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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3章 第 53 章

比利慌慌張張快要哭出來的樣子讓老管家忍不住譴責地看了一眼他家老爺。韋恩莊園裏面廚藝白癡可能有很多, 但是常識笨蛋可沒有。

傑森知道這一點才這麽生氣，他的臉已經完全冷下來了。

“過來。”他放柔了聲音，招呼比利到他身邊來。

“傑森老師……”比利有些恐慌。怎麽辦,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下周邊, 這麽會這麽亂, 他都幹了什麽啊, 比利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絕望地走到傑森身邊——

傑森沒有提廚房的事情而是溫柔地拉他到身邊, 拿出手帕擦了擦比利滿是糖屑的手, “玩的開心嗎？”

雖然他比比利還小, 但是渾身的氣場卻讓除了比利以外的人如坐針氈......

比利小心翼翼地看了傑森老師一眼，發現傑森好像沒有對他生氣後大大松了口氣。

男孩快樂的回話：“這是超級開心的一天！”雖然搞髒了廚房, 但是這可是和蝙蝠俠一起诶。原來蝙蝠俠也不是無所不能的，比如說他的廚藝就超級爛！

比利捧着意外發現的小秘密給了傑森大大的笑容。他什麽都沒有發現。

傑森安撫地拍了拍比利的頭, 徑直走到了四分五裂的蛋糕面前，這個原本松軟鮮甜的蛋糕胚已經不成樣了。他看了一眼縮在蛋糕後面的父子倆，收起了面對比利時的笑意。

“老師？“比利小心翼翼挪到傑森身邊，“對不起, 我浪費了食物。”

“你想吃什麽夾心？”傑森問他。

“額, 都行。”比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他從來沒有吃過這種一整個的蛋糕。傑森雖然會給他們做小甜品，但是烤這麽大的圓的蛋糕還是第一次。

看着眼前的蛋糕屍體，比利有些心痛。他知道韋恩是個闊佬, 所以也不敢提打包的事情, 就怕給傑森老師丢臉。

“只要老師做的我都喜歡。”比利滿是信賴地看着他的老師。他長這麽大吃過的所有的甜都來自他的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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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森腳步一頓。他深吸一口氣, 看了遠處還算完好的奧利奧碎和純奶油，耐心而迅速地分出兩塊豎切的蛋糕。

“這種是要拼起來嗎？”比利好奇地看着傑森利落的動作, “剛才韋恩先生和我都失敗了，不知道為什麽夾心總是露出來。”

老管家的眼神更譴責了。布魯斯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他已經側寫出比利的生活環境了。

說實話傑森現在心情并不是很好，他只是有點失望。

他憑什麽那麽放心地把比利放在韋恩莊園，這裏是什麽地方，他憑什麽這麽自作主張？作為老師他失職了。比利的樂天和粗神經不是他推卸責任的理由。

還有迪克……

有些捉弄行為不是用無意識就可以原諒的。他想起在其他世界最初和迪克針鋒相對的日子。他承認他忘記了這個年紀的他們都是混蛋這個事實，哪怕迪克只是無意思地配合布魯斯，哪怕比利什麽都沒有反應過來，但這都不是理由。

傑森很自責。

“老師？”比利小心翼翼拉住傑森衣角，“我會打掃幹淨的，你別生氣。”

“我沒生氣。”傑森克制自己的感情，“我只是在想你估計早上中午都沒有吃飯，在想怎麽給你先墊肚子。”

阿福的眉頭深深皺起，這是他的責任。經過傑森的三言兩語他已經知道比利的性子了，害羞腼腆再加上生活困苦。這可能是第一次去朋友家裏做客。他看了一眼客廳原封不動的小甜品還有零食罐，還有迪克嘴邊的沒有擦幹淨的水果汁水……

“我冰箱裏還有小甜餅，如果比利少爺不嫌棄的話，可以墊一下肚子。”阿福努力勾起一抹笑容，對着比利輕聲說。

布魯斯望天，阿福藏起來的小甜餅都被他嚯嚯了。

“不用不用。”比利連忙搖頭，他還是第一次被叫少爺，他躲在傑森身後不好意思地對阿福笑。

阿福的良心更痛了。

傑森的動作利落又漂亮，他在豎着切的蛋糕中間輕輕一劃，沒有劃倒底。

“蛋糕夾心有兩種，豎着的話不能切到底。”傑森耐心地和比利解釋，他示範了一下。往裏面放入了奧利奧碎和水果，裱花奶油的時候也是輕快而迅速。

“好厲害。”比利接過小蛋糕驚呼。

“還有一種是橫切的。”傑森挑着比較大塊的蛋糕，橫着切了蛋糕胚。“這種方法比較多，是因為可以方便放更多的餡料。”他抹平奶油，在上面灑了抹茶粉。

“原來有兩種方法嗎？”比利很自然地把這塊抹茶味的遞給布魯斯，他記得他想吃抹茶來着，“我還以為是我做錯了。”

小孩松了口氣，他在街上流浪時候根本沒有吃過蛋糕。之前傑森給他的也是切塊的，雖然他也覺得豎切填餡料很奇怪，但是他根本不敢反駁。

比利拍了拍胸膛，一臉劫後餘生的表情，幸虧沒有反駁，不然他就給傑森老師丢臉了。

“韋恩可是old money，他們的飲食和我們有點不一樣。下次吃橫切的蛋糕就好。不過你如果想嘗嘗豎着的蛋糕我也可以給你做。”傑森不冷不淡刺了一下布魯斯韋恩。

布魯西寶貝幾次張嘴，但是都失敗了。傑森現在懶得理他，他就不該這個時候喊比利來哥譚。

蝙蝠俠在他家裏安了那麽多的監控器竊聽器，他前腳踏入犯罪巷時，估計自己的照片就放大在蝙蝠電腦了。他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就是當年那個孩子。

傑森覺得自己肯定是被記憶沖傻了腦子才會讓比利一起來哥譚。如果他在還好，傑森可以游刃有餘接受蝙蝠俠的試探。如果對方要搞沒有常識的這一套，他也可以陪他玩玩。偏偏他離開了，又給布魯斯留下了比利！

他已經後悔了，自己就不應該怕比利找不到他感到失落就喊他來哥譚。

迪克沒受到氣氛影響，他很自然地朝傑森撒嬌，“傑寶，我也想吃。”

迪克沒覺得這有什麽問題。他從小都是在人群中閃閃發光的存在。冷遇是什麽？他不知道。他更多的煩惱在于反派對他離奇的感情。人人都愛格雷森可不是開玩笑的。至于老父親的試探，反正比利遲早掉馬，蝙蝠俠愛試探就試探呗。他不覺得布魯斯對比利的小玩鬧有什麽大不了。

在對老父親的濾鏡下，他完全沒有覺得布魯斯這些操作有什麽問題。畢竟韋恩就是個廚藝白癡啊。

傑森甚至在懷疑難道是自己過于敏感脆弱了嗎？

他放下蛋糕刀，“想吃自己做。”

“嗷，小傑寶，給我做一塊嘛~”迪克擠開比利，撒嬌地理直氣壯。

傑森有一瞬間想刀拍在布魯斯臉上，子不教父之過！但是他告訴自己這樣是不對的，他們好像什麽也沒有幹。

他知道有些人生來就是明月。

傑森抿了抿唇，是他的問題。是他高估了自己，覺得哪怕看在他的面子上——是他自大了。傑森自嘲一笑，他重新拿起刀做了幾個切塊。

哈，傑森平和自己的情緒，塗抹的奶油的動作越發慢了，像是強迫症一樣優雅地将邊邊角角塗的絲毫無差。

吃吃吃，胖死你們！

同樣在人際關系上無往不利的兩個人根本不明白傑森為什麽生氣了。他們不解地眨着自己的藍色的大眼睛，直直地看着傑森。

傑森一人給他們搞了一大塊。

“傑寶你不吃嗎？”迪克心滿意足地拿過一塊小蛋糕，這才是人吃的啊。下次再也不要和布魯斯一起下廚了。

傑森無力的擺了擺手，“吃完趕緊收拾吧。”

還要收拾啊，兩個人不情不願。布魯斯已經想要花錢解決了，韋恩莊園這麽大當然不是靠老管家一個人打掃，他們定期會找人來清理維護的。

“趕緊，你們不會指望一個老人家給你們收拾殘局吧。”傑森給了兩個一個眼神，內容自己悟去。

老管家同樣微笑：“……”

三個人齊齊打了個寒戰，“不用！”

工具已經由萬能的管家俠準備好了，三個人表現的都很積極。拿抹布的拿抹布，灑水的灑水。

所以當布魯斯又“不小心”碰倒了四分五裂的蛋糕時，傑森放棄似閉上了眼睛，有些人就是給臉不要臉。這個時候還不忘記釣魚，蝙蝠俠可真有你的！

而比利小可愛又怎麽不算是那個魚呢，蝙蝠俠随便一放餌，他就屁颠屁颠就上鈎了。

比利靈活地接到了蛋糕，甚至還嗚呼了一聲，“我接到啦。”

傑森都看到蝙蝠俠的眼裏閃過一抹凝重了。這只警惕的大蝙蝠，哪怕是年輕的時候都是這副鬼樣，他有些不是滋味。

“抓緊了，我等一下帶你吃東西。”傑森決定帶比利離開。

比利頓時動力更足了，他收拾的又好又快，“老師我會加快的。”

不是，不留下共進晚餐嗎？布魯斯驚訝地問：“傑森，你要走嗎？”

迪克已經感覺到傑森生氣了，他也有點不知所措。

這個時候天已經黑下來了，傑森搖了搖頭，“臨時有個合作夥伴約了，不好意思。”他在笑眼裏卻沒有笑意。

布魯斯：“……”

他看着只有他腰高的男孩，“适可而止！”男孩眼裏滿是警告。

布魯斯讪讪地低下頭。

傑森輕哼，翻起了袖子打算加入這場清潔戰争。不過他的動作被阿福微笑的制止了，老管家覺得今天一切都糟透了，他眼裏滿是歉意，“韋恩家可沒有讓客人動手打掃衛生的習慣。”

既然這個家真正的主人都這麽說了，傑森也沒有堅持。

“那這裏就交給你們了。”

“保證完成任務！”迪克耍寶地敬了個禮。

“好的傑森老師。”比利也松了口氣。他已經感到羞愧了，第一次來人家家裏就把房子弄成這樣。幸虧蝙蝠俠和迪克都是好人，不會怪他。

輪到他了嗎？布魯斯有點心虛，剩下四個都看向他。

“我想這幾位都有敢作敢當的人。”阿福定定地三個人中間最大的那個。今晚的事情讓他很生氣。哪怕要試探也不應該是這種時候，也不該對着迪克少爺帶回來的兩個朋友幹出這種事情。

“所以你說呢？布魯斯老爺？”阿福一字一句看着他說。

布魯斯連忙點頭，年長者占着閱歷欺負孩子本來就是錯的，而且這個孩子雖然是個超能力但是心地純良。好吧，布魯斯看着樂呵呵的比利，甚至有點過于傻白甜了。

欺負小孩子一點也不光彩。

“我也會加油的。”看着老管家警告的眼光布魯西寶貝攤了攤手，保證自己也會完成任務。

這還差不多。兩個大家長都滿意點點頭。

不過最後傑森還是留下來了。他拒絕不了比利亮晶晶的眼睛。

男孩是第一次去朋友家，而且還是去他偶像家裏，他一整天的心情都是飛揚的。傑森也沒有戳破這種假象，作為老師可以慢慢教他，純善不是壞事，只要不被欺負就行。

傑森嘆了口氣，阿福也一直用抱歉的眼神看着他，還有迪克也有些不安的樣子。一頓飯而已，他告訴自己。傑森不想因為自己鬧得大家都不開心。

而且自己也很久沒有坐下來細細品嘗阿福的手藝了。

以往的餐桌上總伴着争吵，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麽安靜地吃上阿福做的飯了，長大的他很多時候只是這個家的局外人。所以他直接忽視了布魯西明裏暗裏的打探，不管是什麽他都不回應。

“我們上次見面還是在你小時候。”布魯斯裝模作樣嘆了口氣，他知道這小孩知道他身份。

傑森不接話。

布魯斯再接再厲，“我希望你能好好考慮一下我的建議，我很希望成為你的父親。”

傑森喝了一口阿福倒的牛奶。可能因為今天奶油過于超标的原因，阿福給他了一個奶油頂。

他很忙，忙着吃飯。所以他頭都沒有擡。

布魯斯感到幾分挫敗。他能感到男孩對他今天的不滿，所以他只能苦笑。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年紀大了，傑森看着欲言又止幾次被打斷話茬的布魯斯又有點無奈。這個人就這樣的性格，他早知道不是嗎，和他計較什麽呢。

等吃完後，傑森帶着比利禮貌地告別。

“哥譚的晚上可不安全。你可以留下來嗎？”布魯西寶貝眨了眨眼，臉上不不掩蓋的期盼，“我們可以培養培養感情，度過一個很棒的電影之夜。怎麽樣？please~小傑寶~”

為了達到目的，布魯斯還是很豁得去的。阿福也表示自己已經打掃好了卧室了。

但是傑森還是拒絕了，他帶着輕松的笑意，“韋恩先生，我還有一些工作處理，還是先回去了。”

“我聯系保镖，蝙蝠俠怎麽樣？”布魯斯天真又燦漫，“只有他我才放心。”

傑森失笑，“黑暗騎士還是讓他守護哥譚吧，我的保镖已經在莊園外等待了，不麻煩您了。”

他知道布魯斯要和他說什麽，畢竟那些蝙蝠俠的周邊可不是玩笑，他知道無非就是那些套路。但是傑森知道自己還需要一點時間，而且這個時間點可不适合開啓一段談話。

不過當他離開時，迪克十分自然地跟上來了。

“迪克？”傑森忍俊不禁。

“啊。”迪克這才後知後覺， “傑寶，真的不留下來嗎？”

傑森搖了搖，“明天給你們買衣服，今天晚好好休息。”明天是周末。

“我還想給你介紹自己的房間呢。”迪克睜大眼睛想用他無往不利的藍眼睛撒嬌，他知道傑寶抗拒不了這個。

父子兩個簡直一模一樣，傑森莞爾，轉頭抱了抱他。

“我就不插手你們父子間的深夜話談了。”他壓低了聲音在迪克的耳邊叮囑，“好不容易解開了矛盾，不要再吵架了。你不是很想念阿福嗎？還有那些照片，不想和他們分享你的旅途嗎？“

迪克愣住了，他看着後面有些期待的布魯斯和阿福，他停住了腳步。

“迪克，你回家了。”傑森揮了揮手。

他帶着比利離開了。

不知道為什麽，迪克看着傑森灑脫離開的背影心裏有種說不出的難過。他承認聽見布魯斯說自己想收養傑森的時候心裏是有點別扭的。可是看着傑寶帶着比利頭也不回離開韋恩莊園時，他又澀然的說不出話。一種失落混合着微許心酸.....

他轉頭看向他的家人，布魯斯已經拿出了相冊，他顯然有些別扭有些不自在，但老父親努力坦白表達自己的想法，“我想距離夜巡還有一段時間，你願意給我講講這裏面的故事嗎？“

迪克看向這個老家夥，他們吵架已經太久了。

“好啊。”迪克抛開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緒，心情又高漲起來。就如傑森所說，他回家了。

韋恩莊園門口，傑森婉拒了想要送他的阿福。他的司機雅各布已經來接他了。

阿福看了一眼這個明顯有200磅的壯，他正恭敬地為傑森拉開車門。

傑森知道他，他是一個有原則的雇傭兵。他曾經在一個戰火紛飛的三不管地帶，為被虐殺的幾十個孩子報仇。孤身潛伏，滅殺罪魁禍首後落網。在罪魁禍首不斷施壓的現在，尚且孱弱的新政府頂住壓力将他移交到紅頭罩監獄，并為他繳納了一大筆錢希望能讓他過的好一點。

雅各布沒有對老板的年齡表示任何詫異，他冷靜地拉下手剎，“走嗎老板？”

傑森克制自己的行為，他拉着比利坐在後面，“走吧。“

車子緩緩開動了。這次傑森沒有再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