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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見到丁俊華的第一眼，姜滿便直覺這個女人面善，結果也正如他所想，她很溫和、文靜，看得出是內向的性格，但講話邏輯清晰，不含蓄腼腆，不畏畏縮縮，如果可以，姜滿想過他就是想成為這樣的人。

只是……做的事竟然……

“我不想被催婚，他同樣不想被催婚，我們的結合剛好可以堵住父母的嘴，只是在結婚證面前，我們還是退縮了，所以一直保持着訂婚的關系，兩邊父母能搪塞多久就搪塞多久。”

丁俊華的話音落，姜滿看向正對面的章回，章回的臉恹恹的，沒了往日的神采，人倒是顯得沉穩幾分。

“你們是老鄉？”

“準确來說還是前後院，我家就在他家後面，小時候砸他的窗戶他就會伸頭出來那種。”

“是嗎？”姜滿有了好奇，“他從小就是……這樣嗎？”

“不是。”丁俊華搖頭，“他小時候挺正常的。”

“唉。”章回沉沉嘆氣，打斷了他們的對話，“小滿～如果是你你會怎麽辦？”

姜滿和丁俊華視線對上，很快又看向章回，“你們本來就是互幫互助嘛，現在她懷孕了，你是要幫她把婚結了，把孩子生下來，而且之前你們也預想過結婚不是嗎。”

“可她突然給我冒出個孩子來，之前沒說有這個啊。”

這話說的，丁俊華很識趣，她摸着自己并未顯懷的肚子，接過話來，“第一孩子爸永遠都不可能找過來，第二孩子就當是你的，你這種人有個孩子防老不好嗎，第三，就像他說的，我們預想過結婚的，婚後沒有孩子不還是要被催生？我提前解決了這個問題，就再無後顧之憂了。”

姜滿恨不得為她這番話鼓掌，可是，這樣真的能對嗎？

如果真是自己，他能讓自己陷入這個抉擇中嗎？

“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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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俊華走後，章回和姜滿兩個人在商場美妝區閑逛，章回從不刻意遮擋自己面容，有時候會有工作人員認出他來，他都笑眯眯地和人家聊幾句，合影也配合，這不，他又被人認出來，甚至還極力邀請他做個面部清潔。

所以，兩個人在這間名為綠野小鋪的店鋪躺下來，享受兩個女工作人員的面部清潔服務。

章回發揮他擅長的領域，說話間逗得兩個女生肩膀直顫，姜滿就只是聽着。

不知不覺說到男人話題上，為姜滿服務的女生名片寫着jojo，她道，“男人真的沒一個好東西。”說這話時姜滿感覺她手勁都大了。

“诶诶诶？”章回斜着眼睛看她，“我們也是男人啊。”

“诶呀，你們不是姐妹嘛！”jojo說話直接，“你們應該跟我們一起罵男人，對不對？”

“話是這麽說。”雖然面膜遮住面容看不出具體表情，但章回的聲音明顯低下去，像是生氣了，“我們還是帶了把，不是女的。”

氣氛突然降了下來，章回旁邊叫做茉莉的女生憨憨笑着，“不能以偏概全嘛，有好東西也有壞東西。”

“哈哈哈。”章回這下樂了，“好東西？哈哈哈。”

“反正起碼對待感情要忠貞，不管談戀愛還是結婚，你們看看現在有幾個做得到的？”jojo的确剛被男朋友傷過，剛才言語間也提了幾句，所以說到這裏難免控制不住情緒，如果是平時，章回其實一定是和她一起痛罵男生，甚至說不定還會讓她把那男的信息提供出來，他得替她大罵一通才算舒服，可是今天，本來他想裝無事的，可現在真的忍不下去了。

“算了，我們走了。”

“诶？還沒好呢。”

“趕緊洗掉吧。”

“這……好吧。”

出了綠野小鋪，出了商場，章回的腳步飛快，姜滿快速跟着他，直到到了紅綠燈路口前，兩人終于并排，他拍了拍章回的肩膀，章回瞬間嘆息出聲，“唉。”

“要不……”姜滿開口，“還是別結婚了。”

章回猛地回頭，“怎麽你一會說結婚一會說別結婚，話都讓你說了啊。”

姜滿的确有“什麽話都說了，将來不管發生什麽，都不會埋怨到他頭上”的嫌疑，但即使他多麽自私虛僞，粗鄙扭捏，理智告訴他，jojo的話是對的，“反正起碼對待感情要忠貞，不管談戀愛還是結婚。”

哪怕章回是被迫的，可無論他曾經的哪一任對象但凡知道他有一位未婚妻，都不會痛快接受，更別說以後他有了實質的婚姻，還有孩子，他如何能心安理得和別人談感情上床？

“我是覺得……容易出事，要不父母那關你再扛扛？”

“我不像你有個弟弟。”

此時紅燈變為綠燈，兩個人快速通過，之後再沒有任何溝通。

之後，章回忙于自己的事，很少再去健身房了，姜滿雖然少了章回這個支柱，和裴紀濤的進展倒是很不錯。

他們嘴中的下一次，也就是去裴紀濤家裏，終于在六月份實現了。

裴紀濤的家是标準的一室一廳，面積并不大，東西倒是不少，尤其是客廳裏累高擺放的鞋子，還有兩排落地衣架上的衣服，看得出來他極喜歡運動品牌的穿搭。

衣架對面是茶幾和沙發，零散散落着個人物品，或許一眼望過去會覺得雜亂，但姜滿仍是帶了濾鏡，他覺得這間房十分溫馨，又沒有任何異味，清清爽爽的，像裴紀濤這個人一樣，起碼比自己居住的環境好太多，一時心潮有些澎湃，有了不該有的想法。

“姜……姜滿？”裴紀濤不太确定地叫他，“喝水嗎？”

“啊，我喝溫水。”姜滿快速面向廚房內的裴紀濤，有些拘謹道，“有嗎？”

“有。”

裴紀濤竟然真的在為他準備水，姜滿的心更加澎湃了。

當他接過陶瓷杯裝的溫水時，又開始幻想裴紀濤曾經用這個杯子喝過水，心跳逐漸加快，快要控制不住。

“你是叫姜滿吧？”

嗯？

姜滿趕緊擡頭，“對，孟姜女的姜，滿月的滿。”說罷想起來他們确實還沒有正式介紹過自己，或許之前他都不确定自己的具體名字，直到看過他的體檢報告才有印象吧，于是嘿嘿一笑，“你跟章回一樣叫我小滿也行。”

裴紀濤上下打量他一眼，“不用。”

為了工作方便，姜滿總是夏天速幹衣冬天沖鋒衣，也就因為去了健身房，在章回的勸說下買了對他來說昂貴的健身衣，他一直都是這一套健身衣見的裴紀濤，沒什麽特別的。

被裴紀濤打量，他有些不自然，趕緊佯裝喝水前“哦”了一聲回應。

“你是倉庫管理員？”

“啊，是。”這也是體檢報告上寫的，今年三月份公司剛組織的體檢，公司信息和職位信息都在。

“公司賣什麽的？”

“骨瓷。”姜滿很樂意他願意了解自己，臉上閃着激動的光芒，指向手中的陶瓷杯，“喏，骨瓷要比這種陶瓷更輕薄透光，手感也更好……”

“我知道。”裴紀濤打斷他，“工資多少？”

“唔……”姜滿扭扭捏捏，吞吞吐吐，就是自卑感上來了，不願袒露。

“算了。”裴紀濤一擺手，“無所謂。”

看他的樣子真像是無所謂，好像剛才就是為了緩解尴尬随便聊兩句而已，姜滿不說話了，裴紀濤也不說話，兩個人就這樣面對面站着，裴紀濤不說讓他坐下，姜滿一直未曾主動坐沙發。

“喝好了就進來吧。”裴紀濤說完轉身去了卧室，姜滿不想耽擱，趕緊一口喝下剩下的水，很沒出息一樣屁颠屁颠跟進卧室。

“這……這是什麽？”

卧室和外面一樣，東西雖多卻很幹淨，藍色的大床上一側鋪着被子，另一側放了一套……皮具。

雖然一眼看出來是皮具，但仔細看是能看出皮具組合出了身體的形狀，并且在那裏有個扣襻，好像要鎖住什麽。

“穿上它。”

“啊？！”

……

裴紀濤覺得自己有些走火入魔，莫名其妙和姜滿上床已經夠扯了，扯的是他竟然有第一次，還有第二次，第二次的時候已經在想第三次，明明姜滿發給他體檢報告的瞬間，他其實是憤怒的，憤怒于突然明白姜滿是不是以前經常這樣，憤怒于自己以前不是非常唾棄這種行為嗎？

結果就這麽順理成章地，姜滿進入了完全屬于他的私人的地盤。

當然，他要報複，要索取，要在姜滿身上得到翻倍的快感，所以他去網上搜索了一些信息，比如“在床上越粗暴越興奮是為什麽”“掐人胸口的時候特別興奮是怎麽回事”“想要在床上通過暴力獲取快感都能怎麽做”……如是這般搜索下來，他皺緊了眉頭……自己是S？

他這樣墨守成規的人還能有這麽不能為外人道的一面？

不管是不是，裴紀濤只知道他就是想虐待姜滿，最好能把他的身體玩透，玩爛，自己的心才會痛快。

之前上過床後，姜滿緩一周還能活蹦亂跳，但是最近幾次，他得用上兩周時間才能恢複，甚至有的痕跡兩周了還未消，這樣下去他可扛不住了，畢竟享受之下，工作也極為重要，現在工作總有氣無力、心不在焉，但凡出個錯，可就不是小事了，所以在又一次裴紀濤的邀約信息中，姜滿說了“不”。

“我今天差點多給貨，幸好發現了，要是就那樣發出了，後面盤不出問題出在哪不說，損失都得是我來出。”他在拒絕後滔滔不絕打着今天的經歷。

以往自己發什麽，裴紀濤基本不會回複，誰知現在他的拒絕沒惹他生氣，竟還和他聊了起來，“你們的貨能出口嗎？”

“能啊，骨瓷有什麽不能出口的？”姜滿打字，“就是我們是個小公司，沒開辟這渠道。”

“我開辟呢？我在你們那拿貨，可以嗎？”

這話發過來姜滿才道，原來裴紀濤是做外貿出口的啊，他樂呵呵地打字，“當然可以啊。”

“不過我也沒有渠道。”

……

姜滿看着手機發愣，他這是在耍自己玩？不過姜滿當然不介意，甚至開心裴紀濤願意和他聊這麽多。

沉浸在自己滿足和幻想中的姜滿，已經一個月沒有和章回聯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