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君蘭的心跳得很快。

腰後大手不住輕撫輕揉, 帶起一陣陣酥麻,讓她微微戰栗。

“我……”君蘭試圖開口。

可是剛剛吐出一個字來,頸側突然傳來溫熱暖度。纏綿的吻在那兒接連落下,讓她呼吸頓時失了平穩。

迷迷糊糊間,身子被反轉。

頸側終于被放過。她得以有短暫的清明。

正想着把剛才的話給說完整,卻在這時, 雙唇被堵住。

灼人熱烈的吻鋪天蓋地朝她襲來, 讓她無力思考。

無法呼吸。近乎窒息。

好不容易被放開, 得了片刻的喘.息, 就聽他在她耳邊啞聲低喚:“丫頭?”

君蘭尚還有些混沌,下意識地軟軟地喚了聲“九叔叔”。可話音還沒落下,他便趁她不備, 瞬間侵入,攫取了她全部的呼吸。

吻得太深。

她全身發軟, 察覺上衣被撩起, 也只能弱弱地去推。

有什麽在抵着她。讓她全部力氣頓失, 幾乎無法站立。

布料撕裂聲起, 裙子滑落在地。君蘭終是支撐不住躺倒在了床上。

闵清則覆身而至。不顧一切地扯去所有攔阻。卻在指尖勾住她下裳腰帶的剎那突然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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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伏在她的身上粗粗喘.息着。

好半晌,君蘭恢複了些清明,動動身子, 想要從他身下鑽出來。

“別動。”闵清則聲音沙啞地低道:“別動。我怕我忍不住。”

雖未經人事,但君蘭隐隐地有所察覺。全身頓時僵住分毫不敢挪移。

許久後,闵清則翻身躺在她的身側,阖目微喘着把她摟在懷中, 緊緊抱住。

丁灏來到闵府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夜幕降臨,各府中都點了燈。昏沉沉的光照在四周,讓人不由自主地循着燈光而去。

丁灏來時并未通報姓名,只說是要見蔣輝蔣先生。

蔣輝看到丁灏後,也并未多說什麽,僅揖了一禮恭敬道了聲“您來了”,便請了人入內。

是以闵家門房只曉得又有人來見九爺了,但來者是何樣貌是何身份,他們都未看清,也不明了。

丁灏被請至在棘竹院的廳中稍坐。

待到仆從退下後,他開始打量着屋子裏的一切。

丁灏沒料到堂堂闵九爺的宅院居然清寒至此。說起來,這兒的一桌一椅無論材質或是做工都屬最佳。但是,這兒空蕩蕩的沒甚裝飾,甚至于沒甚擺設。一入其中,就給人清冷孤寂之感。

認真算來的話……

旁邊桌案上有個團花獅紋青花瓷梅瓶,裏面插了支枝丫虬結的臘梅,瞧着倒是頗有意趣。雖只落在桌案的一角,卻給這屋子裏添了不少暖色。

丁灏正細看這支梅,就聽沉穩腳步聲由遠而近。緊接着,清冷的聲音淡淡香氣。

“丁大人喜歡這臘梅?”

丁灏聞聲側身過去,揖了一禮,答道:“滿室清冷,唯有此花暖人心脾。看來九爺也是愛花之人。”

闵清則微笑着回頭望了眼思明院的方向。

下午時候那小丫頭羞得狠了,他好生哄了半晌,又陪她吃了飯方才好起來。

她想去他的書房裏練字。

闵清則生怕他的屋子太涼,臨走前又讓人多拿了幾個火盆過去,這才耽擱了會兒功夫,來得遲了些。

想到小丫頭給他插好這瓶花時那欣喜的模樣,闵清則心裏喜悅,語氣平淡地道:“不過是随手亂插的罷了。”

“說是亂插,其實是花了不少心思。沒曾想九爺竟是愛花之人,當真好雅興。”丁灏一板一眼地答着,又揖禮問道:“不知闵大人叫我前來所為何事?”

闵清則乃從一品都察院左都禦史。而大理寺卿丁灏不過正三品。更何況闵九爺是禦前大臣,身份更是不同一般。

不過,丁灏素來不畏權貴。在闵九爺面前這般恭敬,更多的是因為對九爺能力的贊嘆與敬服。

闵清則對他做了個“請”的手勢,兩人在桌案前面對面落了座。

“陶宗民,丁大人可曾聽說過此人?”闵清則問道。

丁灏道:“自然是聽說過的。陶家乃是當年京中豪富之一,幾十年前已經搬離了京城。只還有一家書坊是他家所管。前些年的時候,那家書坊也已經易主。我問過幾句,方才知曉是因了陶家家主過世。想必就是那陶宗民。”

如果沒記錯的話,那書房的名字好似是“抷書而記”。

闵清則推了一杯茶到丁灏跟前,“那你可知曉陶宗民這些年去了何處?”

丁灏不解他為甚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此人之事,答道:“并不知。”

“去了青州。”闵清則道:“這幾十年間,一直在青州。”

丁灏不由得眉心一跳,喃喃道:“居然是青州麽。這可是有些巧了。”

“為何這樣說?”

丁灏正欲答話,忽地頓住,微微笑道:“倘若闵大人告訴我為何關注這陶宗民的事情,我許是可以與大人一談。”

闵清則莞爾,擡指輕叩桌案,“你也不必這樣提防。我既是讓你過來,便是已經曉得了你和當年在青州任通判的丁斌的親屬關系。”

“闵大人好手段。”丁灏眼中溢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厭煩,“你居然讓人查我?”

闵清則輕笑道:“丁大人有甚值得我去查的?”

丁灏自知剛才錯怪了他,思量了下此事定然是與陶家有關系,于是嘆道:“其實丁通判不過是我遠房一位堂叔,我與他并不甚熟悉。更何況堂叔故去多年後我才曉得了他在青州任職一事。雖說堂叔與陶家同在青州,當時發生了什麽,我卻并不知曉。怕是沒甚可幫得上忙的。”

“并非如此。”

闵清則說着,擡手撫着自己跟前茶盞的杯沿,“我想調用丁通判這些年寫過的所有卷宗。”

丁灏端茶的手頓了頓。

闵清則道:“還請丁大人幫忙通融下,幫忙從青州把它們挪調過來。”

丁灏淡笑道:“這事兒我做起來怕是有點困難。若說調用外官卷宗,闵大人做起來怕是比我要容易些。”

“雖容易,卻牽連較多。我暫時不想讓太多人知曉。”闵清則慢慢低聲道:“丁大人就不同了。您堂叔所些卷宗,随便尋個借口都能找了來。更何況大理寺如今正查青州貪墨案,拿到這些就更為容易了。”

丁灏沉默許久,“還請闵大人給我個理由。”

“為了查陶家。陶宗民當年做過一些讓我厭惡的事情。我需得徹查。”

清冷的屋子裏,闵清則淡淡的聲音緩緩響起:“若此事能成,張筠的事情我會給他擺平。”

張筠是丁灏手下右少卿。前些日子因沖撞了趙太保而被關押于刑部。

聽聞這話,丁灏最終一嘆,颔首應允。

大理寺卿走後,闵清則在外院書房處理了一會兒卷宗。待到事情告一段落,也來不及細想,就不知不覺地走到了思明院二進院的書房內。

屋裏生了火盆。暖融融的空氣裏,少女脫去了外面披着的鬥篷,挽了衣袖正執筆認真書寫。

看着立在桌前的嬌俏女孩兒,不知怎地,闵清則就想到了棘竹院廳裏的那一支臘梅。

屋子本是單調沉悶的,有了那一支梅後,瞬間變得生動起來。

正如他。

他的生活原本清冷孤寂。漫漫長夜,只他一個人孤單度過。

可自從有了她,他的生活開始多姿多彩起來,充滿了暖意與溫情。

大理寺卿丁灏做事效率素來極高。這一次也不例外。

年三十這天上午,他就讓人帶了話來,說是東西很快就能到京城。問闵大人有沒有空。若闵大人得閑,他收到東西後會立刻讓心腹送來。

闵清則曉得事情到了下午方才能夠開始正式處理,上午的時間就全部空了出來,陪着君蘭一起折騰過年的事情。

說實話,闵清則是無所謂過不過年的。對他來說,過年是一家人湊在一起歡樂團聚的時候。可他在闵家沒甚好慶祝的,所以就沒正兒八經把這天當做大日子來對待。

可他家小丫頭顯然不這麽想。

一大早,小丫頭就來了思明院裏,開始張羅晚上吃什麽。還拽了一大堆的紅紙過來,說是要貼對聯貼福字。

這紅紙黑字的東西……

在棘竹院裏可從來沒有出現過。

如今她不光是要在思明院裏弄,而且還要把戰火擴大燃燒到棘竹院那邊去。

有兩個侍衛雀躍地偷偷去問蔣輝:“蔣先生,今兒咱們是要過年了麽?”

蔣輝穿着自家夫人給做的嶄新衣裳,高深莫測地道:“那得看姑娘能不能把爺的字兒要來。”

“爺的字?”侍衛面面相觑,“姑娘這難道是……”

“嗯。”蔣輝的面上是無法遮掩的愉悅笑意,“姑娘說爺的字最好看,滿天下的人也比不上。所以咱們這兩個院子裏的字都要爺來寫。”

思明院書房內。

君蘭拉着闵清則的衣袖,晃啊晃啊,聲音軟軟地說道:“九叔叔最好了。你來寫吧?”

闵清則不為所動,“這麽多的紅紙,要寫到何時才好?”

分明話語裏透着的意思是不答應的。

君蘭勾着他的指尖好聲好氣地勸,“雖然時間是久了點,不過我瞧不上旁人的字,也就覺得九叔叔的字最好看。你來寫吧,好不好?”

闵清則其實心裏已經肯了。

小丫頭讓他做的事情,他哪裏會拒絕?

不過是見她這樣眼巴巴的模樣太過好看,想要多瞧一會兒,所以忍不住逗一逗她。

如今被她接連求了好幾次,他再怎麽樣也沒法裝下去了,繃不住微笑着點了點頭。

君蘭歡喜至極,拿過那厚厚一疊的紅紙,獻寶一樣地捧到他跟前的桌案上,放好。

看闵清則不動,她拉了他的手一步步靠近桌案。又給他磨了墨,再把筆拿到他的跟前。

闵清則剛要落筆,看到最上面的是張四四方方的大紅紙,忍俊不禁,“這筆小了些。”說着換了筆架上最粗.大的那一根,“福字需得用這個。”

君蘭笑道:“九叔叔英明。”

她這誇贊的用意太明顯了,分明是怕他寫幾個字就不肯繼續,所以可着勁兒地誇他。

偏偏闵清則還就吃她這一套。

在小丫頭不住的稱贊聲中,他落筆飛速。沒多久,龍飛鳳舞的一疊字盡數寫好。

君蘭讀了讀他寫的對聯,驚訝地發現上面都是寓意家庭和順美好的句子。

她正思量着要不要讓九叔叔再寫個官途順遂的對子,也好貼在他棘竹院的院門上。就聽九叔叔在旁輕聲道:“我希望我們倆往後能一直好好的。”

初時她沒明白過來這突如其來的一句是怎麽回事。

再一細想,他這話分明是在和她解釋,他寫下這些句子就是希望往後她們兩個人能好好的在一起。

所以,貼在兩個院子裏的所有對聯,都是寓意家庭和順的。

君蘭臉上一熱瞬間通紅。慌張張地說了句:“我去把它們晾上。”就捧着幾張大字出了屋。

闵清則分明看到了她羞赧的模樣。

在大紅色的紙張映襯下,女孩兒頰上的羞色尤其動人。

闵清則忍不住暗想,倘若她披上了大紅色的嫁衣,那又該是怎樣地光彩照人,明豔無雙。

蔣輝帶着倆侍衛來到思明院裏,就見紅豔豔的大紙已經在當先的院子裏攤開來晾着了。

蔣夫人裏裏外外地忙活着,看到蔣輝出現,忙朝他招手,“過來過來。我們人手不夠,幫個忙。”

自打闵二老太爺故去,闵清則就從未和闵家其他人一起用膳過。他這裏單獨有小廚房,棘竹院一個,思明院一個。

棘竹院裏的廚師皆是禦膳房出身。平日裏大多數時候是棘竹院裏做好了,再端給闵清則和君蘭用膳。

平日無事的時候,蔣夫人和盛嬷嬷常在思明院裏給君蘭單獨煮些東西吃。

這次因着要過除夕,所以姑娘發了話,晚上兩個院子的人湊在一起,大家要一起好好慶祝下。

這不,兩個小廚房就都忙活開了。

蔣夫人拽了蔣輝去思明院的廚房幫忙擇菜。孟海則被“請”去了棘竹院那邊幫忙劈柴火。

至于侍衛們,幫忙挂燈籠的挂燈籠,幫忙準備菜肴的幫忙準備菜肴。大家都忙的不亦樂乎。有幾人今兒當值負責守院門,看到大家忙活的樣子,只覺得心癢癢的,偏又要守好院子,只能把羨慕的眼神到處亂抛。

用午膳前,對聯上的大字已經盡數幹透。君蘭把東西交給了侍衛讓他們去四處貼好。

至于她自己的小院子,因為不讓旁人進來,就只能讓蔣夫人和盛嬷嬷來給貼好。

待到這些忙完,晌午的午膳已經備齊。

君蘭想要和九叔叔一起用膳,四處沒找到他。問過侍衛後,方才曉得剛才有客人到來,九叔叔去了棘竹院見客人。

要過年了,不光是親戚間,就連同僚間也會時常往來。最近常有朝中大員來見九叔叔,不光是現在都察院的,還有以前翰林院和大理寺的。甚至于還有不少其他各處的官員。

君蘭就沒多想。

可是,眼看着午膳擺上來都快涼了,再不吃的話就要耽擱過去,君蘭終是按捺不住,往前面的棘竹院而去。

通過那條小道直接到了棘竹院的書房。君蘭立在門前,輕輕扣門。

闵清則一聽這聲音就知道來人是她。幾步跨到門口給她開了門。

“怎麽這個時候過來了?”他拉着她指尖發涼的手,“那麽冷的天,在屋裏待着就好。若是有事,遣了人來尋我。”

“我倒是想幹巴巴等着。可九叔叔不來,我就得餓着。現在是餓壞了,不得不來尋。”君蘭靠在他的身邊輕聲說道。

其實闵清則早已和她說過這事兒,倘若他忙着,她盡可以先用膳,不必等他。

但她每每還是要過來尋他。

若論原因,不外乎“關心”二字。

就算他身體再好,這樣用膳時間不規律,長期以往對身體也會造成很大損害。

即便君蘭從未明說過這些話,闵清則也心裏有數,小丫頭是擔心他的身體故而如此。

想君蘭到了這個時辰還專程等着,闵清則的心裏滿是暖意,又是憐惜又是暖心,忍不住将女孩兒緊緊摟入懷中。

“今天不用回去嗎?”闵清則攬着她細細的腰身,用下巴蹭着她柔軟的發頂,“她們會不會怨我不放人?”

君蘭知道他說的是芙蓉院和恒春院那邊,就笑道:“許是會怨。所以,還請九爺高擡貴手,幫我一幫,頂着她們的閑言碎語些。”

雖然女孩兒是在笑着,但闵清則還是從她的語氣裏察覺出了壓下的苦澀。

“怎麽回事?”他輕聲問道。

君蘭不願對他說謊,但是有些事情,提起來的話兩個人的心裏都犯堵。于是她簡短說道:“前些天我病了一遭。老夫人煩我不争氣,所以看我沒甚好臉色。”

她不明講,但闵清則已經猜出,指的是被侯府退親一事。

因着和侯府的親事沒能成,所以闵老夫人對她的态度驟然轉變。

由于幼時在恒春院住過幾年,她心中對闵老夫人的感情很不一般。可是這些親情這段日子以來已經在慢慢地耗盡。

闵清則知道小丫頭重感情,這樣的轉變很傷她的心。他愛憐地捏了捏她的耳垂,又攬着她抱了會兒。待君蘭的心情平複些後,方才開門喚了人,吩咐把午膳擺到這裏。

說罷午膳之事,闵清則想到年夜飯,不由問道:“年夜飯是臨時起意臨時做準備,也不知材料夠不夠?”

由于剛才的相擁,君蘭鬓邊的發有些散亂。他擡指給她捋好別到耳後,說道:“若是不夠的話,如今街上應當沒人在賣菜了,我去宮裏或者安王府要一些來。”

他不把過年當回事,又想着小丫頭應當得在芙蓉院過年,所以即便臨近年關,也未曾讓人多準備東西。

可如今她下定決心跟他一起,他也得問妥當了才行。

“早就準備好了。”君蘭道:“其實好些天前就開始準備材料了,只是想給九叔叔個驚喜,所以與大家夥兒商量好了沒和九叔叔說而已。足夠過年用的。”

闵清則沒料到小丫頭這麽早就開始思量着準備在這兒過除夕。想她處處為他打點,忙裏忙外,必然花費了不少功夫。

“你且等我下。”闵清則在她唇邊輕吻了下,“我給你拿些東西來。”

“什麽東西?”君蘭奇道。

闵清則邊往牆角櫃子行去邊道:“我這兩個院子的所有鑰匙,還有腰牌。往後你若是有難處找不到我和劍軒,就去都察院找人幫忙。若是私隐之事或者事情太大,你拿着我的腰牌進宮,尋太後娘娘或者皇後娘娘。”

是他疏忽了。

本只想着除了他外還有劍軒相幫,小丫頭能夠安全不少。這次卻碰巧兩個人都不在京中。

幸好五皇子妃在家中,所以能夠幫的了小丫頭。

倘若下次劍軒夫妻倆和他都不在京中呢?

不如多給她些便利,多給她留些退路,讓她往後沒有後顧之憂。

君蘭沒料到九叔叔會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更沒想到他要把那麽重要的東西交給她,連忙說不用。

可九叔叔哪裏是會聽她勸的?

不過一小會兒功夫,他就拿了好幾樣東西過來。

君蘭哭笑不得,只能把它們一一接過。只是沒料到那一大串鑰匙那麽重,她去接的時候用力不夠,手上一滑,鑰匙嘩啦一下掉到了她手邊的桌案上。

君蘭趕忙去把鑰匙拿起來。只不過剛剛把它拿起,她就顧不上去看鑰匙了,視線已經被桌案上攤開的一卷書冊所吸引。

“九叔叔,這是什麽?”君蘭雙眼緊盯着那書冊,讷讷問道。

恰好這個時候飯菜已經送來。

闵清則讓人搬了圓桌過來好擱置飯菜,這便走到桌案旁看了眼,“是青州送來的卷宗。”

正是大理寺卿遣了親信剛才送來的,才剛收到不久。他就是因為在看這些所以耽擱了午膳。

“青州麽……”

君蘭緊緊盯着那書冊,看了會兒,又看了會,最終有些猶豫地說道:“可是這人的字兒,好熟悉啊。”

作者有話要說: 繼續甜甜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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