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 第擦肩而過
◇ 第68章 擦肩而過
回國後簡随和禹琛先回了海港看簡安之,雖然一年沒來,但簡安之還有姥姥姥爺的墓碑并沒有落灰,墓前還有新鮮的百合。
一看就是有人經常來這打掃。
天氣還是有點涼,禹琛把外套遞給簡随,“穿上衣服我們回去吧,晚上還要去一趟公司,明早有會議,很多文件你都得先熟悉。”
出國的那段時間,辛苦的變成了禹琛,他來回公司國外兩頭跑,才能保證公司可以正常運行,所以簡随回來後,公司的一些業務情況他都得仔仔細細的和簡随過一遍。
回去的時候,極速行駛的兩輛車在夕陽下相向而行,一個往東一個往西。
簡随胳膊肘撐在窗口往外看去,餘晖快要散盡,橘色的紅光映在他臉上,看起來氣色都好了很多。
“別又吹感冒了。”禹琛怕風吹到簡随,就把車窗升了上去。
兩輛車擦肩而過。
另一輛車上,後座的人正在休息,那雙好看的桃花眼閉起,看起來睡的安穩,但皺着的眉頭暴露了他的情緒并不如表現出來的輕松。
快到江宅時,司機于成考慮要不要叫醒睡着的江酩,實際上他也并知道自己老板是真的熟睡還是在假寐。
江酩感覺到車停下來,他緩緩睜眼,在車上靜靜坐着抽了根煙才下車。
江父的身體遠不如從前,江母原本是個樂天派的性格現在也明顯憂郁起來,一直處在擔驚受怕的氛圍裏,生怕江酩又做出一些讓他們無法承受的事情。
明白這些的江酩回家的次數也越來越多了,到了現在時間分成了兩半,一半在公司,剩下的一半都在江宅,陪江父下棋,陪江母聊天,陪江六六寫作業。
江酩是自己,好像也不是自己。他有很多個角色,每個角色對應相應的責任,江酩也都在盡力去做好每個角色。是聽話的兒子亦是慈愛的父親,還是盡職的老板。
這些角色裏唯獨沒有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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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江酩開始着手接替江父的工作,寰宇也并入了江氏,江酩和江父更多的溝通都是在工作上。
江酩也樂的用繁忙的工作麻痹自己,最好忙碌到什麽都不去想,晚上睡覺前喝點酒,不需要太多,微醺的狀态就好,然後蒙頭就睡,不去想任何一切不該去想的。
江父知道江酩和簡随分開後,絕口不再過問江酩感情的事情,就連江母也不再催促江酩結婚了。
這個話題成了一個禁忌,仿佛江酩這輩子不結婚都要比他和一個男人在一起強。
生活仍舊繼續,一切看起來都有條不紊,就這麽又過去了大半年。
在這段時間裏,江酩知道簡随回來了,簡随也知道江酩知道他回來了,但江酩和簡随從未有過碰面,不知道是有意錯開,還是當真緣分不及。
簡随這邊是不敢去見江酩。
當初做了那段感情的逃兵,剩下江酩一個人去面對無解的難題,江酩再見到自己怕是只有厭惡吧。
禹琛看出簡随的猶豫,他故意試探:“這次宴會有江酩,真的不去見?那這次的晚宴我就推了?你可想好啊..”
見簡随沒做反應,禹琛幹脆道:“那我就推掉了。”
在禹琛轉身離開時。
“等等。”座椅上的簡随叫住了禹琛,“騰出半天時間陪我去挑衣服。”
江酩是非常注重外在的,他得好好打扮一下自己才行。
終于在這次的酒局上,簡随如願和江酩碰到了,但隔着人群,別說說話了,就是想看一眼都得扭着脖子找空隙。
所以這次宴會上也沒有什麽進展,與其說是進展,不如說是倒退。
江酩把他當成一個陌生人一樣擦肩而過。
陌生人還能得到江酩的笑,可他連個江酩的眼神都得不到。
于是這場宴會黯然收尾。
後來随着酒局逐漸增多,江酩和簡随碰到的次數也比之前多來起來,但依舊沒有多少交流,偶爾一次的寒暄,是簡随主動問起江六六的情況。
江六六在江父的教導下,成績是全年級第一,江父和江六六的班主任溝通過,打算暑假開學讓她連跳兩級,開學就上五年級了。
簡随想起之前和小姑娘一起相處的點點滴滴不免感慨,之前還要抱着看煙花,現在已經上五年級了。
“六六得長高不少吧?”
說起六六,江酩臉上不自覺染上笑意,臉部線條也柔和起來。
“不僅高了,也重了,之前單手就能拎起來她,現在不行了,再說姑娘大了也有心思了,之前一口一個‘爸爸我和你’,現在換着法子問她都不張口,小姑娘的心思就是難猜啊...”
江酩提起六六花開始多了起來。
簡随也不打斷他,就靜靜的聽他講,江酩說着說着也意識到了這件事。
好像不聊六六的話,他們之間早就沒了話題。
之前呢?之前都是在聊些什麽?
江酩想了想沒找出答案。之前并不會刻意去找話題,也沒有冷場尴尬這一說。
可現在江酩停下來後,空氣就安靜下來。
氛圍稍微有點尴尬。
之後又是兩句不鹹不淡的問候,倆人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似乎已無話可講。
從當初吵架後狠心分手的不告而別,簡随早該料到是這個局面了。
物是人非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初夏的晚風還有些清涼,簡随西裝外套敞開,露出裏面的修身馬甲,趴在欄杆上看着遠處夜空,顯得慵懶又矜貴。
清風吹起簡随的頭發,江酩不自覺地伸手去想去觸碰簡随,發尾蹭到他的手背,江酩才意識到簡随的頭發已經這麽長了。
簡随半紮起來的頭發,散着的碎發到了鎖骨,加上簡随唇紅齒白的,還真有些像女生。
江酩暗嘆自己怎麽忘了,簡随在紮頭發這一塊确實很有天賦,之前幫江六六紮出來好幾種發型。
“好看嗎?”簡随似乎看出來江酩在看他的頭發,“我是不是不太适合留長發?”
簡随小心的問着江酩的意見,如果江酩說不好看,他回去就找剪刀把頭發剪了。
江酩一笑随即道:“當然好看啊,不過你怎麽想把頭發留長了?”
因為江酩印象裏簡随是很讨厭吹頭發的,每次洗完澡頭發就胡亂吹兩下,剩下的就等它自然風幹,現在頭發留長了,就更不容易吹幹了。
雖然江酩已經不記得,當初是自己讓簡随把頭發留長的。
簡随目光深深看了江酩兩眼,然後才移開視線說道:“覺得剪頭發太麻煩,就留起來了,如果好看那我就不剪了。”
沒多會簡随的助理過來找他,小聲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麽,簡随神色變了變,很快就和江酩告辭匆忙離開了。
江酩自然沒有挽留。
也沒有挽留的借口。
江酩背對着光,灰暗光線下的表情意味不明,手裏的煙還燃着猩紅的火光,他在陽臺看到有個男生的背影挽着簡随的胳膊一起上了車。
車很快就駛出了江酩的視線。
畢竟簡随可以選擇的太多了,何必跟着自己,而且說不定永遠也不會有名分,永遠也不會有光明正大的那一天。
聰明人都知道應該怎麽選。
抽掉最後一口煙,吐出的煙霧很快消散在風裏,江酩掐滅了煙頭,也掐滅了心底最後一點念頭,他準備去廟裏接安南回來了。
至于為什麽是去廟裏接...
安南那次在酒吧喝多後,痛定思痛,去廟裏修行了一段時間,頭發現在也才剛長出一層青茬。
江酩沒事就摸兩把,手感有點像猕猴桃。
【作者有話說】
周二淩晨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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