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裝傻

第36章 裝傻

陽雲林主動提議和程池他們一起吃飯，并負責幾人的飯錢，并非他請客上瘾，而是知道程池肯定會指使別人去買飯跑腿。他只是想搭個便車，解決午飯問題。

小團體新加入有錢小弟，闕波最高興，以為自己不僅有免費午餐，也可以擺脫總是給程池跑腿的命運。哪裏知道，陽雲林這小子清高得很，只肯出錢不肯出力。也不知道程池這家夥是拿人手短還是怎麽，總之也不吭聲。摸不準程池的想法，終歸打雜跑腿的事還是他，還要多負責給一個人買飯。

闕波心裏暗下決心，總有一天，他會找機會好好教育這小子一頓。

現在袁長羽和陽雲林學校挨着，哪怕課程安排不同，兩人一周也最少會見一次。袁長羽一有空就過來找他，送的手表不戴，他轉換思維，每次見面就變着法投喂陽雲林。當着面，總能保證每一口吃的都進他肚子裏。

飯菜是袁長羽讓家裏阿姨做的，都是陽雲林喜歡的菜式。一早做 ，用保溫盒裝着，到了中午也不會涼。

天冷了，兩人來到食堂三樓，坐在靠窗的角落。袁長羽取下疊放的餐盒，三菜一湯擺了半張飯桌。他從包裏摸出筷子給陽雲林：“快吃，天冷，一會兒就涼了。 ”

“都叫你不要帶飯來，太麻煩。”

“你不喜歡吃啊？”

“……”

“喜歡就多吃點，嘿嘿。”

“喲，難怪今天不跟我們一起吃。”闕波拎着一包外賣盒坐到陽雲林斜對面，跟着來的程池坐在了他旁邊。

袁長羽打量這兩人，問：“林林，你朋友？”

程池埋着頭拆外賣盒，闕波眼睛在袁長羽身上轉了一圈，抱着胳膊對陽雲林打了個抖：“他叫你‘林林’。啧……好肉麻……”

一開始袁長羽把這當做玩笑，并不在意，自我介紹道：“我叫袁長羽，是林林發小，在隔壁大學念經管。”

程池瞥見旁邊的一大盒焖羊排：“看起來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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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長羽盛情邀請：“一起吃啊，反正這些我們吃不完。”

程池一點也沒客氣，拿了羊排就大嚼起來，還有芝士焗龍蝦和松茸雞湯他也沒有放過。闕波看程池都不客氣，也伸了筷子。

對于和陽雲林的朋友分享食物，袁長羽倒是不介意。但這兩人反客為主，也是他沒想到的。他擔心陽雲林這麽慢條斯理的吃不飽，便主動幫忙。夾羊排時會順手取掉骨頭，夾蝦肉時會提前剝掉蝦殼，盛雞湯時也會先撇開浮油，囑咐他喝慢點。

程池只顧埋頭吃飯，除了食物，什麽也不感興趣。然而袁長羽這些舉動，卻是把闕波看呆了，并油然而生一種不适的反感：“你幹嘛要給他做這些，他自己兩只手不是好好的？”

袁長羽擡起頭，上一秒還對陽雲林的朋友和顏悅色，一旦感到被冒犯也立馬反唇相譏：“這跟你有關系？管什麽閑事啊。”

闕波的目光在兩人臉上游離：“你倆是那什麽……搞基？”最後視線落到袁長羽臉上，“還是你是他的舔狗？”

“你……”袁長羽會反擊，卻不會罵人，瞬間卡了殼。

陽雲林默默起身，抄起闕波面前那盤炒面，二話不說糊在他臉上：“嘴巴放幹淨點。”

“……”

平日被他揶揄并不回嘴的陽雲林突然來這麽一着，闕波有些被震住。片刻後反應過來，惱羞成怒抹掉臉上的殘炙，一推桌子站了起來，破口罵道：“我操你媽，陽雲林，你活得不耐煩了？”

袁長羽也一撐身站起來，把陽雲林往身後拉，門板一樣擋在他面前，對着闕波：“你想做什麽？”

“你丫是在找死！”闕波指着陽雲林。

恐吓陽雲林也就是威脅他，袁長羽盯着他：“你動他試試。”

陽雲林并不害怕，掙開袁長羽的手，隔着一張窄桌看闕波：“你們其他要求我都可以滿足，我再說一次，不要侮辱人，特別是我朋友。”

“呵呵，你們只是朋友？他媽的一對兒同性戀，真叫人惡心。”

這角落的鬧劇吸引不少目光。陽雲林不想把事情鬧太大，再把袁長羽卷進來，便拉了人想走。

闕波本來一開始就對陽雲林有意見，兩個男的卿卿我我更叫人惡心，陽雲林竟還敢對他先出手，他自然不會放過他們。不管這袁長羽在隔壁學校是個什麽角色，B大卻是他們的地盤。

他攔住他們：“想走？沒那麽容易。”轉頭喊，“程池，這倆咋弄？”

那盒焖羊肉見了底，程池嘬了嘬手指，打了個飽嗝，也站起來，對闕波說：“你先回宿舍洗澡，一會兒的課，我幫你簽到。”

闕波一腦子問號：“……不是，你打算放過他們？”

程池攤開手掌，無奈地：“是你先罵人家的嘛。”

“……我操！”

沒有程池撐腰，并且遭到了反對，闕波一肚子氣也不能真幹什麽，只能放了一通狠話後離開。

程池也去上課了。

袁長羽收拾完桌子，回過頭來，擔憂又疑惑地瞅着陽雲林：“他們真是你朋友嗎？”

“這不重要，走吧。”

“我看那兩人不像善茬，他們不會對你做什麽吧？”袁長羽一琢磨，“我跟你們學校體育部那幫打籃球的挺熟的，我帶你去找他們認個熟臉。我不在的時候，讓他們罩着點你。”

“你怎麽那麽愛操心啊。”陽雲林抱怨，卻難掩臉上的笑意。

“那不是怕你被人找麻煩，我又不能一直陪着你。”

“你就在隔壁，要是真有什麽，我一個電話你不就來了？”

“這倒是。”想來想去，袁長羽還是放心不下，“萬一我去打比賽，沒在學校怎麽辦？”

“不會有事的。你真覺得我那麽容易被人欺負？”

這倒不是假話，陽雲林只是看起來安靜，實際并不是讓人随便拿捏的人。

兩人出了B大校門，袁長羽讓陽雲林回學校，陽雲林說他沒課，執意要将袁長羽送回他學校。進了袁長羽學校，陽雲林還一直跟着，似要送他到教室、圖書館、自習室……無論什麽地方。袁長羽心頭一動，靠過去，手臂輕輕搭在陽雲林肩上，帶着他兜兜轉轉逛去了學校花園。

“你說一點半有課，都這時間了，不去教室？”

袁長羽舉手：“我先把飯盒放回車上。”

“你車停在這兒？”

“從花園穿去停車場更近。”

陽雲林顯然不信，卻沒有戳破。

袁長羽也繼續裝傻。

他能感覺到，自陽雲林失去父母，他倆角色倒轉了。以前是他更依賴陽雲林，闖了禍壞了事，都是陽雲林幫他拿主意擺平，生活中遇到各種大小問題，他都會先去問陽雲林。而現在他明顯感覺到陽雲林更依賴他，心理上和他更親近，對他有了更多需要。

只是以往全是陽雲林拿主意，他卻知道對方的所有想法。如今陽雲林親近他、依賴他，他卻一點也不知道他心裏想什麽。

“林林，你剛才……”

“怎麽了？”

剛才陽雲林憤而起身維護他，那時情況緊急，袁長羽沒來得及體會到什麽。這會兒想起來，難免心跳加速，臉頰緋紅：“我都不知道你生氣這麽兇，會把盤子往人臉上砸。”

“吓到了？”

“怎麽會。我不會被你吓到。”

找到停的車，袁長羽把盒子放到前面，自己坐到後座上，又招手叫陽雲林上去。天冷了，車子裏更涼飕飕的，袁長羽把暖氣打開。

“你幹嘛，還不去上課？”

“上課不要緊。”他附身過去，雙手把陽雲林圈在座椅中間，垂目望着他的嘴唇，“我想親你，可以嗎？”

陽雲林沒說話，卻也不躲避，直直盯着他的眼睛。

袁長羽便湊上去，才剛碰到，陽雲林就一口咬住他的下唇。袁長羽吃痛皺眉，同時收緊手臂，将人緊緊摟在懷裏。

年輕人的欲念像深秋的荒草，只需要一丁點火星，就“呼啦”一下，全點着了。袁長羽将陽雲林往椅子上推，小狗一樣往他身上撲疊，秋天的衣服層層疊疊，一時半會兒解不開，太着急了，便幹脆把手往衣服底下伸了去。

那只暖熱的手掌貼上他皮膚時，陽雲林一個激靈，想起了某些不該在這時候想的東西。他拉出袁長羽的手，用力撐起來，和袁長羽額頭相抵，看見他撐起的褲子：“我幫你。”

“林林……”

“別說話！”

“……林林，你也……我也幫你吧……”袁長羽的手再伸進他衣服。

不同的手掌，卻有同樣的溫度，不同的觸碰方式，卻勾起他同樣的欲。他身體的每個角落、每寸皮膚，都已經被岑蒼反複碰觸沾染過了，打上了獨屬于他的厚重烙印。袁長羽抹不掉這種印記，只會打開他的記憶，讓那種曾經在指縫、腿彎、脖頸的癢意蔓延、深入，直到身體深處，快要炸開。

他抓出袁長羽的手：“長羽，你不要碰我。”

“為什麽？”

“……”

“為什麽啊？我真的搞不懂你。”

“……”

“林林……”

“別說話。”

“……我喜歡你……”

“叫你閉嘴。”

“林林，我真的喜歡你，跟我在一起吧，求你了……”

陽雲林一仰頭，堵住袁長羽的嘴，不叫他繼續說下去。

作者有話說：

今天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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