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第28章
賀忱覺得陸一晝其實是個很容易心軟的人。
就像一開始他要對方拉窗簾但陸一晝不肯,但後面他喊疼要歇的時候,陸一晝還是下床去把窗簾拉上了。
只不過臉一直都冷着,表情也不太好看,還逼着他說了很多讨饒和難為情的話。
第二天還要上臺,賀忱用殘餘的一點清醒告訴陸一晝,別在自己的脖子和臉上留痕跡。
而陸一晝雖然沒回應,但第二天賀忱起床洗漱的時候,對着鏡子确實也沒發現什麽異常,他露在外面的皮膚都還白白的,陸一晝的吮痕與指印全都能被衣服蓋住。
陸一晝的酒店是特助訂的,是個很大的套房,賀忱洗漱完之後走到客廳,看到陸一晝正坐在沙發上用電腦看一份報表。
“要去吃飯嗎。”他問。
陸一晝聞聲擡眸,上下打量了一下賀忱,眸光在賀忱敞開的浴袍領口停留了一霎,然後說:“想吃什麽。”
“都行,”賀忱頓了頓,“你還生氣嗎。”
昨天陸一晝那種樣子還留在他的腦海裏。
陸一晝漫不經心地将目光放回電腦屏幕,擡手按了幾下鍵盤,邊按邊說:“你昨晚已經賠禮道歉過了,我還生什麽氣。”
賀忱明白過來他指的是昨天在床上逼自己做的那些事情,臉不自覺有點紅。
他飛快地轉移了話題:“你是不是有工作,那我們讓酒店送上來。”
“出去吃吧,好不容易過來,我陪你去外面轉轉。”陸一晝說。
他很快地看完報表,用五分鐘左右的時間給下屬發了封郵件,之後就起身去換衣服,陪賀忱出門吃早餐。
賀忱刷了一下社交媒體,又看了看地圖,最後選了一家不算遠口碑又不錯的早餐店,走路大概十五分鐘左右。
其實時間已經不算早了,這時候出去吃飯,說是早午飯比較合适。
好在他跟陸一晝走過去的時候,店面還開着,因為是周末,依然有人坐在店裏吃飯。
店鋪外面還有沿街放的餐桌椅子,陽光明媚,秋高氣爽,賀忱和陸一晝就直接坐了外面。
日色從樹葉的縫隙中灑落下來,在桌上投下淡淡的光斑。
賀忱看着門口牆上貼的菜單,跟老板要了一碗馄饨面。
老板又問陸一晝吃什麽,陸一晝用下巴往賀忱的方向擡了下:“和他一樣。”
等了大概十分鐘,熱騰騰的馄饨就端上了桌。
賀忱用勺子攪了攪湯水,跟陸一晝說:“網上講他們家很好吃,是砂鍋煮的,湯很鮮。”
陸一晝随口問:“會不會是花錢做的推廣?”
賀忱端詳了一下很有年代感的招牌,謹慎地推斷道:“我覺得不像。”
一旁給其他桌送菜的老板聽到了,自豪地說:“我不懂那些推廣、營銷之類的東西,網上的好評都是大家自己給我寫的,之前還有電視臺來我們家拍美食節目呢,你們回去可以搜搜看。”
賀忱笑着說好,舀了一顆馄饨放到嘴邊,咬下來一半。
“真的挺好吃的,你嘗嘗。”他對陸一晝說。
陸一晝吃的時候,賀忱想起了什麽,問他:“你們的換電站推進得怎麽樣了。”
“在建了,先在五個城市試點,之後看情況改進,再在全國鋪開,合作也基本上談好了,目前市面上大部分品牌都願意跟我們共享充電協議。”陸一晝說。
賀忱點點頭:“太好了。”
兩個人吃了簡單的一餐飯,吃完之後離賀忱去劇院還有兩個鐘頭的時間,陸一晝問賀忱想做什麽。
賀忱思考了一下:“我也不知道……不然我們在路上随便走走好了。”
陸一晝沒有對這個簡單到有點傻乎乎的決定作出質疑,只是很溫和地說,好,那我們就随便走走。
在陌生城市的街頭,兩個人走在路上,因為快到中午,陽光變得有些曬,陸一晝讓賀忱往裏走一走,可以被樹蔭遮着。
“這是我第一次在外地演出。”賀忱說。
陸一晝牽住他的手:“緊張麽。”
賀忱誠實地說,有一點。
“你能發揮好的。”陸一晝說。
賀忱“嗯”了聲,這句話換了別人說他會覺得是敷衍,但如果是陸一晝說,他就會莫名其妙覺得安心。
街邊有賣東西的小店,賀忱看到一家裝修得很有設計感的門頭,便拉着陸一晝走了進去,發現是一家買手店,除了衣服之外還賣飾品。
賀忱逛了一圈,看到有戒指,随手拿起來一個單圈的試了一下。
“喜歡麽,買給你。”陸一晝說。
賀忱掃了眼價格:“好貴。”
“還好。”陸一晝說。
賀忱從手上把戒指拿下來放下:“又不是結婚,你送我戒指做什麽。”
陸一晝被賀忱的說法逗笑了:“不結婚就不能送戒指。”
賀忱還沒吭聲,陸一晝又說:“那送你戒指我們就結婚?”
這下賀忱大驚失色,他看了看周圍,确認沒有人因為聽到陸一晝大放厥詞而轉過來看他們才說:“我沒那麽說。”
“那你什麽意思,”陸一晝把剛才賀忱試過的戒指拿起來,放在手心裏轉了轉,“挺好看的,戴着吧。”
賀忱還想說什麽,陸一晝已經托着他的手,給他把戒指戴上了:“戴着,別人就知道你有男朋友了。”
兩個人去結賬,店員原本坐在櫃臺後面打瞌睡,發現是兩個男的來買戒指,立刻變得很有精神,眼神從賀忱和陸一晝身上掃過去,一副非常八卦的樣子。
陸一晝神色如常地付了款,賀忱反倒一直在擔心店員會不會認出陸一晝來。
不過陸一晝畢竟也不是什麽明星,不是每個人都認得晝辰的總裁長什麽樣子,到兩個人從店裏出來,店員也沒有問出什麽讓賀忱覺得尴尬的話來。
賀忱摸着手指上的戒指,突然冒出來一句:“這不是求婚吧。”
陸一晝看了他一眼:“你想是也可以,不過我沒想過求婚這麽潦草。”
“……那就不是好了,”賀忱嗫嚅了一下,“而且也有點快。”
“是,還沒跟我正式回一次家。”陸一晝說。
他想了下,跟賀忱說:“等你巡演結束,我們出去旅游一趟,回來就跟我去見家長,行麽。”
“你別在我演出之前說這麽重要的事情好不好,本來就很緊張了。”賀忱半真半假地埋怨。
陸一晝笑了下,擡手摸了摸賀忱的頭發。
兩個人逛了大半條街,賀忱買了一杯奶茶,為了保持身材又不敢全喝,喝了一小半就給了陸一晝。
平時不喝這些東西的陸一晝也沒說什麽,接過賀忱用過的杯子和吸管就繼續喝了。
快到賀忱要去劇院化妝準備的時間,陸一晝叫了車陪賀忱過去。
賀忱知道陸一晝是傍晚的飛機,上車之後便問他:“你要不要看一會兒我演出,我把你帶進去。”
陸一晝先沒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問賀忱:“我要是去了,你會不會更緊張?”
他還記得賀忱面試的時候不讓自己陪着去的事情。
賀忱被問住了,好半天之後他說:“好像會。”
“那我還是不去了,之前看過你首演了。”陸一晝說。
他覺得賀忱的緊張規則很複雜,有點好笑地問:“不過首演我去看你怎麽不緊張?”
“因為那次我的場次也沒賣出去多少,還有好多是熟人,就算丢人了也是小氛圍的,舞臺也在打磨階段,不影響什麽。”賀忱誠實地說。
但這次不一樣,因為《若夢》前期口碑發酵得很好,所有的票都被搶空了,不僅是蘇澤的場次爆滿,連他這個新人的場次也連帶着全部賣完了,聽導演說還送了一些媒體票出去,到時候會有記者過來采訪。
因為陸一晝原本訂的酒店就離劇院不遠,車子很快開到了目的地,賀忱下了車,跟陸一晝道別。
“你記得把東西收拾好,別落下什麽在酒店了。”賀忱說。
陸一晝說知道,又道:“演出加油。”
賀忱點點頭:“那我走了。”
他走進劇院,給工作人員看了自己的身份牌,到後臺去化妝。
賀忱是新人,還沒有自己的休息室,他去試衣間換好衣服,回來到化妝間随便找了個位置坐下,化妝師張姐看到他,便拎着箱子過來給他上妝。
“小賀你這皮膚真好,我化了這麽多年,也就幾個女明星有這樣的皮膚。”張姐說。
她仔細地給賀忱上粉底,塗的時候還鼓勵了他幾句:“一會兒上場加油,争取這次一炮而紅,以後就有單獨的休息室了。”
賀忱笑了下:“在這也挺好的,能跟大家聊聊天。”
那邊小楊聽到他說話,附和了句:“可不是嗎,我就愛跟忱哥聊天。”
小楊說着,又道:“哎忱哥,昨天那個譚經理跟你們喝酒喝到幾點啊,我聽說他這人挺愛灌酒的,你沒事吧。”
想起昨晚發生的事情,賀忱輕微地皺了下眉,但很快他就調整了表情:“沒事,他今天有航班,昨天結束得還挺早的。”
小楊“哦”了聲:“那還行,我記得你好像不能喝,昨天還給蘇大哥發了個消息,說讓他照顧着你點。”
賀忱愣了愣,如果他沒記錯,昨天他勉強陪着譚經理喝酒的時候,蘇澤并沒有勸阻,甚至還給他倒了幾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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