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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寧初晚上有兩場夜戲要拍, 離開拍前有一個小時的休息時間。

寧初原本和司硯約定好了，晚上會回酒店吃飯的，酒店離劇組也就5分鐘的步行路程, 來回很方便。

計劃趕不上變化，下午最後一場戲，導演怎麽拍都覺得不滿意, 一群演員還要磨合很久, 離原定的休息時間肯定要延後了, 且下次開拍的時間也不會往後拖很久, 估計吃完飯就會立即上工。

來回的路程加上吃飯的時間會很緊湊，寧初想了下，決定留在片場，跟大家一起吃盒飯。

寧初有了決定, 提前将這個消息告知給司硯，他發完消息就放下手機，專心投入拍攝去了，等到這場戲終于過了之後, 已經是20分鐘以後的事情了。

寧初回到休息區, 除了小蔡之外, 他的位置旁還多出了兩個人。

一大一小，小孩只戴了一頂黃色棒球帽, 臉部沒有任何遮擋，是司諾。

而與司諾對比, 那位大人的臉裹得嚴嚴實實的, 既戴了帽子又戴了口罩, 只露出一雙眼睛，但随着他低頭的動作, 很難看清他的眼睛。

寧初只憑身形就認出了司硯。

寧初很是驚訝，倒沒有忘記克制聲音，離得近了，才開口：“司先生，你怎麽過來了？”

司硯的左手牽着司諾的小手，聞言晃了晃，答道：“諾諾說想你了，想跟你一起吃晚飯，所以我帶他過來了。”

司諾一頭紮進寧初懷裏，聲音綿軟：“諾諾想小爸啦。”

中午才見過，不過分開了一下午而已，晚上又不是不能見面，這就說想念，着實有點誇張了。

寧初卻不讨厭司諾的黏人，他撸了把小團子柔軟的頭發，溫聲道：“我也很想寶寶哦。”

“我給你帶了飯。”司硯适時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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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初笑了，忍不住打趣道：“看來我是吃不到劇組的盒飯了。”

“你想吃嗎？”司硯突然變得認真起來，“你想吃的話我沒有意見，這些我可以消滅幹淨的。”

最直白的意思是，我不希望我的行為給你造成困擾。

寧初發現了，司硯是個很認真的人，不是開不起玩笑，而是有關他的方面，總是非常小心謹慎，生怕哪一點沒做好，就會讓他扣掉司硯的好感分。

這樣的司先生也很可愛。

寧初：“不，我就想吃你做的飯。”

司硯一怔，口罩下的嘴唇緩緩向上勾起，他拉低了帽檐，不讓寧初看到他眼裏的激動。

寧初他們坐在片場角落，也不時有人會從他們面前經過，無一例外的，都會朝他們這邊投來目光。

寧初這次的妝造實在亮眼，這也是他的定妝照一發出來就上熱搜的原因，雖然也有丘詩在背後推了一把的原因在，但大家都是被寧初的新造型給吸引的。

原本順直的頭發做了微卷，本就白的皮膚在上了更白的粉底之後變得如白瓷般白皙，因為是機器人，所以臉部不需要上腮紅，這樣的膚色很容易幻視死人臉，但寧初的唇色紅潤，又有臉部銀藍的線條襯托，直将他的優點完全顯現出來。

機器人小初的衣服都是背帶褲，藍白或銀藍。

背帶褲是減齡的最好利器，寧初長着一張娃娃臉，穿上背帶褲之後顯得年齡更小。

這幅樣子的他不像是23歲，更像是正在讀高中的少年，撲面而來的青春活力，讓人眼前一亮，忍不住多看幾眼，看了幾眼還不夠，恨不得将眼珠都黏在寧初身上。

這一天，找借口來A組的人很多，都是沖着寧初來的，直到晚上了，這些人仍然沒有看膩，時不時出現在寧初眼前。

而這次，他們發現了，寧初身邊多了兩個人。

寧初帶司諾來劇組不是秘密，劇組不制止演員帶家屬過來，只要不給劇組添亂，私自偷拍，将電影內容傳出去，導演都能批準。

他們知道司諾在，卻不曉得另外一個男人是誰。

雖然臉部包得嚴實，看不到五官，但男人身形高大，普通的襯衣和黑褲就能看出男人的身材有多棒，就算口罩下長着一張很普通的臉，光身高和身材就能彌補臉部的缺陷。

難道，他就是那位傳說中的結婚對象？

一有這個想法，許多人都開始蠢蠢欲動，想要第一個知道準确信息。

誰不愛八卦呢？

他們對寧初的結婚對象充滿好奇，只恨不得上前扒開對方的口罩看個究竟，想歸想，卻是不敢這麽做的。

他們連上去跟寧初談話也做不到，只敢遠遠站在一旁看着，指望對方能自己摘下口罩，讓他們看個清楚。

陸知洺剛結束B組的拍攝工作，他沒有在B組繼續待着，而是直接來了A組找寧初。

在看到寧初身邊的高大男人時，陸知洺也生出了同樣的想法，不同的是，他直接走到了寧初身邊。

“累死我了，你們已經吃上了啊。”陸知洺毫不扭捏，過來的時候順道帶了張椅子，一邊說着，一邊找了個空位坐下。

寧初的左右兩邊各坐着司諾和高大男人，他只能坐在寧初對面了，也剛好幫寧初阻擋了周圍的目光。

“咦，這不是劇組的盒飯啊，你們還自己開小竈了啊。”

劇組的盒飯和自己做的菜是有區別的，陸知洺只掃了眼就辨別出來了。

這沒什麽好大驚小怪的，很多演員都會自己開小竈。

陸知洺只是随口一說，目标很明确地看向了司硯，不需要詢問，他下意識肯定了，這些飯菜一定是這家夥帶過來的。

陸知洺的目光太有深意，寧初也不藏着掖着，向陸知洺介紹道：“這是我的丈夫……”

寧初停頓了下，最終還是沒有選擇說出司硯的名字。

“你好，我是小初的丈夫，司硯。”司硯朝陸知洺伸手，在寧初向友人公布了他的身份之後，他變得自信從容起來。

寧初忽然肯定了一件事——

司硯是在等他先開口，如果他沒有向陸知洺介紹司硯的話，司硯絕對不會主動報出自己的名字。

不是因為想跟他劃清界限，而是，司硯需要得到他的認可與準許，才能向他的朋友公布自己的身份。

陸知洺：“……”

陸家雖然不是司家那種頂級豪門，但也頂着一個豪門的稱號，陸知洺上面有位大哥繼承家業，他不從商，卻也經常聽說‘司硯’這個名字。

陸知洺知道寧初嫁進了哪個司家，也知道司家只有一位叫‘yan’的人，除了司硯，沒有其餘人選。

不需要看口罩下的臉，陸知洺就确定了答案。

這個意想不到的答案令他萬分驚訝，慢了好幾拍才握住了司硯的手。

比司硯年長近10歲，在比自己小的人面前，聲音莫名發虛：“陸知洺。”

“我知道，你們的節目我都看了，謝謝你幫我照顧小初。”司硯的聲音偏低沉，此刻卻多了幾分詭異的柔和。

司硯本意是不想怠慢了寧初的好友，在陸知洺聽來，卻是截然不同的意思。

‘幫我’這兩字很耐人尋味，特意加上去，還着重強調，可見這家夥對寧初的占有欲很強。

陸知洺開始反思，他在錄制的時候有沒有欺負過寧初？

深思過後，得出的結果是——

他壓根沒有欺負過寧初，第一期的時候，寧初還從他這裏薅了好幾個積分呢，這之後，反倒是寧初在照顧他們。

陸知洺有些心虛，難得的不好意思起來，實話實說道：“沒有的事，是小初一直在照顧我們。”

司硯笑道：“我知道，這次是你力薦小初來參演這部電影的，是你給了他信心和鼓勵……”

陸知洺：“……”

陸知洺沒跟司硯打過交道，從前也只在宴會上看過幾眼，他所知的司硯，與此刻的司硯完全不同，颠覆了他的認知。

這家夥，還挺平易近人的？！

兩人客套交流的時候，寧初默默埋頭吃飯。

等會就要開工了，雖然有很多話想跟陸知洺聊，但現在不是好時間。

寧初時間掐得很準，他剛吃完飯，陳導的助理就過來提醒，再過五分鐘就要拍攝了。

寧初拿出劇本鞏固臺詞。

寧初吃飯的時候，陸知洺和司硯在聊天，他吃完飯，兩人的聊天還沒有結束，等他去拍攝了，兩人仍然在聊着。

也不知道這兩人哪來那麽多的共同話題可以聊。

寧初懷抱着疑惑開始工作。

晚上的兩場戲仍舊是跟萬森合作，萬森也沒有吃劇組的盒飯，休息的時候，他一直待在保姆車裏。

導演還沒有喊開始，寧初打算跟他的小老師對對臺詞，有着超強敬業态度的萬森暫時放下了正事，問寧初：“我看了你的節目，那個小孩是你的兒子。”

寧初笑道：“是啊。”

萬森噘了下嘴，悶聲道：“我是你的老師哦。”

寧初不明白小孩突然強調這個做什麽，附和小孩的話：“是，你是我的老師。”

萬森睜着大眼睛，直勾勾盯着寧初，忽然不說話了。

寧初好笑地問：“你想說什麽？”

想到這小孩別扭的性格，他又改口道：“我比較笨诶，猜不出小老師在想什麽，小老師能跟我說說嗎？”

萬森這才松了口：“你、你怎麽不帶他來見我啊？你不尊師重道！你沒把我這個老師放在眼裏！”

寧初：“……”

萬森的助理站在萬森身後，沖寧初擠眉弄眼，目光相接，結合萬森的話，寧初立即明白了萬森的真實目的——

萬森演技雖然好，表現得很成熟，但畢竟還是個小孩，這年紀的小孩都需要玩伴，他跟司諾差了4歲，卻也能玩到一起去。

這小家夥，估計是想跟司諾一起玩，又不好意思主動找司諾，所以才想讓他牽線搭橋。

真是……有夠可愛的。

寧初蹲下身，與萬森的視線齊平，柔聲詢問：“拍攝結束後，小老師還有時間嗎？”

萬森哼哼了兩聲：“做什麽呀？”

寧初：“我想帶小老師見見我的寶寶，不知道小老師願不願意？”

萬森故意思考了會，才勉強答應了：“見一見的時間還是有的，你等會可要打起精神，早點拍完早點結束，我就有更多時間了。”

寧初笑道：“好，我努力。”

萬森又哼哼了幾聲，寧初低頭看起了劇本，餘光落到萬森緊捏的小拳頭上，小拳頭上下甩動，很像是得到勝利的動作，寧初的目光緩緩上移，捕捉到了小孩沒能及時壓下去的嘴角。

寧初對‘傲嬌’這個詞有了更深的理解。

-

在萬森小老師的督促下，這兩場戲拍攝得非常順利。

拍攝了一天了，寧初的狀态沒有下滑，反而越來越好。

優秀的演員是能将對手演員帶入戲的，寧初認為自己目前還做不到這件事，今天一天，他都是被帶入的那一個。不管是萬森，還是其他演員，都是由他們來拉寧初一把。

今天的最後一場戲，寧初終于迎來了突破。

【機器人小初在找尋蕭棄兩天無果後，在第三天終于見到了蕭棄，蕭棄是自己回來的。

蕭棄本就是個懂事的孩子，很少有耍任性的時候，第一次任性的離家出走後，花了兩天時間讓自己冷靜下來，也看清了一件事——

他沒辦法離開小初，沒辦法離開從小長大的地方。

他一個人也不知道要去哪裏，流浪的這幾天，他感覺自己是孤獨的，然後終于意識到，還有人在家等着他。

不是他的父母，與他沒有血緣關系，只是一臺冰冷的機器。

可只有那臺機器願意留在他身邊，不管他去到哪裏都願意等着他。

他抛棄了小初，就等于抛棄了自己。

于是，蕭棄回來了，跟他想的一樣，小初沒有因為他的任性而生氣，小初也不理解他生氣的原因，還是如從前那般細致入微地照顧着他。

蕭棄裝作什麽都沒發生過的樣子，日子又像從前那般過着。

蕭棄以為這件事就這麽過去了，在他回來後的第五天，小初第一次沒有在早上叫醒他，小初沒在家裏，沒有跟他留任何信息，突然憑空消失了。

蕭棄瘋狂尋找小初，在任何小初會去的地方都找了一遍，卻沒能找到。

絕望的他想到一個可能，去了他最不想去的學校，然後，他終于找到小初……】

在蕭棄失蹤的這幾天，小初第一次獲得了人類感情，盡管只有一點，但足夠它去調查蕭棄反常的原因。

學校的孩子們不屑遮掩對蕭棄的厭惡，小初問起，他們就全部交代了。

蕭棄剛入學就被同學們排擠，經常被壞孩子們捉弄欺負，老師們不聞不問，蕭棄被邀請去參加生日宴，卻在宴會上，被要求脫得只剩下內褲，當衆給大家跳舞……

小初不是用來戰鬥的機器人，它是保姆機器人，因為小主人的喜新厭舊，在得到它不過半年後，就厭棄了它，将它丢入了垃圾場裏。

考慮到小孩子的安全問題，保姆機器人沒有戰鬥能力，它們非常溫和，即使主人用鋸子切割它們，也不會反抗。

得知自己的崽崽受到了這麽多不公平的對待，小初第一次有了生氣的情緒，可是，它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種情緒，也不知道該如何替自己的崽崽讨回公道。

它的程序裏沒有正确的讨回公道的辦法。

蕭棄趕到學校，看到小初跟在那群經常欺負他的壞孩子身邊，好言好語地請求他們對自己的崽崽好一點。

“好孩子不能做這些事情，你們繼續這樣會變成壞孩子的。”

“我家崽崽很聽話懂事的，你們只要跟他相處一會，就能知道他有多可愛了。”

“拜托了，請對我的崽崽好一點，我可以給你們烤小餅幹哦，崽崽最喜歡吃我烤的小餅幹了。”

“大家都是好孩子，為什麽不能成為朋友呢，為什麽要欺負那麽好的崽崽呢？”

小初不理解這群孩子們為什麽要欺負他的崽崽，同樣的，這群孩子們也無法理解小初的做法。

一個小胖子抓住小初的肩帶，背帶褲一扯就松開了，他拉着那條肩帶不放，出言嘲諷：“你很煩啊，就沒見過你這麽煩人的機器人，給我閉嘴行不行！”

“哈哈哈它竟然叫那個小垃圾崽崽，它當那個小垃圾幾歲啊，不會真把小垃圾當成自己的孩子了吧？”

“你知道自己是什麽東西嗎？你是機器人，他是人，機器人怎麽會生出一個人呢，你跟誰生出的他呀？告訴我，我就不欺負那個小垃圾了。”

小初無法回答這個問題，只一個勁地央求小孩們，不要再欺負他的崽崽了。

小胖子聽不下去了，撿起地上的石頭就往小初頭上砸，對小孩的安全保護機制讓小初無法進行反抗，它任由小孩們拿石頭砸它，執拗地重複道：“崽崽真的很好，不要再欺負他了。”

蕭棄看不下去了，發了狠地沖進那群小孩之中，抱緊了小初，替小初抵擋了一部分傷害。

爽文情節沒有發生在小初或蕭棄身上，小初沒能掙脫安全機制的束縛，用攻擊來教訓這群壞孩子們，蕭棄也沒有爆發小宇宙，獲得以一敵百的能力。

最後，孩子們丢累了，終于放過了小初和蕭棄，一人一機器早已傷痕累累。

蕭棄臉上身上都是淤青，小初抱起了蕭棄，一遍遍重複着“對不起”，抱着蕭棄回到了他們的家。

“不要跟我說對不起，為什麽要對不起。”蕭棄睜大眼睛，不讓眼淚落下來，可積攢了太多，還是如同斷了線的珍珠般落了下來。

小初擡起手，用冰冷僵硬的手指擦去小孩臉上的淚水，聲音毫無起伏，卻莫名讓人聽出了幾分焦急來：“不哭呀，崽崽不要哭。”

萬森的哭戲很好，一爆發就停不下來，他甩開寧初的手，第二次沖小初發火：“你為什麽要去找他們，你跟他們說那些做什麽，他們心眼很壞，你說再多他們都聽不進去的，我也不要跟欺負過我的人做朋友！”

小初動作一停，茫然地問小孩：“小孩子不是都想跟小孩子做朋友的嗎？”

“沒人願意跟壞孩子做朋友，他們很壞！”蕭棄發着火，流着眼淚，還要跟小初解釋壞孩子和好孩子的意思，他忽然恨起了這個保姆程序，卻無法恨上什麽都不懂的小初。

蕭棄說了很多話，情緒徹底爆發，将這個月來積攢的所有負面情緒都發洩給了小初。

他知道說這麽多，小初也無法理解，可他還是全部說完了，也一點都不期待小初能給到他正确的反應。

在他說完後，小初走進廚房，從冰箱裏拿出了一個6寸的奶油蛋糕。

“對不起，我太笨了，崽崽說的很多話我都不懂，我會慢慢學着聽懂的，我會一直陪着崽崽，崽崽也可以一直陪着我到聽懂嗎？”

小初曾經的小主人有很多機器人陪伴，他不需要一個機器人給他過生日，所以，小初的程序中沒有‘生日’，在此之前，他從沒有給他的崽崽過過生日。

在理解了一點蕭棄的感情之後，這是他給蕭棄過的第一個生日。

“我做了蛋糕，還買了玩具，我有在努力學習，怎麽給我的崽崽過生日，讓崽崽開心……”小初定定看着它的崽崽，無波無瀾的眼神中終于有了幾絲光彩，“崽崽，你開心嗎？”

奶油蛋糕被遞到面前，小初還在上面插上了八根蠟燭，最中間，用巧克力醬寫了一行字——

小初不能沒有崽崽。

蕭棄眼淚決堤，不止是蕭棄，飾演蕭棄的萬森也哭得停不下來。

陳導喊了卡後已經過了三分鐘，他仍然沒能收住情緒，抱着寧初不肯撒手。

這是兩人合作以來，萬森第一次情緒失控，有了8歲小孩的樣子。

“不要哭了。”萬森的表哥安慰了許久，都沒能哄好萬森。

萬森兩只小胳膊緊緊摟住寧初的脖子，哽咽道：“小初是笨蛋嗚嗚嗚……”

寧初哭笑不得，也跟着哄道：“好，小初是笨蛋。”

“嗚你不許說小初的壞話！只有我可以罵小初是笨蛋！”萬森哭得愈發大聲。

寧初：“……”

“你一個機器人，說那麽多讓人想哭的話做什麽嗚嗚嗚，你明明是機器人，為什麽都不會打架，他們那麽欺負你，你為什麽不反抗嗚嗚嗚，氣死我了嗚嗚嗚，那群壞孩子好過分，為什麽要打我的小初嗚嗚嗚……”

衆人：“……”

不得不說，萬森道出了在場很多人的心聲，寧初和萬森被小孩們丢石頭的時候，他們恨不得給編劇寄刀片。

這個編劇也太冷血了吧！

這麽好的小初，這麽可愛的蕭棄，怎麽能把他們寫得這麽慘？！

簡直不是人！

這場戲結束後已經九點了，導演宣布收工，萬森哭了那麽久，仍死死抱着寧初不肯放手，寧初也不忍心丢下小孩。

圍在兩人身邊的工作人員漸漸散去，去忙碌自己的事情了，司諾這才小跑過來，戳了戳萬森的手臂，軟聲道：“哥哥，你可以松開我的小爸嗎？”

萬森擡起紅腫的眼睛，淚水糊了滿眼，還是看清了來人是誰。

他再次摟緊寧初脖子，将腦袋埋入寧初肩頸，哽咽道：“不放，我才不要放開小初，這是我的小初。”

寧初：“……”

小戲骨也有入戲太深的時候。

司諾小眉頭緊皺，不悅道：“他不是小初，他是諾諾的小爸。”

還着重強調：“是諾諾一個人的小爸！”

萬森再次看向司諾，不服輸道：“他是小森的小初，是小森一個人的小初！”

“是諾諾的小爸！”

“是小森的小初！”

“我是小爸的孩子！”

“我也是小初的孩子！”

衆人：“……”

沒能正式見面，好好打個招呼，兩個孩子就因為‘寧初是誰的’這個問題吵了起來。

萬森的表哥和司硯齊齊上陣，一人抱一個，終結了這次吵架，也讓寧初喘上一口氣。

被表哥帶上保姆車前，萬森眨巴着通紅的眼睛，不甘地望向寧初，用哭腔道：“小初，你不要你的崽崽了嗎？”

寧初：“……”怎麽還沒出戲呢？！

萬森再怎麽不舍得寧初，還是被他表哥強硬地塞上車子帶了回去，等人走後，寧初再次狠狠吐出一口氣。

可真累啊，比錄綜藝還要累呢！

司諾繃緊小臉，盯着車子駛遠的方向，人都走了，還要糾正：“小爸才不是你的呢，他是我的！”

這是司諾第一次在大家面前表現出幼稚的一面，而且還是當着司硯的面，可見他對萬森要搶走寧初這件事有多擔心，擔心的都忘了在大爸爸面前維持聽話懂事的模樣了。

寧初抱着司諾哄了好一會，等司諾消了氣，又變回奶黃餡的小包子後，他才去了休息室換衣服。

司硯跟着寧初進了休息室，休息室裏還另外有一個更衣室，寧初不擔心被司硯看到換衣服，只以為司硯是進來坐坐的。

離開了人群視線，司硯摘下了戴了一晚上的帽子和口罩，在寧初進更衣室前，叫住了寧初。

“怎麽了？”寧初回頭，就見司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司硯：“你今天和很多人合照了。”

司硯會提到這個話題，寧初頗感意外，司硯應該是看到了熱搜，他笑笑：“嗯，他們在玩游戲，我也不知道跟我合照的游戲有什麽好玩的。”

“不是好玩，他們覺得你可愛，才會想留下與你的記憶……”司硯頓了下，低聲道，“看到那些照片的時候，我酸了。”

寧初被司硯說懵了。

司硯走到他面前，垂眸看他：“我也想保留與你的記憶，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