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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彌再次坐上了靈舟。
上一次坐靈舟還是因身份審查去三堂, 但那時她只顧着思考身份審查的事,沒有太多心思觀察。
半空中靈舟快速前進,細微的咔咔聲從內部傳來, 那是靈舟上的術紋在有條不紊地運轉,推動船身前進。
稀薄的雲霧從眼前飄過,卻絲毫無法靠近靈舟。
江彌趴在木舷邊往下看,連綿的綠山青水中藏着幾戶鄉野人家, 往前能看到猶如精巧模型的城郭建築,人群螞蟻般進進出出,看上去很熱鬧。
啓蒙院收留的幸存者分兩類,一種是即将踏入道途的孩子, 一種是等待一年觀察期結束後離開的成人, 這些成人擔任大部分後勤工作, 除卻他們、教習和跟着教習外出的執法學長, 其他學員不能随意外出。
對于鮮少出來的學員們,即便比賽前少不了緊張, 也還是很激動, 各個趴在靈舟上往下看,争相說着自己看到什麽。
“譚鑫!你給我老實帶着別亂動!”帶隊的姜教習不知發出了第幾次怒吼。
少年聲音平靜地辯解:“我沒動手。”
姜教習怒道:“你沒動手,你動的腳!”
譚鑫盯着靈舟上的術紋,淺淡光芒正在緩慢轉動, 他有些可惜地收了腳, 嘴裏還在解釋:“這個術紋看上去不是核心。”
“不是核心你也不能踹!”姜教習簡直糟心不已。
這群小的咋咋呼呼就算了,怎麽這些穩重老成的也不讓人省心。
邢歌和寒鵑恰好路過,姜教習朝兩人招手:“你們來來來, 把他帶走,別讓他靠近術紋。”
寒鵑直接用星線将譚鑫捆成蛹拖走, 路過地板上術紋時譚鑫要開口,一捆星線直接堵住他嘴。
邢歌習以為常地跟在兩人身後。
江彌從這幾人身上收回目光,轉頭就看到孫柏柔去拽準備跳靈舟的崔大,結果一把薅住他頭發。
一躍而下又在半空停滞的崔大發出驚天慘叫:“孫小柔你想我禿頂嗎?!!”
這聲凄厲大喊讓蠢蠢欲動的周三立馬歇了心思。
孫柏柔吓得手忙腳亂,壓根忘了用術,硬生生扯着頭發将崔大拉上靈舟,慘叫哀嚎聲響徹整個靈舟。
江彌往旁邊退了三步。
周三吹着口哨仰頭看金色雲霞。
那些準備跳靈舟和阻止跳靈舟以及伸手抓雲的學員只覺得面皮緊繃,頭皮發麻。
可怕。
太可怕了。
孫柏柔甩掉手裏的頭發,扶着劇烈跳動的胸口,一擡頭,見衆人正神色各異地看着自己,她忽然臉色爆紅,柔弱地解釋:“我……我平時不這樣的。”
“那位學員!”靈舟不遠處姜教習朝這邊喊。
孫柏柔跟着望去,左右看了眼疑惑指自己,姜教習點點頭說,“這裏缺一個巡邏的,就你吧。”
孫柏柔怔怔點頭,忽然就聽姜教習繼續對捧着扯掉頭發含淚的崔大說:“你也一起。”
猛然想通的孫柏柔:“……”我的清白名聲!
事實證明,姜教習還是很有用人之能的,至少孫柏柔和崔大巡邏期間就沒人再嘗試跳靈舟了。
下靈舟時孫柏柔抱着江彌的胳膊又氣又羞,崔大一開口孫柏柔就擡眼瞪他。
還在為自己頭發哀悼的崔大張口要喊冤,手裏的頭發忽然就燒起來,不過眨眼只剩一撮黑灰。
崔大:“……”
“就為點頭發哭爹喊娘,還是不是男人。”齊樂拍拍手從崔大身邊走過,潇灑一揮手:“小爺幫你解決了,不用謝。”
崔大盯着那搓灰一秒,兩秒,三秒。
“啊啊啊啊齊狗老子日你啊!”
“小爺是在幫你!大傻你別不知好歹嗷嗷嗷!你敢燒小爺頭發?!”
“燒的就是你!大傻逼!”
“靠!小爺是在幫你!你還燒!小爺頭發沒了你的頭發也別想要!”
“齊狗老子要殺了你!!!”
剛下靈舟的錢川看到追趕咆哮的兩人,感嘆:“真有活力啊!我還在想比賽該怎麽辦呢。”
朱銘從後面三兩步走來,啧啧兩聲:“怎麽說呢,總覺得江彌身邊的人,都挺奇特。”
隔了兩個人的江彌:“……我還在這裏。”
朱銘探頭朝她哈哈大笑:“誇獎!絕對是誇獎!”
中間的孫柏柔拿手蓋住眼睛不忍再看,周三則抱着胳膊道:“崔大最近是不是脾氣一點就爆?”
孫柏柔聽聞去看崔大:“肝火旺吧,比賽完我給他調理調理。”
江彌:“……”誰頭發燒了能不怒?
她腦海裏忽然閃過那一汪流水般的長發。
這會兒教習還在靈舟上,江彌朱銘幾人在最前方不動如山,後面下來的學員也就沒人上來勸,于是一大幫子人就站在靈舟旁看這兩傻子你燒我頭發我燒你頭發。
這處正是通往比賽場地的路口,除心一院的靈舟,其他院靈舟也陸陸續續停下,咆哮在一片空曠中特別醒目,其他院路過的學員都往這邊瞧。
剛确定學員都下來的姜教習:“……”
轉身的功夫你們又給鬧上了?
同姜教習一起走來的梁教習目不斜視往前走,學員們也不看熱鬧了,跟着梁教習往比賽場地裏面走。
姜教習将扭打成一團的兩人撕開,怒斥一頓,然後領着剩下的學員進入場地。
崔大頂着一頭焦黑走來,周三伸手摸了摸,頭發直接變成灰撲簌簌落,眼看崔大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周三好歹憋住了笑。
孫柏柔安慰:“沒事,還能長,大不了我試着将生發劑弄出來。”
“真能弄出生發劑?”齊樂本來都走出大老遠,又跳着跑過來:“你要弄出來小爺跟你買。”
崔大怒道:“滾!”
為避免崔大再次跟人幹起來直接被取消比賽資格,孫柏柔連忙說:“不賣不賣。”
“小爺拿錢買——”齊樂說到一半江彌指着回頭盯他們的教習說:“姜教習找你。”
“啊?哦。”齊樂立馬跑過去。
姜教習對齊樂說了兩句,就見齊樂往自己腦袋摸了摸,又摸了摸,最後只剩一顆黑光锃亮的腦袋。
崔大看到這幕都不敢碰自己的頭,江彌幾人也只好當做沒看到的樣子繼續往前走。
心一院到時已經有大半啓蒙院到了,開幕式還沒開始,大家都在自己的小團隊裏交頭接耳小聲聊天。
比賽場地劃分三個片區,三個等級的參賽者在不同片區分散比賽。
二十三個院都聚集在片區外圍,最前方的環形木臺是用來講話的,做賽前動員和介紹比賽規則。
講話的是天誅院的修士,日月同輝徽紋十分醒目。
“各位學員們,我是謝初平,這場心宿友誼賽的負責人之一。在即将開始的五天比賽中,希望各位學員能在比賽……”
謝初平語調刻板嚴肅,很像她高中開學典禮的校長講話,江彌有點走神,腦海裏已經在想将第二體放出去。
難得出來一趟,可以測試第二體離本體最遠距離。
冗長的講話結束,他們随機拿到自己的號碼後被各自教習領着去住處,這場比賽持續五天,期間他們可以自由活動。
“不要亂吃東西,別惹事,也別打架。”
方教習提前幫他們檢查住的地方并分配好住宿後,和姜教習梁教習離開。
教習一走,年紀不大的男孩女孩們心思野了,相互約着要出去見識一番。
心一院的參賽選手中女孩不多,都分到一個院裏。
孫柏柔來找江彌去找崔大周三彙合,門剛敲響,隔壁的管玉正巧出來,見到同樣開門的江彌。
孫柏柔莫名覺得氣氛凝滞了一秒。
管玉看了眼江彌,走向隔壁的隔壁房門道:“邢學姐,準備出發了。”
江彌面色如常和孫柏柔往外走,她們出去時經過邢歌房前的走廊。
邢歌開門就看到江彌兩人。
江彌主動打招呼:“邢學姐。”
寒鵑這時也打開門,朝邢歌道:“走了?”
邢歌點頭,轉身關好門随她們往外,路過江彌時伸手按了下她的腦袋,小聲說:“你們好好加油。”
三人身影消失後孫柏柔按着胸口長長呼了口氣。
江彌看她:“怎麽了?”
孫柏柔和她走出小院:“不知道,莫名就緊張起來,不過真好,邢學姐還願意跟我們說話。總覺得邢學姐有點陌生,不太敢接近了。”
江彌想了想說:“和以前一樣就好。”
孫柏柔:“也是,我想多t了。”
住的地方離鬧市不遠,半個時辰就可到繁華街道,這會兒還願意留在房間的人不多,一路走來,江彌還看到不少熟面孔。
“他們跑哪裏去了?”孫柏柔沒見着崔大周三,又和江彌往前走了一陣,仍舊沒人影。
“是不是那裏?”江彌指着前方簇圍的人群。
孫柏柔心裏有了不好的預感。
兩人還沒靠近就聽到齊樂賤賤的語調:“我們這種貨色怎麽了?我們這種貨色還瞧不上你們這群傻逼們!等比賽小爺打得你們哭爹喊娘!”
另一個聲音輕蔑道:“你?區區一階能打贏誰?”
孫柏柔頓時放下心來,不是崔大周三在跟人鬧。
結果下秒就聽那聲音忽然換了個語氣:“也不是不可以。我看你這顆光頭倒是挺別致,同那邊那個兄弟般配,不如你們先打一場,誰贏了,我賞誰一頓打。”
另外幾個陌生笑着聲音應和。
“看來一院是真的不行了,只拿得出這種東西參加比賽,我就說去年怎麽退賽不比了。”
“他們一院不就個陸懷能打,結果你猜怎麽着,人家是潛藏在啓蒙院的異世者,你說好笑不好笑?”
“異世者光明正大壓了咱們這麽多年,一院的,你們看着是不是很爽?”
擔心生事的孫柏柔剛擠進去,就見三五個少年面色鄙夷地将齊樂壓在地上,接着聽崔大呵笑一聲。
“爽不爽我不知道,但看你們連異世者都打不過,是挺可笑的。怎麽,打不過異世者,就來打學弟洩洩憤?”
“你說什麽?”一人站出來怒視崔大。
崔大的光頭實在是太過顯眼,以至于他只是站在那裏就足夠吸引目光。
他臉上沒有平常嬉笑的表情,而是輕淡到讓人覺得他在輕視:“我說,你們都是孬種,被異世者打擊得連人也不做了,跟條瘋狗一樣四處咬人。”
猛然爆發的攻擊如雷鳴擴散,瞬間将崔大擊飛。
“崔大!”
“崔大!”
附近人群被這一擊餘波震開,孫柏柔只感覺衣袖被烈風揚起,擡眼時崔大已經被轟出老遠。
只有暗中警戒的周三勉強來得及彈出星線護住他心脈,卻也只是緩沖了一瞬。
事情發生得太快,聽到動靜往這邊趕來的邢歌幾人也沒來得及伸出援手。
就在這時,巨大波濤聲由四面八方而來,衆人同時感受到難言的壓迫感,仿佛天邊即将壓下滾滾驚雷。
一聲清稚的女孩低喊:“駭浪!”
剛凝聚成的繁複扭曲字紋化作無數清光飛速流走。
令衆人沉悶的壓迫凝聚成實質,無數清光變成水流在頃刻間彙聚成翻湧的海浪,海聲滔滔,猶如直面被飓風卷湧而來的驚天駭浪。
面對磅礴的自然偉力,竟都生不出半點反抗。
洶湧波濤席卷而出,吞沒轟飛出去的崔大,海水下暗藏的水勢将纏繞在他身上的撕扯之力卸去。
海浪出現得極快,褪去也不過幾息。
衆人還未回過神,最後一汪碧水就在江彌腳邊消散,露出被水卷來的崔大。
崔大躺在地上猛地咳出一灘血水。
江彌擡手按撫他的背,順勢将殘餘的“庇佑”也收回來——在孫柏柔擠進人群時被她一起送去了崔大身邊。
“這是水屬性符文?”
“一階不到能畫出這麽厲害的符文?開玩笑!”
“是水術吧?威力雖然強,可維持時間短,太耗費氣,使出這種水術後再難有反抗之力,比賽中很吃虧,不用放在心上。”
聽到小聲讨論後孫柏柔才從巨變中醒來,撥開人群速影到兩人身邊,探手點在崔大身上幾個穴道,神色凝重地探查他情況。
周三也過來守在二人身旁,側頭問江彌:“你怎麽樣?”
兩人過來時看江彌神色淡定,不像是有事的樣子,本以為會得到一聲“沒事”,結果江彌說:“脫力了。”
不知為何,凝重的氣氛陡然放松不少。
孫柏柔還有心思說笑:“等崔大治好了我讓他背你回去。”
周三卻道:“那我豈不是得一馱二。”
崔大捂着胸口勉強吐出一個帶血的滾字。
江彌透過人群望向出手之人,只一擊就讓崔大來不及防禦,她和周三出手也無法阻攔。
這就是不同階層之間的差距。
不遠處的邢歌看江彌幾人沒大礙,直接朝那幾名少年走去。
幾息前,邢歌幾人正在逛街,聽到有人提陸懷立即意識到有人鬧事,邢歌率先沖了出去,緊随其後的寒鵑和管玉還未靠近就察覺到海勢之威擠壓而來。
海浪出現不過幾秒,空氣的鹹濕味道也在消失。
在看到江彌前,管玉甚至以為這是哪個教習出手。
她擡手捏術,水滴在手中變大,水術在水汽充足地方更容易施展,她卻沒有這種感受。
沒有水之實,只有水之威。
不是水術。
“管玉,別發呆。”寒鵑喊了聲朝邢歌去。
邢歌凝聚的劍氣蓄勢待發,她擡手指向被壓制在地的齊樂:“放開他。”
那擊飛崔大的少年見到邢歌的瞬間,嘲諷變成恨意,後壓槽咬緊,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邢歌!!你還有臉來參加比賽?勾結異世者的叛徒!吃裏扒外的東西!”
少年緊握雙拳,手背青筋鼓起,正在蓄積的氣在周身形成小型氣流,将衣袍吹得飒飒作響。
身旁其他少年遲疑道:“許年,真打起來可能會取消比賽資格。”
“這是我的事,跟你們沒關。”許年右腳挪後半步,壓低上身:“我沒法跟這種人在臺上比試,她不配!”
話落瞬間腳跟蹬地,激起的小股旋風将落葉激飛。
“喂——”勸誡的少年剛開口就見他離弦箭般沖出去,和邢歌撞在一起,激起的氣浪将兩人頭發掀起,數招相接後又如同兩道影子散開,兩人速度極快,沒有片刻停留的再次出手。
寒鵑趁幾名少年的注意力放在打鬥上,彈出星線将齊樂從對方手裏救出來,回頭朝管玉看了眼。
管玉心領神會地點頭,從人群退出,往住處跑去。
兩人打鬥的招式大開大合,碰撞爆發的熱浪橫掃,不知誰家院裏的柿子樹受到牽連,落了一地青柿和樹枝。
這邊離住處有不短距離,比賽方和教習難以察覺,于是衆人心安理得看起熱鬧,紛紛後撤到安全範圍,縮着脖子探頭看戰況。
“一院和二院真不怕取消比賽資格啊?”
“今年的二階實力有點看頭啊!”
“這裏還有普通人。”
也有人借機觀察對手實力,一人參加以往友誼賽,知道邢歌,嘲諷道:“能成長這麽快,原來幫教習抓異世者還有好處,改日我也抓兩個試試。”
站在人群外圍的抹額少年聽到這話,目光陰鸷盯着那說要抓異世者的人。
半晌,他沉着臉偏頭去看打鬥中的邢歌和許年,心頭冷笑,抓異世者?換好處?
面前忽然彈出塊半透明面板。
“觸發支線任務:你是否還在為寂寂無名而苦惱?是否因身份卑微而得不到心愛女人青睐?少年,以一己之力阻止這場打鬥,你就能達成【初露頭角】、【引人注目】成就哦!”
“是否接受任務?”
抹額少年退出人群,在心中道:“不接受。”
“草!誰特麽把教習喊來的?”外層圍觀的學員見眨眼就到跟前的修士,扭頭就調氣往其他方向逃。
“我就是看個熱鬧總不能被連坐吧?”
“看到打鬥你阻止了嗎?沒有。去喊教習了嗎?沒有。都沒有你還站着做什麽?跑啊!!”
看熱鬧的學員罵罵咧咧往各個方向鑽,周三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扛着崔大腳下風力一轉,跑就是了。
孫柏柔帶着江彌朝最近的深巷拐去。
江彌回頭望着第二體消失在混亂的人群裏,朝某個方向追去。
管玉叫去的是梁教習,她也不管誰先動手,直接用磅礴的氣将打鬥的邢歌和許年震在地上。
沒多久二院的教習也來了,一院二院向來不對付,他在路上聽到自己學員跟一院打起來就怒火中燒,一來先是對着梁教習一番冷嘲熱諷,再指桑罵槐一院窩藏異世者雲雲,但梁教習就冷着臉沒反應,任他一個人唱獨角戲。
等對方罵夠了梁教習說:“兩人公然打鬥違反賽規,應當送去執法處按賽規處理。”
“不行!”那教習臉色一變。
按賽規處理許年也別想繼續比賽了,他是二階中最有可能進入前十的學員。
他臉皮子顫了下,勉強軟化态度開口:“t兩個學員也是年輕氣盛,誰沒這樣的時候,從輕處理吧。”
梁教習沒說話,他只得說:“把他們初賽比試放在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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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就是這樣。”
孫柏柔剛從崔大那裏過來,給自己倒杯水說:“他也算參與打鬥,同罪同罰,初賽第二天才能開始比試。”
心宿比賽包括初賽和決賽,兩個比賽機制不同。
初賽是随機混戰,號碼随機匹配,贏的進入下一場,輸的退出,連續打贏三場就能進決賽,最終只有二十九人進決賽。
贏者號碼重新放回號碼池,匹配出下一場對手,很顯然,越早比試,沒被淘汰的選手越多,匹配到比自己弱的對手可能性越大。
初賽兩天,能堅持到第二天的,實力都不會太差,從第二天開始意味着比賽難度增加。
“崔大現在情況不太好,姜教習只能強行讓他傷口恢複,後面需要花時間慢慢養回精氣。”孫柏柔說:“但不管怎麽說,總比直接淘汰好。反倒是這個齊樂,屁事沒有。”
江彌思索片刻說:“今天邢學姐沖動了。”
在陸懷事件發生前,邢歌遇上這種事必會打抱不平,但那件事後,她沉寂很多,也變得更冷靜。
孫柏柔嘆聲說:“其實也還是陸懷學長的事導致的,你不怎麽關注所以不知道,心一院到現在還有人連同邢學姐一同仇視,更何況其他心宿院。這次心宿友誼賽都盯着咱們呢,二院是被一院壓了多年沉不住氣,邢學姐故意将這件事鬧大,以儆效尤,讓其他院歇了私下找我們院麻煩的心思呢。”
友誼賽說是為心宿二十三院促進好友交流而舉辦,但私下裏惡性競争和紛争龃龉并不少。
心一院就是縮小版的啓蒙院,一院的孩子尚且為了争奪資源而明争暗鬥,更何況二十三個心宿院呢。
這件事情鬧出之後,大部分學員安安分分回住處。
江彌的情況不嚴重,只是體內消耗嚴重,得知一晚上就能恢複不會影響明天比賽,孫柏柔才放心離開。
門被關上後,江彌躺在床上閉目,感知第二體。
第二體已經追上她要觀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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