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第58章
傅枭根本沒有必要幫他
水聲驟然停下, 四目相對間,一陣良久的沉默。
傅枭放下手裏的花灑,也意識到是瞞不下去了。這幾天度念沒有幫他換藥, 不清楚他傷勢的具體情況, 但現在他拆了紗布洗澡,傷口能看得一清二楚。
可他還是沒有率先開口, 仿佛這樣就能再繼續拖延下去。
度念靠在門框上,沒有回避這算得上是尴尬的一幕。他視線從男人的背部,緩緩上移到寬闊的肩膀、鋒利的下颚線, 最後停留在男人濕發下淩厲的眉眼。
然後從那深邃眉眼裏看出了一絲心虛。
聯想到這幾天傅枭的異常行為,度念也大概想明白了是怎麽回事。
他沒問傅枭傷是什麽時候痊愈的,只是移開視線, 看向被薄薄霧氣覆蓋的鏡面,“看來可以辦出院手續了?”
傅枭目光在度念臉上劃過,順着他的視線看向鏡面,目光在水汽交融的鏡子裏相撞, 許久才低低「嗯」了一聲。
“等會請醫生來看看吧。”度念沒再說什麽,關上了衛生間的門。
他對傅枭傷口的情況沒什麽概念, 後面幾次換藥也都是傅枭自己換的,如果不是今天撞到這一幕, 他不會想到傅枭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但他不是專業人士, 光是看也看不出什麽,還是要等醫生來看過了, 他才能放心離開。
吃完午飯,醫生來病房對傅枭傷口的醫治情況做了評估, 确認傅枭可以出院後, 開好了出院醫囑便離開了。
知道傅枭的傷已經沒有大礙, 度念心裏的石頭也終于放下,他拿出手機買了今晚的機票,然後開始收拾病房裏自己的東西。
在他收拾東西的時候,傅枭一直站在原地看着他,漆黑的眸子深不見底。
Advertisement
度念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一回頭就看到雕塑般一動不動的傅枭,遲疑了下還是跟他說了聲:“我先回去了,等會還要趕晚上的飛機。”
他買的是今晚的機票,等會還要回酒店收拾行李退房,從這裏到機場也要一段距離,現在的時間的确有些緊。
聽到他這句話,一直沉默的傅枭終于開口:“我送你去機場。”
“不用……”
“我今晚也要回國。”傅枭轉身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走到病房門口拉開門。
度念知道這次在S國耽誤了這麽久,傅枭國內一定也堆積了不少要處理的事,這句話不會是借口。
他沒再多說什麽,拿着東西離開了病房。
回到酒店,度念動作迅速地收拾好行李,去前臺退了房間。
等他從酒店出來,傅枭已經讓人收拾好了病房和酒店房間的東西,車子正停在酒店外。
度念看了眼時間,拉開車子後座的門坐了進去。
後座上,傅枭雙腿交疊坐在另一邊,他身上換了一套衣服,半點沒有在醫院時的病态,完全看不出是在醫院住了幾個星期的人。
等度念關上了後座的車門,司機踩下油門,車子載着兩人朝機場駛去。
車裏一片沉默。度念低頭看着手機,手指在屏幕上緩慢滑動。
窗外的光線時亮時暗,駛進漆黑的隧道時更是昏暗一片,沒看多久手機就被晃花了眼。度念幹脆收起手機,擡手按了按有些酸脹的眉骨。
離機場還有一段距離,他閉上眼睛,打算歇一會兒。
雖然閉上了眼睛,但度念沒有一點困意,相反大腦還十分清醒。因此他能感覺到身旁的人看了過來,視線肆意停留在他身上。
度念搭在膝上的手指擡了擡,還是沒睜開眼,只是裝作不适地動了動脖子,把臉轉向窗外。即便如此,後腦勺也還是能感覺到男人不加掩飾的視線。
就這樣過去了十分鐘,安靜的車裏突然響起手機鈴聲。
度念眉尖微動了一下,聽見傅枭接起電話,壓低的聲音有些不耐:“說。”
電話那邊大概有重要的事找傅枭,傅枭的語氣雖然不耐煩,但還是沒有直接挂斷,聽着電話那邊的彙報,時不時低低地回應一兩句。
車裏沒有其他聲響,即使度念不想聽傅枭說了什麽,也還是聽得一清二楚。大概是傅枭以為他睡着了,所以才沒有避諱,不然不會讓他聽到這些不能被外人聽到的事。
他開始有些後悔自己沒有在傅枭接電話前睜開眼,現在假裝醒來也不太合适。
薄薄眼皮下的眼珠動了動,度念強迫自己轉移注意,不去聽傅枭跟電話那邊說了什麽。
在他思緒飄遠時,一聲冷笑把他拉了回來。接着,他聽到傅枭提到一個熟悉的名字,然後冷冷道:
“不要打草驚蛇,等我回來處理。”
明明是在炎熱的夏日,那句話卻帶着森森寒意,讓人心裏直打冷噤。
度念眼睫顫了顫,手指悄悄抓緊座椅邊緣又松開,心裏掀起驚濤駭浪。
傅枭怎麽會在這個時候提到盛質寧這個名字?
他輕輕咬住下唇,才抑制住想要問個清楚的沖動,但卻沒忍住豎起耳朵聽後面的話。
只是傅枭說完那句話後,沒有再說什麽,很快就挂了電話。
度念心亂如麻,還在想着剛才傅枭的那幾句話。他不是懷疑傅枭跟盛質寧有勾結,只是想知道傅枭要做什麽。
上次他誤會傅枭的時候,傅枭還說不認識盛質寧這個人,聽他剛才的語氣,難道是盛質寧在這段時間惹到了傅枭?
還是說,傅枭這麽做……是為了幫他?
這個猜想一閃而過,讓度念心裏愈加複雜起來。
盛質寧一直因為自己敏感的身份行事謹慎,不讓人抓到他的把柄,一般人很難找到他的破綻不說,他現在還是盛家的人,盛家肯定也會護着盛質寧。
要對付盛質寧,應該比他想象中還要難。
傅枭根本沒有必要幫他。
車子在機場停下,司機解開安全帶下車,準備繞到後座幫忙拉開車門,卻看到傅枭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度念聽到了司機下車的動靜,收了收心裏紛亂的思緒,默數一分鐘後緩緩睜開了眼。
映入眼簾的是傅枭靠近放大的臉。度念的視線一寸寸掃過那削薄的唇,高挺的鼻梁和飽滿的眉弓,最後對上傅枭微怔的眼神。
傅枭似乎是想幫他解開安全帶,讓他睡得舒服些,沒想到他會在這個時候睜開眼,一時也不知道該不該後退。
也許是還沒回過神,度念盯着這張熟悉的臉看了一會,才想起推開傅枭。身邊還萦繞着傅枭身上如冷杉般的香味,讓人莫名平靜下來。
他打開後座車門準備下車,又沒忍住回頭看了傅枭一眼,如果不是還有理智,他甚至想去問傅枭剛才的電話是怎麽回事。
不知道為什麽,度念覺得如果他問,傅枭就一定會告訴他。
可他還是忍住了,頭也不回地下了車,像是怕自己沒忍住問出口。
到機場的時間剛剛好,度念也正好趕上了航班。
坐上飛機後,大概是因為放松了下來,他的思緒又飄到了那通電話上。一直到支撐不住困意睡了過去,才停止去想這件事。
剛下飛機,度念就收到了盛聞燃的短信,說是他已經到了機場。
雖然度念說了不用來接,但盛聞燃知道他的航班信息,又正好有空,還是跑了過來。
人群擁擠,度念推着行李張望了一會,終于看見那個全副武裝的身影。在所有人都一身清涼的人群裏,盛聞燃其實十分顯眼。
看到他之後,盛聞燃朝他揮了揮手,大步走了過來。
他額上都是汗水,接過度念手裏的行李,又咧嘴朝他笑:“今天太熱了,我在車載冰箱裏放了冰淇淋,吃完了我們再開車去海邊兜兜風。”
機場離海近,去海邊兜風一圈再回去也用不了多久。度念從口袋裏拿出紙巾遞給盛聞燃擦汗,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他們邊說話邊往外走,盛聞燃回頭的時候,無意間瞥見人群中一個熟悉的身影。那人一直望着他們的方向,又似乎是只在看度念。
等度念有所察覺地回過頭,那個身影就轉身消失在了人群中。
=
回國之後,度念的生活又回到了原來的軌跡。
盛聞燃在S國音樂節演出的反響很好,聽說那兩天國內的娛樂頭條都是盛聞燃,其他人只占了新聞的一角。
讓度念有些意外的是,在盛聞燃提前回國的那段時間,盛家沒有再來找上門,盛質寧那邊也遲遲沒有動靜,倒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平靜的日子持續了幾天,終于在盛聞燃錄完節目的最後一期後,收到了一封郵件。
郵件的發件人是國內一家知名媒體,這兩天有人給他們提供了一則關于盛聞燃的爆料消息,考慮到這則消息報道後的影響太嚴重,他們才決定先來問問盛聞燃的意見。
盛聞燃眉頭緊皺地看完郵件,郵件裏附了一張截圖,遮住了關鍵信息,只露出了幾個字,其中能看到盛家、背叛等字眼。
圈內經常有這樣的事,某些媒體在收到爆料後,如果爆料內容太過嚴重,會先去問本人願不願意花高價買下這些爆料,大多時候都能得逞。
郵件提供的消息太模糊,雖然不知道爆料消息具體是什麽,但根據露出的字眼也能猜到不是什麽好內容。就算是造謠的假爆料,在這個盛聞燃風頭正盛的時候,也會帶來不小的影響。
只是盛聞燃又看了一眼郵件末尾提出的條件,抿唇不知該怎麽決斷。如果只是要錢的話,他會毫不猶豫買下這個消息,但除了巨額的金錢之外,對方還提出了一個條件。
——要求他跟最近剛錄完的節目毀約,讓節目無法播出。
正常情況下,媒體方不會提出這種損人不利己的條件,明顯是有人在背後推動。而有這樣的動機又能提供這些爆料的,他只能想到他那個名義上的弟弟。
即使知道這點,盛聞燃還是不得不認真權衡這件事。對方給了他幾天時間考慮,如果到時候沒收到回複,就會把消息放出去。
他沒有讓度念知道這件事,但度念還是看出他有些心神不寧,只是又問不出來什麽,每次都被盛聞燃含糊過去。
日子一天天過去,眼看就要到對方規定的期限,盛聞燃最後還是沒有回複那封郵件。
那檔節目不止是他一個人的努力,還是其他同事和所有工作人員共同的努力,他做不到因為私人原因就讓所有人的努力都白費。
不管別人怎麽扭曲事實,他沒做過的事就是沒做過,到時候大不了多花點力氣澄清,形象受損他也認了。
盛聞燃抱着「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心理,沒有再理會那封郵件。但又幾天過去,網上仍然風平浪靜,沒有一點動靜。
他沒等到鋪天蓋地的報道,卻等到了那家媒體的第二封郵件。
郵件裏說提供爆料消息的人後來一直聯系不上,之前提供的信息也有限,他們商議後決定不将這條消息報道出去。
相比起第一封郵件,這次郵件的語氣要更加誠懇恭敬些。以盛聞燃現在的身份,他們實在沒必要因為一個眉目不清的小道消息而得罪盛聞燃。
當時也只是一時被這勁爆的消息迷了眼,想趁機撈一筆大的。現在聯系不上提供消息的人,他們心裏也愈發沒有底,幹脆就做個順水人情,當作一切都沒發生。
看完這封郵件,盛聞燃怔了片刻,還沒想清楚這其中的彎彎繞繞,手機就響了起來。
他拿起手機,屏幕上來電顯示的「母親」二字讓他又是一愣。
原本想當作沒聽見,但想起上次度念讓他跟父母好好溝通,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
度念下班回到家的時候,就看到盛聞燃坐在沙發上發呆,手裏還握着沒熄屏的手機。
聽見開門的聲音,盛聞燃轉過頭,眼裏還有些遲疑,除此之外沒有其他明顯的情緒,“剛才我媽打電話來了。”
度念放鑰匙的動作頓了一下,回頭看向盛聞燃。
“她說,”盛聞燃停頓片刻,眼裏閃過複雜,“盛質寧出事了。”
作者有話說:
任務成功倒計時!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