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章
第 2 章
“王後,寡人已經批了兩個時辰的奏折了,可以休息了吧?”
“大王,今天的奏折還沒批完,大王答應了臣妾,批完奏折才休息,不能言而無信。”
齊宣王苦着臉嘆了口氣,“寡人都好幾天沒去陪佳王妃聽曲了…”
“大王想要去陪佳女妹妹,快些批完奏折便是。”鐘離春一邊給齊宣王整理着批閱完的奏折,一邊頭也不擡地說。
齊宣王嘟嘟囔囔地拿起筆,又放下,眼神裏帶了些狡黠,“寡人看這奏折一時半會兒也批不完了,不然這樣,也別讓佳王妃幹等着了,寡人今晚就在王後這裏歇息吧。”
鐘離春這才擡起頭,“大王已經答應臣妾,齊國強盛之時,再與臣妾同房。大王貴為一國之君,難道還要失信于女子嗎?”
齊宣王的氣勢頓時矮了三分,只是仍有些不死心,“王後如此端莊貌美,寡人卻只能整日幹看着,你都不知道寡人多難捱…王後與寡人既是夫妻,又怎能忍心看寡人難過呢?”
“臣妾自然不忍見大王難過,但是臣妾更不忍見齊國的臣民們難過。大王身為國君,想必更是這麽想。”鐘離春沖齊宣王笑了笑,“臣妾相信,大王有這個本事,不會讓臣妾等太久的。大王若覺得難捱,那便要更加勤勉于政事,快些讓齊國強盛,不就不會這麽難捱了嗎?”
齊宣王張了張口,卻又不知道如何辯駁,只得作罷,認命地拿起筆,正準備低頭批閱奏折,門外突然傳來一陣響動。鐘離春頓時警覺地直起了身子:“誰?!”
黑暗中,她似乎看到有一個熟悉的人影一閃而過,只是片刻後便又恢複了寂靜。
“王後,怎麽了?”齊宣王後知後覺地擡起頭。
“臣妾方才聽到門外似乎有響動。”
齊宣王掏了掏耳朵,“寡人怎麽沒聽到?王後恐怕是聽錯了吧。”
“為保萬全,臣妾還是去看看吧。”鐘離春站起身,“大王在此安心批閱奏折,臣妾去找侍衛問問就來。”
将軍府中,穿着常服的鐘離春站在田忌、孫膑和禽滑面前。
“那個人影,似乎就是公孫閱!”鐘離春焦急地說道。
禽滑神色一沉,“若真是公孫閱,我估計,明天早朝,他就會出招,向大王告發孫先生和鐘離姑娘的關系,讓大王治你們欺君之罪!”
氣氛一時凝重了起來。鐘離春轉向孫膑,“先生,這該怎麽辦呢?”
孫膑沉默不語。
禽滑又開口了:“最好的辦法是…鐘離姑娘,我說了你別生氣。”
“沒關系,只要能平息這件事,什麽辦法都行,你說吧。”
“今晚,你就和大王做真夫妻。”
鐘離春一時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麽?”
三人都不知說什麽好,有些尴尬地看着她。
鐘離春勃然大怒:“胡說八道!你們這些男人沒別的本事,就知道打我們女人的主意,我進宮做這個假王後已經夠丢人的了,你們還讓我…”她恨恨地轉過身去,不再看他們。
禽滑趕緊說:“鐘離姑娘,你千萬別誤會…”
鐘離春轉身,氣憤地瞪了孫膑一眼:“好了好了,你不用替他隐瞞了,我知道這是他的主意…”
“真不關孫先生的事…”
孫膑也趕緊撐着拐杖起身走到鐘離春面前:“鐘離姑娘,我真沒這個意思…”
鐘離春看着他,渾身發抖,眼中瞬間盈滿了淚水:“你騙我!”
孫膑不由得伸手想要安撫她,被鐘離春躲開了。
田忌實在看不下去了,走上前去:“鐘離姑娘,你不願做的事,我們不會強迫你,你要是想離開王宮,現在就走吧,和孫先生一起走,出了什麽事,我擔着!”
孫膑對田忌擺了擺手:“還沒到走投無路的地步。”他看着鐘離春:“鐘離姑娘,你先回宮吧,先穩住大王,讓我們再想想辦法。”
鐘離春的肩膀垂了下去。她低下頭,默默地擦幹了眼淚,輕嘆了一聲,慢慢地轉身向門外走去。走到門口,她停下了,轉過頭看着他們,滿眼的不安和痛苦。她似乎想要說什麽,但卻欲言又止,最終只說了一句話:“你們一定要想出主意來啊!”
孫膑重重地點了點頭:“一定的。”
鐘離春的身影消失在了夜色中。孫膑轉過身,背對着田忌和禽滑。
田忌看了看他:“孫先生,快拿個主意吧!”
孫膑沉默不語,許久,他低下頭,長嘆了一聲,聲音有些抖。
田忌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轉身責備禽滑道:“禽滑你也是的,眼看着鐘離姑娘不願意了,你還非得說,現在你看吧,又沒解決問題,還讓孫先生和鐘離姑娘都那麽難受,你出的這是什麽馊主意!”
禽滑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愧疚,讪讪地低下了頭。
“田将軍。”孫膑突然開口了,聲音已恢複了平靜,“不怪禽先生,他早就跟我說過他的主意,只有鐘離春做了真王後,才能不讓大王起疑心。”
田忌驚訝地看着他,“那你…”
孫膑嘆了口氣,“鐘離春入宮之前我就跟她說過了,可是她不同意…”
田忌欲言又止,許久才搖頭嘆息道:“你啊,太委屈她了…”
孫膑顫了一下,握着拐杖的手攥得骨節發白,許久,卻只是低聲說:“她應該明白,要以大局為重,為了齊國,受些委屈也是值得的,再說我并沒有強迫她,若她真的不願意,完全可以一走了之,可是她不也還是做了王後嗎?”
“我們還是快想想公孫閱的事怎麽辦吧!”禽滑開口道。
孫膑緩慢地點了點頭,“公孫閱既然要告發我和鐘離姑娘,我們倒不妨遂了他的意。”
“那怎麽行?!”田忌焦急地打斷了他的話,“大王要是聽信了他的話,怪罪下來,你們就都沒命了!”
“田将軍,你別急。”孫膑轉向禽滑,“禽先生,你昨天去見了鄒忌,他怎麽說?”
“鄒忌雖然沒有明說,但是話裏話外也透露出對公孫閱的不滿。我也派人悄悄打聽過,公孫閱私下裏時常用當年他陷害田将軍和孫先生的事脅迫鄒忌,恐怕鄒忌對他積怨已久了,甚至說不定,這次就是鄒忌撺掇公孫閱對孫先生不利,他再借機為孫先生說話,讓大王對公孫閱産生懷疑。”
“不錯,這也是我的猜想。”孫膑對田忌說道,“田将軍,方才我說要遂了公孫閱的意,正是為此。鄒忌既然有此打算,我們不妨順水推舟,到時候,公孫閱失了大王的信任,情急之下,便有可能铤而走險,與魏國聯絡,我們才能拿到他勾結魏國的證據。污蔑我和鐘離姑娘,罪不至死,但是通敵之罪,可就另當別論了。”
田忌擔心地說道:“鄒忌與我們向來不睦,難道不會與公孫閱同流合污,借機除掉我們?”
孫膑搖了搖頭,“鄒忌與公孫閱不同,他是齊國的相國,是希望齊國強盛的。何況,若我們能借鄒忌之手鼓動公孫閱與魏國聯絡,那到時候鄒忌也脫不了幹系,我們就能趁機打壓鄒忌,一舉兩得了。”
齊宣王宮中。
“王後怎麽去了那麽久?”齊宣王略帶不滿地拉着鐘離春坐下。
“臣妾方才聽到宮外有異響,趕忙去查證,才發現竟有附近的百姓闖入了王宮,趕緊命侍衛把這幾個百姓扣下,細細盤問,好在這幾個百姓沒什麽歹心,只是出于好奇想來看看大王的宮殿而已,不過,今晚當班的侍衛竟如此大意,讓閑雜人等混入宮中,臣妾派人把這幾個百姓送回去,暗中看住他們以防萬一,又命人将今晚當班的侍衛責打了一頓,才回來的。耽誤了這麽久,讓大王等急了,是臣妾的不是。”
齊宣王的神色緩和了下來,“原來如此。侍衛當班如此不小心,王後處置得很好,說來王後也是為了寡人的安危,寡人怎會怪罪王後呢。”
“大王的奏折批完了嗎?”鐘離春一邊說一邊随手從桌上拿起簡冊翻看着。
“呃…快了快了。”齊宣王心虛地移開眼神,有些試探地說道,“王後,你看都這麽晚了,要不寡人明天再批吧…”
“不行,大王答應過了,今天必須批完奏折,再說明天還有明天的奏折要批,都堆積到明天,大王明晚是不打算休息了嗎?”鐘離春斬釘截鐵地說道。
齊宣王哀嘆了一聲,嘟嘟囔囔地拿起筆繼續批起奏折來。鐘離春看着手中的簡冊,随口念了出來:“微臣請示,在封地給兒子建房…”
“是司徒大夫的奏折吧?”齊宣王頭也不擡地問道。
“大王怎麽知道?”鐘離春看到奏折上并無批示,不禁有些奇怪。
齊宣王苦笑了一聲,“除了司徒大夫,沒有人會連這麽點小事都要上奏。只有他,平日裏奏折一封接着一封,什麽修葺房屋了,封地下雨了,甚至有一次,他吃了一塊肉,也上奏給寡人彙報。寡人提醒過他,他卻屢教不改,而且他的奏折也不都是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也有些關乎國計民生的大事,寡人又不能一概不看。寡人有心斥責他,可是說起來司徒大夫也沒什麽大錯,何況司徒大夫兩朝元老,寡人也不好拂他的面子。先王在時,司徒大夫兢兢業業,是有功之臣,也不知道現在是老糊塗了還是怎的,成了這個樣子!”
鐘離春不禁微微笑了笑,齊宣王看了她一眼,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哎,要不這樣,王後替寡人批複這封奏折吧!”
鐘離春連忙擺手道:“這種事,臣妾怎麽能替大王啊!”
“無妨,這麽點小事,也省得寡人拿主意了,王後替寡人回了他便是。”齊宣王說着活動了一下酸脹的肩,“正好寡人批了一晚上奏折,眼睛也看得澀了,剩下的這幾封奏折,王後念給寡人聽吧,寡人邊聽邊想怎麽批複,不也一樣的嘛。”
“也好。”鐘離春點點頭,在司徒大夫的奏折上批複了幾個字,又拿起下一封奏折念了起來。有了鐘離春的幫助,齊宣王不一會兒就批完了奏折。他舒了口氣,轉頭笑着對鐘離春說道:“王後才華過人,以後要是再有大臣像司徒大夫一樣上奏些無關緊要的小事,就讓王後替寡人批複吧,這樣快些,寡人也更有心力應付重要的事。”
鐘離春推辭道:“如此,怕是群臣會有怨言…”
“無妨,這些小事,只怕是上奏之人也不會認真看寡人的批複,若真有人問起來,寡人替你擔着便是。何況王後與寡人夫妻本為一體,王後的意思,自然不會與寡人相悖。”
鐘離春微微颔首,“既然這樣,臣妾便多謝大王信任了。”
“好了,寡人現在可以去找佳王妃了吧?”齊宣王已經迫不及待了。
鐘離春擡起頭,有些遲疑地說道:“大王,臣妾…有話想對大王說。”
“哦?”齊宣王還是第一次見她這樣子,不由得好奇了起來,“什麽話?”
“臣妾…不配大王如此信任,臣妾有罪,臣妾欺瞞了大王…臣妾的名字不是無鹽女,而是鐘離春…”
齊宣王一愣,随即滿不在乎地笑了起來,“就這麽點事?一個名字而已,不算欺瞞,王後不必在意。”
鐘離春低頭不語,齊宣王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等等!你就是那個在戰場上以一敵百,戰功赫赫,行走萬軍之中如入無人之境的女俠鐘離春?”
“正是臣妾。”
齊宣王高興地直起了身,拉住鐘離春的手不放,“王後,寡人從前只覺得你端莊貌美,沒想到你竟有如此本領!寡人做太子的時候就聽說過你的事跡,當時就對你仰慕不已,寡人真是做夢都沒想到,居然有一天能将你娶到手,看來上天真是眷顧寡人啊!”
鐘離春垂着眼,輕聲說道:“大王…不嫌棄臣妾嗎?”
齊宣王有些奇怪地看着她,“嫌棄?寡人為何要嫌棄你?”
“軍中将士們…多為男子,臣妾先前在軍中,與将士們同吃同住,大王不嫌棄臣妾…”
“王後這可是多慮了。”齊宣王笑了起來,“行軍打仗沒那麽多講究,王後在軍中和将士們同吃同住再正常不過了,何況王後和軍中将士們打成一片是好事,還能為寡人籠絡人心,若王後告訴寡人你和将士們都合不來,那寡人才要疑心你有問題了。”他突然想起了什麽,露出恍然大悟的樣子,“怪不得那天田将軍從邊城回來,見你在寡人身邊,他大吃一驚,寡人還納悶呢,原來是因為他跟王後認識啊!”
“是。”鐘離春點點頭,“臣妾從前在軍中,和田将軍還有孫軍師都熟識,說起來,孫軍師還教過臣妾兵法,算是臣妾的老師呢。只是臣妾入宮的時候,田将軍正好在邊城,難怪他不知道。那天他回來,臣妾也沒顧上跟他打個招呼,回頭可得跟他賠罪,別讓他覺得臣妾失禮才好。”
“你如今貴為王後,田将軍想來不會在意。”齊宣王不以為然地笑了笑。
“大王不嫌棄臣妾就好。從前臣妾在軍中,就曾有不知死活的在背後嚼舌根,臣妾還記得有一次,有一名将領得知孫軍師教了臣妾兵法,妒火中燒,便散播流言,說孫軍師是因為臣妾以身相許,才教臣妾兵法的,惹得将士們紛紛對臣妾側目。臣妾為齊國出生入死,卻遭如此污蔑,還好臣妾身正不怕影子斜,再加上田将軍軍法嚴明,嚴懲了他,才平息了流言,不然,臣妾可真是寒了心…”鐘離春的聲音低了下去。
“堂堂将領,竟如長舌婦一樣搬弄是非,成何體統!”齊宣王臉色一沉,“王後放心,若讓寡人聽到這樣的流言蜚語,寡人一定為你做主,絕不讓你受委屈!”
“其實臣妾受些委屈倒不要緊,只要大王信任臣妾,臣妾也就不算委屈。”鐘離春沖着齊宣王笑了笑,“只是臣妾既為王後,便只願與大王一心,傾盡自己此生才能為大王分憂解難,和大王一起讓齊國強盛。大王與臣妾同心同德,對大王的前朝也是有益處的。若有人造謠生事,挑撥大王和臣妾的關系,那不僅有損大王的顏面,還會使齊國不寧,大王為了齊國,一定要嚴懲造謠之人,千萬不要讓齊國動蕩,讓別國有可乘之機!”
“王後說得有理。”齊宣王點點頭,執起鐘離春的手,“放心吧,寡人還要指望王後幫寡人批閱奏折,怎麽會因為一點流言就不信任王後了呢?有王後輔佐寡人,齊國必定會強盛,那些造謠生事的人,多半是借着謠言來動搖齊國,寡人一定嚴懲不貸,不會手軟!”
“臣妾多謝大王。”鐘離春輕輕拍了拍齊宣王的手臂,“時候不早了,大王快去佳女妹妹的宮裏吧,別讓妹妹苦等着了。只是大王,明早一定要準時起來上早朝,可不要忘了臣妾和大王的約定!”
“那是自然。”齊宣王笑着撫上鐘離春的肩,“齊國強盛之日,寡人和王後就可以同房了,寡人也盼着這一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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