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盛宴

第76章 盛宴

陽雲林的能量還沒有大到能修改國标。哪怕是岑蒼，當年由他牽頭制定新标準，那也是順應上頭的意思，憑他自己也遠遠達不到。

不能修改，但能繞過。

研究了無數相關政策文件，陽雲林發現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在國內銷售的玻璃制品必須要符合國家标準，出口的卻只需要符合出口地的标準即可。然而有意思的是，進口的玻璃卻只需要符合原産地進口國的标準，而無需符合國內标準。

一般情況下，國內公司都致力于将産品出口到歐美等發達國家，而這些國家的質量标準往往比我國更高，所以有實力的公司都在争相做更好的産品，以便将自己的商業版圖擴展到海外。

同理，我們進口的産品也往往是從歐美發達國家進口，所以一說“進口”，大家的反應都是質量更好，更有保障。恐怕也正是因為如此，在進口時，才只需要符合“更高規格”的産地标準，而非“低規格”的本地标準了。

事實上，這世界除了歐美，還有更多國家，一些欠發達國家的産品質量标準是遠低于本國的。憑借這一政策性差異，完全可以生産低質量符合這些欠發達國家的标準的産品，以出口為幌子，用一些手段更換掉産品的原産地，再進入到國內市場，就能夠正大光明地銷售。

這樣一操作，勢必能夠搶占國內的低端市場，且大方向上毫不違反法規。

雖然這種途徑完全不違法，說到底也是鑽了政策的漏洞，屬于灰色地帶，自然也不是長久之計。如果只是小打小鬧，可能引起上面注意、堵上這個漏洞的時間還會長點，但陽雲林并不打算掩人耳目慢慢來。他已經等得夠久了，雖然從金華撬走客戶已經将摧毀它的速度提高的許多倍，可還是不夠。他急需一筆龐大的資金，組建龐大的能夠和晶華叫板的公司。

大方向的問題解決，也有一些海關方面的關節需要打通，這就是程池存在的重要意義。

他約程池在一處茶莊見面，全程只是吃飯喝茶，該說的正事已經在電話裏談完了，只剩閑聊。

陽雲林拿出他早備好的長條禮盒：“褚忠文的字，馬上中秋節，你帶給老爺子欣賞。”

程池只瞥他一眼，沒伸手。

見他不動，陽雲林又補上：“字畫在公司名下，只是同好之間的分享，沒問題的。”接着又拿出邁巴赫的車鑰匙，“車也一樣，公司資産，借你開着玩兩天。”

“用不着，你那點事還找不到老頭頭上，我就給你搞定了。”

陽雲林只把字畫禮盒推給他：“這不是我給老爺子的謝禮，是給你準備的。等中秋節你親手送給他，你爸肯定會對你青眼相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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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年，程池在程家的地位日漸提高，老頭對他越發的喜愛和信任，說起來，這一切都離不開陽雲林的財力支持和指點安排。真不愧一心專營如何讨人喜歡，就算他父親從未和陽雲林見過面，也對他這位“好朋友”評價極高。

話說得沒錯，程池卻有些煩躁：“陽雲林，你到底想做什麽？”

“想幫你達成你的目的。還記得我們當年的承諾，你幫我，我幫你。”

程池突然抓住陽雲林的手腕，他手裏的車鑰匙掉到桌子上。

“車就不必了，我也不能開這車上班。”他舌尖舔了舔犬齒的牙尖，“想感謝我的話，不如跟我睡一覺。”

陽雲林抽回手，垂下眼皮，撿起鑰匙放回包裏：“你什麽時候開始跟男人睡覺了？”

“最近。工作關系，帶着女人來來去去不方便，帶個男人沒顧慮。”程池咧嘴朝他笑，“岑蒼這種老男人還能滿足你嘛？你跟我睡覺，以後我們能合作的地方更多。”

“我不為利益出賣身體。”

程池別有意味看着他：“你跟岑蒼睡覺算什麽？”

到了最後一季度，陽雲林的“事業”遇到了瓶頸。

工廠正在如火如荼的建設中。位置在郊區，不用在意擾民，工人們三班倒，夜以繼日地工作。建設速度很快，為了盡快投入使用，廠房建了多少，生産設備也跟着運輸來多少，這也意味着花錢的速度也翻了好幾倍。

前期積累已經所剩無幾，搞錢的項目還要全靠夏宇，但他手頭已經沒剩下什麽好業務。全因陽雲林給他提供的客戶資料都是一些中小客戶，真正的大客戶數據，作為公司最寶貴的資産和機密，全掌握在岑蒼手裏。

兩人一合計，陽雲林也犯了愁。他之前拿到那些數據都是從岑蒼家裏書房的電腦上拷貝的，一開始他以為這就是全部，後來才知道，真正關鍵的大客戶都在岑蒼辦公室的電腦裏。

岑蒼的辦公室除非得到他的首肯，別人根本無法進入。至于開電腦的密碼、指紋，陽雲林在他身邊這麽多年，這些他倒是早就找齊了。還有一件很麻煩的事，就是辦公室裏的監控。四個監控攝像頭，就算他能夠在悄悄進入辦公室，不論做點什麽，監控錄像都會全部錄下來。

另一邊，公司客戶大量流失的問題似乎已經引起了上面的注意。銷售總監很是起急，例會的頻率大大增加，總是在找原因調整策略，拖到最後一個季度，卻仍然一點效果都沒有。實在沒有辦法，只能硬着頭皮往上頭報告了。

岑蒼抽出時間給銷售部門開了個會，坐在主位上，聽各大區的經理彙報了各自的情況，全程陰着臉，一言不發。

大區負責人們見老板臉色不好，也紛紛找原因出謀劃策，想把問題歸咎于經濟下行，實體行業難做的大環境。

岑蒼沒說好歹，開完會和方餘一塊兒回辦公室。電梯裏，方餘也因為如今的情況不好有些着急，問老板的主意：“如果最後這兩個月沒什麽起色，今年這虧損恐怕比去年……”

這會兒岑蒼的情緒似乎比剛在會議上好，也可能剛才那臉色只是為了威懾下屬，平平淡淡回答她：“現在這種內外環境，做實體的企業日子都不好過，熬着吧。”

話雖如此，但方餘看他胸有成竹的樣子：“岑總，您是不是早有打算了？”

岑蒼沒回答，話鋒一轉：“對了，你叫下邊的人去仔細查一查，看流失的那些客戶是真的縮減了業務，不需要了，還是有什麽其他原因。到時候報告拿給我看一眼。”

“好。”

到了秘書處的樓層，方餘先下了，岑蒼一人上樓回辦公室。

覆巢之下無完卵，經濟大退潮的環境下，晶華這種體量的企業，更沒法獨善其身，這些都是早幾年前，岑蒼就有所預見的。

他到了辦公室，一摁指紋，門卻沒開。他再輸入密碼擰把手，眉頭皺起，門從裏面被反鎖了。

岑蒼很不可思議，誰還能潛入他的辦公室不成。別說上他這層樓都需要專門的密碼，知道那密碼的就寥寥幾人，能進他辦公室的人，一只手都能數過來。除了方餘和常鑫，也就是陽雲林。

岑蒼狠敲了幾下門：“小陽，你在裏面？”

……

“誰在裏面？開門！再不應聲，我叫安保了。”

突然門從裏面打開，一只白手伸出來，一把将他拉了進去，帶着沐浴露香味兒和濕氣的溫潤肉體撞入他的懷中，攀上的雙臂摟緊他的脖子便貼上來熱吻。

還沒反應過來，岑蒼便被吻了滿臉，好不容易才撇開陽雲林的臉，目光越過他，看了一眼辦公的地方，并無異樣：“你做什麽呢？”這時才注意到陽雲林胸膛緋紅，雙目含波，只披了一件浴袍。

“我在裏邊的休息室洗澡，所以把門鎖上了。”

“你大白天在公司洗什麽澡？”

陽雲林莞爾一笑，一絲赧紅上臉，踮起腳尖，交頸耳語道：“我不僅洗了澡……”

濕熱馨香的鼻息鑽進岑蒼耳朵裏，也撲了他一臉，令他不自覺吞咽了口唾沫。這赤裸裸的引誘，在這個時間，這個地方，簡直荒唐。

“你多大的人了，發情發到我辦公室裏來了？”話是這麽說，抓在陽雲林屁股上的手卻沒有松開。

青年笑得放浪：“給你驚喜也不知道好好享用，不識好歹。”

“驚喜？”

“今天是你生日，忘了嗎？”陽雲林衣帶一拉，原本松垮的浴袍全部散開，他身上塗裹奶油，“專門為你做的生日蛋糕。”

口腔內的唾液瘋狂分泌，岑蒼把他抱到他辦公桌邊緣坐下。就在他要伸手整理桌上的文件和電腦時，陽雲林先一步一股腦全部推開，仰面倒在桌上。黑檀實木的寬大老板桌，盛着一具柔軟潔白的身體，這是僅給予他的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