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章(加更)

第 78 章(加更)

太久沒有聽見他的聲音了, 她辨別不出來,他是否在生氣。

在他臨走之前, 她當時說了很多情話,現在這種情況,顯得之前那些話很虛假。

身後響起窸窣的衣料垂下聲,青年的步伐徐徐緩緩地朝着她走來。

唐袅衣不敢回頭,心撲通在胸腔跳動,手指抓得門框發白。

清淡的香雪蘭愈發逼近,最後停在她的身後。

一雙冷白漂亮的手後面環來,虛撫在身前。

她被拽進了微涼的胸膛。

季則塵将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柔性的氣息拂在耳畔, 好似什麽也不知道,親昵的語氣含着淺淺的笑:“這麽多天了, 袅娘有想我嗎?我每日都有在想你, 想着沒有我, 你會不會很難受, 所以我為了能盡快回來, 不眠不休好幾日, 今日終于見到你了。”

看見她與旁人在一起, 一嗔一笑皆是嬌俏。

哪怕現在已經是初夏, 他依舊冷得像是沒有人體的溫度。

唐袅衣被冷得顫了下:“想……”

聽她說想,季則塵彎眼笑了, 靠在她的後肩,缱绻地問:“那袅娘為何看見我就跑?”

唐袅衣勉強穩住心神,松開抓住門框的手, 側首看着他毫無生氣的精致面容。

出去一趟,他似将最後的生氣都丢在了外面, 黑暗中顯出非人的慘白。

“時奴……”她斟酌話後正要開口。

他豎起修長的食指,抵在她微啓的朱唇上,“噓。”

海棠色的胭脂印在指腹上,是他喜歡的那款唇脂的顏色,粉嫩嫩的,像剛開的海棠花。

“叫錯了,你應該叫我哥哥。”他笑着,紅唇蠕動出稱呼:“……妹妹。”

季家主當着衆人的面,認了她做義女,算來如今他好像真的成了兄長,所以喚她一句妹妹也沒什麽。

但沒有哪個哥哥,會在回來的第一天晚上,就出現在待嫁的妹妹房中。

抱着她,唇緊挨在她的耳畔,手環在腰上,親昵得超出了哥哥對妹妹的相處界線。

甚至他對此稱呼有極大的興趣,喚出口後渾身都燥熱出奇異的興奮。

他玉白的臉深埋在她的側頸,呼吸淺淺朦胧地問她:“妹妹從什麽地方回來的?和誰一起?”

腔調溫和得像是真的哥哥,發現妹妹夜不歸宿,守着等她回來,好生在盤問。

“我……今日與人出府看戲。”唐袅衣鎮定地回答。

不說是與誰一起看的看戲,這一整日都做了什麽,什麽地方被人碰過。

季則塵垂下鴉黑眼睫,壓下翻湧的嫉妒,動作溫柔地牽起她的手,借着月色看見了她纖細的手腕上,戴着的一串手鏈。

碎裂的紅珠被打磨得光滑圓潤,在白膩的肌膚上美得招眼。

唐袅衣發現他在看手上的這串珠子,心中劃過後悔。

早知他今夜就來,剛才應該取下的。

現在取也已經來不及了。

季則塵認真地看那串珠子,看了許久才溫聲稱贊:“很好看,比我打算要送你的那一串好看。”

沒有生氣,也沒有任何的責備,淡得有種難以察覺的古怪情緒在翻湧。

他給她帶了禮物?

唐袅衣喉嚨微哽,心虛和愧疚湧來,唇微嗡合好幾下都不知道說些什麽。

“是我的誠意不夠,不應該拿那串沒什麽值得珍惜的珠子回來,想當做禮物給你,還好那串珠子崩碎了。”

他直勾勾地盯着她的手腕,面無表情地溫言軟語哄道:“手給我。”

手給他……

唐袅衣最怕的就是他說這句話,想要将手藏在後面,卻被他先一步勾着住手腕上的那條紅手鏈。

他指尖略微使力氣,她甚至都還來不及護着那串無辜的手鏈,線就崩壞了。

紅色的珠子四分五裂地散開,如錯雜的玉珠落在地上。

季則塵看着散落滿地的珠子,毫無誠心地道歉:“抱歉,你這串珠子也不好。”

唐袅衣錯愕地盯着滿地的珠子,不敢相信如此惡劣的行徑,竟然是季則塵做出來的。

珠子是陸朝央今日剛給的,明日還要去找他,到時候他一定會發現的。

她想要彎腰去撿那些珠子,還沒有付出行動,一袅纖腰被搦住。

青年彎下腰,臉埋在她的肩頸上,語氣被壓抑得模糊不清,分不清是懇求,還是威脅。

“別去撿這些東西,若你實在喜歡,我下次送你更好的,用我的骨頭磨成珠子,你整日都戴在身上好不好……”

他瘋了!

用骨頭磨成珠子,他敢給,她也不敢收。

唐袅衣剛落下的情緒又被挑起,心在胸腔亂顫,不适應他的呼吸刺在肌膚上,忍不住偏頭躲。

“時奴……啊!”

她想要叫他放開自己,卻被驟然咬了一口。

唐袅衣伸手推開他,捂着側頸,擡起蓄霧的杏眸看他,用眼神指責他下口太重了。

被推開的季則塵懶洋洋地靠在一旁的門框上,擡起漂亮溫慈的臉,沒有任何表情,徹底波瀾不驚的死寂。

“袅娘不是喜歡嗎?為何要推開我,是因為不是他給的,是嗎?”

唐袅衣抿着下唇,用顫抖的語氣安撫他:“我不喜歡珠子,不喜歡紅的玉珠,也不喜歡骨頭磨成的珠子。”

她捂着側頸,腳步往後移,微紅的眼角看着他,滿臉是純白的無害。

就像是完全忘記她在騙他。

原本在他肩上停留的鳥,現在打算另擇栖息之地了。

季則塵凝望眼前梨渦甜甜的少女,殷紅的唇瓣緩緩勾起,淡色的眼眸被黑暗錯映成冰冷的蛇瞳。

他發現了有趣的一幕。

每上前一步,她便緊張得往後退一步,看他的眼中全是警惕。

她在怕他,在躲他。

季則塵冷豔的臉上笑得明顯,而眼中卻一絲笑意都沒有,疏狂偏執得可怕。

直到退無可退後,她被堵在牆角,後背貼在牆面上勉強維持鎮定。

唐袅衣仰起楚楚可憐的臉,睫羽如蟬翼般脆弱地微顫,看着他淺笑的臉。

喜歡她全是他的眼神。

他被這樣全心全意地看着,清雅的臉上浮起癡戀的迷離,擡起手,動作輕柔的将她鬓邊的海棠花取下,随手丢在地上。

随着海棠花落在地上,他姿态親昵地捧起她的臉,語氣冷淡:“袅娘,騙子。”

“不過日後你若是再喜歡珠子就和我說,這裏……”他握着她的手,按在身上的骨頭上,“都給你留着,你要多少,便取多少。”

唐袅衣僵着嘴唇說不出話。

眼前的人還和此前一樣,連責怪都帶着斯文的柔和,縱容得似踩上他的臉,都不會生氣。

但她比誰都更知道,他并不是溫良好脾性的人,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肩上的薄衫鑽進一根冰涼的手指。

唐袅衣驀然回神,語氣輕抖地問他:“你要做什麽”

完全的警覺,像是豎起毛的貍貓。

“做什麽……”季則塵的語氣很輕,輕得似在耳畔竊竊呢喃。

他認真地想了片刻,掀開毫無笑意的眸:“這些時日辛苦袅娘了,因為蠱不得不留在我的身邊,滿心滿意的心上人都只能避而不見,好不容易等解了蠱,終于能與他在一起了,想必是高興的吧。”

他溫聲細語地訴說,像是在戲樓中說戲,輕緩延長的語氣讓她頭皮發麻。

尤其是搭在肩上的手指,挑下了春衫,暗含馥郁的白膩香肩露在黑暗中。

“所以現在使用完我就要踢開了,對嗎?”他低垂的目光流連在香肩膀上,瞳色霧氣蒙出癡迷。

“我只是袅娘緩解時的解藥,一根…按摩的玉勢。”

唐袅衣聽見這話,臉色漲紅。

這些話完全就是胡言亂語!

季則塵掀開瞳孔極淡的眼,殷紅的唇瓣勾起:“袅娘,作為你的東西,我不應該這麽久都不給你,所以你想着要踢開我去找別人,不是你的錯,都怪我。”

“沒有了蠱,也沒關系,我應該讓你離不開我,永遠……留在我身邊,或者我永遠在你的體內。”

他用平靜的語氣說出這樣的話,唐袅衣臊得臉上微燙,張口欲反駁他的話,卻被他傾身用唇堵住。

肩上的衣料陡然被拉開,她短促的驚慌像是屋檐上滴落的一滴水,微弱得轉瞬即逝。

他攥住她的肩膀,側首深吻,舌尖抵開她柔軟的唇舌,用力地掃蕩、勾纏,吮吸得她嘴唇發麻,喘不過氣。

早知道他是個瘋子,也早知道他回來發現,她與陸朝央定親後他或許會生氣。

一切都有過準備,但真當這一刻來臨時,她還是慌了。

唐袅衣被吻得渾身無力,柔荑抵在肩上推他。

季則塵對如此細弱的推搡置之不理,按住她的後腦,用力道迫使她靠近。

貼在唇上、身上,像是連着骨肉,連着血,是緊密不分離的雙生藤。

他看見了,那個男人在街上吻了她的額頭,在門口親吻她鬓邊,還為她扶歪斜的海棠花。

她沒有推開,反而嬌怯地垂着頭,答應明天與他一起出去。

可她應該是他的,每一寸都被他用唇舌撫慰過,沒有誰能比他更了解她的一切。

“袅娘……”他清冷的眼上迷離上霧氣,許久不曾有過肌膚觸碰,那種強烈的滿足接踵而至地襲來。

他眼尾緋紅,似有些承受不住,急促的呼吸像是要哭了,卻沒有放開她的唇。

唐袅衣軟在他的懷中,大口地呼吸。

他驟然彎腰抱起她,腳步踉跄地轉身,幾步行過去放在榻上,雙手撐在她的兩側,長發垂落堆鴉。

黑暗中,她徹底看不清他的臉了,唯獨能感受到那道瘋狂的視線,正肆無忌憚地落在她的身上。

像是全身爬滿了蛇,裹得她惶惶不安。

季則塵只看了她一息,緩解熨燙靈魂的快感後,俯身再度纏上她的唇。

不只是唇,下巴、耳畔、對直玉鎖骨……

他似在留氣息,全然不顧她的身子已經顫得不行,無助地仰起白淨的頸項,如鶴飲水地啓唇吐納呼吸,雙手可憐地攥緊了床幔。

“哈。”她快要窒息了,雙腿止不住地發軟,從身體深處傳來熟悉的渴望令她慌亂。

明明都沒有蠱在影響了,為何她還會有這樣的反應?

尤其是當唇流連在某處,她更是顫如篩子。

她唇上的胭脂早就被暈開了,皓白貝齒壓在下唇深印出痕跡,奇異得分辨不出是難受,還是舒服,骨頭都酥軟發脹了。

他不移了,鼻尖拱進去,抵在發腫的一點朱砂上,舌像是一把鋒利的匕首把柄抵進玉門,勾出黏膩的潮意。

那種泛濫的潮氣并沒有停下,她膩白的肌膚上泛起慾紅,細小的絨毛也全都浮立了起來。

他陷在裏面的玉臉泛起緋紅,瘋狂得像是饑渴許久的人,邊吞咽邊勾着要更多。

她或許別的不愛他,唯獨這方面,她離不開他。

沒有誰比他更了解,她喜歡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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