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長明猛地擡頭看了闵清則一眼又趕緊垂下頭去,眼觀鼻鼻觀心地不說話。
君蘭沒有留意到長明的神色變化,聽聞後笑道:“多謝九爺挂牽。我在這兒一切都好您放心。”
闵九爺輕點了下頭。
朝別院方向遙望了眼薄唇緊抿片刻闵清則道:“你曾說過是因喜歡葡萄所釀之酒而被邀請?”
“是。”君蘭老老實實答道:“因我喜好與洛世子稍有相同,所以受邀而來。”
闵清則嗯了聲沉吟道:“你記得少飲些酒。那酒雖然甜香卻是易醉。”
君蘭倒是不怕這個。
當初喝了那些酒後她并無出現什麽不妥的狀況。有一次貪杯,覺得那甜甜的醇醇的味道極好,多飲了不少卻也沒覺得頭暈只略睡了片刻就好。并無甚大礙。
不過九爺到底是關心她。她也不好駁了他的話。
因此君蘭沒有辯解,只道:“我會注意的。”
闵清則稍稍放心了些,“我近日辦差許是幾日不得歸家。你照顧好自己,有事可尋孟海蔣輝。”
君蘭好生應下。
闵清則就讓君蘭先進去。
君蘭不肯,“九爺先走。我回頭就能進去不礙事。”
闵清則堅持看她進去方能安心。
君蘭拗不過他,只能當先進了別院去。不過進了門後,她特意往旁邊走過去讓門遮住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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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有馬兒的嘶鳴聲響起。
君蘭悄悄探頭望過去就見九爺已然翻身上馬策馬而去。
看着九爺遠走的背影君蘭忽地想起來一件事兒。
忘記告訴九爺今兒晚上不回家了。
這樣一來,她就沒法履行每天去思明院兩個時辰的承諾。
轉念思量了下君蘭又安心了些。
九爺今日并不回府,與他說了也沒用。更何況九爺走得急顯然事情很緊急,她也不能因為這事兒把人叫回來。
左右有長燈在,與長燈說一下,到時候回去了再和孟海說聲,明兒在思明院把今天的時間再補回來就成。
大不了因了時間延誤而多補上一個時辰。
君蘭這樣想着,就打算轉身往回走。
誰知道還沒邁開步子,旁邊響起了蹬蹬蹬的疾跑聲。側頭望過去,才發現往門外沖的那個人是洛明馳。
洛明馳飛奔到門外後,停在了一乘小轎前。那小轎嫩粉色,頂上四周還挂了一排流蘇,一瞧就是女子所用。
那個轎子,君蘭早就在出來見九爺的時候看到了。只是瞧着眼生并未見過,更何況這是侯府的地界,許是侯府請來賞花的客人,與闵家無關。所以她未曾理會。
誰曾想居然是來尋洛二少的。
君蘭打算走開,不料躲在門口偷看九爺的時候,裙子邊兒被旁邊的小樹叢給勾住了,稍微拽了拽又沒能扯回來。
君蘭只能俯身下去慢慢将裙子一點點從樹枝上扒拉下來。
這時洛明馳和女子的說話聲不斷從外頭飄到耳中。
“二少爺,這是您落在屋子裏的腰帶。奴家特意給您取了送到您手邊。不知二少爺有何獎賞呢?”
洛明馳的聲音不耐且煩躁,“滾!”
“二少爺,何必這樣矜持呢。這兒又沒旁的姐妹在,只你我兩個,你又何必”
“你家老鸨沒教你?不準碰小爺!小爺嫌你們髒!”
“嘤嘤嘤。”女子的聲音聽上去嬌柔無力楚楚可憐,“二少您怎能這樣無情無義。姐妹們哪個不好了?偏您一個也看不上。我又哪裏不好了?過來送個東西都被您嫌棄。”
洛明馳懶得和她多啰嗦,一把将腰帶搶過來,塞進懷裏,滿臉憤懑地往裏跑。
君蘭好不容易把裙擺一點點弄下來,擡頭一瞧,和剛進門的洛明馳打了個照面。
洛明馳沒料到旁邊有人,腳步猛地頓住,甩頭朝她瞪過來,“你看到了什麽!”
“什麽也沒看見。”
這句話是真的。
她一直是收拾裙擺的事兒。
“那你聽到了什麽!”
君蘭道:“什麽也沒聽見。”
洛明馳看看她這,又看看剛才轎子所停之處,估算了下距離,眯着眼哼道:“你肯定聽到了!”
君蘭不想搭理他,轉身就走。
洛明馳沖過來攔在她的跟前,惡狠狠說道:“剛才聽到的話不準和人說!”
君蘭心說自己聽到什麽了?明明沒甚不好的啊。
難道他指的是那女子說他清白不近女色的事情。
好事兒還不能與外人講了?
問題是,她也沒打算告訴旁人去。
君蘭颔首道:“二少爺放心。我什麽也沒聽見什麽也沒看見。旁人怎會從我這兒得到什麽消息呢。”
她朝洛明馳福了福身,舉步朝裏行去。
洛明馳還想攔她,誰曾想洛明淵剛好經過這裏。
看到二人正在此處,洛明淵笑問:“八妹妹在做什麽?明馳,你莫要欺負她。”
洛明馳氣得牙疼,“哥你也太偏心了。我哪裏欺負得了她?分明是她在欺負我!”
回頭惡狠狠猛瞪君蘭,洛明馳道:“睜眼說瞎話!”她明明就是能夠聽見!
君蘭坦然道:“我答應了的事情自然會做到。不知二少這樣随意诋毀我是為了什麽緣故。莫非我真的依你所說那般,言而不信才能如了你的意?”
洛明馳被她這反問堵得啞口無言,氣哼哼地死死盯着她看,揚着下巴不說話。
洛明淵走上前來,指責地望了望洛明馳,轉身過來朝君蘭溫和一笑。
“八妹妹莫要理他。他脾氣不好,還望八妹妹多擔待些。”
洛明淵眉目間透着不悅,朝洛明馳道:“還不快向八妹妹道歉。”
洛明馳揚着下巴看天,從鼻孔裏擠出一聲“哼”。
君蘭與洛明淵道:“世子爺不必強逼他了。我問心無愧。他若不信我,我也不在乎他那聲違心的歉。”
說罷,她朝洛明淵福了福身,依然朝裏行去。
洛明淵随後跟上。
不久後,只剩下洛明馳一個人孤零零地站着。
闵九爺來尋君蘭的事情,侯府仆從自是要禀與侯夫人。
君蘭回去的時候,闵老夫人和侯夫人皆問她九爺為何來尋。
君蘭斟酌了下,說道:“沒甚大事,不過是收拾書房時的一些事情罷了。”
她要去思明院打掃的事情,早先侯夫人身邊的袁媽媽過去時就已經知道了。所以沒有瞞着侯夫人的必要。
闵老夫人側身和侯夫人道:“九爺的院子密不透風的,但凡有點不對勁有得問罪。”
侯夫人颔首道:“略有聽聞。”
這事兒就算揭了過去。
闵萱在旁嘟着嘴小聲和闵菱道:“九爺那兒可真吓人。也不知道八姐姐在那裏怎麽煎熬着。”
雖然她壓低了聲音,可她說話的時候剛好旁邊沒人開口,所以這話語就被周圍人給聽到了。
洛明淵悄聲問君蘭:“闵大人應當不會刻意為難你吧?”
“不會。”君蘭小聲道:“他人很好。”
“我也覺得。”洛明淵溫聲嘆道:“闵九爺乃是最為磊落之人。”
說着話的功夫,洛明馳慢慢悠悠晃到了這邊。
君蘭和他對視一眼,同時扭過頭去,誰也不搭理誰。
洛明淵看得皺眉,與君蘭道:“你莫要理他。若他敢對你不好,你與我說。我護着你。”
君蘭沒料到他這麽說,笑着道謝。
侯夫人看着君蘭和洛明淵悄聲低語的樣子,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洛明薇先前一直在母親身邊不曾說話,見狀附耳與母親小聲說道:“娘,我還頭次見到大哥和姑娘家這麽親近呢。”
“可不是說。”侯夫人道。
明淵看似溫和實則孤傲。就算旁邊女孩兒再多,他什麽時候正眼看過?
可惜闵府的八姑娘出身差了些,名聲也不太好。不然的話,憑着她和明淵這樣投契,倒是一樁好姻緣。
但,八姑娘如今得了闵九爺的照拂,往後也不知是個什麽情形。
等等再看吧。
侯夫人暗自思量着自有打算,闵老夫人卻有些着急。
眼看着洛二少和君蘭相看兩相厭,她也不知該如何去改善,只能沉下聲音警告君蘭。
“蘭姐兒莫不可無禮,這脾氣,需得改改,莫要随意與人交惡。”
闵老夫人的本意是讓君蘭收斂下性子與洛二少和好。可她不明說,旁人并未聽懂其中的關竅所在。
洛明淵笑着說道:“老夫人言重了,八妹妹性子不錯。若真和人起了沖突,那也肯定不是八妹妹的錯。”
洛明薇忍不住噗嗤笑出了聲,“大哥,你可真護着她。”
洛明淵道:“我這樣方才是待客之道。”說罷朝洛明馳掃了一眼。
洛明馳大大咧咧坐在椅子上,扭頭不看他。
不過,等到用完午膳侯夫人邀了闵老夫人去繼續游園後,又是另外一番情形。
兩位長輩離去,闵菱被洛明薇拽走,闵萱跟在她們後頭離去。
洛明馳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對,徹底和君蘭杠上了。君蘭往東走,他就看東邊的臘梅。君蘭往南走,他就看南邊的臘梅。
洛明淵見狀,索性邀請君蘭去他的藏書閣看看。
只不過兩人剛要往那邊去,有管事匆匆來尋,問道:“世子爺說要準備瓜果,原不該再來打擾您。可現在路上泥濘難走,不似以往般來回無礙,得先說定了準備哪幾種才好帶來。不然挑選的不合口味,從莊子到這兒來回折騰着又要費不少時候。”
洛明淵有些遲疑。
先前母親叮囑過他,讓他遣了人去莊子上說聲,多備些瓜果來招待客人,他卻忘了昨兒下過雨,莊子那邊的路怕是不好走。
洛明淵想着八妹妹好不容易過來一趟,需要哪些瓜果需得好生思量。于是與君蘭道“我先離開會兒,見一見往莊子上去的人。”
暗自思量着他不在的情形下,難保洛明馳會做些什麽。
洛明淵又問:“不知八妹妹現下想去哪兒?我送了你過去。”也免得明馳趁他不在的時候來尋八妹妹。
那位洛二少是個不聽解釋的,君蘭不耐煩和他接觸過多,想到洛明馳不敢去洛明淵那個放酒的院子,怎麽想都是那兒最安全,于是她猶豫着說道:“之前世子讓我待着的那個院子,我還能去得嗎?”
洛明淵沒料到她會想起那兒。仔細一琢磨,的确是個好去處。
“八妹妹好主意。”洛明淵笑道:“也得虧了你想得到。”
洛明淵親自送了君蘭往那邊走。
想到自家弟弟做事魯莽,洛明淵心中愧疚難安。記起之前君蘭眼巴巴問侯夫人飲酒之事,他忍俊不禁。
于是邊行邊道:“那兒的地窖口擱着一壇酒,專程給八妹妹準備的。等會兒我拿出杯盞來,八妹妹可以在那兒品品我的酒。”
君蘭笑道:“多謝世子爺。不過世子爺先前不是說酒需得晚上喝麽?怎地現在又可以了。”
“親手所制佳釀需得知己者慢慢細品方才能夠領會。”
洛明淵簡短一句帶過後,略有擔憂,“但那酒不似先前的酒。先前的果子酒不醉人,我看八妹妹不舒服,所以端了些來。可酒壇裏的酒是葡萄所釀,能醉人,八妹妹莫要喝多了。”
他所說的果子酒,便是君蘭之前從別院出來的時候,看到他端着的那一壺。
君蘭連聲道好,又認真謝過了他。
洛明淵送她進了屋,親自備好酒盞,這才一步三回頭地離去。
君蘭也沒有飲過什麽酒,只先前喝過些葡萄佳釀。想着之前自己喝過的量,她心中隐約有數,想着不超過那個量應當就沒事。
誰知洛明淵的酒遠比闵家莊子上送去的要味道好很多。
口感更清冽,味道更香醇。回味十足。
君蘭一杯接一杯地倒着,百無聊賴自顧自飲酒,不知不覺地就把一壇子喝了大半。
洛明淵安排好了果子的事情後,莊子上的管事又和他提了這次下雨後莊子上遭到的一些難處,還有修葺房屋等瑣事。
待到一一安排妥當,洛明淵又遣了人去莊子上走一趟,這才發現天色已經暗了下來。眼看着就要到晚膳時候,趕忙去院子裏看望君蘭。
一進屋門,濃郁酒氣撲鼻而來。其中夾雜着幾不可聞的淡淡馨香。
洛明淵腳步稍微一頓,而後快步前行。入眼就是女孩兒趴睡在桌上的情形,近乎醉得不省人事。
洛明淵看得又心疼又好笑,低聲道:“雖說你喜歡我釀的酒讓我歡喜,可也不能吃那麽多啊。不是答應了要少飲一些的麽。”
說罷略一搖頭,笑嘆道:“也罷。往後你想吃酒的話,我得時刻看着。免得你一開心又吃多了。”
洛明淵挽起衣袖,拿出手帕,仔細給君蘭擦去了唇邊沾着的點點佳釀。又仔細看了會兒,方才喚來守院子的婆子,讓她們尋了紅梅來。
長燈直到天要黑了剛知道晚上不回去的事情。他尋了借口進到裏頭來找姑娘,正好看見洛明淵讓紅梅扶了君蘭回屋的情形。
長燈猶豫不決,最終溜出別院,快馬加鞭而走。
洛明淵扶了君蘭回屋後,吩咐紅梅好生照料。出門看到袁媽媽,才曉得晚宴已經開始。
袁媽媽笑着問了一兩句闵八姑娘的情形,說道:“世子爺快些過去罷,宴席已經擺好,就等您了。”
洛明淵應了聲,又回頭看了看那個房門緊閉的屋子,這才大步而去。
宴席進行到一半,忽有別院門房的人跌跌撞撞跑到了院中。
他滿頭大汗身子微顫,氣喘籲籲地跪倒在地,急切說道:“夫人、世子爺、二少爺,闵、闵大人帶人來了。”
“九爺?”侯夫人驀地站起身來,催促道:“還不快快去請!”
不多時,高大男人踏着月輝而來。
他身姿筆挺氣度冷冽,舉目四顧間煞氣肆意。
侯夫人曾見過闵九爺辦案時的樣子,曉得他這般模樣怕是剛捉拿完兇徒。于是上前行禮問安,道:“不知闵大人大駕光臨,未曾遠迎,着實失敬。”
“不必多禮。”闵清則随口說了句,問道:“怎麽這兒少了一人?”
闵老夫人起身道:“蘭姐兒因為喝醉了不曾過來。”
“竟是在做客時候喝醉了?”闵清則微微颔首,“我去看看。”
侯夫人忙讓袁媽媽給闵九爺引路。
洛明淵向前緊走幾步,說道:“九爺,八妹妹并非是不懂做客禮數而喝醉,是我不分輕重給的酒多了些。還望您莫要和她計較。”
闵清則回頭望他一眼,漠然道:“我與她的事情,與你何幹。”說罷,頭也不回地離去。
侯府別院布置清雅,即便是個小小客房所在的院落,亦是栽了臘梅,芳香四溢。
忽然,滿院的甜香氣息被瞬間打破。
一人疾步闖入,高大的身影從院門直至屋前。周圍驚呼聲還未來得及響起,砰地一聲重響,屋門被單手撞開。
院子裏的兩個小丫鬟吓得噤聲。
屋內紅梅哆哆嗦嗦喊道:“九、九、九”
闵清則怕她吵醒小丫頭,眉目冷然擡手止了她的話。而後寒目一掃,望見了屋內榻上之人。
嬌小的身子窩在暖被中,小小地縮成一團,背對着外頭,看不清面容。
“出去。”闵清則頭也不回地低聲厲喝。
紅梅咬了咬唇,最終低着頭走了出去。
闵清則放輕腳步,小心翼翼行至榻邊。垂眸望着眼前的女孩兒,他探手道半空中,遲疑許久,最終半攬着她讓她轉過身來,面對着他。
君蘭昏昏沉沉睡着,乍一被吵到,十分不耐煩,咕哝着說道:“好吵。”又擡手往他的手臂上推了推。
随着推的動作,衣袖微微滑落,露出半截白皙小臂,在燭光下映出瑩潤光澤。
闵清則目不轉睛地看了半晌,抿了抿唇,說道:“今日怎麽沒回去。”
君蘭倦倦地睜開眼,如水的雙眸嬌媚地望過去,看着他深若幽潭的目光,癡癡一笑。
“早就說好了呀。”她聲音嬌嬌地道:“只不過九爺不知罷了。”
女孩兒水樣的眸中似有波光湧動,潋滟魅惑。
闵清則眉心緊蹙,目光緊緊盯了她許久,慢慢地不自在地別過臉去,望向一旁地上落下的燭光。
那時候就是這樣。
小丫頭喝醉了後神志不清醒,變了個人似的妩媚至極。特別是一雙眼眸,有着分辨不出年歲的風情,媚眼如絲勾魂奪魄。
讓人無力抵抗。
若非他一直守在她身邊直到她要醒了才離開,那時她會發生什麽都難說。
畢竟這樣的她,太過誘人,是個男人都招架不住。
只是她好似醉後記憶不甚好,僅以為自己睡着了,旁的全都不記得。
闵清則脫下玄色金絲竹紋披風蓋到她的身上,特意往上拉了拉,将俏臉遮住。
君蘭覺得不舒服,纖指亂動想把那披風扒拉下來。
闵清則毫不猶豫地将披風重新往上拽了拽,把她五官特別是那雙眼眸遮得更牢。打橫将她抱起,大跨着步子往外行去。
君蘭迷迷糊糊地騰空而起,覺得不舒服。又因懸在半空全身好似沒處着力,下意識地就伸出手去,想要找個可以扶靠的地方。
摸到了硬實的胸膛,摸到了寬寬的肩膀,繼續往上,好不容易攬到了個順手的位置。
她挪了一挪蹭了一蹭,緊緊摟好,心滿意足。
闵清則沒料到她突然勾住他的脖頸,腳步一頓,站在原處緩了好半晌。
剛邁步出屋,闵老夫人已經趕了過來。
原本她是怕九爺會斥責君蘭。但是到了後才發現,眼前的情形遠比她自己所想到的更為難以預料。
闵老夫人心中擔憂,急忙問道:“九爺,這是怎麽了?”
莫不是蘭姐兒被打得起不來身了?
闵清則眉目驟冷正要開口,誰料懷中人突然勾着他的脖頸在他胸前蹭了蹭,好似在找尋更加舒服的姿勢。
“無甚事情。”
闵清則深吸口氣,神色愈發平和,音調愈發平靜,語氣極其地輕描淡寫。
“不過是帶她回家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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