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歇斯底裏

第39章 歇斯底裏

盒子裏是一枚純金戒指，只有素雅的戒圈，裏邊刻了“YYL”三個字母。岑蒼沒想到陽雲林也玩這種幼稚游戲。

他知道陽雲林滿腔熱情碰上他這冷淡的态度，自然是開心不了。只是他從來沒有要求過這種“驚喜”，反倒是這種自作主張讓人不快。這麽鄭重其事幫他過生日，不過也是猜到他年幼時沒有條件過，成年後又沒有人陪着過的一種“彌補”。這種“彌補”實在是太刻意，以至于虛假到讓人難以下咽。

他雖然喜歡陽雲林的漂亮聰明，但也反感他太多心眼和花招。

岑蒼捏着陽雲林的內褲找了一圈也沒找着垃圾桶，忍不住喊起彭媽。彭媽趕緊出來，說她正把屋裏的垃圾桶都收起來清洗了，還沒洗完。

“先生，你要丢什麽，先給我就是。”

岑蒼伸手出去又收回來，把這東西給彭媽一中年婦女不太好。想起晚上他們都沒怎麽吃那蛋糕，還剩下大半個，便說：“那些沒吃完的蛋糕，你們明天吃了吧，不用給我留。”

彭媽點頭，卻面露難色：“還是讓陽少爺他自個吃吧，他花一下午時間才做好的，給我們吃算什麽事。”

彭媽這話又挑起他剛才的心煩：“叫你吃就吃，哪來那麽多顧慮。”

“可是……”

“還有，以後陽雲林還要搞這些事，你叫老吳別配合他。我那麽忙，哪有時間跟他過家”

“好，我一會兒就去跟吳管家說您不喜歡，叫他以後不要弄了。”

“……老吳弄的？”

彭媽一五一十告訴岑蒼：“是吳管家告訴陽少爺你生日的。他說你工作忙，都沒好好過過生日，讓我們大家和陽少爺一起給您過生日。”

“……”

見岑蒼不高興，彭媽有些緊張，瑟瑟縮縮地盡量說好話：“吳管家也是擔心您累着，想讓您放松下吧。”她找來垃圾袋，瞅着岑蒼手裏，“你就先丢袋子裏，我洗完就來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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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你忙你的。”岑蒼順手把手裏的東西揣進兜裏。

“小陽，睡了嗎？”岑蒼又敲幾下，“陽雲林……”

“進來，門沒鎖。”

他已經關燈上床，聲音卻不像有丁點睡意。岑蒼借着外面的光，看他側身躺在床上，背對門口，像是在生氣。

是他誤會了，岑蒼有點內疚，到陽雲林身後坐下：“怎麽睡覺都不鎖門？”

“沒什麽好鎖的，除了你不會有人進我的房間。”“況且你夜裏也從沒進來過。”

岑蒼一時語塞，他不知道這孩子晚上還會留門等他，只好解釋：“我一般不會半夜突然進來，怕你沒有心理準備。”

陽雲林還保持着那姿勢，口氣平淡地：“我從來不需要這種心理準備，不要把你心裏那些彎彎繞繞說成是我的。”

“……”

果然是生氣，岑蒼安撫地摸他的頭發：“是我不好，辜負了你的好意。”

“沒關系，反正我跳得也很差勁。”

“你本身不适合做這種事。我能看出來你很抗拒，以後不要再勉強自己了。”

他是在勉強自己。從吳管家告訴他岑蒼生日起，他就一直在想。送什麽禮物，怎麽讓岑蒼開心。可岑蒼是什麽人，物質上的禮物，名表名車他都不屑一顧。陽雲林現在身無長物，能掏出來的只有心。

上次岑蒼讓他做的，他沒能做到。只是從這方面考慮，做點什麽更有技巧的或許能夠讨他歡心。這段時間他沒日沒夜對着視頻練習，是在練習技巧，也是在練習臉皮。怎麽扭腰搖臀送胯，怎麽放下尊嚴和臉面，變成蕩婦。

沒能讨到好也就罷了，現在還換來了“不适合”和“別勉強”。

他從小到大沒有讨好服侍過別人，更是丁點委屈也不曾受過。只有再岑蒼面前，才不得不放下所有尊嚴去谄媚讨好，然而對方卻絲毫不領情。哪怕是為了更遠大的目标，當下這種忍氣吞聲，受人羞辱，他也受夠了。

他煩躁地拉下岑蒼放在頭上的手：“我困了。”

岑蒼沉默了幾秒。既然他趕人了，自己也沒有賴着不走的道理：“好，你睡吧，晚安。”

岑蒼轉身同時，陽雲林腦子裏好像有什麽東西被沖破了。一股強烈的憤怒和仇恨噴湧而出，瞬間侵占他的大腦，蔓延他全身，讓他想要嘶吼發洩，大吵大鬧。理智被完全碾壓，行動被情緒控制，他抓起能拿到手的所有東西，朝岑蒼的後背砸過去。

枕頭、被子、公仔……岑蒼轉過身，一個香薰蠟燭砸在他胸膛，悶響一聲，像是給了他重重一拳。陽雲林并沒有就此停手，操起了剛剛的旋轉彩燈。

岑蒼上前拉住他的手，呵斥他：“你瘋了？放下！”

“我受夠了，岑蒼，你個混蛋……”陽雲林從床上跳起來，去搶被岑蒼拿走的彩燈。

腦袋大小的沉甸甸的玻璃球，要是陽雲林真用這玩意兒砸他，那就不是挨一拳那麽簡單，兩人就此扭搶起來。

“陽雲林，突然發什麽瘋，你給我住手！”

“我發瘋也是被你逼的，你個不識好歹的王八蛋。我忍氣吞聲讨好你，你還要我做什麽？你到底要我怎樣？”陽雲林真的瘋了似的歇斯底裏大喊，“岑蒼，你怎麽不去死，你去死……我殺了你……”

陽雲林搶下了玻璃燈，真就作勢要往他頭上砸。

岑蒼再次搶奪，玻璃燈落到地上，稀裏嘩啦碎成一片，撕扯的兩人也倒在床上。

“放開我，老混蛋……臭王八……”

岑蒼騎在陽雲林身上，壓着他不斷向上挺的胸膛，按住他想要揮手打人的手腕，大聲呵斥他：“你冷靜點！”

“……去死，你去死……我恨你……放開我……咳咳咳……”

陽雲林太激動了，有些呼吸不過來，大口喘氣、咳嗽。

“我叫你冷靜點……深呼深呼”

“………………嗚嗚……我恨你……”

岑蒼也不知道陽雲林怎麽突然就性情大變，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歇斯底裏過了。

只是聽他哭，心裏又覺不忍：“好好，都是我的錯，是我不好。你已經夠努力了，是我沒情趣，我不識好歹。”

“……我讨厭你……我恨你……”

哭聲震動，通過相貼的胸膛傳遞給岑蒼，也震得他心底發酸。想來也是他不夠好，不體貼，很冷漠，知道陽雲林鬧別扭也不想花心思哄，想讓他自己冷靜，自己好起來，難怪令人讨厭。

語言都徒勞，他俯下身去吻掉臉上橫淌的淚水，在他耳邊安慰：“是我的錯，寶貝，別哭了。”

嘴唇碾過面頰，含住嘴唇，舌尖探入唇縫，還要更深入時，突然一只掙脫的手狠狠打在他臉上。

疼痛、震驚，岑蒼一下被打得有些懵，跟着身下的人更用力掙紮起來，大叫着：“別碰我，滾開……放開我……”

“……”

揮舞的手作勢還要打，岑蒼一把抓住了。他哪裏被人這麽打過耳光？一巴掌打掉了岑蒼的內疚和憐惜，怒火和欲火一齊攻了心，沒了溫柔也沒了耐心。

他掏出兜裏的內褲，将陽雲林兩只手腕束縛在一起，一把揭開被子，不顧底下的人大叫掙紮，幾下扯開他的衣服，分開雙腿。

陽雲林用力踹他，不停地喊着“滾開”和“不要”。這種反抗，更是激起岑蒼心裏的狂躁和憤怒，他冷冰冰說道：“是你和我說的不需要準備。”

他伸手拉開床頭的櫃子，才想起這是陽雲林的房間，什麽都沒有。為防他逃跑和掙脫，幹脆就地拿被子将人一裹，扛着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