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第53章

寧初前世被很多人表白過, 但都沒有司硯的告白來的有沖擊性。

自穿來這個世界後，寧初就有一個固定認知——

司硯是這本書的主角攻，而司硯的白月光白季是這本書的主角受, 兩人最後是一定會在一起的。

可事實卻是，白季不是司硯的白月光，司硯喜歡上了他。

司硯怎麽會喜歡他呢？

寧初想不通, 聲音卡在喉嚨口, 令他無法發聲, 猝不及防撞入司硯漆黑深邃的眸底, 心底的迷霧忽然被一掃而空。

司硯的眼睛緊緊凝視着他，在說出那句喜歡之後，被深藏起來的愛意盡數釋放，毫無保留地向他袒露。

寧初無法質問司硯：“司先生, 你是在開玩笑嗎？”

因為，司硯的眼神足以說明一切。

被告白後，寧初迎來了前所未有的緊張感，心髒快速跳動, 失去了原先的頻率, 喉結不住滾動, 卻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司硯。

然而，不需要他的回應, 司硯察覺到了他的緊張，十分貼心地替他解了圍：“你不需要立刻給我一個回應, 但是, 給我一個追你的機會可以嗎？”

祈求的話語, 真摯的眼神，寧初無法說出拒絕的話。

他沒有糾結很久, 在司硯問完的幾秒後，就緩慢點了下頭。

然後，他看到司硯松了口氣，露出一個開心的笑：“謝謝。”

寧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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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硯：“你今天應該沒有工作安排吧，你接下來想做點什麽？”

寧初應該要感謝司硯沒有就着剛才的話題不放，這個問題比上一個問題要好回答許多，寧初也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回家吧，對了，還要接諾諾回來，你呢？”

司硯：“跟你一樣。”

寧初：“……”

才慶幸完，氣氛又變得微妙起來。

司硯起身，背對着寧初，說道：“我收拾下這些，你也去收拾下行李吧，等弄完，我們一起回去。”

“好。”寧初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刻消失在司硯面前，司硯剛說完，他就迫不及待起身，三步并做一步，快速回了房間，還捎帶上了房門。

心跳沒有因為隔絕了視線而降下半分，寧初緊貼着門板，目光呆滞，盯着對面的窗戶發呆。

窗外豔陽正好，他們所居住的樓層是這片區域最高的地方，遠望看不到其他建築，只能看到一片藍天白雲，能洗滌心靈和眼睛的景色無法吸引到寧初了。

如果原書就在手邊，寧初一定會從頭至尾再看一遍原文，看看劇情是從哪裏開始崩壞的。

但可惜，原文只存在在寧初的腦海中，寧初還不能記住所有的劇情。

想到什麽，寧初走到床邊，從床頭櫃裏翻出手機，看了一眼今天的時間。

8月10日。

不是愚人節。

司硯沒在開玩笑，司硯是真的喜歡他！

……

寧初不知道的是，他看到的司硯非常淡定，實則，在他離開後，司硯就繃不住表情了。

聽到關門聲，司硯立即捂住了臉頰，原本只有些微紅，在寧初離開後，後知後覺自己都說了什麽，臉頰以迅猛的速度充血爆紅。

司硯撩開散下來的碎發，沉沉吐出一口氣。

心髒跳得好快，感覺跟要死了一樣。

但一點都不後悔。

第一次喜歡上一個人，在明知道對方不喜歡自己的情況下，還是跟對方告白了，這是他29年來做過的最勇敢的事情。即使結果注定失敗，也不會後悔。

-

寧初磨磨蹭蹭收拾完東西出來，司硯已經将茶幾打掃幹淨，也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

司硯來這只是參加晚宴，原定當晚就要離開的，因為寧初的到來，才臨時在這住上一晚，他的東西不多，只有一套昨天的衣服。

“都收拾好了嗎？”司硯問。

寧初點點頭，行李是收拾好了，情緒還沒有收拾幹淨，再面對司硯時，還是有些別扭。

司硯看在眼裏，沒有戳破，他上前接過寧初的行李箱，被寧初攔住了：“我可以自己拿。”

司硯沒有松開行李箱拉杆，堅持道：“讓我來吧。”

寧初也堅持：“不重的。”

司硯：“我說過要追你，這種事情就讓我來吧。”

“……”聞言，寧初立馬松開了拉杆，不跟司硯争了。

司硯笑了笑，拖着行李箱先行一步：“我先去按電梯。”

司硯提早聯系好了司機，兩人下樓時，司機已經等在酒店大門口了，司機下車要幫司硯的忙，被司硯給婉拒了，司硯将兩人的行李放進後備箱，寧初早已經坐進車後座了。

兩人相熟以來，還是頭一次這麽尴尬。

車子直接往司家別墅出發，司硯聯系過宋賀，司諾昨晚跟新認識的朋友們玩得很遲，到現在還沒有醒，宋賀說，等司諾睡醒後，他會将司諾送回司家的。

聞聽消息，雖然對不起司諾，但司硯還是忍不住高興起來，接下來的幾個小時，他都可以跟寧初單獨相處。

寧初從上車後就開始裝睡，他的腦袋半靠在車窗上，車子駛入一個隧道，隧道內的燈光不怎麽明亮，寧初半睜着眼睛，在車窗上看到了司硯的倒影，也窺見了司硯臉上的笑意。

司硯很開心。

寧初猜出了原因，被司硯告白後的尴尬忽然消失了，莫名的，也跟着開心起來。

他不讨厭司硯的喜歡。

……

一回到家，司硯就鑽進了廚房內，寧初在樓上收拾了會行李，過了半個小時後才下樓，經管家提醒，才在廚房裏找到司硯。

又是那件眼熟的米色小熊圍裙，仔細看，這只小熊有些不一樣，比之前那只要胖了許多。

那一件髒了，傭人拿去洗了，司硯現在穿的這一件是新的。

司硯對這款式的圍裙可真是情有獨鐘啊。

發覺這一點，寧初情不自禁勾起了唇，對司硯心存的最後一點尴尬也沒了，他又恢複到了平時的狀态，悄無聲息站到了司硯身邊。

湊近了才看到，司硯正在做蛋撻，蛋撻液已經倒滿，司硯在每個蛋撻中間加了些東西，有新鮮水果，有整塊巧克力，還有芝士和棉花糖的。

“這又是你從網上學的嗎？”

司硯太過專注，寧初出聲後才發現寧初已經站在他身邊了，他沒被吓到，笑了笑：“嗯，新學的，第一次嘗試，不知道味道如何。”

寧初：“你之前做過蛋撻，很好吃，加了這些東西，味道也不會怪到哪裏去。”

“不好吃的話就都給我吃，好吃的都給你。”

認真的語氣，逗笑了寧初。

司硯将蛋撻放入烤箱，定好了時間，烤箱正在運作，滴滴答答的聲音充斥整個廚房，兩人再次陷入了無話可說的境地。

寧初忽然出聲：“司先生，你能跟我講講你的事情嗎？”

司硯：“你想知道什麽？”

“都可以吧。”寧初笑笑，“你知道我的事情，我對你還一知半解，挑你可以說的告訴我，可以嗎？”

對一個人沒有感覺，不會想知道對方的秘密。

了解一個人，是喜歡的開始。

司硯心口一熱，迫不及待就想将自己過往的經歷訴說給寧初聽，無論寧初想知道什麽，他都願意告訴寧初。

司硯從來不覺得自己嘴很笨，學生時代辯論，工作後出席各種會議，他都能大方的侃侃而談，不過是向寧初訴說自己的故事，他卻不知道該如何說。

好在，他還沒有慌到結巴的程度，剛開始不怎麽順利，到後來，話匣子完全被打開，暢所欲言起來。

寧初都認真聽着，中間蛋撻烤好了，兩人吃了點甜品，又繼續聊。

這一下午，都是他在說，寧初在聽。

司硯說得口幹舌燥，到最後聲音都說的沙啞了，寧初才叫停了：“今天暫時到這裏吧，再說下去，你的嗓子就要啞了。”

司硯很享受寧初的體貼，接過寧初遞來的杯子，喝了幾口水潤了潤嗓子，問道：“你還想聽嗎？”

寧初姿态放松地窩在單人沙發裏，屋內開着冷氣，他身上蓋着一條鵝黃色的毯子，露在外面的皮膚白皙的過分，像極了一只慵懶惬意的貓咪。他撐着右頰，笑容也透着幾分懶洋洋，輕輕将問題給抛了回來：“你會跟我說嗎？”

司硯不假思索：“會，你想知道什麽，我都可以告訴你。”

寧初笑道：“那等以後有時間，我再聽你繼續說。”

司硯跟着笑起來：“好。”

兩人的單獨時光，沒有想象中的尴尬。

司硯以為寧初會避開自己，但沒有，寧初直接迎難而上了，不僅沒有避開他，還試圖打破僵局，從被動變為主動的那一方。

跟他認知的寧初一樣勇敢，只一個下午，他對寧初的喜歡又多了一倍，每一次的相處，都能更加的喜歡。

這一下午，沒有人來打擾他們。

管家特意将傭人驅散了，跟着傭人在隔壁的房子度過了一下午，直到傍晚五點，宋賀才将司諾送了回來。

司諾一下車，就像個小炮/彈般直直沖進了寧初懷裏，像是要彌補一天一夜未與寧初相處的遺憾。

司諾将攥了一路的紙制玫瑰花遞上，興奮地介紹道：“小爸，這是宋哥哥教我做的哦，我昨晚和中午做了好久呢，送給小爸。”

這束玫瑰一共有9朵，不多，但對司諾來說不是一件容易的活。

“謝謝寶寶。”寧初很是感動，捧住司諾的小臉親了好幾口，惹得司諾咯咯直笑，抱着他撒起了黏黏糊糊的嬌。

宋賀把人送到後沒急着走，拉着司硯去了一邊談話。

司硯和寧初看着跟昨天無異，但司硯本就是個悶騷，不往死裏逼問絕對套不出一句話來。

因此，宋賀上來就開門見山問了：“你跟寧初什麽進度了？”

他昨天特意給司硯制造了機會，司硯應該沒有浪費吧？

宋賀以為司硯這次又要當句嘴葫蘆，卻不想，司硯回答他了：“我跟他告白了。”

宋賀驚吼出聲：“什麽……”

話還沒說完，就被司硯堵住了嘴巴。

司硯早就猜到宋賀會是什麽反應，提早拿出了手帕墊在掌心裏，防止與宋賀的嘴巴接觸到。

宋賀來不及傷心好友對自己的嫌棄，扯掉司硯的手，激動追問道：“然後呢？他怎麽回應你的？”

“告白前，我從萬樂那知道了他不喜歡我的事情，但我還是跟他告白了，他什麽都沒說，”司硯眼裏含笑，沙啞的嗓音還能聽出幾分欣喜來，“我拜托他給我一個追他的機會，他答應了。”

宋賀：“……”

宋賀懷疑司硯告白失敗後心理防線崩塌，人傻了。

他第一次見有人告白失敗還能笑得那麽開心的！

“寧初明确說了不喜歡你吧。”宋賀不确定，又問了一遍。

司硯：“他沒有說，但他的表現和反應都可以證實，他不喜歡我。”

那你為什麽還能笑得這麽開心啊？？？

宋賀想破了腦袋都想不出答案來，他按住司硯的肩膀使勁搖了搖，要不是怕被司硯揍一頓，他更想去搖晃司硯的腦子，想看看裏面裝得都是什麽。

“寧初不喜歡你啊，你那麽開心做什麽？”

司硯嫌棄地推開宋賀，反問道：“我看上去很開心嗎？”

宋賀：“……”

嘴角都快咧到耳後根去了，還不開心嗎？

宋賀：“你要照照鏡子嗎？我去給你拿。”

“不用了。”司硯拉住宋賀的袖子，制止了宋賀的腳步。

“我開心，是因為他同意讓我追他，這證明，我還是有機會讓他喜歡上我的。”司硯說。

作為司硯的好朋友，宋賀很難不站在朋友的角度替司硯思考，他斟酌着用詞，盡量委婉道：“可是，你都知道他不喜歡你了，但他又同意你追他，這、這不是……玩弄你的感情嗎？”

這不是把司硯當魚來養嗎？

司硯的笑容迅速消失，正色道：“他沒有玩弄我的感情，也不會玩弄我的感情。”

宋賀立馬在嘴巴前做了個手拉拉鏈的動作，等待司硯接下來的話。

“他會不喜歡我，都是我的原因。”再次回憶起那段記憶，司硯還是難受了一次，“他曾經喜歡過我，是我沒有好好珍惜他的感情，讓他多次失望了，等我幡然醒悟的時候，他早就将感情收拾幹淨了，我很感謝他願意再給我一次機會。”

“如果他想玩弄我的感情，就不會告訴我他不喜歡我了，在此之前，他也不會預料到我會喜歡上他，他願意給我機會，說明他心裏還是有我的位置的，我想将那份感情重新撿起來，讓他重新喜歡上我，而且，他也在努力，在慢慢了解我，願意主動踏進我的圈子裏，我也想努力回饋他……”

司硯不喜歡跟人談論自己的感情，宋賀當初絞盡腦汁都沒能從司硯那撬出一點秘密，這還是司硯第一次向他透露自己的感情，還一次說了那麽多。

宋賀很難不動容，也确定了，司硯這次是來真的，他是真的很喜歡寧初啊。

宋賀在心底回味了司硯的這番話，良久後才露出一個放心了的微笑：“原來是這樣啊，抱歉，我不該随意猜測他，我收回剛才的話。”

司硯：“如果覺得抱歉的話，以後對他好一點，多多照顧他。”

宋賀：“……”

宋賀沒有陪着司硯參加昨晚的宴會，帶着司諾直接回了家，但宴會上發生的事情，他都知道了。

他和司硯等多個好友建了一個聊天群，每天消息不斷，大部分八卦都是通過這個群知道的。

司硯也在群裏，但大家都知道，司硯早就屏蔽了群消息，所以他們才能肆無忌憚聊司硯的八卦。

昨晚，司硯對參加宴會的每個朋友說了一樣的話：“麻煩你們以後多多照顧下小初。”

宋賀昨晚不在，司硯也沒有忘記他，在今天給補上了。

宋賀十分無語，按捺着去群裏分享八卦的沖動，無奈道：“寧初都多大的人了，你怎麽跟個操心的老父親一樣，有你護着，他能受什麽欺負呢？”

司硯垂眼，輕聲道：“總有照顧不到的時候。”

宋賀：“……”這是有多緊張啊。

不過想想就明白了，寧初曾經過得很不好，那時的司硯沒有提供幫助，甚至在婚後冷待了寧初很久，司硯大概是很愧疚的吧，所以才想拼命彌補寧初。

“你的囑托我記下了，放心吧，以後有忙我一定幫。”宋賀笑笑，“誰叫他是我嫂子呢。”

司硯：“謝謝。”

宋賀“嘶”了聲，受寵若驚道：“別了，得你這聲謝，我得少活好多年。”

-

宋賀絕對不放過任何看好戲的機會，司硯想讓他走的态度很明顯了，他還是頂着重重壓力，厚着臉皮留在了司家吃晚飯。

有了喜歡的人，司硯就有了軟肋，司硯不願意他留下打擾，宋賀轉頭就求上了寧初：“嫂子，昨晚見面的倉促，我還沒跟你好好聊聊呢，我可以在這裏吃晚飯嗎？”

這是司硯的家，寧初也不好直接做主，他正猶豫間，就聽司硯說：“這個家你做主，都聽你的。”

寧初确定自己沒有看錯，在司硯這話落下後，眼前英俊的青年笑出了一臉賊相，外露的八顆牙怎麽都藏不住了。

對方的态度友善，又照顧了司諾那麽久，寧初不好拒絕，答應下來了。

除了上排的牙齒，寧初又看到了宋賀的下排牙齒。

無語之後，得出一個總結：這人的牙齒不錯，沒有一顆蛀牙。

晚飯依舊是司硯負責，寧初提出幫忙打下手，司硯沒有拒絕。

寧初經常做飯，司硯還是個廚房新手，司硯只說今晚要做什麽菜，寧初就知道要準備什麽東西了，不需要司硯說，他自己領了任務，埋頭專心幹起來。

宋賀也沒有閑着，兩人在廚房忙碌的時候，他悄悄蹲在廚房門口，暗戳戳觀察兩人。

管家經過了幾次，宋賀都蹲在那裏，姿勢未變過。

一米八幾的人，撅着個屁股，樣子猥瑣，姿态極其不雅觀。

不想讓宋賀丢了顏面，管家沒有開口提醒宋賀換一下姿勢，他從櫃子裏拿出一臺攝像機，從宋賀身邊經過，走進廚房內，站到了中島臺後，熟練地打開相機，對着司硯和寧初拍攝。

宋賀瞪大眼睛，心裏一個“我草”，早就聽說司硯家這位大叔膽子很大，司硯還小的時候就愛捉弄司硯，沒想到膽子竟如此之大。

這麽明目張膽的偷拍。

真是……吾輩楷模啊！

宋賀蹲不下去了，起身時感覺膝蓋酸麻，雙腿一軟，急忙扶住牆壁才沒有跌倒。

他一瘸一拐挪到管家身邊，看到攝像機正在拍攝什麽，眼睛瞪得如銅鈴那般大。

宋賀壓低聲音問道：“叔，你這樣不會被司硯打嗎？”

管家挂着職業微笑，也跟宋賀一樣壓低了聲音：“我有特權。”

宋賀好奇：“什麽特權？”

聽說這位管家很受司老爺子的器重，得罪了他，司老爺子是會幫他出頭的，司硯對他爺爺還是有幾分忌憚的，所以才不敢對這位管家出手？

宋賀瞬間腦補了許多，就聽管家慢悠悠道：“因為我年紀大了，少爺懂得尊老愛幼。”

宋賀：“……”

兩人在角落裏竊竊私語，油煙機聲蓋過了兩人的聲音，但看兩人交頭接耳的樣子，就能猜到兩人在聊什麽，那臺攝像機明晃晃對着他們，想忽視都難。

司硯提過一次，問管家拍這個做什麽，管家給出的回答是：“記錄生活。”

不拍司諾不拍花園美景，偏偏在他跟寧初一起出現的時候記錄，記錄的到底是什麽，答案已經很明了了。

司硯不覺得被管家冒犯到了，他私心是喜歡記錄的。

除了結婚證，他沒有一張與寧初的合拍照，舉辦婚宴時，他故意不叫人将這場婚宴記錄下來，當時的他萬萬沒想到，這會成為他的遺憾。

他想，就算以後不能跟寧初在一起，有這些記錄視頻在，也足夠他往後餘生慢慢回憶了吧。

司硯不阻止，寧初更加沒理由阻止管家了。

錄制綜藝的時候，一天十幾個小時暴露在攝像機前，寧初對鏡頭早就免疫了，況且，管家只拿了一臺攝像機，對他來說毫無壓力，他照舊專心做自己的事情，與司硯配合，不過一會就做好了一桌飯菜。

看到一桌色香味齊全的菜肴，宋賀再次被震驚到，他沒急着品嘗美食，而是先獎勵了手機，對着一桌菜拍了好幾張照片才停手，又立馬跟群裏的小夥伴炫耀上了。

【宋賀：大哥和嫂子請我吃飯，雙倍的愛，今晚的我是最幸福的小孩~[圖片][圖片][圖片]】

【萬餘：快奔三的人了還小孩，惡不惡心？還有，你怎麽去司硯家了？你別不是給大哥和大嫂添麻煩了吧？】

【盛興：我靠過分了啊，背着我們偷跑！好吃嗎？】

【陸欽：能不好吃嗎？嫂子的廚藝可是公認的好。】

【宋賀：超——級——好吃！啊~我怎麽那麽幸福啊！】

【盛興：幫我問問嫂子，我下次能不能來他家做客？我能不能吃到他親手做的飯？我看他那節目快饞死了！[小狗流口水.gif]】

【宋賀：不問，要問你自己去問。】

【盛興：小氣，下次有好事不帶你了。】

【宋賀：跟你們說個秘密，其實，這桌菜全是司硯做的，嫂子要幫忙，司硯不肯，非要讓嫂子休息，再過幾個月，司家估計要換個接班人了，司硯得轉行去當廚師了。】

【盛興：喲喲喲，謝謝款待，飽了！（嗝）】

【陸欽：喲喲喲，謝謝款待，飽了！（嗝）】

【萬餘：喲喲喲，謝謝款待，飽了！（嗝）】

-

吃完飯，宋賀識相的沒有久待，只坐了片刻就告辭離開了。

晚飯被司硯包攬，洗碗則由管家負責，寧初無事一身輕，他要帶司諾去洗澡，又被司硯搶了活。

“我還沒有給諾諾洗過澡，讓我試試看好嗎？”

明明是自己的孩子，反倒求自己這個外人，寧初覺得好笑，問司諾：“諾諾，你想讓大爸爸幫你洗澡嗎？”

“好、好呀！”司諾有些受寵若驚，還有些期待，他抱着一堆洗澡專用的橡皮小鴨子，過于興奮，掉了一只鴨子，司硯幫他撿起，抱着他進了浴室。

寧初有點擔心，跟着父子倆進了浴室，默默看了一會。

司硯是第一次給司諾洗澡，司諾這年紀早就不怕水了，不需要司硯怎麽做，他自己乖乖坐進盛滿水的浴缸裏，玩起了他的橡皮小鴨子。司硯抓起毛巾，不怎麽熟練地替司諾擦背，下手十分輕，生怕磕壞了這個脆弱的小寶貝。

确定沒有問題，寧初默默退出了浴室。

後知後覺才反應過來一件事——

司硯這是要朝着家庭主夫的方向發展啊？！

小孩子不宜長時間泡澡，只洗了一會，司硯就抱着司諾出來了，司諾換了身白色的小兔子睡衣，洗完澡後，習慣性走到書櫃前，挑了本喜歡的童話書。

寧初每晚都會給他講童話故事，養成習慣後，他得伴着寧初的聲音才能入睡，昨晚在宋賀家睡覺，他躺了好久才慢慢入睡的，少了小爸真的不行呢。

寧初今晚還是不能給他念故事了，司硯承包了這個活。

司諾最近都睡在寧初的房間裏，寧初已經在床上躺好了，就等着司諾上來，司硯這樣說，司諾一口答應了，小家夥爬上寧初的大床，拍拍身邊的空位，招呼道：“爸爸躺這裏。”

寧初&司硯：“……”

兩人隔空對視，都有些不知所措。

“可以嗎？”

司硯問的是寧初，司諾不知道，以為司硯問的是他，爽快道：“當然可以啦，爸爸不是要給我講故事嘛，睡這裏更舒服哦。”

小爸都是躺在他身邊給他講故事的，司諾認定，一定要這樣才能講好故事。

寧初眼睑垂下，輕聲道：“可以。”

司硯不再猶豫，躺上寧初的床時，立馬就被清新的柚子清香給包圍了，他給司諾講純真的童話故事，心心念念的卻都是寧初。

故事講到一半，司諾就陷入熟睡，還打起了小呼嚕。

司硯關上童話書，立即下了床，他在床邊站定，看着寧初替司諾掖好被角，還沒有離開的打算。

寧初擡頭，對司硯說：“司先生，晚安。”

“晚安。”

司硯低低笑了起來，寧初心間有一絲撥動，忽然發現，互道晚安已經成了他跟司硯的習慣。

“你早點睡，我先回房了。”

“嗯。”

退出門外，即将關上房門前，司硯忽然停止了動作，看向寧初。

“以後的每天，我都會跟你說一遍，”司硯緊張地舔了下嘴唇，輕聲道，“我喜歡你。”

等話音完全落下，才關緊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