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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蘭哪裏還聽不懂這是什麽意思?臉紅紅地去推。

闵清則非但不退後反而往前摟得更緊。

熱烈的吻在唇邊流連, 君蘭氣息不穩,“在車上呢。”

“車上也無妨。”闵清則輕喘道:“不會有人看見。”

君蘭想着透過薄薄的車壁可是什麽都能聽到,羞窘更甚,想要逃離。

結果她一閃一躲了沒兩下就被他給撈了回來,直接按在車上大行其事。

回到家裏的時候,君蘭全身都有些倦怠, 懶洋洋的不想動, 最後還是闵清則抱了她去沐浴換衣。

“這就受不住了?”闵清則摟着她道:“往後怕是……”頓了頓, 又笑, “也無妨,慢慢就會習慣罷。”

君蘭想到他說的那事兒,羞得不行, 裝睡不理他。

闵清則搖頭失笑,待她歇息了會兒, 就喊了她起身用膳。

用晚膳的時候, 兩人不可避免地提到了春芳今日說的那件事情。

雖然那本書冊已經有了頭緒, 現下就在自己手中。可對于他們來說, 猜出另一個是什麽當真是十分困難。

——闵清則見過丁少夫人彭氏,但他當時不過是個初入闵家的小少年,彭氏不可能對他說起旁的重要事情來。

而君蘭……

她自始至終就沒有見過自己的母親。手中所有的, 也不過是母親留下的一點遺物罷了。更何況,這些遺物在她幼時都是收在闵老夫人那裏,直到她長大了一些方才交給她親自保管。

吃飯的時候,君蘭和闵清則兩人商議起另一物可能是什麽。直到擱了筷子也沒理出頭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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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蘭便把自己在青草院的那些東西盡數拿出, 交給闵清則查看。

彭氏來京城時所帶東西甚少,就算留下來的東西裏,也大部分是到了京城後才有的。

除去那本冊子外,其餘東西還真沒甚特別之處。

君蘭和闵清則一一仔細翻看後,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失望的情緒。

“東西應當不在這兒。”君蘭小心地把母親留下來的遺物一件件收起,“怕是要另外尋辦法了。”

“會不會在老夫人那兒?”闵清則道。

君蘭思量了下,搖搖頭,“不見得會在她那兒。既然祖父的冊子她都不當回事還給我了,旁的還有什麽會讓她留下?”

闵清則斟酌着道:“或許……稍貴重些的東西?倘若有些貴重之物的話,即便她沒拿,這麽多年來,旁人有沒有觊觎就很難說了。”

兩人不約而同地想到了高氏。

畢竟,高氏先前曾做過這樣的事情,不只偷偷拿了老夫人送給君蘭的首飾,還把東西給改了樣子改了形狀重新鑄好。

君蘭猶豫地考慮着這種可能性。

闵清則道:“這事兒我會讓人細細去查。若真有其事的話,雖已經過去了多年,也還能查出蛛絲馬跡來。”

君蘭輕輕點了點頭。

她雖在點頭,可思緒已經飄遠,似是在斟酌着什麽。

闵清則眉心輕蹙,快速考慮之後,提醒道:“你莫要随意接觸趙家人。”

君蘭恍然回神,“九叔叔的意思……”

“趙家那邊,往後你盡量少接觸。即便是那陶媽媽,你也莫要理會。”

君蘭沒料到自己先前考慮的事情被九叔叔一下子就點了出來,愣了下。

闵清則道:“趙家非良善之輩。一丁點的風吹草動或許都會被他們留意到。還是不要随意行事的好。”

他并非是随意說出這句話,而是真的擔心所以特意提醒她一番。

小丫頭性格倔得很,又較真。對于家人故去的事情,她肯定是十分介懷。只不過不會一直挂在嘴邊罷了。

現在知道丁斌是因為查何家的事情而遭了難,且,丁斌就是從陶宗民那裏查起。如今又遇到了陶家的親戚陶媽媽與茉莉,難保小丫頭會不會伺機接近她們,從而探查消息。

“好。”君蘭說完後,猶不甘心,老老實實說出自己的想法:“他們既然是陶家親戚,當年的事情或許會知道一二。我并不會正面與她們對上,只是想着若有機會的話旁敲側擊下,問問看。”

她不想瞞着九叔叔,所以未曾說謊,把自己的打算一一挑明。

語畢,君蘭長長嘆息,“不過,九叔叔不喜歡的話,我不去做。”

闵清則笑着應了一聲。

但看女孩兒猶在不知思索着什麽,闵清則擡指輕叩桌案,斟酌着道:“過些日子是紀家老太爺的壽辰。我想要送禮過去,只是東西只準備了一樣,猶還不足。不若你幫我再刻個印章送去罷。”

君蘭仰頭看他。

闵清則又道:“紀家與我關系并不算太好。之前幾年,紀家老太爺的壽辰我一次也未去過,這次我應當也不會收到請柬,所以不打算親自前往。所以這次的壽禮,我打算讓你幫忙送去。”

“我?”君蘭沒料到會聽到這樣的話語,驚詫道;“為何我去?”

闵清則簡短說道:“紀老太爺曾幫過我母親。我一直想要感謝他,無奈關系不甚好,若是主動出面反倒是要引了旁人的注意。如今你剛好與紀老太爺的親人相熟,我便想着讓你幫忙走這一趟。”

君蘭恍然大悟。

是了,紀老太爺是洛青渝和洛明謹的外公,是紀氏的父親。她若是想了法子去的話,根本沒有人會懷疑她的動機。

其實,若她認真思量的話,根本不用九叔叔點的這樣詳細,她就能想通其中的關竅所在。

可她剛才一直想着陶家的事情,心思不全在這上面,倒是忽略了許多關鍵點。

君蘭含笑應允,“明兒我去學堂的時候問問青渝。定然想法子去參加壽宴。”

闵清則直到這個時候方才真正地松了口氣。

紀老太爺的壽辰他是真的很想送禮去,之前多年也确實是一直未能成事。

不過,他曾暗中問候過紀老太爺多次,所以這次君蘭不去的話,倒也沒有太大的問題。

但他還是這樣說、這樣做了。

只因這樣一來,小丫頭在學堂的時候會和洛家女兒商議赴宴的事情,回到府裏後又忙着篆刻之事,想必就不會有很多時間去考慮陶媽媽那邊了。

小丫頭心思細膩。

縱然會聽了他的話不去做什麽,可日日思量着那些,心思過重的話,難免對身體不好。

忙起來應當就能好很多。

趁着這段時間,他趕緊把事情查明就是。

君蘭并不知道闵清則的一番苦心。

不過,她很喜歡幫九叔叔,為九叔叔做事。因此聽聞闵清則這樣說,君蘭很是開心地道:“好啊。九叔叔放心,我一定好好去準備。”

闵清則終是放心了些,揉了揉她頭頂的發,未曾再多說什麽。

第二天天氣有些陰沉。

原本天氣已經轉暖,可今兒因着太陽沒有出來,所以比起前一天來反倒是冷了許多。

一大早,闵清則就讓人備了暖和的衣物給君蘭。臨走前還不忘叮囑。

“出門的時候急得披上鬥篷。”闵清則道:“車上尚有些涼,若是不披着衣裳的話,難保會不會着涼。”

因着到了他要去都察院的時間,所以此時此刻君蘭正在棘竹院中送他出門。

可現在,不只是他們兩個人在。旁邊還有蔣輝夫妻倆,孟海,還有長明長寧,還有十幾名侍衛。

就在衆目睽睽之下,闵清則對君蘭做了這樣一番叮囑。而且說的時候神色十分認真,大有她不答應他就不走了的架勢。

君蘭臉紅紅地應了一聲。

闵清則看她好似有些不甘願,所以上前幾步給她理了理衣衫,在她耳邊繼續道:“你記得一定多穿一些。生病可不是鬧着玩的。”

君蘭緊張地去看四周。

蔣輝夫妻倆倒是罷了,一本正經地看着旁邊的花樹不說話。

孟海在旁邊偷偷瞥了眼往這邊瞧。

小侍衛們……

嗯,也都在偷瞄這邊。

君蘭的臉頰騰地下紅了,熱熱的。忙去推闵清則,催促道:“九叔叔不是快要遲到了麽?既然如此,趕緊些去吧。莫要耽擱了時辰再誤了事兒。”

闵清則知道小丫頭的脾氣。

她一向喜歡粘着他,半刻都不願意和他分開。

緣何這一次卻要催促着走?

環視四周,闵清則隐約知道了緣由,不由低笑。不過,小丫頭素來怕羞他是知道的。擡指勾了勾她的鼻尖,他也沒有再繼續為難下去,這邊大跨着步子離開了。

等闵清則的身影消失,君蘭也急着出門往學堂趕。

倒也不用她再吩咐下去了,蔣夫人直接取了鬥篷去,給她放到了馬車上。

車子搖搖晃晃地駛着。君蘭倒是沒有半點兒的睡意,一路上都在考慮着怎麽和洛青渝主動提起去參加紀老太爺壽宴的事情。

誰知她考慮了一路見了洛青渝後該怎麽說怎麽做,到了學堂後,第一個說上話的卻不是洛青渝,而是洛明薇。

看到君蘭進到院子裏,洛明薇主動出門來迎。

“妹妹可算是來了。”洛明薇拉了她的手往院子裏的大樹下去,“我等了你好一會兒了。”

“洛姐姐等我?”君蘭奇道:“所為何事?”

洛明薇四顧看了看,确認周遭近處沒有旁人了,方才壓低聲音在君蘭的耳邊說道;“我爹娘和我大哥都讓我來謝謝你。昨兒的事情,多虧了你。”

君蘭這才曉得洛明薇是為了她幫助洛明淵一事,忙道:“沒什麽。世子哥哥幫我多次,我這回不過舉手之勞罷了,不足挂齒。”

“妹妹說的什麽話?這樣的大事怎地還‘不足挂齒’了?”

洛明薇反駁了一句,拉着君蘭的手,佯怒道:“遇到那個狠毒的闵玉容,這回若是沒有妹妹,大哥他該怎麽辦?若是讓他就那個情形待在宴席上的話,還指不定出什麽醜。要知道,我哥哥那脾氣,不出意外就罷了,倘若真出了事兒,能鬧得天翻地覆。妹妹可是在這個事上出了大力,不用謙虛什麽。該你得的贊揚,就是你的。昨兒顧公子來了我們家,可是把事情說得清清楚楚。”

聽了這話,君蘭恍然有些明白過來。

怪道她們知道發生了什麽,而是十分肯定地說出了當時的一些細節,原來是顧柏楊告訴她們的。

不過,顧柏楊?

君蘭奇道:“顧公子昨兒去尋你們了?”

“是!”洛明薇雖然聲音已然壓低,但語氣重了許多,“昨兒傍晚的時候,顧公子特意來了我們家,把大哥為什麽去了翡翠樓,還有闵玉容做了什麽事情一一告訴了我們。”

君蘭恍然大悟。

傍晚。

那應該就是把新買的玉佩送給趙三公子之後的事情了。

說到這兒,提到闵玉容,洛明薇難掩心中憤怒,忍不住拔高了些聲音道:“我知道,她們嫁對我們家有恩,我們家對她多了一份愧疚,所以待她要好一些。從小到大,我娘也是這麽教導我們的。可是現在呢?看看她做的好事!”

洛明薇遙指着闵家荷花巷大概的方向,“那闵玉容,居然想用那樣的龌龊手段來害了我哥哥。這樣的歹人,這樣惡毒的心思……我們可着實咽不下這口氣!”

闵玉容的出身不算好,各方面又不是特別出衆。唯一可以依靠且自傲的便是遠寧侯府待她們母女倆素來寬厚親近。

如今就連遠寧侯府都已經厭惡了她……

想必闵玉容這一趟被審,十有八.九是要進牢獄的了。

兩人說着話的功夫,就見屋子裏的喧鬧聲音驟然降低了下來。轉眸一看,原來是教習的先生進了院子。

二人再不敢多言,腳步匆匆地進了屋子,趕緊準備這一堂課的開始。

這位先生把課程安排得很緊,就算上午時候有休息的時間,女孩兒們也都忙着趕做他布置下來地練習,根本沒有時間閑聊和說話。

一上午,君蘭都沒有機會尋到洛青渝說起那些事情來。

直到了中午歇息的時候,君蘭方才得了空閑去找洛青渝。但是,把手中的紙筆放下後,她轉頭去看,卻發現洛青渝不在了。

洛明薇過來喊君蘭一同用午膳。

君蘭思量着和洛青渝将要商議的事情,顧不上和洛明薇去用膳,就道;“洛姐姐先去吧,我東西還沒收拾好,等會兒就過去。”

洛明薇有些餓了,見狀也不勉強她,笑道:“那你快些過來,別來得遲了再沒時間用膳。”說罷就當先離開。

君蘭快速收拾好東西後就出了屋子,沒見到洛青渝的身影,就想着洛青渝是不是先去用膳了,腳步一轉就打算往那兒去尋。

誰知道剛走出去幾步,經過西苑大門無意間往那兒看的時候,君蘭卻發現洛青渝正在西苑大門外和人說着話。

與她交談的是位媽媽,年紀頗大,兩鬓已經花白。若非君蘭去過洛家幾次,已經認識了洛家上上下下那幾口人,如今看着兩人親近的模樣,或許會想着那位媽媽就是在洛家伺候的。

君蘭不住地往那邊看着,暗中揣測着這媽媽地身份。走出幾步後,她終是下定決心,轉而往那邊走了過去。

“……您放心就是。我們一定過去。只是那天幾時能到就說不準了。”洛青渝笑道。

她對面的媽媽應了一聲後,轉眼看向了她身後方,笑着福了福身,“見過這位姑娘。”

洛青渝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這便瞧見了君蘭,喜道:“你怎麽過來了?我還想着等會去用膳的地方直接尋你呢。你倒是好,直接來了這兒。”

君蘭拉着她的手,“我剛剛才收拾完東西,正想着去尋你,剛好就看到了你在這兒。”

君蘭轉眸朝着那位媽媽,遲疑,“這位是——”

那媽媽再福了福身,“回姑娘的話,婢子是在紀家伺候的,您叫婢子一聲‘錢媽媽’就好。”

君蘭沒料到自己還沒和洛青渝提起紀家赴宴的事情,眼前就忽然遇到了一位紀府的人。就笑道:“錢媽媽不必這般客氣。”說着上前扶了扶她。

錢媽媽站直後,恭敬說道:“婢子是來問表姑娘要不要去參宴的事情,所以早早的就讓人給姑娘帶了話。姑娘這才走的快了些沒有和八姑娘一起。”

這就是在為洛青渝辯解了。

君蘭初時沒明白,後轉念想想,應當是因為紀家的身份地位遠遠不如闵九爺,所以錢媽媽生怕洛青渝惹惱了她,特意叮囑洛青渝一番。

君蘭莞爾,“本也不是洛姐姐的錯,是我收拾東西走的太慢。更何況我們日日一起用膳,倒是不避諱這些虛禮了。您不必介懷。”

雖然年紀大些的媽媽一般在府裏都得到一定的尊敬,但被個別家的姑娘這樣認真對待恭敬說話,錢媽媽還是有些受寵若驚。

要知道,這樣的情形可着實少見。畢竟紀家在多年前早已沒落,而君蘭身為欽封的鄉君,又是闵九爺身邊的人,這就更加難得。

錢媽媽忙道:“姑娘客氣了。”

君蘭看她還想行禮,就虛扶了她一把,“您不必多禮。”

之所以對待錢媽媽的時候語氣溫和,是因為君蘭對紀府的尊敬是發自內心的。

紀府是洛夫人紀氏的娘家,更是當年已故何夫人的娘家。

雖然君蘭未曾見過何夫人,但是從紀氏的言行舉止中能夠知曉,這位何夫人當年也是個脾氣溫和的人,且很好相處。

紀家的兩位女子都是這般極好相處之人,想必她們當年所生活的紀家氛圍不錯。再加上當年何夫人才貌滿天下,君蘭對這位才華出衆的女子早有耳聞,此刻語氣就自然而然地恭敬起來。

錢媽媽沒想到闵九爺身邊的八姑娘居然是這樣和順的脾氣,與大家口中相傳的那個潑辣女子分明沒有半點想象的樣子。

錢媽媽看着君蘭,是越看越喜歡。

想到剛才自己過來特意請表姑娘的事情,錢媽媽心裏開心,想着這位闵八姑娘與表姑娘相熟,又是個和善的性子,就斟酌着說道:“其實婢子來尋表姑娘,是因為主家過幾日有個大宴請。老太爺的壽辰。不知闵八姑娘要不要一同前來參宴?”

生怕君蘭誤解,錢媽媽解釋道:“這是老奴多嘴問一句。并非刻意為難姑娘。所以姑娘想好了再說便是。”

倘若這位闵八姑娘脾氣不好,她也不敢問這個問題。正是确定了這姑娘心好,想着多幾個客人的話老太爺肯定高興,所以才這樣說了幾句。

——老太爺可是最疼姑娘們了。在府裏頭,少爺們都不見得能讨了老太爺的歡心。偏姑娘們行。

所以,如果這位和表姑娘投契的八姑娘能去,老太爺只有高興的份兒,斷然不會責怪下來。

君蘭沒曾想自己還沒有提出參宴的事情來竟是得到了主動相邀,思量着道:“會不會太過叨擾。”

“怎麽會。”錢媽媽笑道:“您若是能同意,那可真是再好不過的。”

洛青渝在旁笑道:“這可好了。到時候咱們一道,也不用怕宴席無趣了。”

君蘭開心地應了一聲。

事情商議已定,錢媽媽也得回府回禀去,這便急匆匆告辭。

君蘭心下稍安。

自打這天起,她沒事的時候就會在思明院裏面忙碌篆刻不停,準備答應了九叔叔的那另一份賀禮。

不知不覺,宴席的日期臨近。

而闵家六姑娘的審判結果,也已經出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放心,惡有惡報是一定的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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