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章
第 27 章
手機上傳來一條消息。
【等會兒下班有時間麽, 我一個表弟剛回國,給他辦接風宴。】
寧露現在依舊再王姐的手底下實習着,最近有一個項目催得緊, 這幾天連夜加班都沒睡好, 還好這會兒差不多也要收尾了。
看到這個消息, 她神情亮了亮, 立馬回了一個有,上面還在開着會,不好多聊,她思索片刻, 将手機反扣在桌上。
旁邊同事看到她的手機殼, 悄悄問了一句:“你也用這一款啊?”
“怎麽了?”寧露不解。
她之前的手機在通勤的時候不小心掉在斑馬線上,還被來往的車輛壓了個稀碎,根本沒法用。
後來白斯硯給他買了一個, 到她手裏的時候, 就已經套上這個殼了。
“這牌子的手機殼可不便宜, 還不好看,那天他家出新款的時候,我還吐槽了一下, 你這個倒是很好看, 而且還精致了不少,是定制款麽?”
她不說, 寧露都沒有注意到這個手機殼,不過白斯硯送她的東西都精致又好用。
“應該是的。”
“你這個多少錢呀?我也想去買一個。”女同事摸了摸她的手機殼,手感确實很不錯。
“我不太清楚, 我男朋友送給我的。”寧露如實回答。
“你有男朋友了?”女同事蹙眉了幾秒,“那他托我辦的事不就辦不成了……”
上面正在開會的王姐突然咳了兩聲, 意有所指地盯着寧露和女同事。
本來想開口問是什麽事的寧露瞬間閉住了嘴。
會議挺長,又是臨近下班召開的,所以一結束,大部分人都收拾東西離開了。
寧露依舊坐在工位上,白斯硯剛發消息說他臨時有事兒,可能要晚一些來接她。
本來也不趕時間,還有些無聊,忽然想起前段時間在手機上看到的廣告,寧露按着記憶中的游戲名下了一個恐怖小游戲玩起來。
游戲是屬于解密類的,畫面陰森,時不時的還有一點兒恐怖的音效,在安靜的公司裏,這聲兒聽得寧露起雞皮疙瘩。
畫面中,寧露正要推開一個恐怖包廂,不知道門後面會是什麽,正聚精會神玩得入迷的時候,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啊——
猛然回過頭就是旭繞那張熟悉的黝黑的臉。
不知是調用了多大的控制力,寧露才忍住沒有把手機砸到他的臉上。
大喘了幾口氣,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寧露憤怒地關上了手機:“有事麽?”
聽這語氣像是快要生氣了,旭繞立馬虎軀一震。
“別這麽冷啊,”旭繞撓了撓頭發,“我也不是故意吓你的。”
“給你道個歉,對不起,這千萬別和硯哥說。”旭繞笑了兩聲。
看着旭繞這誠意的樣子,寧露本來聚集的一點怒氣也煙消雲散了,只是剛才那瞬間的害怕現在回想起來還有些膽戰心驚。
“你怎麽在這裏?你不應該是在接風宴上麽?”
他們這一群人出入的場合重合度很高,一般有白斯硯在的地方就能看見旭繞和顧惟峤,以前也有蔣嬌依的存在,但最近幾次都沒見她的身影,看來是那次過後徹底死心了。
“這不是硯哥讓我來接你麽。”
旭繞劃拉了一下手機,給那邊發了一個語音。
“硯哥,我已經到了寧露這兒了,你放心吧,馬上就能把人給你接過來。”
為什麽不是白斯硯來接她,而且聽旭繞說的這意思,他已經到宴會上了,可是為什麽不來接她?
寧露盯着手機沉思了一會兒。
看着依舊不動的寧露,旭繞閑閑開口,做了一個向外請的手勢:“走吧您。”
到了地下車庫,寧露下意識地拉住了副駕駛的車門,回神過來意識到這是旭繞的車,她趕緊又松開手走向後排。
注意到這一舉動的旭繞大方笑着說:“你就安心在副駕駛坐着吧,我家茴寶貝兒對這個沒那麽看重。”
這肉麻的稱呼,寧露一顫,都能在腦海中想象到嚴茴嫌棄的樣子。
雖然相處不多,但是寧露能看出來嚴茴是一個對肉麻和煽情比較敏感的人,不善于面對那樣的場合。
而旭繞沒心沒肺的,肉麻的話一大籮筐,通常都把嚴茴逗得直翻他白眼。
寧露沒聽他的話,依舊拉開後排車門鑽了進去:“不用了,後排寬敞點。”
“得,做一回司機。”
這次幾個人去的地方有點遠,是在郊區的一個莊園,正好她的項目差不多收尾了,能好好休息一段時間,也可以和白斯硯在那兒多玩幾天。
幾天沒睡好了,車上晃晃悠悠的,寧露那股困勁兒就更上來了,雙眼都有些迷離。
可是又不想在別人的車上睡着,她看了一眼手機,打了一個呵欠,随意找了一個話題聊起來。
“嚴茴這次去麽?”寧露沒發現,她的聲音都聽起來有氣無力的。
“當然去了,要是茴寶貝兒不去,我不可能安心待在莊園幾天,這不我和她都到莊園了,硯哥突然叫我來接你。”
旭繞看了一眼後視鏡,寧露那要閉不閉的眼睛,看得他也難受:“你就安心睡吧,我還能把你賣了不成,如果沒給你安全送到,硯哥能把我皮扒了。”
寧露這會兒卻突然有些清醒了,她沉了沉聲音:“你來的時候,白斯硯就已經到莊園了?”
“沒呢,路上給我發的消息,但應該也差不多快了,”聽着寧露這聲音和剛才有氣無力的全然不一樣,旭繞提了提心神,“硯哥估計是有事兒才讓我來接你的。”
“什麽事兒?”寧露坐得筆直,緊緊看着前方的旭繞,企圖從他的表情上能看到一些信息。
果然他一愣,扭動了會兒身體,十秒過去又扭動了一下身體,簡直是坐立難安:“我也……不知道。”
這神情不知道就是有鬼了。
但以寧露和他的關系,是絕對問不出什麽的,于是她了然卻懶得多問,只輕輕地笑了兩聲。
這笑聲在旭繞的耳裏,不亞于直接在他身後吹着冷氣,直值讓他額頭冒汗。
後面一段路不知道是怎的,旭繞開得飛快,一到莊園就立馬把寧露放下來,喊住裏面的侍者給她帶路,自己立馬将車開往了停車場,揚長而去。
寧露沒管旭繞的反應,對侍者禮貌一笑:“勞煩了。”
侍者将她引上一輛敞篷小車,大約又過了五分鐘左右,才真正到了莊園的門口。
多座塔樓聳立而成,外圍種了一圈的薔薇花,進去後是一個寬敞的大廳,典雅又複古的裝修,空氣中彌漫着淡淡的香味。
侍者帶着她從旁邊的原木樓梯直接走向了二樓。
裏面傳來了說笑的聲音,一男一女,而男的聲音,她認得,正是白斯硯,寧露的腳步一頓。
看着她遲遲不推門進去,侍者猶豫着小聲:“女士……”
寧露的思緒從迷離中抽了出來,看了一眼旁邊的侍者,滿臉的歉意:“抱歉,我自己的問題,你已經把我帶到了,可以先去忙了。”
看着臉色有些不好的寧露,侍者停留了片刻,嘴唇動了動,想說些什麽,卻還是選擇放棄,只嘆了一口氣,退了兩步轉身離開。
此刻,寧露的臉上面無表情,冷眼瞧着這道門,她有過預想裏面會是什麽樣的場景,但是轉而又覺得無論是什麽,她都得面對。
揣着這個心情,心裏輕松了許多,寧露再不想思考裏面是怎樣的場景,直接推門而入。
沒有不堪的畫面,門也沒有鎖,輕輕一推就開,唯一讓她感覺有些奇怪的就是那個女生的眼神。
這女生穿着一條鵝黃色的裙子,用發帶綁了一個馬尾,笑意盈盈,青t春靓麗,唯獨在看見寧露的那一刻,眼裏閃過一抹驚慌。
寧露确定她們是第一次見面,奇怪于她的神情和震驚,同時也好奇為什麽她會這樣。
她們以前見過麽?
她怎麽好像在看一位認識了很久的人一樣。
但那女生只不過慌亂一瞬,幾息間又端着得體的笑容:“我們這裏不需要服務,你可以出去了,以後進門記得敲門。”
聲音聽起來挺甜的。
沒回答她的話,寧露對她彎了彎唇,随後徑直走到了白斯硯的身邊:“要住幾天呀,我行李都沒帶。”
白斯硯揉了揉她的腦袋:“放心吧,這點小事不用你操心。”
從沒見過自家表哥會對一個女人這樣,楚夕蹙着眉,心裏竟然生出一種想上去把兩人分開的心思。
不過,在白斯硯面前,她只能壓着這種心思,狠狠吸了一口氣,她從唇間擠出笑容問道:“表哥,這是誰啊,你們關系……挺好啊!”
寧露的視線也轉向白斯硯,等着他回答。
“我女朋友,寧露。”白斯硯伸手攬過寧露,手搭在她的腰側,“你嫂子。”
“女朋友,你什麽時候有的女朋友?”
楚夕震驚得有些說不出多餘的話,她只不過出去讀了幾年書,再回來,便一切都不一樣了麽?
白斯硯懶得回她的問題,看着寧露,朝楚夕那偏了偏頭:“我表妹,楚夕。”
“你好。”
寧露率先打了招呼,可楚夕沒給任何回應,看了眼兩人,就紅着眼眶跑出去了。
這莊園以前他們經常來,楚夕也來過幾次,丢不掉,白斯硯沒去追,寧露就能不可能去了。
她和白斯硯一起坐在沙發上,白斯硯手護在她腰後,輕輕地揉着,這幾天寧露生理期,不僅心神疲憊,就連身體上也不舒服,生理期的第一天直接痛到癱在床上起不來。
這也是白斯硯把接風宴定在莊園的原因,這裏環境很好,可以讓寧露可以好好休息。
窩在他懷裏,寧露還是開口問:“你不來接我,是先去接楚夕了麽?”
“嗯。”
沒有多餘的回答,就那麽一個嗯,就好像之前寧露的那些想法都只是揣測而已。
也是,他們不是表兄妹的關系嘛,寧露在心裏暗暗想着。
又忍不住打了一個呵欠
“累了?你先去休息,白齊這會兒還得到呢,等接風宴開始了,我喊你。”
寧露卻不願,這幾天由于項目的原因,她待在家裏也在想,時常晚上睡不着就會去書房。
果然會看見伏案工作的白斯硯,他的精力強大到,寧露很少會看到他累的樣子。
可是不表現出來,不代表沒有,寧露不想他太累了。
“沒關系的,我陪着你好了。”
她話裏話外的關心很讓白斯硯受用,心情大好:“放心吧,我就做個決定的事兒,要是什麽都得自己做,那我真是白出來幹那麽久了。”
一來是白斯硯都那麽說了,那她能幫上忙的也不多,二來自己是真有些困得受不住了,寧露點頭應下。
白斯硯還得招待接下來的人。
得了房間位置,寧露自己推門而出,按照白斯硯的描述去找房間。
但是這個莊園實在太大了,繞了十多分鐘,就連她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是走到哪裏了。
想找個人問問路,但運氣不太好,一路上沒遇見什麽人,能遠遠看到幾人,可是人家沒聽見她的呼喊,等她追過去的時候,那些人早就走遠了。
但挺巧的是,接連兩個轉彎過後,寧露遇上了正在哭的楚夕。
水汪汪的大眼睛倒讓寧露想起了被自己批評後感到受委屈的寧翊,也是這樣,眨着浸滿淚的大眼睛看着她。
她心軟了軟:“別哭了,是遇到什麽事兒了麽?”
看到有人來,特別還是寧露。
她能有什麽事,還不是因為她,楚夕立馬摸開眼淚,話裏都是刺。
“怎麽,要來我這裏炫耀麽?你不會真以為表哥喜歡你吧!”
想要問路和安慰的心思戛然而止,寧露沒興趣自讨苦吃,立即轉過視線,打算自己找路,實在不行就只有喊人來接她了。
就在寧露臨走前,楚夕朝着她大喊了一聲:“別以為你頂着那張臉就可以得到表哥的喜歡,你只不過是個冒牌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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