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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半個月後，不用上班的第一天，姜滿就約了章回，哪知章回現在太忙了，只能中午抽出一點時間出來，還得是姜滿在他工作的地方等。

中午一點，章回工作的樓下便利店門口，兩個人剛見面便抱在了一起，因為真的很久沒見了。

“你也太潮了。”姜滿欣賞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

“嗯哼～”章回很享受他的目光，然後猛然盯緊姜滿，挑眉毛，“你也不錯哦～”

姜滿別扭後退，“有嗎？”

“真的！”章回笑道，“你現在的狀态是我認識你以來最好的。”

“哦？”姜滿終于也開懷起來，“看來人其實是年紀越大，狀态越好。”

“嘿。”章回叉腰，“你怎麽知道現在提年紀這個詞傷不到我了？”

“哈哈哈。”其實姜滿是忘了章回那小心思，他有些尴尬地笑着。

“我真不在意了。”說着章回還摸出一支煙來點上，“呼～”

“怎麽了？”姜滿看出他有心事。

“馬仁川出軌了。”

“什麽？！”姜滿尖叫，“他他他……”

“沒事。”章回又吐出一口煙，“你覺不覺得，有些人的出現，好像就是為了推我們一把的。”

“啊？”姜滿沒跟上他的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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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麽說，因為他我才有了現在的工作。”章回轉頭沖他得意笑道，“你知道嗎，這裏有時候賺的錢抵得上我櫃臺站一個月的。”

姜滿直接張大嘴巴，“這麽厲害？”

“嗯哼～所以我不怪他。對了，還有人認出我了，不過我也不在意。”章回最後抽一口煙，煙頭扔到旁邊垃圾桶裏，“那些目光，不管好的壞的，老娘統統不在意了。”

姜滿合攏嘴巴的時候咽了咽口水，看得出來，章回又一次經歷了他的黑暗時期，不過他已經走了出來，而且似乎性格也有所改變。

好像是這樣，每一個人的黑暗時期只能自己度過。

“對，不在意。”姜滿附和他，“現在也是你狀态最好的時候。”說完趕緊補充，“我認識你以來。”

“是嗎？哈哈哈哈。”章回很受用，抖了抖肩膀笑起來，同時他的手機振動起來，他一驚，忙道，“阿西巴……我得回去了。”

“啊？還沒吃飯啊。”

姜滿特意等他一起吃飯的，原以為時間再短吃個飯的工夫總有吧，結果只有說幾句話的工夫。

“下次下次。”章回一邊擺手一邊往回疾走，還不忘回頭喊道，“對了小滿！那錢你拿着用吧！真的！”

姜滿急忙擺手，他也很想大聲喊些什麽，但張了張嘴還是合上了。

章回有能力，有本事，只要有機會就能靠自己雙手出人頭地、發家致富，姜滿早就看得出來，如今他真的成功了，而自己也真的是成不了氣候的那一個，因為他沒有爆賺的能力，傍身的本事。

他羨慕，但不嫉妒，也不會認為既然章回不缺那點錢，自己就該把那二十萬心安理得放口袋裏。

總有一天……姜滿想不出具體是哪天，因為結婚、生子這樣大喜的日子他們不會有，那麽也就沒有機會趁送紅包将錢送出去……或許，等章回真正找到良人那天吧。

就算沒有儀式，沒有證書，姜滿想，總有決定安定下來的一顆心，以他對章回的了解，姜滿會識別出那個時候的。

姜滿本想一整天都和章回在一起的，他忙了，自己就處于無所事事的狀态，這種狀态很久沒出現了。

之前是章回，現在是裴紀濤，他們總能讓他的生活豐富起來。

對了，蔚然？！

說起來蔚然已經很久沒有給自己發信息了，姜滿拿出手機翻找，竟然翻找不出和蔚然的聊天……難道？

腦中剛想到誰，誰就打來了電話。

“見到章回了？”

“嗯。”

這人還要自己給他彙報一舉一動，啧啧。

“吃飯了？”

“沒。”

“怎麽不吃？”

“他沒時間吃飯。”姜滿沒好氣，踢着人家便利店門口的牆壁。

“那你直接來這裏報到吧。”看得出他沒地方去，裴紀濤直說，“就算從今天開始。”

“這……”

“來吧。”裴紀濤引誘他，“我們先一起吃飯。”

“好！”

姜滿心裏暖烘烘的，每當裴紀濤做出一些細小的溫和的舉動時，他總會感嘆原來裴紀濤這麽好，一次又一次，如洗腦一般，讓自己慢慢接受裴紀濤原本就是這麽好的人的想法。

他不免想到，章回的邏輯是馬仁川雖然出軌，但因為馬仁川，他有了事業，事業與出軌之間，章回選擇原諒。

而自己的邏輯是報複回來，才選擇了原諒。

他笑了笑，覺得挺有意思的，然後想，如果代入章回的邏輯，裴紀濤雖然毀了自己事業，暫且他那也能叫事業吧，但因為裴紀濤，他有了……嗯？有了什麽呢？該有什麽，姜滿才要原諒他呢？

姜滿大學專業是物流管理，畢業後一直把混到中層管理當作事業的終極夢想，現在的他竟不知距離夢想還有多遠。

不過很幸運的是，裴紀濤的拓源進出口貿易公司對于他來說不難了解，日常工作也算不上困難，更別說裴紀濤特意在自己辦公室裏給他留了位置，遇到不懂的全由裴紀濤教。

“這麽說，我們就是在廣撒網了？”姜滿問裴紀濤。

“可以這麽說。”剛好不太忙，裴紀濤扭了扭脖子，“過來。”

“幹嗎？”

“給我揉揉肩。”

“助理還要做這個？”

“當然。”

“我拒絕。”姜滿坐在電腦前沒有動，眼睛盯在屏幕上賬戶，裴紀濤告訴他這個賬戶每天花掉一萬塊錢，可以帶來幾十個咨詢，他不免在心裏算賬，這樣一個客戶的咨詢成本多少，成交成本多少，能賺多少，等等等等。

“我再說一遍，過來。”

已經工作了一段時間，除開在家裏不說，工作中裴紀濤一直很正經，姜滿想了想，還是迫于他的淫威走了過去。

幸好自從他來了，百葉窗從沒開啓過。

他過去的瞬間，裴紀濤便把他拽進了懷裏，姜滿第一次在外面坐在裴紀濤的大腿上，頓時身體緊繃。

“你瘋了？”

他倒是不提按摩了，卻問了一個不相幹的問題，“最近和蔚然聯系過嗎？”

姜滿眉頭一皺，“你還好意思提他？不是你把他删了嗎？”

裴紀濤神情淡然，毫無心虛之色，“所以呢，又和他聯系過嗎？”

“沒有！”姜滿只知道他的練舞廳在哪，若是有時間，在那裏特意等一等他還是可以重新聯系上的，可惜他沒有時間。

“沒有就好。”裴紀濤雙手在他後背摩挲，聲音放低，“我不喜歡你和別人聯系。”

“章回我是要聯系的。”

“他可以例外。”

姜滿扭了扭身子，找到一個舒服的姿勢趴在裴紀濤肩頭，反正是他先在工作時間放松的，自己就跟着适應呗。

再說，其實被這樣抱着，又聽着霸道的話，心裏還是癢癢的，像被小貓撓了一下似的。就算明知這種溫存的假象不能長久，可他就是抵抗不了。

由于離得近，姜滿聽到裴紀濤發出輕輕的抽氣聲，他趕緊擡頭，“是不是我太重了？”

怎麽說他也是個大塊頭，全身重量都壓在裴紀濤身上，比得上在健身房鍛煉了。

“看不起誰呢？”裴紀濤嘴角勾笑。

近距離看他這種張狂又內斂的表情，姜滿忍不住心髒怦怦跳，他也很想知道如果對裴紀濤是見色起意的話，他怎麽能起這麽久，裴紀濤這張臉這副身子，難道自己真的不會厭倦嗎？

胸中湧起的欣喜雀躍激勵着姜滿捧上裴紀濤的臉，兩個人鼻尖碰着鼻尖，呼吸交錯。

電競酒店裴紀濤吻了他之後，兩個人還沒有再吻過。

說來也是奇怪，床上他們什麽都做了，接吻卻總是仿佛差點什麽。

就在不知道誰更往前湊了一點時，“裴總。”關之雅敲門後走了進來，這是她一直以來的習慣，然而這次走進之後愣在了那裏，“你……你們……”

姜滿早在聽到敲門時趕緊離開裴紀濤，不過時間太短了，他慌張站好的樣子還是被關之雅看見了。

“什麽事？”裴紀濤面不改色，“是不是簽字？”

“哦，哦。”關之雅走近，與自覺回到辦公桌前的姜滿擦肩而過。

裴紀濤很快簽了字，道，“出去吧。”

“哦，對了。”關之雅已經轉身又想到什麽，回過來問，“平總說周六你和他一起去廠家對嗎？”

“哦，對。”裴紀濤敲了下桌子，“麻煩你跟他說下，這次不用他過去了。”

“啊？”

“我和姜滿一起去。”

關之雅看了眼姜滿，姜滿正驚訝地看着裴紀濤。

“好。”關之雅頓了頓，“那滿總，待會兒你把你的身份信息發過來，我給你們訂票。”

“哦……”

“讓他訂吧。”裴紀濤接過話，“以後這種事都讓他做。”

“好。”關之雅目光下垂，轉身走了出去。

她剛走，姜滿便哭喪着臉，“去哪兒啊？”

“采購你應該也懂一些吧。”

“懂是懂，但……”

“那就行了，跟我去涯餘出差。”

“啧。”姜滿開始後悔，怎麽就接受了來他公司上班，又是床伴又是上下級，活該自己都是被欺壓的那個呗。不過心裏雖不願，手上已經很老實地打開訂票網站。

此時聽到裴紀濤道，“你以後中午和我一起吃飯。”

姜滿詫異回頭，“為什麽？”

“你喜歡和他們一起吃飯？”

“也沒什麽喜歡不喜歡的……和同事一起吃飯很正常吧？”

“知道他們背後怎麽說你嗎？”

姜滿撇了撇嘴，“知道又怎麽樣？”況且當時是他腦子抽風在這裏扭腰掐嗓子說話的，他們怎麽說他都應該，“況且現在該擔心的是你吧？”

關之雅剛才可是親眼看到了他們……

“我想過了。”裴紀濤很冷靜，“最壞的結果是有員工接受不了辭職，對我産生不了任何損失。”

“啊？”姜滿問道，“被人指指點點你也不介意了嗎？”

“不介意。”

當年那個只是被自己看幾眼就那麽大意見的裴紀濤真的不見了。

“你這麽說的話……”姜滿轉了轉眼睛，“我把我們兩個的視頻發出去，對你也不會産生任何損失，你也不會介意了？”

“我就知道你視頻沒有删。”

“呃……”姜滿心虛躲避他視線。的确，他沒有删幹淨，因為一個人的時候，他可是全靠那幾個視頻自我纾解的啊！他怎麽舍得删！

“當然我也沒有删。”裴紀濤笑了笑，“而且存貨更多了。”

姜滿氣得喘息幾口，咬緊了牙又問，“你就說如果我發出去，你介不介意？”

“為什麽一定要把我們的視頻發出去？”裴紀濤的笑說不出的蘇，“不能留着自己欣賞嗎？”

姜滿臉紅了紅。

他還是回答了，“其實當初你的這個威脅對我來說就不管用。”

可裴紀濤還是配合了他，讓他打自己，自己也跪下了，最主要的原因是想和他再次上床，但有了第一次便有第二次，之後想有無數次，裴紀濤清醒的知道自己淪陷了，只是究竟淪陷的是姜滿的身體還是他這個人，卻分不清。

“哈，哈，你牛逼。”姜滿苦澀地笑着，“反正我是被你拿捏死了。”

如果從報複層面上看，姜滿手裏已經沒有任何可用的東西了。

“呵呵。”裴紀濤也笑着，“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