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NO.9(完結)

NO.9(完結)

文/ppp大俠

羅瑞怎麽也沒想通。

項目對接會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所謂戴着假表的男人坐着他的左前方,西裝筆挺,肩寬腿長,腕間的手表與袖口的暗金紋路相得益彰,仿佛在嘲諷他之前的嘲諷。

更可恨的是,對方簡單地翻閱了幾下他撰寫的報告,很快便能指出其中的漏點缺點痛點,讓人啞口無言。

“你們還有什麽問題嗎?”

任辭延的筆尖落在紙面上,俨然工作狀态的嚴肅。

簡寧然沒開口,只得羅瑞說:“沒,沒有。”

“那下周五之前能返一稿給我。”

羅瑞神色微變:“任經理,下周五,是不是有點……”

好歹是合作公司,又是這樣的親密關系,羅瑞感覺自己是被針對的那一個。

“看在小然——”任辭延鋼筆一磕,他立馬改口,“簡寧然的面子上,能不能多給一點時間?”

他全程公事公辦,甚至在和簡寧然見面的那一瞬間,也沒顯露任何私人的神态。

會議尾聲,羅瑞才想到旁邊坐着一位殺手锏。

卻沒想到殺手锏在此刻插了嘴:“不需要。”

任辭延雙手交疊,看向她:“真的?”

簡寧然笑了聲:“我要是有面子的話,剛才也不會被擋在樓下,順便知道自己随身攜帶了顆炸彈。”

“……”

羅瑞聞到了一□□味,但不清楚兩人發生了什麽,只得說點什麽打破僵局:“任經理最近過得節儉,今天只帶了五位數的表。”

“……”

簡寧然又笑了聲,起身将資料抱近懷裏,說:“走了。”

“……”

“回公司改報告了。”

“…………”

-

會議的姓名登記,羅瑞當初并沒有報簡寧然的名字,所以在會議室看見她的身影時,任辭延多少沒反應過來。

她卻很鎮定。

鎮定得像是早就知道這件事。

不過很快他找到了罪魁禍首。

任隽行私聊:【送表對象和你什麽關系。】

任辭延:【?】

任隽行:【我在樓下咖啡店。】

任隽行向來言簡意赅,但任辭延早已習慣他的說話方式,聯系上下文。

任辭延:【你等着。】

任隽行:【……】

任辭延:【等你找到老婆那天,我會報仇的。】

任隽行:【神經病。】

連下屬都能看出會議的氣氛不對,問他和對方的簡小姐是不是認識。

“嗯。”

下屬大膽猜測:“前任啊?”

“……”

下屬憂心:“您一看就對她有情,但她一看就是對您不感興趣,經理還是放棄吧。”

“…………”

放棄?

怎麽可能。

他早不是六年前的任辭延。

她也不是六年前的簡寧然。

-

簡寧然的公司比任辭延的遠一點。

到家總是比他晚。

今天也不例外。

香。

很香。

像是置身花園,有從遠處飄來的隐隐花香。

簡寧然進了屋,取下手表。頓了頓,又從下面墊了一張紙。

片刻後,又覺得這行為很傻,将衛生紙丢掉。

電視櫃好像幹淨了一些。

昨天還有灰塵的地方,今天已經被打掃幹淨了。

廚房有油煙的氣味。

任辭延去試了試溫度,然後敲了一顆蛋進去。

從前說着“不會做飯”,“不會打掃”,只能提供情緒價值的人,今天改頭換面了。

任辭延剛一開口,簡寧然瞥了他一眼,轉身就走。

——不給他說話的機會。

“……”

越接近房間,花香味越是濃郁。

簡寧然其實猜到了,但還是在推門的時候停頓了兩秒。

身後跟着人,近乎貼着她的耳朵說:“不想看看?”

“……”

簡寧然頭也不回,轉身進了隔壁衛生間。

是夜。

幾乎半個房間堆滿了白玫瑰,連光線照在上面的樣子,也像極了高中告白的場景。

簡寧然不置一詞,靠在枕頭上,正在看手裏的一本書。

書名叫做《如何看清一個人的本質》。

任辭延:“……”

不發火,不生氣。

他終于忍不住,湊過去咬了一下她的嘴唇。

簡寧然又瞥了他一眼。

“……”

“……”

嘴唇濕漉漉的,竟然沒有拒絕。

任辭延擡頭:“講道理簡寧然,別不說話。”

“說什麽,說你怎麽在我這裏騙取2000塊,并死皮賴臉在我家不走嗎。”

“……”

“還是說任經理業務能力還是這麽強,我們報告今天改的很艱難。”

“……”

任辭延坐直了身體:“一碼歸一碼。”

簡寧然偏轉視線,看向敞開的櫃子,似乎今天才發現,裏面的東西是多麽的價值不菲。

“簡寧然。”

她沒吭聲。

“你是不是又要和我分手了。”

她收回視線。

“我不是你心中想的那種人,是不是又要和我分手了。”

上次她拒絕的理由言猶在耳,任辭延坐在她床上,說:“你這次就死了這條心,無論你說什麽,我都不可能再放手。”

終于,簡寧然開了口:“計劃多久了?”

“什麽?”

“在酒吧的時候,還是在酒吧之前。”

“……之前。”

她面無表情:“那你六年前怎麽不來騙我。”

任辭延敲了敲床面,聲音不大:“生氣。”

“什麽??”

“我氣還沒消,我生氣,所以把你拉黑,不來找你,有什麽問題嗎。”

“……”

“也是因為你沒找其他男人,否則你覺得我會等六年?”

“……”

這次,她眼中徹底閃過不可置信,最終化為啼笑皆非。

直到笑聲停下,他臉色越來越挂不住。

氣氛沉寂,他問:“所以,你的答案呢。”

是要分手嗎。

他想聽她的回答。

“任辭延,你一直覺得我喜歡現在的你是嗎?”簡寧然說。

“不然呢。”

“電視櫃的抹布有水漬,蛋液裏有蛋殼,衣櫃裏全是你的衣服,七位數的手表,會議上批評我們公司,”她平靜地說,“你看,你還是什麽都不會,有錢,幼稚,固執,又優秀。”

她從前喜歡的任辭延是這樣。

現在的也是這樣。

中間的插曲是變故。

是他的不穩定,和她的不确定。

“變的是我。”

她說:“我變得喜歡白玫瑰,變得可以養活一個人,變得可以一旦确定了喜歡——就穩穩抓住。”

簡寧然的眼中閃過柔和的,清澈的笑意,和當年相似,又似乎有什麽不一樣。

任辭延看着她沒動:“所以。”

“所以,我為什麽要分手。”

“反正,當在一瞬間意識到我手腕上戴了一座新房的感覺——”她湊過去,嘴唇輕輕貼在他唇上,小聲說,“還挺刺激的。”

刺激。

他都快被吓死了。

她卻說刺激。

任辭延吸了口氣,反手将人腰間一壓,抵在床上。

“喜歡刺激是吧。”任辭延低聲說,“我還要很多服務沒表現,債主,今晚就讓你刺激。”

腰間彎折,被弄成了不可思議的形狀。

簡寧然想罵人,但實在說不出話了。

指甲在男人的肌肉上掐出血色,她目光盈盈的,任辭延笑了聲:“簡寧然。”

幹嘛。

她悶着。

“你知道現在的樣子,就很有高中的幻想。”幻想把全班公認的女神弄哭,只讓他一個人知道。

簡寧然愣了下,罵他不要臉。

然後又是新一輪的不要臉。

“喜歡嗎?”他順着味道向下,吻在她的腰間。

簡寧然不知道他問的什麽。

是這種事。

還是——

“喜歡房裏的花嗎?”

哦,原來問的這個。

簡寧然捏了捏他的衣角。

“喜歡。”她緩和的時候,才回答他這個問題。

可以早說。

可以晚說。

也可以現在說。

“喜歡玫瑰。”

“也喜歡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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