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章(加更)
第 46 章(加更)
尖銳的犬齒深陷脆弱的肌膚, 血珠争先恐後地冒出來,還沒有來得及往下滑落便被吮吸着咽下。
唐袅衣眉尖微蹙地咬住下唇, 心髒驟停,爾後再劇烈地跳動。
唇如他人一般是溫涼的,舌尖觸及傷口卷着溫熱的血珠。
除去最初的那一下咬得重了些,後面像是在輕柔地齧齒,古怪的癢都聚在那片肌膚。
她的眼中蓄起霧珠,往後仰起的纖細脖頸緊繃出兩條清晰的線,趴在木架上十指死死地扣住。
還沒弄清實情,身後的人找回了丢失的理智。
季則塵垂下長睫,停止吮吸, 冒出的血沿着唇瓣蜿蜒而下,沒入粉白衣領中映出一道豔麗的痕跡。
理智雖清醒了, 但骨骼分明的手仍舊壓在她的肩上, 像是無意擒住的弱小動物, 森冷地聽她鼻音很濃地喘息。
季則塵凝望被眼前的被吮紅的側頸, 唇往後移動一寸, 那些血便争先恐後地冒出, 引誘他俯身舔舐顏色漂亮的血。
他盯着那些血, 眼眸浮起一層霧氣, 神色游離出空感。
凡是到了毒發時,他便會渾身難受, 失控時會做出些瘋狂之事,殺人或是自殘。
而她好巧不巧撞了上來。
少女壓抑地哽咽像是幾滴不明的水珠,朦朦胧胧地稀疏凝結的水汽, 毫無防備地砸在他的心間,開始泛出漣漪的酥麻。
難言的摧毀意, 就像是長在陰暗角落裏的種子,窺見一絲陽光便會瘋狂地往上抽長,分出無數的藤蔓想要紮進她的身體,汲取她的血肉。
唐袅衣被壓在架上,看不不見身後的人為何忽然停下,但感受到握在肩上的手亢奮得發顫,瘋狂又壓抑的情緒撲面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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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中微驚,顧不得旁的,只想要掙脫身後的人。
她知道他的弱點。
唐袅衣輕抿下唇,以別扭的姿勢,手往身後循他的胸口,用力按搓兩下耳畔便響起沉悶的呻.吟。
壓住她肩膀的手霎時松開。
他單手撐在書架上,另一只手捂着被她用力撫摸的地方,漂亮的背脊微微彎下。
她似乎覺得這點還不夠,被松開後倏然轉身将他推倒在地板上,柔荑探進繡着蓮紋的對襟中肆意欺辱。
直到到抵在掌心的感覺明顯,唐袅衣才輕喘地撐在他胸膛,停下看他。
掌下的青年眼神冷森森地盯着坐在腰上,扯開衣領肆意過分的少女。
他的眼中朦胧的霧氣凝結成幾滴晶瑩的淚水,毫無預兆地大顆砸落在地上,醉玉頹山的面上泛起病态的緋痕。
哪怕這樣渾身慾望,依舊漂亮得像是天明淨的男菩薩,适合放在琉璃打造的盒中供人欣賞。
她霎時清醒過來自己做了什麽,頭皮一陣陣地開始發麻。
唐袅衣看着眼前清隽的青年,緊張地吞了吞口水,神情微讷地動了動唇。
下手太重,讓他高.潮了。
唐袅衣失神地看了幾眼,忙不疊地撐着虛軟的身子連滾帶爬地起來。
她提着裙擺轉身往臺階飛奔而下,好幾次險些絆倒寬大裙擺,背影極其狼狽也不敢多留。
巨大的落地窗外的光照射在室內,清隽漂亮的青年猶帶喘息,側身蜷縮着颀長的身子,面無表情地盯着,消失在樓道拐角輕飄的裙擺。
外面的陽光很大,照在身上有種炫目的炙熱感。
唐袅衣腳尖甫一點下臺階,想起自己是來找季則塵的後身形忽地僵住。
若是就這樣跑了,他會不會當做她放棄了?
現在她背脊滲出的冷汗,打濕了最裏面一層單薄的春衫,被咬破的側頸雖沒在流血,但汗珠滑過有種抓心撓肝的痛癢感。
季則塵方才是真的很恐怖,根本就不像人。
若她不自救,他可能還會咬她,像是貪婪的鬼魅,吸幹她體內的血。
單是如此想着,她渾身冒起寒意。
身上的東西沒有解除,她雖然暫時能控制自己的行為,卻沒有辦法控制季則塵不來尋自己。
命和解除身上的東西都同樣重要,但現在他也是真的很吓人。
唐袅衣猶豫不決要不先離開,晚些時候等他清醒後再來。
可當她轉過過頭,看見上面的人懶散地靠在書架上,在閣樓上低垂眼眸,視線不經意地和她對視上。
此時他似乎已經恢複了理智,剛才的瘋狂都不複存在,似在她看,又似渙散着眼瞳,毫無聚焦地落在她的臉上,與溫柔糅雜出吊詭的非人感。
如同美豔的鬼魅。
唐袅衣手指緊攥着裙擺,看向他的小臉雪白,衣襟上還染着血,像是一只破敗的小木偶。
季則塵垂下的眼睫,擋住眸中情緒,殷紅的唇微啓:“上來。”
唐袅衣咬着下唇,神情勉強和他對視,心中仍舊很猶豫是否要聽他的話上去。
一時間兩人于上下僵持。
閣樓上的季則塵頓了頃刻,朝着她緩緩拾步而下,雪白沉長的袍擺迤逦地劃過木臺階,發出窸窣音。
他每靠近一步都像是踩在心間,撲通、撲通,心震動如雷聲。
唐袅衣眼睜睜地看着,他走到自己的面前來。
高大的身軀擋住了上面的光亮,陰冷的影子覆蓋在她的身上。
他神情溫和地凝望她,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溫柔地轉身拉着她僵硬的身子往上走。
“抱歉,剛才是病發了。”
溫和的腔調微啞,徐如春風,唐袅衣感受不到一絲溫情。
他沒有說什麽病,但卻想起了前不久,她不經意聽見兩個宦官說的話。
他最近毒發作得有些頻繁。
所以剛才她撞見的根本就不是病發作的場景,而是毒發作了。
唐袅衣輕顫眼睫,瞳孔微滞地落在他的竹清松瘦的背影上。
他講話時,下颌微側,五官輪廓溫情得似待誰都是好脾性。
但握在腕上的手指冰涼得像冰。
她雙腿虛軟,僵着腳步跟在身後,還不慎踩上了他的衣擺。
險些跌臺階時一雙有力的手橫亘過她的臂彎,把她的身子穩住。
季則塵轉過頭,看向她的眼神帶有歉意:“可是被吓到了?”
她攥住他腰上的布料,小弧度地颔首。
的确被他吓到了,但現在看見他極具欺騙性的溫和面容,剛才的懼怕忽然又消失不見了,心境也跟着他的神情變得祥和。
季則塵彎下腰,自然地攬腰抱起她,寬大的裙擺如芙蓉花,在空中劃過盛開的弧度。
唐袅衣沒料到他會抱起自己,心下一驚,掙紮着要下去,卻被修長的手指按住後頸。
“幾步路而已。”
他溫情地安撫她慌張的情緒。
唐袅衣沒有掙紮了,心中卻升起古怪的感覺。
他現在對待她和之前一樣,很耐心很溫情,耐心得令她想到,他平素對待赤貂的場景。
現在被他這樣抱着,她詭異地感覺自己變成了赤貂。
懷中的少女很乖,不像赤貂那般黏人,随意撫摸後背就會用尾巴拂過他的手背,也不會舒服得從喉嚨發出呼嚕聲。
而且觸碰她會産生由身心的滿足感,很舒服。
季則塵低眸掠過懷中的少女,踱步至窗前将她放在蒲墊上,遂又撩袍跪坐于她的面前,冷瘦的手指撩開她的長發。
看見被咬出的傷口,他眼中蔓出愧疚:“下口用力了些,抱歉。”
太有禮了。
唐袅衣下意識給出同樣的反應,急忙搖頭,鬓邊的小毛球拍打在他的手背上:“無礙!”
一句帶着一絲南江腔調的官話。
聞言,他一怔,随後眼眸緩緩彎起,細碎的光似聚在琥珀眸中,溫柔出清晨的生氣:“那你先在這裏坐一下,我去給你尋藥。”
唐袅衣垂頭,手指攥住膝蓋上的裙擺,不敢看他的眼睛,耳尖有些發紅,微不可見地颔了颔首。
這些話總是會從口中下意識地說出去,哪怕她有礙也會慣性說無礙,每次還都不能再改口,只能尴尬的自己認下。
唐袅衣郁悶地聽見他轉身去拿藥,悄悄地擡起頭看過去。
青年立在沉重的書架前,取下擺放在上面的木匣子,雪白的廣袖露出慘白的手,骨骼分明,手指修長,手臂上還有剛才用刀插出的傷。
唐袅衣轉過頭,看見了對面蒲墊上随意放在地上的雕刻小刀,上面還染着血。
剛才她來時正巧看見他在用這把小刀自殘。
唐袅衣探起身子撐在桌案上,用力将那柄刀拂到桌子底下。
确定看不見了,她悄然松口氣。
“在找什麽?”
頭頂傳來季則塵清淡的嗓音。
唐袅衣立即坐回原位,轉頭無辜地看着他,搖頭:“沒有,我看看下面的人,能不能看見樓上。”
坐在落地琉璃窗前,很容易被人看見。
她眼含憂慮地瞥向下方,神色帶着害怕被人發現的坐立不安。
季則塵提着木匣子,視線略過被拂到角落的小刀,唇微揚。
當真像赤貂,心虛或是害怕懲罰時,就喜将那些東西藏深處。
他沒在意地跟着看向身旁的窗,端坐在她的對面,屈指叩了牆面的機關。
唐袅衣聽見聲音看過去。
季則塵解釋:“特殊材質的琉璃,現在外面看不見了。”
聞言,唐袅衣又看向窗,雖然沒發現什麽不同,眼中還是洩出驚奇。
世上還有這種的琉璃,還能決定外面能不能看見。
季則塵觀她眼中的好奇,打開木匣,拿出裏面的藥瓶,整齊地擺放在桌上。
他對她招手:“靠過來些。”
見他的姿勢似是想幫她上藥,唐袅衣本來想說自己可以來,但環顧四周卻沒有找到一面鏡子。
她轉頭又見他看自己的眼神,那種古怪的感覺又來了。
像是對一只初來乍到還認生的貍奴,怕驚到小可憐,所以哪怕他從眸中溢出的喜愛,心如貓爪般想觸碰,想擺弄,卻又矜持地等貍奴主動上前親近。
見她遲遲猶豫地盯着面前的藥瓶,季則塵似不解地順着她的目光,看向這些外表如出一轍的藥瓶。
猜想她或許也産生了好奇,想要碰。
但他不想讓她去碰這些東西,因為可能會頑皮地用爪子,裝作不經意地撫在地上,在他生氣之前,就蹲在面前無辜地眨着眼眸,發出讨好的叫聲。
甚至還會用尾巴蹭他的手,以此換取憐憫,從而不被責備。
他不想再養一只調皮的,所以屈起修長的手指叩在桌面上,喚醒她的目光。
語氣溫柔又毋庸置疑:“坐過來,我給你上藥。”
唐袅衣聽見他略含強勢的腔調,察覺到他似有些不悅了,想起剛才他的恐怖,捉起裙擺驀然移坐在他的身邊。
季則塵輕斂眼睫,淡淡的陰影灑在在玉瓷面上,雖略顯病容的蒼白,依舊溫慈出塵,是世間難得的仁慈皮相。
她乖乖地垂着脖頸,露出傷口。
青年跪在面前,上身微立,神情專注地用手腕的紅繩束發,淡淡的香雪蘭初染衣襟。
清瘦的手由前撥開披散在後頸的長發,冰涼的指尖輕按在凸出的短骨上,宛如屋檐落下了一滴雨在皮膚上。
從未在兩人都清醒的情況下,與他這樣接觸過,唐袅衣臉上升起起熱氣。
她忍不住偷偷掀開眸,視線落在近在眼前的脖頸上,被吸引得難以移開目光,胸腔的心跳有種欲從喉嚨裏鑽出來的悸顫。
他的脖頸很有美态,透白的皮膚還能窺見淺薄的筋,衣襟緊緊地裹住的喉結上下滾動,透出不可侵的禁欲。
她的視線不自覺地黏在上面,有種口幹舌燥地輕吞咽。
季則塵束完她散在身後的長發,往前傾身,看着側後頸的齒印,用指尖拂過破皮。
語氣含着歉意:“抱歉。”
唐袅衣霎時回神,搖頭。
他沒再多說什麽,旋身拿起玉瓶挑開瓶蓋,用淨手後指尖勾起瓶中的乳白藥液。
他凝望着她垂下的泛紅容顏:“不會留下傷疤的。”
溫柔得讓人情不自禁地相信他的話。
唐袅衣矮下頭,坐得端正,腦子陷在溫柔中已是一片空白,哪還顧得上是否會留疤。
季則塵見她如此乖順地主動靠過來,眸中微壓出一絲笑意,手指按在傷口周圍。
她輕嘶一聲。
他停下手,擡眸問:“可是按疼了?”
唐袅衣咬着下唇,對他點點頭:“有點。”
“那我輕點。”他莞爾勾唇,溫和無害。
青年真的很溫慈,脾性也甚好,不僅柔了手上動作,還怕她生疼,語氣溫柔地轉移她的注意。
“若是你想解除的蠱能控制我,你還願意解嗎?”
唐袅衣點頭:“想解。”
季則塵長睫下斂,神色撲朔迷離,看不清。
這種蠱能利用他,能掌握他,如同拴了一條聽話的狗。
無數人都想将他拴在手上當看家犬,她卻不想。
他問:“為何?”
見他問起,唐袅衣自然不能實話實說,如此直白地問,她敢這樣想,也不敢這樣應答。
她絞盡腦汁地想什麽理由才能糊弄過去。
最後想起此前夢中尚未結束的引誘劇情,她铤而走險地咬着下唇,白淨的耳廓暈出紅痕,答得慢吞吞又很羞恥:“不想看見少師受傷。”
按在肌膚上的手指一頓。
季則塵擡起清冷的淡眸,柔柔地盯着她,殷紅的唇角微揚:“不想看我受傷?”
“為何不想看我受傷?”他似不解地詢問。
唐袅衣很少撒謊,在撒謊時還被他這樣看着,薄臉皮上難免有些緊張。
話已經出口了,自然得堅持往下說。
她遲疑地道:“因為愛慕少師。”
這在季府也并不算是秘密,此前那大趙就當衆戳穿過,現在剛好拿來用,也恰好解釋了從外面回來後,他雖一直沒有詢問當時,為何會在他失憶時欺騙他。
因為愛慕,所以一切都顯得自然,挑不出錯的理由,哪怕做出什麽都能用一句愛慕掩蓋。
他沒有說話了。
唐袅衣察覺他的沉默,尴尬之情油然而生,雙腿忍不住并起來,正襟危坐地坐着。
如此大膽的表達愛慕,她也是第一次,哪怕是假的也覺得羞恥。
他的反應像是當頭的一棒,讓她變得緊張,老實地當做剛才自己并未說這句話。
室內歸于阒寂。
不同于她的惱悔,季則塵不為之動容,反倒覺得有趣,像是抓住了一只愛撒謊的鳥。
想握在手中反複把玩,直至厭煩。
他明白她說的話是何意,但卻不知她說這句話動機。
他漫不經心地斂下長睫,神色認真的給她擦拭藥膏。
幹枯的血混合着乳白的藥膏,在透淨的手指上莫名的晦澀,往上輕擡指尖,還能連起黏糊的絲線。
他的目光一頓,再次虛點在上面,往上微擡,又斷裂了。
這個畫面好像有些古怪,他像是在什麽地方見過。
他凝神沉思地想了想,忽然想起了當時失憶時,曾在一本書上看見過,不知是何人所作著,畫面極其真實。
他定睛看着指尖的黏稠,發熱潮的古怪反應更甚了,眼瞳微轉,定在她的身上。
少女毫不所知地垂着頭,乖順得任由人做什麽都可以。
哪怕是掐斷纖細的脖頸,破開皮肉,看盡內裏的每一寸脈絡,都不會有任何反抗。
只會迷茫地盯着,不解他為何突如其來的嗜血。
只是幻想就足夠令他血脈翻湧了,他眨了眨眸中亢奮的情緒,喉結輕滾忍不住輕輕地啓唇,壓下不知從何處開始顫栗的反應。
唐袅衣察覺到擦藥的動作停了許久,頭頂還傳來壓抑得類似低迷地喘吟,古怪得有種頭皮發的情色感。
唐袅衣下意識擡頭。還沒看清後頸便被驀然按住,整張臉陷在心髒跳動劇烈的懷中。
青年的下颌抵在她的肩上,輕喘的腔調還含着笑意:“我很喜歡你。”
發自內心的話,從第一次被她觸碰開始就很喜歡,甚至産生了想一直将她抱在懷中,讓她不停地觸碰他肌膚的每一寸。
如此古怪的渴望,像是嗜血一樣令他渴望,向往,甚至是喜愛。
超過一切的喜歡。
“既然你也說喜歡我,那你留在瀾園好嗎?”他緩緩埋下潮紅的臉。
溫潤端方的君子陷入在慾望中,耳廓紅得如同在滴血。
唐袅衣錯愕他會忽然說出這樣的話,迷蒙地攥住他後背的衣裳。
他說的喜歡,想要将她留下,她并不會以為是男女之間的情愫。
反而現在她終于明白,為何不久之前對他的冒犯都被輕易原諒了。
無論是季宗林、在他院外偷情的陳氏、大趙,還是那些闖進院子,翻找得周圍一片亂的陌生人。
這些人季則塵都沒有放過,死的死,瘋的瘋,誰都沒有過好下場。
只有她,騙過他,捆過他,甚至三番兩次地重複冒犯,他都對她極其縱容。
并非是因為他仁慈、溫柔,而是因為他對她有寵愛。
就像是對待赤貂一樣,縱容赤貂跳進他的懷中,時不時地發出亂叫,甚至是咬他,吸食他的血,如何冒犯都不會真的生氣。
他根本就沒有将她當成人,而是當成了赤貂,當成了一只想要養的貓兒,所以才會對她現在說出這樣暧昧的話。
一瞬間,唐袅衣忍不住瑟瑟發抖了兩下:“我雖愛慕少師,但是不敢妄想留在少師身邊,只求能遠遠地看着少師好,我方才好。”
她軟着語氣,企圖柔化他。
青年溫柔慈悲的皮相極具欺騙性,好幾次她險些就忘記了,副皮肉下藏着瘋狂與冷情的血腥,如同非人的鬼魅,纏上便會被無情地絞殺。
季則塵勾住她後背上長辮子,察覺到她這一刻産生的恐懼,手指一松。
吓到了她。
他漫不經心地覆下眼睫,眸中的瘋狂被壓下,恢複溫慈的冷靜:“原是這樣。”
他松開桎梏她的手臂,屈指托起她雪白的小臉,溫情的目光徐徐地打量她。
少女清麗的面容宛如水中芙蕖,透淨出怯生生的純潔。
此刻她臉上的神情格外有趣。
他露出癡迷,目不轉睛地凝望這張臉上,想要伸手觸碰卻在臨了又停下。
他動作轉去溫柔地拿起一旁的紗布:“既然現在還不願意留在我身邊,以後我再問。”
唐袅衣垂下頭,想要抽出自己的手,青年握得很緊。
她疑惑地悄然擡眼。
他表情淡然:“還沒有包紮,不要亂動知道了嗎?”
唐袅衣不再随意地亂動,擡起尖尖如玉的下巴,顫着鴉黑睫羽,緊盯着他的動作。
睫毛一顫一顫的,悄然無息地誘着人去将指腹,擱在她的眼皮底下感受被拂過,甚至是撫摸那雙水漉漉,如浸水琥珀的葡黑眼珠。
季則塵壓下喉嚨傳來的癢意,收回落在她臉上的視線,轉而落在她緊繃的頸項上。
看見齒印後他忽然後悔,此前不應該與她承諾不會留下印子。
他想要在她的身上留下痕跡,單是想起便有種難以言喻的歡愉感。
他眼含可惜,認真,溫柔的用純白的紗布,一圈圈裹住纖細如花莖的脖頸,擋住那顆嫣紅的痣,明顯的齒印。
纏完上紗布後,他雙手繞過,指尖靈活地打結。
做完這一切後,他道:“這幾日若是換藥的話,也可以來尋我,知道了嗎?”
唐袅衣神色勉強地點頭。
許是她被憋得雙腮豔似芙蓉,他好似知曉自己系得太緊了,又解開系上的結。
重新系了松結,他眼含滿意地打量。
唐袅衣重獲呼吸後顧不得其他的,手肘撐在案上,一壁廂捂住胸口喘息。
她絕不會來尋季則塵換藥,他纏在脖頸上的紗布很緊,給她一種他想要勒死她的錯覺。
季則塵見她喘得急促,眸噙歉意地道:“不舒服要我說,我會輕一點的。”
唐袅衣眨去眼中泛起的霧氣,無力地對其擺手,含淚道:“無礙。”
“嗯。”他不置可否地揚眉,提起案上的雅菊茶壺,倒了杯溫熱的茶,遞過去。
“潤潤喉嚨。”
他體貼得無可挑剔。
唐袅衣掀開眼眸,下眼至還洇着紅,雙手接過他遞過來的溫茶。
她緩過來後想起自己是來找季則塵,是商議如何抑制體內無法控制的東西。
歷經今日之事,她越發堅定自己真的招架不住如此恐怖之人。
“少師,你對這個東西有研究嗎?”
她毫無芥蒂地坐在對面,雙手捧着茶杯,看向他的眸閃爍着水光,似林間容易受驚的麋鹿。
現在最重要的不是害怕,而是趕緊将身上的古怪去除了。
不然屆時關于反派有關的劇情結束了,她還得和這樣殺人不眨眼的愉悅犯有牽扯。
所以她看他的眼神越發殷勤,恨不得現在就讓他說出解蠱的方法。
季則塵給她包紮的方式是之前教給他的,白綢系在脖頸後面,支出來的像是貓的耳朵。
此刻顯得她格外可愛,讨好人時唇邊梨渦若隐若現。
他心思微動,單手撐着下颌,順心而為之點在她的梨渦上。
冷白的手指深探入她臉頰上的軟肉中,柔軟的觸感讓他微眯眸。
唐袅衣乖乖讓他戳,生怕被他沖動之下擰斷了頭,同時也有些慶幸,她沒有在臉上覆一層層白膩粉的習慣。
不然他這一手下去,潔癖犯了,真就在沖動之下擰斷她的頭也說不定。
她又不由得暗自思忖出,一個略顯惡心的想法。
季則塵難忍髒物,或許……她可以不沐浴,不洗頭,這樣他就說不定離得她遠遠的。
如此想法轉瞬即逝,其實她也有輕微的耐不住髒污。
如此惡毒之事,不僅惡心了自己,甚至她還覺得若是真的做了,季則塵惱羞成怒,眼中容不下太髒的她,直接一手擰斷她的頭。
少女低垂着頭,安靜地等他手上的瘾緩解。
季則塵平素極其克制,從不過分表現癡迷,很快便收回了手。
許是戳舒心了,此時他的神情很愉悅,語氣帶着沙啞的懶意:“是蠱。”
說罷,他擡起手,露出手腕似象征着貞潔的一點紅,在蒼白非人的皮膚上很打眼。
“這種蠱出自苗疆,中蠱之人會産生強烈的渴望,想被撫摸、親吻、傾慕、媾.合等親近的行為,一旦交合至身體産生情感的高.潮,這種蠱就會自動沉睡,但它也會長大,待到特殊時候就會脫離宿體,變成蟲繭,那時候身體已經被這種蠱徹底改變了,之前的受蠱的影響并不會随之脫落,而會一直留着,無可解……”
他緩聲地解釋如同在佛寺中講禪解惑,半阖眼眸,如菩薩低眉拈花的溫慈目光落在手腕上。
沒有任何的慌張,冷靜得好似中蠱的并不是他。
而唐袅衣卻對這種蠱産生了懼意,苗疆人的蠱無論在何地,都神秘得讓人心生敬畏。
這種蠱于她來說已是極其恐怖的存在,竟然能改變人的行為,甚至是思想。
她忙掀開袖口,看手腕上的紅痕,登時心涼了半截。
她仰起清麗的臉,殷勤得滿眼都是對他的信任和依賴:“那這個還有解嗎?”
季則塵颔首:“能。”
唐袅衣眸中浮起期盼:“如何解除?”
青年眨了眨眸,忽然彎了眸,輕‘唔’一聲道:“我還沒有想到。”
唐袅衣:“……”
她坐回原位,無言地觑他淺笑晏晏的慈悲臉,沒做他想。
畢竟他都知道是什麽東西了,若是能解除早就解了,何必再等到現在。
受蠱影響的也不止她,他都不着急,想必也并不難。
唐袅衣在心中安慰自己,沉思他的話,還有自己發現的規律。
似乎這個蠱在每次情緒高潮時都會莫名地消失。
她和季則塵是在那座荒廢的村莊裏就中了蠱,最初好像的确産生過如他方才所言,強烈的想要親密接觸,但後來就淡了。
是為何會讓蠱的影響變淡的?
唐袅衣想起當時季則塵當她是真的夫人,每日都會與她過分越界地接觸,樂此不疲得未曾間斷過。
她垂下眼睫,眨了眨水眸,攥住膝上的裙擺,匆忙掠過之前那些暧昧的記憶,繼續暗忖。
所以是因為情緒達到快感,才能抑制被控制嗎?
如果說非得要親密,那麽每次之後,有關夢中本應有的引誘情節,是否會因此結束?
或許她可以直接一石二鳥,解蠱的同時,也順而将這段夢度過。
如此想着,唐袅衣擡頭和眼前的青年對視,面呈猶豫地道:“少師,既然壓制蠱蟲要……”
明明是在商議正經的事,她看着眼前,像是連多看幾眼都似是亵渎的青年,後面的話顯龌龊得難以出口。
季則塵單手撐臉,修長的五指骨節分明壓在側臉,看向她的神情似好奇,她接下來是作何打算。
唐袅衣別過頭,輕咳嗽一聲道:“少師,不如我們先試試,哪種接觸能讓蠱安靜些?”
說完周圍的空氣,似乎瞬間凝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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