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章

第 18 章

一日,夜幕低垂,崔瑩播放的視聽資料在長輩們的腦海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尤其對張靈的父母而言,那份沉重感久久揮之不去。當夜,蘇州老式居民樓的影子在夢的迷霧中若隐若現,張思遠與林敏被拖入了那一場不願面對的噩夢。

夢中,一個身影在昏黃的燈光下緩緩走近,身影投射在斑駁的牆面上,顯得格外沉重。那人禮貌而又猶豫地開口:“請問,您二位是張靈的父母,張思遠教授和林敏醫生嗎?”話音落下,林敏的心頭驟然一緊,那不明的預感如同烏雲般迅速聚攏,使她本能地握緊了雙手。

“我們是。”張思遠回應,聲音雖穩,但眼底已泛起波瀾。林敏則是一陣恍惚,只覺喉嚨發幹,勉強擠出一句:“你……是……”

“我是張靈在農村工作時的領導。”來人的語調中滿載着難以言喻的沉重,“非常抱歉,我們必須告訴您,張靈……遭遇了不幸……”他的話語如同鈍器,一字一句敲擊在兩位長輩的心上。

“您的兒子,張靈,被當地的一些封建迷信分子盯上了。他們荒謬地宣稱他是後土娘娘的命定伴侶……”說到這裏,來者的語氣更加沉重,“他們……在張靈病弱的身體上施加了難以想象的暴行,最終……将他……”話語至此,他幾乎無法繼續,但那兩個字“溺亡”還是如寒冰般刺入了林敏的心扉。

那一刻,林敏的世界仿佛崩塌了。作為一名醫生,她曾無數次面對生死,但這一次,當死亡逼近自己唯一的骨肉,那份冷靜自持瞬間瓦解。她的眼神空洞,身體無力地向後倒去,意識在一片混亂與絕望中逐漸遠去。

“林敏!醒醒!”張思遠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充滿了難以置信和深深的悲痛。他試圖保持堅強,但顫抖的雙手和濕潤的眼眶洩露了內心的崩潰。正值壯年,就要承受失去獨子的錐心之痛,這份打擊幾乎讓他窒息。

在夢的深淵中,張思遠緊緊摟住妻子,試圖用體溫和力量給予她一絲安慰。他的心如同被千斤重石壓住,每一次呼吸都是對意志的考驗。然而,在這絕望的時刻,一種更為堅定的信念在他心中萌芽——無論現實如何,他都要守護好家庭的溫暖,不讓這夢境成為現實的預兆。夢境如同夜色中的暗流,将張思遠與林敏卷入無盡的恐懼與悲傷,但當第一縷晨光穿透窗簾的縫隙,他們猛地從噩夢的深淵中掙紮出來,彼此喘息着,汗水浸濕了衣襟,心有餘悸。四周的寂靜與現實的冷清讓他們意識到,那令人窒息的一幕僅僅是個夢,但夢境的餘威仍舊讓心頭的疼痛與不安久久不散。

終于,伴随着一聲聲急促的呼喚,兩人從各自的噩夢中驚醒,汗水浸濕了睡衣,淚水早已模糊了雙眼。他們在黑暗中彼此相擁,那份失去至親的痛苦和無助,讓他們在寂靜的夜晚裏,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獨與寒冷。

相互攙扶着,他們蹒跚着站起身,腳步不由自主地邁向了張靈的房間。走廊的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他們脆弱的心弦上,每一聲細微的響動都像是對那份不确定的未來的質問。空氣中彌漫着一種難以名狀的期待與畏懼交織的情緒,仿佛推開那扇門,就能驗證夢的真實與否。

張靈的房門半掩,透出一束微弱的光線,如同希望與失落之間的界線,既誘人又令人心生畏懼。張思遠深吸一口氣,輕輕推開門,林敏緊随其後,兩人仿佛步入了一個靜谧而神聖的空間。房間內,一切如舊,書桌上散落着幾本未合上的書籍,床鋪整潔,空氣中似乎還殘留着張靈的氣息,這一切都在無聲地訴說着主人的存在,而非永別。林敏的目光在房間內游移,最終落在了牆上挂着的全家福上,照片中的張靈笑容燦爛,眼神中閃爍着對未來的無限憧憬。

淚水在她的眼眶中打轉,但她努力不讓它們落下,因為在這個房間,每一寸空間都承載着他們共同的記憶與愛,她不願讓悲傷侵染這片淨土。張思遠走到窗邊,拉開窗簾,讓清晨的陽光毫無保留地灑滿房間,仿佛是在用最直接的方式驅散那夜的陰霾與夢魇。“不管怎樣,我們都要相信張靈,他會平安的。”他的話語雖然輕柔,卻帶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試圖給彼此也給這個家注入一份堅定與希望。

林敏慢慢走至張思遠身旁,兩人并肩站立,望着窗外漸漸蘇醒的城市,心中默默許願。這一刻,盡管夢中的陰影還未完全消散,但他們知道,只要家人間的支持與信任不滅,就沒有什麽是克服不了的。

回到家中,張靈仍在卧室裏沉睡,全然不知外界發生的一切。林敏輕輕推開房門,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在他的臉上,顯得格外安詳。她悄悄走到床邊,跪坐在地上,伸出顫抖的手,輕輕撫過兒子的臉龐,仿佛要确認這一切并非夢境。林敏的淚水無聲地滑落,滴落在張靈的枕邊,她緊緊抱住兒子,那份失而複得的珍貴讓她幾乎無法承受。

“我的寶貝,我的靈兒,別離開媽咪……別離開我……”林敏的聲音細若游絲,每一個字都承載着母親對孩子深沉的愛與不舍。她在心中暗暗發誓,無論未來的路有多麽艱難,都要保護好張靈,讓他遠離那些險惡與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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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靈在睡夢中似乎感受到了母親的溫暖與焦慮,嘴角不自覺地上揚,仿佛在夢裏也感受到了母愛的力量。而這一幕,對于林敏來說,比任何言語都能給予她力量與安慰,提醒着她,為了孩子,一切都值得。夜幕已深,月光如洗,張思遠帶着滿腔的複雜情緒回到了那個被溫暖燈光擁抱的家。穿過客廳,他輕手輕腳地推開張靈卧室的門,生怕驚擾了孩子的安眠。

房間裏,張靈靜靜地躺在床上,呼吸均勻而悠長,仿佛外界的一切喧嚣與他無關,這是他經歷那場噩夢後難得的平靜時光。張思遠的腳步停在床邊,他的目光溫柔地落在兒子的臉上,那熟悉的輪廓在柔和的光線中顯得格外脆弱。他緩緩彎下腰,手指輕輕掠過張靈柔軟的發絲,動作輕柔得像是在觸摸易碎的瓷器。一聲幾乎聽不見的嘆息從他口中逸出,那是一種夾雜着心疼、慶幸與不解的複雜情感。

“我的孩子,”張思遠心中默念,“你連感冒都不願意輕易低頭,吃藥打針都要哄半天,怎麽就能被人如此殘忍地對待呢?”這句話不僅是對兒子的憐惜,更是對自己未能及時察覺到危險的自責。他站直身子,眼神中閃爍着決絕,心中暗暗發誓,再也不會讓任何人有機會傷害他的寶貝。

他轉身離開房間,輕輕合上門,背靠着牆壁,閉上眼睛,讓思緒沉澱。張思遠知道,從今往後,他不僅要繼續作為一位慈父,更要成為張靈堅強的盾牌,用知識與智慧為武器,對抗那些潛伏在暗處的惡勢力。這份責任,沉甸甸地壓在他的肩上,但他願意承擔,因為沒有什麽比守護家人更重要。此時,窗外已是濃重的黑夜,烏雲低垂,仿佛随時都會有一場雨傾盆而下,為這江南水鄉更添幾分水墨畫般的意境。。

許是受到觸動,張靈緩緩的睜開眼睛。

“父親,母親,這麽晚了,您們怎麽來了?”張靈有些驚訝,眼中卻滿是溫柔。

張思遠努力擠出一絲輕松的笑,掩飾着內心的波瀾:“哎呀,阿這,剛才那雷聲挺響的,你媽媽被吓到了,睡不着,我們就想着一塊兒陪你,圖個安心嘛。”他的話語中帶着明顯的牽強,畢竟,雷鳴只是借口,那場令人心悸的夢境才是真正的緣由。

張靈心照不宣,他看得懂父母眼中的擔憂與不舍。他微微一笑,眼神中閃爍着理解和安慰:“那好吧,今晚就跟小時候一樣,咱們一塊兒睡吧。”盡管已長大成人,獨自入睡多年,但這份突如其來的親密,讓他感到一種久違的溫暖。

于是,三人擠在一張床上,張靈躺在中間,兩側分別是張思遠和林敏。夜色中,張思遠和林敏的手緊緊握着張靈的手,那是一種無聲的承諾,也是最深沉的愛意表達。張靈能感覺到從父母手上傳來的溫度,以及那雖然微弱卻堅定的脈動,仿佛是在告訴他自己:他們在這裏,他們始終陪伴着他,無論未來風雨如何。張靈躺在床上,聽着外面風聲漸緊,不一會兒便沉入了夢鄉。

窗外的雨滴繼續敲打着窗棂,似乎也成了這場溫馨重聚的見證者。在這樣的夜晚,恐懼和不安暫時被親情的溫暖所驅散,留下的是對彼此深深的依戀和珍惜。在夢與現實的邊緣,一家三口緊緊相連,共同抵禦着那些未知的陰霾,守護着彼此之間那份不可替代的聯系。凝視着張靈恬靜的睡容,張思遠和林敏這對深愛着兒子的父母,仿佛被一股溫柔的力量牽引,共同墜入了記憶的長河。歲月的畫卷緩緩展開,張靈從初生的啼哭到蹒跚學步,每一個成長的瞬間如同電影膠片般在他們腦海中逐一回放。

那初為人父人母的喜悅,伴随着張靈第一次發出模糊不清的“爸爸”、“媽媽”,仿佛天籁之音,至今仍清晰可聞。随着年歲的增長,張靈從一個稚嫩孩童蛻變為活潑好動的小男孩,尤其是與好友崔瑩相識後,他的性格更加開朗,那份青春的活力仿佛能感染每一個角落。

轉眼間,張靈已是一名意氣風發的高中生,那年勇敢一躍,跳入劍池的身影,成為了他們心中既自豪又擔憂的記憶。再到後來,一場突如其來的氣胸與破傷風,讓那本該朝氣蓬勃的面龐變得異常蒼白,每一次回想起那段日子,張思遠和林敏的心頭都不免一陣酸楚。

張靈堅韌不拔,終于挺過了那場生死考驗,踏入了南京大學的校門,也邁進了人生的新篇章。如今的他,已是俊朗非凡的青年,個性鮮明,不拘小節,既有文人的灑脫,又帶着幾分不羁,盡管從小體弱多病,被同學們戲稱為“張黛玉”,但在人文社科領域,他卻如魚得水,成就斐然,成為了一個讓他們既心疼又自豪的存在。

在張思遠和林敏的眼中,張靈絕非他人可以随意踐踏的小草,而是他們精心培育的珍貴花朵,哪怕風雨交加,也要傲然綻放。張靈的故事,是對抗逆境、追求卓越的真實寫照,是他們心中永遠的驕傲與安慰。在靜谧的深夜,張靈的父母守護在他的床畔,時間仿佛凝固,只留下他們沉重而溫柔的呼吸聲。張思遠的目光溫柔而深邃,仿佛要穿透歲月,将兒子的每一寸容顏镌刻在心底。他的眼神裏既有對兒子病情的痛楚,又滿含着對張靈那份不向命運低頭的堅韌的驕傲。他不願錯過任何一個細節,哪怕是兒子那因病痛而不時輕輕抽動的眉頭,都讓他心如刀絞,卻又強忍着不讓淚水滑落。

林敏的手指輕柔得如同春風拂過水面,她的指尖滑過張靈的臉龐,仿佛在描摹一幅最珍貴的畫作。她從兒子秀氣的眉毛開始,那裏因長期忍受病痛而輕輕蹙起,透出一種不易察覺的倔強。接着是那雙即使在沉睡中也似乎蘊含無限生命力的眼睛——曾經是多麽明亮,閃爍着對世界的好奇與不屈的光芒。林敏的拇指輕輕掠過兒子的長睫毛,這些細密的睫毛曾是多少次在陽光下輕輕顫動,映照出一個少年的活力與夢想。

她的手繼續下滑,觸碰到張靈那略顯蒼白而削薄的唇,那裏少了些孩童的圓潤,卻多了幾分早熟的堅毅。林敏的思緒飄回到張靈小時候,那個總是抱怨藥苦、害怕打針的小男孩,如今卻能如此勇敢地面對這一切。她心中既心疼又自豪,江南水鄉的孩子,本就該有着這樣一份獨有的靈秀,即便是病弱,也不減其清雅之氣,正如古人雲“張良貌如好女”,美不在性別,而在那份不屈與純淨。

最後,林敏的手停留在張靈那因病弱而更加清癯蒼白的臉頰上,那裏仿佛藏着無數未竟的話語和未完的夢想。她的心中五味雜陳,既有對命運不公的怨怼,又有對兒子這份不凡之美的珍惜。哎,這個自小就體弱多病的孩子,偏偏有着一顆不喜束縛、抗拒苦澀的心,那股子骨子裏的傲氣和不妥協,讓人心疼又敬佩。

在這樣的夜晚,張靈的父母就這樣靜靜地守候,用無聲的語言傳遞着愛與力量,希望在黎明到來之前,這份堅定的守護能成為兒子康複路上最堅強的後盾。随着夜色漸深,窗外偶爾傳來一兩聲夜鳥的啼鳴,給這安靜的房間平添了幾分寂寞與期待。張思遠輕輕拉過一張椅子,緊挨着床邊坐下,他那寬厚的手掌覆蓋在張靈的手背上,試圖通過這微小的接觸,傳遞給兒子無盡的溫暖與力量。他的目光不離張靈的睡顏,心裏默默祈禱,希望明天醒來,一切都能有所好轉。

林敏則輕手輕腳地在床頭櫃上擺弄着,那是張靈平時最愛看的幾本書,還有他親手制作的一些小玩意兒。她拿起一本翻閱過的書,指尖輕輕劃過那些折角的頁面,每一頁都記錄着兒子對知識的渴望和對生活的熱愛。她輕嘆一口氣,将書輕輕放在張靈枕邊,仿佛這樣就能在他夢中種下勇氣和希望的種子。

夜更深了,房間裏的燈光被調至最柔和的亮度,營造出一片溫馨而又略帶憂郁的氛圍。張思遠和林敏交換了一個眼神,那眼神中既有疲憊,也有堅定不移的決心。他們沒有言語,只是緊緊握住對方的手,仿佛這樣就能共同承擔這份沉重的憂慮,也能一起分享哪怕是最微小的一絲希望。

随着時間緩緩流逝,天邊漸漸泛起了魚肚白,第一縷晨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悄悄探入室內。張靈的眼睫輕輕輕輕顫動,似乎正從一個遙遠的夢境中蘇醒過來。張思遠和林敏幾乎同時屏住了呼吸,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兒子即将睜開的雙眼上,那雙眼睛,曾是那麽明亮,充滿了對未來的無限憧憬。

就在那一刻,張靈的眼眸緩緩睜開,雖然帶着初醒的朦胧,卻依舊閃爍着一種難以言喻的光芒。看到父母守在自己身邊,他的嘴角勾勒出一絲虛弱卻溫暖的微笑,那笑容像是冬日裏的一抹陽光,瞬間驅散了房間內所有的陰霾。他輕聲說:“爸爸媽媽,我做了個夢,夢見自己在陽光下奔跑,沒有病痛,只有自由。”

張思遠和林敏相視一笑,淚光在眼角閃爍,卻也帶着前所未有的欣慰。這一刻,他們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相信無論未來道路如何坎坷,只要一家人攜手同行,就沒有什麽是不可能克服的。在那似乎超脫現實的異象中,張思遠,一位蘇大中文系內溫文爾雅的副教授,與林敏,市第一人民醫院裏沉穩專業的女醫生,共同經歷了一場靈魂深處的劇痛——一幅冰冷幽深的江面畫卷緩緩鋪開,那是一片無邊的蒼茫與孤寂,他們所見的是自己親愛的兒子張靈,正身處其中,經歷着一場生與死的殘酷考驗。

張靈,即便在絕望的深淵中,展現出令人欽佩的生存意志。他敏捷地吐出束縛口舌的破布,随後,以一種幾乎不可能的力量,用一只雖被鐵鏈束縛卻未失自由之志的手,奮力扯下了眼前的黑暗。麻繩如蟒蛇般緊繞着他年輕的身體,而腳踝上那塊沉甸甸的巨石,猶如命運的枷鎖,迫使他步步沉淪。每一次掙紮着想要汲取生命的空氣,卻只能換來一口口混濁的江水,胸腔和腹部仿佛成了這冰冷江流的容器,每一次咳喘都像是死亡之手的無情扼壓。血絲伴随着江水從他口中湧出,林敏作為一名經驗豐富的醫生,深知這樣的情況對體質本就虛弱、又不谙水性的張靈意味着什麽

——肺炎的惡化,急性肺水腫的并發,以及江水引起的肺部創傷,每一個因素都在加速着他生命的流逝。然而,張靈的精神力量卻超乎想象,他以一種近乎殘忍的堅持,挑戰着生理的極限,那份痛,不僅在孩子的身體上,更是在父母的心頭,重重烙印。張靈望着父母,眼中滿是歉疚與不舍,他知道,即便自己幸存歸來,那段經歷已在他與家人之間劃下了一道難以逾越的鴻溝。他們需要時間,去治愈那些看不見的傷口,去接受這段被命運篡改的人生。在那一刻,三個人的心靈緊緊相連,共同承擔着這份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張思遠極力維持着表面的冷靜,但那深深吸進的沉重氣息,洩露了他內心深處的震撼與悲痛。林敏的淚水最終無法遏制,她斷斷續續地訴說着,盡管張靈的身體機能正在不可逆轉地衰退,他的意識卻奇跡般地保持清醒。他甚至以極端的自我犧牲——咬破下唇,來抗拒死神的召喚。直至最終,這對夫婦親眼見證,他們的心頭肉,這個年輕的靈魂,在苦難的盡頭,呼吸漸趨細微,心跳緩慢至幾近靜止,林敏哽咽着宣告,脈搏也将随之消失。張靈的眼神,那曾閃耀着不屈光芒的窗戶,逐漸失去焦點,變得模糊,最終,那雙充滿生命力的眼睛,緩緩合攏,将所有的不甘與不舍,都藏進了無邊的黑暗中。張思遠與林敏,只能無助地站在一旁,目睹這一幕,心中充滿了難以承受的痛苦與不舍。

畫面在張思遠與林敏眼前驟然消散,如同晨霧遇見初陽,留給他們一片刺目的空白。他們強抑着喉嚨中哽咽的悲鳴,顫抖着向張靈求證那令人心碎的一幕。張靈沉默片刻,似乎在積攢着講述那段過往的勇氣。他深吸一口氣,那氣息中承載的重量,仿佛能壓垮周圍的空氣,聲音低沉而哀痛,每一個字都像重錘敲擊在父母的心上。

他說起那個世界,那個與他們所處時空平行卻又遙不可及的地方。那時,崔瑩尚在遠方,而那些将他誤認作後土娘娘人間配偶的村民,他們的行為簡單而殘酷,就像是魯迅先生筆下那些冷漠的看客,以一種難以理解的淡漠,将他推向了命運的深淵。江水冰冷,張靈在沉淪中感受着人性的寒意,那是一種比江水更甚的冰冷,直抵靈魂深處。他不願詳述自己如何在絕望中掙紮,如何在窒息與疼痛中體會着生命的脆弱,因為每回憶一次,都是對心靈的再次撕裂。

張靈的話語,如同冬日裏的寒風,讓在場的每一顆心都凝固成冰。張思遠與林敏的面容蒼白如紙,他們的眼神在震驚、不解與痛楚之間徘徊。作為一對正值壯年的學者與醫生,他們從未想過,生活的劇本會在毫無預警之下,将他們推入“失獨老人”的角色。那是一種超越言語的沉重,讓他們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立無援。張思遠緊握的拳頭微微顫抖,林敏則緊緊抱住自己,似乎想通過這份物理的壓迫來緩解內心的劇痛。他們的內心世界崩塌又重建,重建後滿是裂縫,每一絲光線透入,都映照出無盡的空虛與哀傷。

張靈望着父母,眼中滿是歉疚與不舍,他知道,即便自己幸存歸來,那段經歷已在他與家人之間劃下了一道難以逾越的鴻溝。他們需要時間,去治愈那些看不見的傷口,去接受這段被命運篡改的人生。在那一刻,三個人的心靈緊緊相連,共同承擔着這份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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