出于年齡原因，他找的正經工作很難拿到應有的報酬。他不敢賭任何人的良心。所以傑森需要和他們接觸來扯大旗。說實話他的小心思很明顯，但是那些人居然縱容了他，平常對他也多有照顧。

別說傑森善惡不分，如果只有他一個人當然可以明哲保身，可是他還有凱瑟琳。

他的母親要活下去——

幫派裏的有些人和腦子裏的神經病一樣總是用一種莫名的眼光看着他，像是在對待看好的後輩，又像是看着一顆升起的新星，反正就是在看同類。

而傑森對他們的情感也很複雜。

你敢信，他們甚至會幫他照顧凱瑟琳？有一回他沒有及時趕回去，那些人居然還幫凱瑟琳做了飯。甚至在傑森的生日那天在他的房間門口放上一個小蛋糕。

他刨了刨前世已經到十二歲的記憶，又想到這一世的一些回憶。他們對他确實是特殊的。

傑森已經看不懂了，反正這些人的關照确實讓他熬過了那段最困難的時期，讓他勉強帶着凱瑟琳活下來了。

至少凱瑟琳是喜歡他們的，這比老約翰好。

老約翰是個比威利斯還爛的人。那個時候傑森已經能賺錢了，再等一兩個月他就可以送凱瑟琳去大都會或者紐約。他們可以離開這個地方，不管犯罪巷也不管哥譚的這些是是非非，他們會有全新的生活！

傑森知道自己不是好人，他知道威利斯的死訊時內心其實是松了口氣的，他只覺得解脫。

威利斯的死也代表束縛凱瑟琳的枷鎖徹底揭開，他的母親自由了。或許她還會痛苦，但這都是暫時的。他會陪着她，他會讓她走出來的。

傑森看過曙光，他看到一切都在好轉，凱瑟琳确實漸漸走了出來。

傑森甚至買好了離開的車票……

但就是那一次放松出門老約翰竟然趁機而入了。他從來沒想到凱瑟琳居然會這麽快就開始一段新的戀情。

比起這些更讓傑森痛苦的是沒有及時發現凱瑟琳吸食那玩意。

等他發現的時象征着母子兩個希望的盒子裏存的錢已經被用光了……

傑森現在都能記得那時的迷茫與委屈，這錢去買酒和買毒品對他來說有區別嗎？

他存不住錢的，哪怕他在拼命也沒有用。

那是他的母親，傑森痛恨自己的忽視。如果再努力點，如果再果決點，自己直接打斷約翰的腿反正只要那玩意沒有爛都可以吧。

在最黑暗的那段日子他動過無數這種想法，帶着凱瑟琳遠走高飛已經成了他的執念。

他知道母親的難處，他也不想成為那個負擔。凱瑟琳甚至在計劃和老約翰結婚了。傑森當然願意祝福她，他已經做好了一個人默默地離開的準備，所以他為她存了很多錢。他不能把一些感情強加在她身上，對方已經夠辛苦了。

這一切都毀了，老約翰帶着她踏入了那個深淵。她直接放棄了掙紮沉迷于愛欲之中。

有時候她很難保持自己的冷靜，傑森知道她愛他，但是這種愛還能支撐多久？他不能眼睜睜看着她徹底堕落。

摸進他房間的男人被傑森揍了一頓嘴裏不幹不淨地走了。

傑森坐在臺階上看着樓上低頭看他的母親。兩目對視很難說清裏面有什麽感情。反正從那以後傑森就搬到了閣樓，每次凱瑟琳找了新的男友他就避開。

那個男人的下場傑森也看見了。那群熟悉的人幫傑森狠狠地教訓了他，還廢了他的dick。傑森路過看着那個驚恐看着他的男人，艱難扯了扯嘴角，有點想笑又有點想哭，這算什麽個事啊。

……

老房子就會勾起很多舊回憶，傑森把自己的思緒從過去中拔出。

對方是小醜的話他不能呆在閣樓坐以待斃。這裏空間封閉，自己也沒有武器，對方如果扔個炸彈或者直接放火，那他會很被動。

別說不可能，小醜幫做事從來沒有下限。他們是真的做過放火燒街道的事。

傑森拿着那個盒子，爬下閣樓，輕輕走到了和凱瑟琳曾經一起住的房間。

果然這裏也有蝙蝠周邊的存在。傑森當作什麽也沒有發生将那些小玩意收走了。

今晚的蝙蝠俠估計得通宵了，傑森身邊沒有任何道具，這個房子裏除了蝙蝠俠留下的竊聽器和監控器以外一無所有。或許我可以先拆幾個拼一個通訊器給迪克留個信。那樣迪克明天不會直接炸毛。

不僅大晚上跑來哥譚，還不告而別，他還擅自脫下了定位器，這條條都踩在他哥的底線上。

他有預感迪克這次靠小餅幹絕對是哄不好了。

所以我要不要再找找蝙蝠俠的一些周邊呢，他看着桌子上的一疊可能還是蝙蝠俠親手制作的周邊，有點發愁。

傑森心有戚戚然，他哥發火還是蠻吓人的。

這個點，這個時候，這個警笛轟鳴。傑森沉思了一下，發現這絕對是撿蝙蝠镖的好時機。記憶裏他有時候就會大晚上撿這些。

黑市和韋恩公司都開了回收的窗口。但傑森每次都會選擇把蝙蝠镖交給韋恩公司，他怕黑市回收會給蝙蝠俠帶來麻煩。

為此他甚至摸清了蝙蝠俠經常出沒的點，因為消息特別靈通的關系，他甚至知道哪裏晚上可能有大動作。有時候一晚上的收獲就抵得上他辛辛苦苦打一個月的散工。

每次小傑森都會乖乖地把蝙蝠镖交到那個窗口。

最開始這項工作的時候，他甚至夠不着那個窗口。還是坐在裏面的老人家走出來幫了他。

他知道蝙蝠镖造價不菲，但是蝙蝠俠從來都不會對它回收。

傑森猜測可能是韋恩闊佬覺得自己贊助的英雄還需要撿裝備很丢人，所以蝙蝠镖才成了一次性用品。

畢竟韋恩是闊佬，他偶爾會有的闊佬的傻氣。傑森覺得要包容，蝙蝠俠和韋恩都是他的恩人，他們都是哥譚難得的好人。

他不知道蝙蝠俠剛出道的時候因為這點還被阿福諷刺。最開始這玩意因為材料特殊必須手工打磨。

他和盧修斯勤勤懇懇一個晚上才能磨幾個，結果他的老爺一次夜巡就丢幾百個。

阿福覺得這不合理。但是他的少爺堅持用這點維護蝙蝠俠的逼格，老管家對布魯西甜心毫無辦法。

但是該做的努力還是要做的。他試探性地開了這個窗口，或許就有人會送還呢？當然他知道可能性也不大，畢竟蝙蝠镖确實很值錢。

他在韋恩集團開的這個只是一種嘗試，更多的還是要靠在黑市回收。

這個孩子拿的是這個窗口成立以來成交的最大的一筆生意了。滿滿一鞋盒，那個數量是老管家看到都呼吸一窒的程度。

要知道最早的蝙蝠镖因為制作時間和工藝不一樣，每一批上面都有自己獨特的花紋。那個男孩手中是全家福，老管家覺得那一盒幾乎集齊了蝙蝠镖所有的變遷史，比黑市收集的型號還要齊全。

他出于警惕他還跟蹤了這個孩子不短的時間，最後确定了這個孩子只是天賦異禀，還有自己的原則。

一些孩子或者女人撿蝙蝠镖他都會默默離開。他只挑那些落單無人拾落的蝙蝠镖。還特別膽大心細，看準時機跟去下水道和殺手鱷飙幾句垃圾話再撿幾個。

蝙蝠镖一直是黑市的流通貨，這個孩子不可能不知道其中的價值。但是他還是将它們收的整整齊齊幹幹淨淨地放在盒子裏交到了韋恩集團。

這是個好孩子！

阿福看着接過糖果一板一眼道謝但是耳朵卻羞澀的漲紅的男孩嘴角微勾，他的老爺或許是對的，這個城市是值得去拯救。

在蝙蝠俠還是哥譚的恐懼時，傑森默默成為蝙蝠俠周邊的收集者，他帶動了一條産業鏈。

他會教婦孺還有一些孩子怎麽将蝙蝠镖變現。至少這些提供給韋恩他們會實實在在的得到一頓難得的飽飯。

只不過從那以後蝙蝠俠就更心安理得地扔蝙蝠镖了，這也算是黑暗騎士的一種慈善吧。

傑森突然有種重操舊業的沖動，他在原來屬于自己的房間裏找到了那個熟悉的盒子，這次只有一半了。他當初沒有全賣掉就為了湊一套。

所以，要不要出去呢？他蠢蠢欲動。

不過很快他就不用考慮這個了，嚣張的敲門響起——傑森警惕地看着門外，來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