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寶貝

寶貝

饒時睜眼的時候于桑洲還沒醒。

估計是昨天晚上睡得太晚,反正他今天是夜班,也就沒叫于桑洲起床。

饒時靠在床頭扒拉手機,時不時看一眼身邊的人笑笑。

于桑洲醒的時候猛地坐起來,看見饒時還在邊上時松了口氣:“你怎麽沒叫我?”

“你睡得這麽香,叫你幹什麽?”饒時拍拍他的背,和哄小孩一樣問,“怎麽了,做噩夢了?”

“嗯……”于桑洲摟過他在這人胸口蹭了蹭,“夢到你走了,還把我鎖屋裏。”

“哦,我去幹什麽了?”饒時笑着問。

“你去找束腳褲了,”于桑洲又在他胸口多蹭了兩下,“你說找不到就不回來了。”

饒時推了推于桑洲腦袋——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推我幹嗎,”于桑洲說,“你以後不能把我鎖屋裏,也不能自己走。”

饒時又推兩下:“做夢呢,你還沒醒啊。”

“你先答應我。”于桑洲說。

“行行行——”饒時将這人腦袋擡起來,朝他額頭親了一下,“起來吧,不是說今天給你搬行李嗎?別撒嬌耍賴的。”

“再親一個。”于桑洲這個吻落在他腦門兒,親得挺響。

饒時看着于桑洲這副高興的樣子,開始更加期待他們以後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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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不是饒時一個人的未來了。

而是有于桑洲的,他們的未來。

饒時以為放假寝室會沒人,結果他剛進門就看見高一順坐在桌前,這人聽見開門聲就望了過去:“回來了啊——”

于桑洲朝他點點頭,高一順指了指靠牆的行李箱:“我給你把衣服都收了,你看看還有沒有什麽沒拿的。”

饒時看着高一順,又看向于桑洲。

“我都知道,”高一順指着自己眼睛說,“你倆這樣也太明顯了,于桑洲動不動就往你那兒跑,當初你快燒死的時候,我就猜到他對你有意思。”

“什麽?”饒時有些懵,他拍了拍正在一個個檢查抽屜的于桑洲,“他說什麽呢?”

“什麽?”于桑洲壓根就沒注意聽,他現在只顧着快點收完東西搬過去。

“就之前,你不是快燒死了嗎,他跑回寝室收東西,着急忙慌的,抱了一大堆都抱不下,還沒走出門就掉一地,”高一順嘆口氣,“還得靠我啊,我幫他挑了幾樣肯定得用上的,這人才能好好走出這扇門。”

“啊……謝謝,”饒時說,“多虧你的電瓶車。”

“不客氣,不過你去的哪家醫院啊,他把電瓶車還給我的時候那是一格電都沒了,”高一順說,“我記得于桑洲是推回來的。”

“不至于吧……”饒時說,“就是離學校最近的那家,而且他不是當天晚上就還給你了嗎?”

高一順愣住了,他扳起手指頭算了算:“他借走第三天才還給我,我記性好着呢。”

“三天?”饒時看向仿佛無事發生的于桑洲,“你不是說當天就把電瓶車還了嗎,那你裝什麽‘天好熱你好累’,合着你騙我呢?”

“不是騙你,怎麽算騙你,”于桑洲無奈地看了高一順一眼,又對着饒時笑了笑,“我把電瓶車停在醫院,也沒用啊,你當時是不是都有點心疼我?”

“疼個鬼啊。”饒時朝他背拍了一下。

高一順在邊上“啧”了聲:“你倆夠了啊,适可而止,我快受不了了。”

“你不會也是……”饒時看向他,将這人從上看到下。

“想多了啊,我直的不能再直了,”高一順說,“我就是接受能力強,外加有一雙善于發現的眼睛,你看我當初在食堂試探你,是不是還挺有一套的。”

饒時頓時沉默了。

“挺有一套的……”饒時又給了于桑洲一下,“合着你倆一起套路我呢?”

“越想越遠,走了,”于桑洲提起收好的東西,對高一順說,“車給你停下面了。”

“去吧,”高一順擺擺手,“去吧——終究還是抛棄我奔向愛情。”

“行了,上課還能看見,”于桑洲說,“改天請你吃飯。”

饒時推着箱子,剩下的東西都是于桑洲自己提着,饒時問他:“你現在和高一順關系很好啊?”

“一直都還行吧,他屬于神經大條的,我有時候說話他都沒放心上,也可能壓根就沒聽,”于桑洲說,“所以我和他相處還行,算是……多了個除張定辛以外的朋友。”

“挺好的,為你高興,”饒時欣慰地說完,立馬又換上另一副不高興的表情,“我去哪兒了?你朋友就他倆呗?”

于桑洲停下步子,前方正好是紅燈,倒計時結束,他騰出一只手牽住饒時。

兩人一起朝馬路對面走,于桑洲捏了捏他的手心,說道:“你是最重要的男朋友。”

于桑洲的行李箱和他那幾個行李箱擺在了一起,出租屋也顯得更加擁擠,但這裏更像個“家”了。

饒時在這一刻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踏實。

未來就這樣也不錯。

這樣就很好。

倆人的同居生活過得還算及格,除了偶爾會有家具在争吵過程中遭殃,但後面于桑洲又會買回新的。

一切都還算不錯。

于桑洲隔幾天就會做一次飯,饒時負責打下手,切個菜遞遞調料什麽的,掌勺大廚還是于桑洲。

有一次缺了醬油,饒時出去買一趟回來的時間也就十分鐘,等他回來準備切菜的時候發現于桑洲已經全部弄好了。

在下鍋之前還能看出來是什麽菜,就是切得亂七八糟,有點稀巴爛的意思。

菜下鍋之後饒時就站在邊上看着,于桑洲總用“油等會兒濺你身上了”趕他走,他就繞到這人背後站着。

悄沒聲沒動靜。

于桑洲有好幾次都被他吓一跳,手裏握着的鍋鏟都差點輪他頭上。

一頓操作後的于桑洲将菜擺到那張小桌子上,自豪地開始介紹菜品,其實都是很簡單的菜式,但他炒出來總有一種很令人窒息的感覺。

那些菜只能用三個字來形容:很害人。

饒時不覺得是自己的錯,他肯定不會遞錯調料,年紀輕輕的怎麽可能看錯調料瓶上的字。

他每次吃兩口就不想吃了,但嘴上又不好意思說不好吃,畢竟于桑洲忙活好一陣,買菜也花了錢,又不是白白從菜市場撿回來的。

于桑洲帶着期待看他,饒時只好再吃一口誇他:“做得可真好吃,手巧啊——”

“真的?”于桑洲來了勁,他端起盤子全部倒進饒時碗裏,“那多吃點,改天我再做。”

“倒也不用……”饒時尴尬笑笑,“我今天不是很餓。”

“吃,吃完才有力氣上班,”于桑洲說,“你太累了,不吃飯不行。”

“那行吧……”饒時吃得燒胃還犯惡心,但于桑洲笑得實在好看。

這人愣是坐在這裏盯着他吃,半個小時都不帶挪屁股的。

“吃完了,”饒時放下筷子,“好吃。”

“要不我明天再做,不等下次了。”于桑洲幹勁滿滿。

“不用不用,”饒時擺擺手,“你也辛苦了,以後吃外賣吧,吃食堂也行,你每天這麽忙活也挺累的。”

于桑洲支着腦袋對他笑:“你怎麽突然這麽好?”

饒時“哈哈”兩聲:“應該的,我不對你好誰對你好。”

吃完飯後的收拾才是最要命的。

饒時每次都搶着洗碗,那樣就能在于桑洲問“這次誰拖地”的時候理直氣壯地說:“我可忙完了,剩下的就是你的活了。”

偏偏這倆人都不愛打掃衛生,每次都一拖再拖,從早上拖到晚上,最後總有一人妥協,拿起拖把邊拖地邊罵。

出租屋也沒多大,這點地方不用多少時間就能打掃幹淨。

他們是純屬不愛幹這活。

饒時想着要不買個掃地機器人,那樣不僅能讓他們不再吵架,還能讓生活變得更加和諧。

最重要的是,那樣就再也不用拖地了。

饒時在這段時間也開始研究如何提升二人之間的親密度,他不敢莽撞,只得找些教學視頻認真研究。

于桑洲在家就看文字版,不在家就看視頻版。

在感覺自己大概學明白之後,饒時開始準備需要用到的東西。

買的過程有些困難。

他選了個離出租屋遠些的藥店,故意趁于桑洲在學校有事的時候去買。

進藥房還挺淡定的,饒時逛了一圈才走到收銀處,這時他有些緊張了。

全憑多日來的學習經驗,他熟練地像一只老鳥,快速拿起需要用的東西放在收銀臺上,末尾加了一句:“再來一盒金嗓子喉片,算了,兩盒。”

倒不是他對自己信心十足,而是他堅信自己有這個能力。

作為一名負責且體貼的男朋友,饒時做足了萬全的準備。

如果于桑洲将聲音喊到嘶啞也沒事,金嗓子喉片會幫忙。

還好現在這個季節穿得多,不然讓他提個透明塑料袋在路上走還會有點臊得慌,饒時将那些東西放進衣服內側口袋,哼着歌朝出租屋走。

他回去的時候于桑洲已經窩在被子裏了,這人問他:“你去哪兒了,吃了嗎?”

饒時一臉賊笑,關門反鎖走到床門,神秘地拉開衣服拉鏈。

“幹什麽?”于桑洲壞笑道,“到時間了,準備獻身了?”

“當當當當——”饒時從內側口袋掏出透明塑料袋,從裏面将“小禮物”拿出來,走到床邊擡腿單膝跪上去,他朝于桑洲抛個媚眼,對着廁所門擡擡下巴,“洗澡去。”

“洗過了……”于桑洲盯着他手裏的東西,“那我再去?”

“去呗,”饒時将這人從床上拉起來,“有些事啊——得我親手來。”

這還是倆人第一次一起洗澡,前面還好好的,當饒時開始對他動手動腳的時候于桑洲覺得不對勁了。

“是不是哪裏不太對,這不應該是我對你做的事嗎?”于桑洲說話都開始喘,他想将饒時的手拿開。

“別說話,”饒時動了動手指,“很難受嗎,那我輕點兒。”

“這……和我想象中不一樣啊,”于桑洲握緊他的手腕,“你是不是對我有點理解錯誤?等等,饒時……你能不能先收回一根手指?”

半推半就,于桑洲在饒時一聲聲的“寶貝”中迷失自我。

饒時在這件事上十分有耐心,和平時的急躁性子完全不同。

只要于桑洲皺皺眉,他就會放慢速度,随後輕聲安撫,再繼續吻着。

于桑洲怕癢,側腰尤其敏感,饒時剛将手搭上去,随着腰身的幅度,手也跟着用力握緊。

于桑洲抖了一下,沒忍住笑起來:“好癢。”

饒時覺得有趣,便俯下身子去親吻側腰,于桑洲笑得伸手拍他背,饒時問:“是要我快點,是嗎?”

于桑洲那個“不是”都還沒說出口,饒時又說:“明白。”

金嗓子喉片果然還是派上用場了。

饒時摟着他靠在床頭,随後又放開:“我去抽支煙。”

“你現在特像那種拍拍屁股走人不負責的男人,”于桑洲拿出手機按了兩下,又說,“穿件衣服,出了被窩還是冷。”

“你抽嗎?”饒時走到桌前拿起煙盒抽出一支。

“不抽,我嗓子疼,”于桑洲突然問,“下次是不是就輪到我了?”

“嗯?”饒時點燃煙,臉上還是笑着。

于桑洲又問:“下次在床上,就是我在上邊兒了吧?”

“啊是。”饒時還沉浸在滿足中,不管于桑洲現在說什麽,他都會答應。

“別反悔,”于桑洲說,“我也會好好準備的。”

“那我期待着。”饒時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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