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歸來

樂連站了起來,緩緩朝江縱走過去。

他長高了,五官的輪廓更加硬朗,褪去幾分稚氣,散發着幹練穩重的氣息。

眼前人和前世的樂連完全重合。前世的樂連,始終是江縱心裏的一塊冰冷頑石,無法靠近。

江縱莫名忌憚他,樂連走近一步,江縱便退一步,直到後背抵在牆壁上,退無可退,樂連一掌拍在他臉頰旁的牆壁上,江縱心裏也跟着“咚”了一聲。

樂連低頭問他:“縱哥,今日想要哪個伺候?堂下跪着的随意挑,我請客。”

江縱嘴角一抽,意識到自己氣勢被無形中壓制,挺直脊背,微仰着頭揚起唇角笑道:“挑兩個,我們一起玩。”

樂連明顯被江縱的輕佻态度觸怒,眼神更冷冽,一把抓住江縱手腕,拖到簾後,在衆人視線之外把人扛在肩上帶出了楓葉居,上了一架馬車。

原先樂連住的那條陋巷早拆了,改建了一座宅院,宅子不大,裏面建得十分精致,游廊水石蜿蜒绮麗。

樂連一路扛着罵娘的江縱進了宅院,鎖上卧房門,把人扔進床榻裏,江縱徹底像逮進籠裏的鳥兒,無路可逃。

“你給我站那兒!”江縱不得不往床角退縮,色厲內荏地訓斥,“一回來就撒潑是吧?”

樂連爬上來,攥住他雙手腕強行把身子擠進江縱雙腿間,不由分說便撲上來,偏頭親他的嘴,江縱難受地把頭偏到一邊,攥着自己手腕的那雙手比從前粗糙不少,手掌也變得更寬闊有力,像鐵鉗,鎖着江縱雙手根本無法動彈。

“不到兩年,縱哥玩過的小男孩已然能湊一桌麻将了。”樂連臉色仍舊冷淡,眼神惱怒,動作愈加粗暴,把對方養尊處優的手腕攥出了紅手印,他狠狠親吻江縱,咬着他的嘴唇懲罰,直到身下的美人耗盡了體力,只剩一雙倔強的眼睛敵視着自己。

“疼!他媽的你想死?給我滾下去。”江縱狠狠扒着他衣領,想把樂連從身上掀下去。

面前高大的身影和前世那個冷峻的男人完全重合,江縱幾乎無法分辨今是何世,樂連終于長成了自己最恨、也最熟悉的那個模樣。

他無法再把樂連當成一個孩子,他完全把樂連當成了前世的對家。

那個樂連,他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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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麽資格管我,咱倆的事兒在瑾州攪得亂七八糟,你倒是一走了之,你的名譽就那麽重要,跟你那份清高比起來,老子算個屁。”江縱像被觸了痛處,看向樂連時緊張又陌生的眼神刺痛了樂連。

“胡說八道!”樂連也無法再保持冷靜穩重,跟江縱吼起來。

前世正是如此,他們分道揚镳。

江縱一直痛恨樂連這份假清高。前世他們雖是對手,生意往來頻繁,在一起的時候也多,有一回江縱喝大了,也記不清自己做了些什麽,他猜想可能是自己又趁着酒醉輕薄了樂連吧,被有心人給宣揚了出去。

那時候他們已經是南安有頭有臉的商界人物,這醜事一出,皆是名譽大損,被人暗中造謠生事借題發揮,人家有備而來,專門為了整治江縱和樂連,兩人的信用大大折損,接連幾樁生意都出了岔子。

這些招數在江縱面前不過是班門弄斧,江縱有把握擺平這次風波,更在心裏狠狠盤算着反咬對方一口,卻沒想到,最大的變數成了樂連。

樂連帶着他那房小妾到處抛頭露面,為那女子在賭坊一擲千金只為買美人一笑,在最昂貴的玉鋪訂做金玉首飾,還刻上那女人的名字,一時間樂夫人成了瑾州人人豔羨的女子,嫁了一位寵妻至極的好夫君。

斷袖謠言不攻自破。

江縱的心也被一刀一刀捅得破爛不堪。

從那以後,只得反目成仇,江縱心眼小,睚眦必報,也從不肯低頭,即使知道樂連是為了破謠言,卻仍舊打心底兒憎惡他。

原來樂連壓根就沒想過要和自己一起承受困難,是他自己一廂情願,他以為他和樂連可以共同面對挫折痛苦,卻原來,對方的未來裏根本就沒有放他的位置。

前世的心煩事兒全湧進腦子裏,江縱煩得想吐,用力推搡樂連,卻被氣得幾乎要失去理智的樂連攥住了脖子。

樂連用力攥着江縱脖頸,咬牙道:“三天兩頭往花樓跑,是沒人操你身子癢癢了?”

他居然還敢說這麽傷人的話。

江縱喘不過氣,拼命掙紮着扒樂連鐵鉗似的手指,艱難擠出幾絲變了調的聲音:“你一點沒變……剛愎又冷漠……放開……你有種掐死我……”

江縱的臉因為窒息而漲紅,指甲在樂連略顯粗糙的手上撓得滿是血道子。

溫熱的淚珠滾落到樂連手背上,像針刺一般讓樂連驟然清醒,松開攥着江縱脖頸的手,看着江縱翻身趴在床榻上,痛苦地咳嗽。

樂連深深吸了口氣,撲上去扒了江縱的褲子,解開自己腰間束帶,粗魯地撸硬了分身,草草用涎水潤濕,強勢地插進江縱後穴裏,發洩似的攪動。

“啊——”江縱發出一聲尖銳的痛叫聲,身子猛地繃緊,又無力地軟倒在床榻上,被樂連抱起來,從背後抱着放在自己胯骨上,雙手抓住江縱的手不準他掙脫,手腕板着江縱細長的大腿,下身用力往上頂。

這姿勢進入得極深,江縱被操得呻吟聲斷斷續續,不斷被頂得颠起來再落下去插得更深,被後穴的黏水兒浸潤的粗大的性器在他最敏感處粗暴地猛砸,江縱痛苦得快要昏過去。

“啊、啊……樂連……你跟老子犯渾……”江縱滿臉淚水,聲音哽咽細碎,不斷咒罵,“小畜生……別捅了……小畜生!啊啊、啊……”

軟垂在腿間的性器漸漸硬挺起來,江縱難受至極,下意識伸手去摸自己的性器纾解釋放,卻被樂連抓住手拽了回來,再連續猛插幾十下作懲罰。

樂連并沒有粗暴地貫穿他,看似兇狠的力道和動作其實都顧及着江縱的身子,并未讓他受傷。

腸肉裏殘暴又溫柔的撻伐讓江縱逐漸感受到了臨近高潮的痛爽交織,江縱意識模糊,連自己射了幾次都記不清,折騰了幾個時辰,到後邊淌出來的幾乎是尿水了。

激烈的性事中間扯開了江縱的衣襟,讓樂連呼吸一窒。

原本應該落了一道淺疤的鎖骨上,紋畫了一支紅梅,巧妙地掩飾着疤痕。

他還記得兩年前江橫問了一句他喜歡什麽花兒,樂連怎麽也沒想到,江縱會特意把自己喜愛的花紋在身上。

這支梅花恍如嚴寒冬日盛開出的唯一一抹顏色,讓樂連更清醒了些,心頭躁郁的憤怒一掃而光。

樂連把他抱在懷裏,正面對着自己,低頭吻他婆娑的淚眼,從袖中摸出一枚藍寶石耳環,銀針紮進左耳垂中,一道細細的血線順着耳垂和挂扣淌到剔透的藍寶石上,在燭光照映下熠熠生輝。

江縱還沒完全昏過去,又被耳垂的刺痛喚醒,疲憊地靠在樂連肩頭,喃喃問他:“你是不是一點也不疼我。”

聲音哽咽微啞,昔日神采奕奕的鳳眸裏含滿了一汪淚水,順着臉頰不停地流。

江縱,哭了?

他還從未見過這個漂亮驕傲的男人哭過。他從不向任何人低頭,偏執自大得像只貓。

他替江縱抹臉上的淚痕,淚水滾燙地濕潤着掌心,像瓢潑在樂連心裏的沸水,燙得他心裏抽痛。

“你別哭啊。”樂連低頭細細吻他的嘴唇,慌張地安撫,“我……只是太想把你據為己有,哥。”

“兩年不到你便到處去尋歡作樂,你答應過我,會等我回來,是你先食言。”樂連垂着眼睑,像自己犯了錯一般,向懷中人誠懇低頭,“銀子我賺夠了,十萬兩連本帶利還你。決定去北方并不是故意躲你,也不是為了洗清與你相好的嫌疑。起初我便有去北方的打算,那邊着實忙得焦頭爛額,回來的日子便拖了。”

“操你媽的誰準許你一去不回!”江縱倏然吼出聲,艱難地抓住樂連的衣領,罵到最後尾音顫抖,幾乎是在哽咽,“我憑什麽等你,憑什麽為你守身如玉,你在我這兒一丁點信譽都沒有,從上輩子起就一點兒都沒有!以為我沒你不行嗎!”

“哥!”樂連緊緊抱着在懷裏發飙的江縱,安撫地摩挲着他緊張到幾乎炸毛的脊背,“是我沒你不行。”

江縱無力地耷拉着腦袋,剛剛那一場性事已經完全耗盡了體力,話也懶得再說。

“疼嗎,剛剛。”樂連見江縱平靜了些才敢說話。

“疼。”江縱喃喃嘀咕,“去給我洗幹淨。”

洗到一半江縱便昏昏沉沉地睡過去,樂連抱着他,讓他趴在自己肩頭,耐心替他洗幹淨身上的污漬,忍不住吻了吻鎖骨上的紅梅。

縱哥那麽怕疼,刺這一支梅花準疼壞了,說不定還惱怒地嚷嚷了刺青師傅一頓。

真是只任性的貓兒。

樂連把江縱裹在布巾裏抱回睡房,藏寶物似的藏進被窩裏,自己睡在旁邊,手臂搭在細瘦的腰窩上,埋頭在江縱胸前。

一別兩年,甚念。

半夜,懷裏的貓兒亂動,把樂連鬧醒了。

江縱睡得不踏實,胡亂掙紮,嘴裏還慌亂地念叨:“我手腕細,我也能戴!”手在樂連衣襟上亂抓,像是急着想挽留誰。

樂連忽然清醒,弓起身子把江縱摟緊了,輕輕摩挲着光滑骨感的脊背,輕聲喚他:“哥哥,看看我,我在這。”

江縱倏地睜開眼睛,驟然出了一身汗,怔怔看着近在咫尺的樂連的臉。

樂連扶着他的腰,輕聲問:“哥,你想戴什麽?”

江縱還沒清醒,愣愣道:“镯子。”

樂連更加困惑。

“是你啊,你買了一個镯子,送你的小妾。”江縱茫然無措的眼神讓樂連有些心疼,聽他沒頭沒腦地描述。

“又是上輩子?”樂連認真看着他。

“什麽上……”江縱一愣,驟然清醒。

眼前的樂連和前世長得一模一樣,他睡得太迷糊,一時沒分清到底現在是哪輩子,是醒着還是夢裏。

樂連默默牽起江縱的手,語帶歉疚:“對不起,看來我從前不僅對你不好,現在還一點都不記得了。”

江縱深吸了口氣,雙手抓住樂連裏衣的領口,氣急敗壞嚷嚷道:

“不記得了你就好好聽着你都幹了些什麽!你花十萬兩買了一個紫羅蘭镯子,送你的小妾,你還讓我給她挑,我趁你不在自己試了試,戴不上,我看你就是成心要把我氣死!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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