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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蘇澤走了以後,賀忱又練了幾遍,停下來休息的時候,放在旁邊的手機開始震動,他拿起來,看到屏幕上是陸一晝的來電。
賀忱接起來,陸一晝低沉的嗓音在他耳邊響起:“還沒練完?我去接你好不好。”
賀忱看了眼時間:“嗯,你往這邊走吧,我再跳一會兒。”
最後一遍練習的時候,賀忱拿手機放了音樂,閉上眼睛,想象自己就是劇本裏的男主角,用情緒去帶動動作。
結束的時候,陸一晝剛好給他發消息說到了。
賀忱收拾好東西下樓,陸一晝的車停在門口,降下了駕駛座的車窗。
他走過去,拉開了副駕駛的門。
“天天練這麽晚。”陸一晝說。
賀忱伸了個懶腰:“嗯,第一次跳男主角,想努力一點。”
陸一晝問他練習得怎麽樣,賀忱一下子坐起來了:“今天特別好,我本來一直卡在一段上,但是今天蘇澤回來拿東西的時候看到我,給我講了一下怎麽跳,難怪人家是首席。”
他這麽說,陸一晝隐約想起賀忱以前提起過這麽一號人。
“之前怎麽沒說你跟他熟悉。”他淡淡地問。
賀忱說:“我們不熟,平常都不怎麽說話,只是見面打個招呼,但他人很好。”
陸一晝不置可否,賀忱又道:“不過他真的好厲害,就簡單跟我說了幾句話,我就能抓到感覺了,他還說以後我可以多去找他交流……”
陸一晝忽然截住了他的話頭:“我不厲害麽。”
賀忱原本正講得興致勃勃,陸一晝這麽一說,把他的思路打斷了。
他愣愣地看了對方一會兒,接着才反應過來。
“你吃醋了啊。”賀忱放輕聲音道。
陸一晝沒作聲,前面是個紅燈,他把車子慢慢停下來。
賀忱伸出手,摸了摸陸一晝的頭發:“你也厲害。”
陸一晝騰出一只手,精準地握住了賀忱的手腕。
他轉過臉看賀忱,目光從賀忱的眼睛移到嘴唇,想做點什麽的時候,賀忱提醒他:“綠燈了,別擋人家路。”
陸一晝只得松開賀忱,賀忱覺得對方的表情看起來有一點憋屈。
這種神态極少出現在陸一晝臉上,賀忱有些想笑。
車停到樓下的時候,陸一晝說:“給你做的飯都涼了,以後提前告訴我幾點回來。”
賀忱說好,陸一晝開了車鎖,正要下車,賀忱拽住了他T恤的衣角。
陸一晝偏頭看他,賀忱用一條腿支起身體,抱着陸一晝的肩膀,親了親他的嘴唇。
親完之後,賀忱跟他拉開一點距離,小聲說:“剛才在馬路上不是想親我嗎。”
陸一晝沒有否認,看着賀忱,突然有些粗暴地把他按到懷裏,從下唇一路吻到脖頸。
車內的空氣頓時變得潮熱。
賀忱微微地喘息着,察覺到陸一晝的手在往下拽什麽,下意識地按住了對方的手背:“我沒洗澡,回家再說。”
陸一晝看起來不想依着他,但賀忱軟聲說:“陸一晝。”
這種類似撒嬌的行為最能拿捏住陸一晝,他沒再繼續,只是隔着褲子摩挲了幾下賀忱的大腿。
“好了,回去吧。”賀忱勾着陸一晝的脖子,在他耳邊說。
回去之後兩個人匆匆洗了澡,賀忱都還沒吃飯,就被陸一晝抱回了卧室。
最後賀忱看時間太晚,怕長胖都不想吃飯了,還是陸一晝把一碗粥端過來要喂他他才吃。
陸一晝喂他的時候剛沖完澡,額前的黑發還有些濕漉漉的。
賀忱伸手幫他撥了一下,指尖也沾了點水意。
陸一晝似是覺得癢了,眉尖輕動了動,又問賀忱:“還有蝦,要不要吃,給你剝了。”
賀忱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克制住了自己:“明天再吃吧。”
他看碗裏要見底了,伸手要拿:“我去洗。”
陸一晝沒讓,賀忱便說:“那你洗完過來陪我躺一會兒。”
兩個人躺在床上的時候,陸一晝手裏拿了本書在看,賀忱看是本新能源專業類的英文原版書,也沒出聲,反倒是陸一晝翻了幾頁之後問他,今天練習的時候抓到什麽感覺了。
賀忱靠着他的肩膀,努力地描述:“就是那種,人跟角色融為一體的感覺。”
“你以前沒這種感覺麽。”陸一晝問。
賀忱想了想:“沒有這麽徹底,我以前好像都是把動作做好放在第一位,一直是一種‘呈現’的狀态,而不是‘融入’,你能明白嗎?”
“一點。”陸一晝說。
賀忱用手去玩陸一晝家居服的下擺:“其實我也還沒完全懂,但是我有種感覺,我跳舞跳了這麽多年,原來才剛入門。”
“那沒入門的時候我已經覺得很好了。”陸一晝說。
他又問賀忱新的劇本是講什麽。
賀忱說:“是一個古代的畫家,擅長畫梅花,年輕的時候去學畫畫,遇到了一個喜歡的女孩子,但是後來女孩子進宮了,等他經歷了很多磋磨之後終于成名,進宮獻畫的時候走錯路,偶然看到了她帶着皇子在花園玩,花園裏種滿了梅花。”
陸一晝“嗯”了聲:“你找感覺的就是最後這段。”
“對,有點太複雜了你不覺得嗎。”賀忱說着說着打了個哈欠,感覺到睡意漫了上來。
他對陸一晝道:“我要去洗漱了,你要是繼續看書就留盞床頭燈。”
被蘇澤指導過以後,賀忱練習得更投入,有時候蘇澤休息也會過來看他排練,給他一些建議,或者問問他某個地方是怎麽處理的,兩個人一起讨論。
賀忱起初沒覺得有什麽,直到某天他跳舞的時候,猝不及防地把腳給崴了。
倒不怎麽嚴重,是休息一會兒就能好的那種,別人問他他都擺手說沒事,但蘇澤卻馬上沖了過來,一臉心焦地說要帶他去醫院。
賀忱坐在墊子上擺擺手:“沒事蘇老師,就是崴了一下,待會兒就好了。”
蘇澤俯下身問:“你确定嗎,不用去檢查一下?”
“真不用,我以前也崴過,我坐會兒還能接着練。”賀忱說。
與此同時,他突然覺得蘇澤離自己好像有點太近了,他甚至能聞到對方身上些微的洗衣粉味混合着煙味。
中午吃飯的時候,小楊又坐了過來。
經過這段時間,兩個人已經成為了好朋友。
小楊先問了賀忱崴腳好了沒,聊了會兒有的沒的之後,他又說:“哎忱哥,你覺不覺得蘇大哥對你有點兒不一樣啊。”
“不一樣嗎,我覺得他對每個人都挺好的。”賀忱說。
小楊搖搖頭:“不是,你看之前跟他搭檔的陳婉,她不是也崴過腳嗎,還比你這嚴重,請了一周假休息呢,蘇老師可沒那麽着急,還主動要送你上醫院。”
“而且,”小楊看了看四周,神秘兮兮地壓低了嗓音,“你知道嗎,我聽說蘇大哥喜歡男生哦,以前談過男朋友的。”
他邊說,還邊去手機上查:“以前網上有人拍到過,讨論他們來着,但咱們畢竟不是娛樂圈,蘇大哥沒回應,後來也就壓下去了,你看……不是我說,他這前男友白白淨淨的,跟忱哥你還有點像,不過沒你長得好看。”
賀忱對蘇澤的前男友沒什麽興趣,小楊遞過來的照片他也沒仔細看,掃了一眼就繼續吃飯了。
小楊還在瞎聯想:“忱哥你說,蘇大哥是不是就喜歡你這類型的啊。”
“別胡說八道了,吃飯也堵不上你嘴。”賀忱說。
到晚上回家,他已經把這件事忘得幹幹淨淨了,陸一晝這天從他喜歡的餐廳買了東西回來吃,兩個人坐在桌邊,賀忱突然聽到一陣嗡嗡的聲音。
“你手機。”陸一晝說。
賀忱“哦”了聲:“可能是騷擾電話。”
他起身去拿,瞥了眼卻發現是蘇澤。
“奇怪了,是舞團又有什麽事嗎。”賀忱嘀咕了一聲,滑動了接聽鍵,又坐回餐桌邊,“蘇老師,怎麽了。”
陸一晝擡眸看了他一眼。
蘇澤在電話裏問:“你好點了嗎,要是還不舒服就跟我說,或者明天請假。”
賀忱都開始懷疑自己在別人眼裏是不是一點罪受不了的那種類型:“蘇老師,我真的好了,當時就好了,你要不說我都快不記得今天還崴腳了。”
“我是擔心你,你作為一個舞蹈演員,要對自己的身體更上心。”蘇澤說。
陸一晝忽然開口:“忱忱,再不吃要涼了。”
那邊蘇澤的聲音頓住了,過了片刻,他問賀忱:“你邊上有人?”
“嗯,我……男朋友。”賀忱說。
雖然小楊今天跟他分享了蘇澤的八卦,但真假還不确定,就這麽貿然和同事出櫃,賀忱還是覺得有些不自在。
聽見他的回答之後,蘇澤有一會兒沒說話。
賀忱見狀便道:“蘇老師,那沒什麽事我先挂了。”
蘇澤卻道:“你有男朋友?交往很久了?”
賀忱覺得他問得唐突,也很奇怪,可是不好說別的,也沒必要解釋那麽詳細,就只說:“大學的時候認識的。”
“那很久了。”蘇澤若有所思地說。
賀忱等着他挂斷,偏偏陸一晝再度開了口:“忱忱,你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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