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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闵書钰的話後,高氏怒道:“你這樣算什麽!”
自打表姑娘出事後,高氏的心裏也是七上八下的一直難受着,生怕君蘭做過的事兒被發現。再加上剛從老夫人那裏出來,為了君蘭剛剛的所作所為還窩了一肚子的火。
——她幫女兒盡心盡力的遮掩着,還不惜因此趕紅蓮出府。想她從來未做過這種事情,為了孩子算是破了例。那丫頭倒好,自己把紅蓮給弄了回來。
女兒不省心罷了,兒子也是個讓人操心的。偏偏一個個的都不體諒她,反倒是歪理一套套來質疑!
高氏惱極,低聲呵斥闵書钰:“她是自己要找死的,怪得了誰?大清早的別人都睡着,偏她多事要往池子裏走,能怪誰?”
闵書钰悲痛萬分,“娘你……我不過是想知道,她究竟是怎麽出的事。”
“我哪裏知道她?即便我曾答應你,若你好好讀書就考慮你和她的事情。但我也沒說一定會讓她進門!”
說罷,高氏不在這兒多待,轉身走了。
闵書钰牙關緊咬,心裏的苦楚無法言說。他頹然倚靠到樹邊,久久不語。
紅蓮被打板子時那些婆子下手非常狠,所打之處俱是血痕累累,君蘭去到關押的屋子裏看她時,她側躺在地上已然站不起來了,嘴唇開阖一直倒抽涼氣,疼得連話都說不完整。
君蘭讓人把紅蓮擡回了屋子裏,又給了藥膏讓她好好養傷。
看看到了該去闵書鉑那兒的時辰,君蘭叮囑紅蓮幾句讓她好好養傷,這就出了屋子。
剛來到外頭,門邊兒守着的紅梅悄聲道:“姑娘,顧媽媽來了,正在院外等您呢。”
“快讓她進來。”君蘭面露喜色,朝着屋子走去。
從顧媽媽手中接過荷包的剎那,君蘭的忽地體會到了一種十分心安的感覺。輕撫着荷包上的竹葉繡紋,君蘭心裏百感交集。
這是她所熟悉的東西、熟悉的技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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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是真正的她。
……可她卻再也回不去了。
往後她需得适應現在所有的一切,好好地繼續生活下去。
紅梅想要接過荷包幫姑娘拿着,君蘭笑着搖頭拒了,“不用,我拿着就好。”
親自把荷包收起來後,君蘭與顧媽媽道:“表姑娘幫我大忙,只可惜我無法感謝她。我知道她一直最牽挂的人就是你和玉簾,不如這樣,你和玉簾往後就來我這兒伺候罷。”
這個消息意外至極,顧媽媽低頭看着地面,頓了一頓方才道:“婢子不敢。婢子守着姑娘那裏就好。伺候八姑娘的重責,婢子承擔不起。”
君蘭思量着是不是紅蓮的事情讓她緊張了,“我這兒沒甚難的,你不用害怕。”
“不是的。”顧媽媽道:“婢子和玉簾都想好好守着姑娘,為她看着那個院子。那樣姑娘如果想要回來看看的話,也能找到地方。”
說到最後,顧媽媽已然哽咽。
君蘭靜默了會兒,喟嘆道:“多謝你們。”
也不再為難顧媽媽,遣了丫鬟送她回去。暗自思量着,等表姑娘的事情過去一段時日後再想辦法把她倆調來身邊。
闵書鉑住的跨院并不大,只三間屋子。院子收拾得很整潔,院中邊邊角角種了些花草。已經是秋末快要入冬了,這兒卻依然能夠瞧見點滴綠意。
君蘭走進院子後,章姨娘聽了丫鬟的通禀聲急忙迎了出來。
“姑娘來了?快請進。”她局促地看着四周,“我們這兒也沒甚好玩的。不如姑娘進屋吃些點心吧?”說着低下了頭,“就怕不合您的口味。”
君蘭笑道:“不必這樣多禮。我不過是來找鉑哥兒來的。”又把準備好的荷包給了章姨娘:“我這趟過來也沒來得及準備什麽,給他帶了個小東西來。”
章姨娘歡喜地接過,“謝姑娘!”
君蘭知道章姨娘平日裏沒甚空閑。
章姨娘識字,每天都得幫高氏抄寫佛經,然後由高氏送給老夫人搏老夫人高興。所以她沒讓章姨娘給引路,問過闵書鉑正在屋子裏看書後,就自己往那邊行去。
剛走到屋子門口,君蘭意外地聽到裏頭不只是有闵書鉑的聲音,還有闵書钰的。
她的腳步就停了下來。
闵書钰很有才華,闵書鉑一直很崇拜他,覺得哥哥很厲害。
可據她所知,以前闵書钰很少搭理這個庶弟。緣何今日一反常态來了闵書鉑這兒?
而且,闵書钰這趟回來得着實有些不太尋常。
君蘭正猶豫着要不要進去,就聽屋裏闵書钰問道:“鉑哥兒,你可知道茗表姐出事的時候,府裏有哪些不尋常的事情嗎?”
闵書鉑說道:“不知道!哥哥,這個字怎麽寫?你能給我寫一個看嗎?啊!你寫得真好看!”
闵書钰道:“茗表姐出事後,府裏的事情你還記得多少?”
“沒有多少啊。就聽說紅蓮被罰了,母親被老夫人叫去了。”
“還有呢?”闵書钰問:“關于茗表姐的事情,老夫人怎麽安排的?”
後面的話,君蘭沒再聽下去。
她已經沒法回到以往的生活中了。每每聽人提起她的事情她的名字,心裏那種難受的感覺總是揮之不去。
君蘭腳步一轉折返回去,與章姨娘說了聲後出了跨院。
心中煩悶得很,偏偏以她現在的身份又不方便到青草院。
君蘭摸着袖袋裏的那個荷包,心裏有了主意,面帶微笑地抄了小路朝着那個熟悉的地方走去。
闵府的兩處宅子差不多大。不過,兩邊的情形卻不甚相同。
荷花巷一共有六房人,每房兒女都不少。加上大老太爺健在,所以那裏一直都很熱鬧。
至于梨花巷這邊,則是人丁不旺,家裏主子少。許多院子都空着,偏僻的地方也多。
君蘭最喜歡去的地方,便是府中最偏僻的一個院落,落英院。
落英院的位置在府裏衆多空院子的最角落處。裏面僅僅有兩間屋子,還不如芙蓉院的一個跨院大。
別的空院子平日裏也基本上沒什麽人會進去,只逢年過節偶爾有婆子過去清掃一下。
而這個地方最小又最偏,就更沒人來了。即便遇到清掃空屋子的時候,這裏也沒人肯進來打掃。
她知道這個地方沒人來除了位置外還有一個原因。
這兒原本是表姑太太、她母親住過的地方。
對府裏其他人來說,院子裏死過人,而且是個外人,晦氣。
可對她來說,母親在這裏時懷着她,感受着她一點點長大,而後拼着一死艱難地生下了她。
在此處,母親留下了生活過的痕跡,也留下了對她的疼愛。她對這裏有着很不一樣的情感。
以往的時候,一有空閑,她就悄悄溜進落英院裏,拿出荷包裏的工具,一點點地練習着篆刻。累了就在院子裏走走。
即便只是看看這兒的一磚一瓦,她的心裏也是極其高興的,總覺得與母親更近了些。
她對母親的這種思念和想念,沒有人知道。她也沒對任何人提過。
即便是顧媽媽和玉簾,也都沒發現。
君蘭腳步匆匆地往落英院行去。走至半途,冷不丁瞧見了個人影出現。對方身姿英武身佩長劍,擡眸看向她這邊時眼帶殺氣。
君蘭腳步滞了下。
她沒料到會在這附近見到長燈。要知道,這裏平時是沒什麽人來的。
她還記得九爺待她的好,還有長燈他們時常幫助她的情形。雖她如今換了身份,但是這種感激一直存在她的心裏。
縱然決定了往後與他們保持距離,可是既然碰到了,禮數還是要有的。
君蘭不卑不亢地朝長燈福身施禮,“見過大人。”
以前的時候她對長燈施禮,長燈都是趕緊側身避開,連連搖手說姑娘客氣了。
這次長燈只朝她略一點頭,連個字句都欠奉就目不斜視地從旁而過。
君蘭啞然失笑。
長燈性子開朗又是個話痨,有時候還會和她抱怨幾句九爺太兇。她還是頭一次曉得這個人也能有這樣面無表情的時候。
待到長燈走遠後,君蘭方才繼續小心地往前走。
一路想着他那有趣的古板模樣,她腳步輕盈地來到了落英院,而後輕車熟路地推開門,去到了她最常練習篆刻的那個窗下。
院中梧桐落葉悠然飄下,為這孤單寂寥的地面增添了一些枯黃的色彩。
當少女的身影從院中消失出現在窗口後,院角梧桐樹後卻轉出了一個高大的身影。
他功夫很好,所以能夠把腳步放得很輕而不被人發現。
此時他劍眉緊擰靜立在樹的側旁,鳳眸微微半眯,視線緊盯在窗邊身影上,清冷的眸光中閃過一絲疑惑。
闵清則不知道怎麽會有人來到這個地方。
這個院子,除了他的阿茗外,旁人是一步也不願踏進的。
作者有話要說: 君蘭:九爺,阿茗什麽時候變成你的了……
闵九爺:就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服來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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